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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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辛看了眼廣告,“第二支半價,你吃嗎?” 霍禮鳴看了眼排隊的人,你儂我儂,全是情侶。剛才沒看仔細,這會看清廣告牌:夏日新品上市——鴛鴦小戀曲。 “……”霍禮鳴:“再看看別的。” 佟辛對這些小玩意兒沒什么興趣,身上有一種超脫同齡人的早熟。可霍禮鳴一聯(lián)想到她已經(jīng)十八歲了,好像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了。 “佟辛?!彼讶私凶?,目光自上而下落到她臉上,“你去前面的沿江風(fēng)光帶等我。別走遠了,我去去就來?!?/br> 佟辛點點頭,“你去哪里?” 霍禮鳴已轉(zhuǎn)身小跑而去。 江邊燈影綽綽,偶有貨船沉聲鳴笛。滿月高懸,月光灑下來與江水繾綣作伴。佟辛手肘撐著欄桿,心思跟著水波一上一下。 她閉眼,不是沒有過退縮的時候。 可一想到那天霍禮鳴和別的女人相親吃飯,她就產(chǎn)生了危機感。二十多歲的酷哥,有怎樣的感情選擇都再正常不過。 打敗一個王矜矜,還有千千萬萬個王矜矜。 再者,霍禮鳴也不像良家男人模樣,別指望他守身如玉。 佟辛深吸一口氣,其實她的生日不是今天,要到年底十二月。算起來,還有小半年呢。 所以,她也算豁出去了吧。 正入神,霍禮鳴回來了,“找個地方坐吧。” 佟辛回頭,注意到他手上拎著的一個小蛋糕。 霍禮鳴笑著說:“儀式感還是要有的?!?/br> 佟辛手指下意識地掐了掐掌心,“你去哪兒買的?” “路過一家蛋糕店,我記住了。店里就最后一個,我去的時候,正巧還有個女生也要買?!?/br> “她人好,所以讓給你了?” “沒,”霍禮鳴不怎么正經(jīng)地說:“我給她跪下了?!?/br> 佟辛:“……” 他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她后腦勺,“逗你的。走吧,吃蛋糕?!?/br> 兩人就坐在綠化帶供游客休息的石桌上。蛋糕很小,蠟燭,刀叉一樣不少。佟辛詫異,她還記得,那次給他過生日,他一副毫不上心的模樣。 似是看穿她心思,霍禮鳴抬頭看她一眼,“十八歲第一天,不受委屈。” 男人年輕的面容上透著全力以赴的認(rèn)真,因抬頭的動作,額間隱隱泛出性感的紋路他的眼眸如黑瞿石,不經(jīng)意間,流光溢彩。 佟辛心里升起沸騰狼煙。她心跳加快,忽然說:“我成年了。” 霍禮鳴手一頓,火焰熄了,他“嗯”了聲,“恭喜長大?!?/br> 佟辛反問:“你成年的時候,做了什么?” 霍禮鳴眉眼頓時鮮活起來,“打架進醫(yī)院,斷了兩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一個月?!?/br> 佟辛處變不驚,眉眼清亮透徹,誓要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沒泡妞嗎?” 霍禮鳴愣了下,隨即失笑,“喂,小妞。我會告狀你家長的啊?!?/br> 佟辛依舊鎮(zhèn)定,白皙的臉龐不見一絲不好意思的紅暈,“你告吧,我就說是你教的?!?/br> 霍禮鳴嘖了嘖,“我還給你買蛋糕了,小白眼兒狼?!?/br> 蠟燭點好,小火焰映亮佟辛的臉。余光漾進眼睛,愈燃愈烈?;舳Y鳴端著蛋糕,聽到她猝不及防地問:“你以前女朋友都長什么樣?” 蛋糕差點脫手摔落,霍禮鳴的舌頭仿佛被勒住。他能說,他沒正兒八經(jīng)地談過戀愛嗎?主動追他的倒是多,但他這人天生不愛釣妹子,一是怕麻煩,二是習(xí)慣了一個人。與其為面子找個寂寞,倒不如坦蕩一點,別禍害女孩子。 霍禮鳴自己有jiejie。 他很能共情,女孩子,就是應(yīng)該被寶貝的。 但現(xiàn)在……是會丟面子的。 佟辛的目光像兩束激光,誓要把他的秘密照亮得一覽無遺?;舳Y鳴定定的,沒回答。佟辛倒是挺坦然地點點頭,“我知道?!?/br> “……”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喜歡富婆。”佟辛說。 霍禮鳴差點沒氣笑,索性順著話承認(rèn),“是啊,我這職業(yè)不容易,吃青春飯,身體一天一天被掏空,趁年輕多賺點吧,我做夢都在想,什么時候遇見個大富婆為我贖身,讓我提早退休呢?!?/br> 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調(diào)侃,差不多得了,霍禮鳴收了收情緒,“別亂猜,許愿吧?!?/br> 佟辛的內(nèi)心像一片漲潮的夜海。無聲的浪推她去遠方。沒有啟明星,也沒有辨別方向的燈塔。 一切都是未知的。 可這是一個女孩兒,離勇氣最近的一次。 她的心尖燒滾,翻騰出巖漿,足夠照亮自己披荊斬棘的路。喜歡這個詞,不該被辜負(fù)。 至少,她不想辜負(fù)自己。 佟辛在燭光里雙手合十,許愿:“祝我早日成富婆?!?/br> 五個字畢,她睜開眼,目光筆直明亮地看向霍禮鳴。 第30章 十八歲(2) 第29顆 幾縷陰云悄然遮月, 江面?zhèn)鱽砗裰氐妮喆L鳴聲。夜風(fēng)輕撫江水,帶著涼意吹開少女額前的頭發(fā)。 佟辛的眼眸剔透,一點不比天上月光遜色。 這么直白的暗示, 再不明白,就是真裝糊涂了。但, 明白是一回事, 宣之于口又是另一回事。 霍禮鳴太清楚, 佟辛現(xiàn)在的情況, 就像躍躍欲試的浪花隨風(fēng)舞擺??梢詻坝颗炫? 也能悄然止息。 她這個年齡,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 但,最重要的, 絕對不是這一件。 霍禮鳴不想伸出推波助瀾的手,但這一刻,在炙熱虔誠的目光里, 分明感受到自己被溫暖包裹。 他笑起來, 挺不正經(jīng)地?fù)P高眉梢, “可以啊,你的夢想真牛逼?!?/br> 佟辛:“……” 她心里忐忑,怎么還牛逼了?他是聽不懂還是自己說得不夠明顯?那怎樣才叫明顯?直接大聲說,我喜歡你嗎?! 佟辛對上霍禮鳴的眼睛。 男人的眼神很硬朗,直勾勾地看著她。沒有半分多余的感情。這么硬的目光, 就是一道無聲的城墻堡壘。 佟辛的勇氣一瞬xiele氣。 她有點無解,腦子空白半秒, 然后有東西鉆進來, 一團團的, 像浸了水的棉花, 又沉又重。 她后知后覺,這種東西,叫委屈。 霍禮鳴把蛋糕推高到她跟前,“來,吹蠟燭?!?/br> 佟辛沒好氣地鼓了一下嘴,夠敷衍的。蠟燭沒吹滅,還燃著?;舳Y鳴“呼”的一下就給吹滅了,“好了,佟辛同學(xué)許愿成功?!?/br> 佟辛炸毛:“你干嗎吹我的蠟燭?” “好好好,點上,再吹一次?!被舳Y鳴撬開打火機,“咔噠”脆響,蠟燭重新燃起來。他不再