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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掌上春在線閱讀 - 第166節(jié)

第166節(jié)

    瑞盈看向蘇錦。

    蘇錦笑笑,“可以?!?/br>
    羅曉笑容掛在臉上,早前故作的鎮(zhèn)定似是也拋到腦后,拱手道,“多謝夫人?!?/br>
    “我……送送你吧……”瑞盈也頭一次這么掛在明面上,只是目光也看向蘇錦。

    蘇錦頷首。

    瑞盈笑了笑,扯了羅曉的衣袖就往外走。

    年關(guān)時節(jié),偏廳外的屋檐下都是紅紅火火的燈籠,兩人的側(cè)顏在燈籠下剪影出一雙笑容恣意又洋溢著歡喜的面容,好似時間都在一瞬間定格。

    蘇錦一直目送二人的背影出了偏廳苑中。

    “三嫂,我許久未見瑞盈丫頭這般笑過了?!卑剡h(yuǎn)托腮。

    他就在蘇錦近處,蘇錦轉(zhuǎn)眸看他,“你呢,可有喜歡的姑娘?”

    柏遠(yuǎn)一僵,輕哂道,“我沒有!我哪有!我……”

    蘇錦看他。

    他惱火道,“我心里就只有斗蛐蛐。”

    蘇錦忍俊。

    柏遠(yuǎn)亦哈哈大笑。

    等瑞盈回來,便同柏遠(yuǎn)一道下五子棋,輸?shù)觅N腦門。

    柏遠(yuǎn)一直在問羅曉的事,心有旁騖,很快就被貼了一腦門的白條,看起來滑稽。

    他兄妹二人鬧成一處,陶mama扶了蘇錦回苑中。

    “夫人不睡?”陶mama見她有些疲憊。平日里,夫人每日都會笑笑打兩次盹兒,今日年關(guān),一會兒沒得空。

    蘇錦笑著搖頭,“今日守歲,陶mama,幫我點盞長明燈吧?!?/br>
    “是,夫人?!碧誱ama照做。

    青苗隨蘇錦回了內(nèi)屋中。

    “前日里沒繡完的肚兜呢?”蘇錦問。

    青苗道,“奴婢給夫人取?!?/br>
    蘇錦點頭,在內(nèi)屋中的小榻上緩緩坐下,月份越來越大,似是行動都不像早前,略微有些吃力,起身和落座都尤其要小心。

    青苗取了早前沒有繡完的肚兜和剪子針線等工具,陶mama端了長明燈來,就放在小榻旁的案幾上。

    “不必陪我了,你們都去歇著吧,今日累一日了?!碧K錦吩咐。

    陶mama和青苗福了福身。

    臨出屋前,青苗喚了聲,“夫人有事喚奴婢。”

    “好?!碧K錦從善如流。

    等陶mama和青苗出了屋中,蘇錦拿起早前沒有繡完的肚兜看了看,要繡的虎頭,似是還只繡了兩只耳朵。借著長明燈,蘇錦穿針引線,又喚了聲長翼。

    長翼來了屋中。

    蘇錦從案幾一側(cè)拿起那枚紅包遞給他,“年關(guān)壓歲。”

    長翼微楞接過。

    蘇錦笑了笑,“去吧?!?/br>
    “多謝夫人?!遍L翼退了出去。

    屋頂上,長翼錯愕看著手中這封紅包有些出神,良久才回神。

    屋頂上的瓦許多都是活動的,長翼接下一塊。

    內(nèi)屋中,蘇錦借著長明燈,慢悠悠繼續(xù)繡著肚兜上的小虎頭。

    她有耐心,亦繡得細(xì)致。

    也似是想借著繡肚兜,熬過年關(guān)守歲。

    長翼放回瓦片,雙手抱頭,仰首看著半空中。

    又是一年守歲,今年算不得太平,夫人在盡量給府中四爺和大小姐太平。

    老夫人應(yīng)當(dāng)寬心。

    ……

    內(nèi)屋里,蘇錦微微打了呵欠。

    繡東西其實費神,她平日里不敢繡太久,今日,繡得時間長了些。

    還未到子時,她稍許有些困了。

    忽得,腹中踢了踢,她眼中的困意,似是在這胎動中末了去。

    蘇錦緩緩撐手起身,坐了許久,正好起來活動會兒,屋中沒有日晷,但約莫應(yīng)是差不多快子時了。

    蘇錦行至內(nèi)屋的窗戶處,稍稍推開了些。

    也就是這一剎那,夜空中的煙花綻放,好似驟然將空中映成了白日。

    這是京中子時的煙花,她守歲了。

    蘇錦摸了摸腹中,還在時不時踢她一腳,蘇錦輕聲道,“等明年年關(guān),爹爹就可以同我們一道守歲看煙花了?!?/br>
    夜空中煙花燦爛,案幾上的長明燈繼續(xù)亮著。

    蘇錦望著窗外,輕聲道,“炎哥哥,守歲了,太平安康?!?/br>
    ******

    大帳外,諸多將士都已喝多,圍著鍋,席地而坐。

    軍中沒有這么多講究,柏炎亦在士兵中。

    其中一個軍官道飲得有些多,“侯爺,末將早前在越州曾同侯爺一道征戰(zhàn)過?!?/br>
    越州?柏炎笑,那是七八月的時候。

    那軍官嘆道,“那曲同文就是軍中毒瘤啊,多少兄弟都被他給坑了,侯爺幫我們出了一口惡氣,侯爺末將敬你?!?/br>
    乍聽到曲同文這個名字,柏炎一時還未想起,后來才想起是那個往他帳中送異域美人,后來被他斬首的越州駐軍的首領(lǐng)。

    奪一城,燒殺搶掠,置他早前的軍令于不顧,平白惹出了不少事端。

    這樣的人在軍中該殺。

    他是未想到,禁軍中有早前越州駐軍的人。

    另一人也道,“侯爺,討伐西戎的時候,末將同侯爺一處,侯爺身先士卒,末將印象深刻。后來中了敵人埋伏,若不是侯爺拼死爭取的拖延時間,許是我等都命喪西戎了,埋在風(fēng)沙里成白骨了,侯爺,這番又能與侯爺一道征戰(zhàn),末將之幸!”

    又是一個先干為敬之人。

    然后還有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

    柏炎不知禁軍中竟有如此多,在四處跟他征戰(zhàn),卻不是云山郡駐軍的將士。今日,都似是敘舊一般,到他跟前,一人一句,就好似早前四處與眾人浴血奮戰(zhàn)的記憶一并被勾起,便從入夜,一直聽到將近子時,不少人熱淚盈眶。

    最終卻有一人道,“要是同侯爺討伐的是巴爾多好?為何是許家?許老將軍立下了多少戰(zhàn)功,如今尸骨未寒,為何要對付許家后人,不會讓朝陽郡駐軍心寒?”

    柏炎微怔。

    已是酒醉,也有旁的人響應(yīng)。

    柏子澗看向柏炎,柏炎沉聲道,“喝多了,今夜散了,都回去?!?/br>
    眾人不愿。

    柏炎厲聲道,“再不回去的,軍法處置?!?/br>
    一眾將士與士兵才都散場。

    柏子澗上前,“侯爺……”

    柏炎沉聲道,“不要讓這些聲音,妄丟了他們性命?!?/br>
    柏子澗會意。

    ……

    柏炎踱步回大帳中,帳中先前柏子澗已點好的長明燈還在。

    應(yīng)當(dāng)已臨近子時了,阿錦可是在守歲?

    柏炎寬衣。

    大帳外,洪亮的號聲響起,是過子時了。

    柏炎看了看桌上的長明燈,輕聲道,“小阿錦,新年好,哥哥想你了?!?/br>
    ******

    翌日醒來,陶mama煮了湯圓。

    正月初一要吃湯圓,寓意新年圓圓滿滿,瑞盈和柏遠(yuǎn)都來了苑中,都蘇錦一道吃湯圓。

    “呀!”柏遠(yuǎn)愣愣,既而笑道,“陶mama,我吃到杏仁了?!?/br>
    “喲,恭喜四爺?!碧誱ama笑,“就放了一顆杏仁取了吉利,是四爺吃到了?!?/br>
    柏遠(yuǎn)笑得得意忘形。

    瑞盈不滿朝他做鬼臉。

    蘇錦笑不可抑。

    由得小國喪期,京中的官員和女眷不必入宮拜謁。若是放在往年,正月初一都是要入宮拜謁,且要在宮中待上一整日的。

    今日蘇錦同柏遠(yuǎn)和瑞盈一處,在苑中看皮影戲。

    皮影戲是早前玉琢便找好的,敲敲打打熱鬧,又不吵,劇情簡短,很時候正月初一的時候打發(fā)時間。

    ……

    晌午過后,葉浙和魏長君來了府中給蘇錦拜年,又邀了蘇錦等人明日去容光寺上香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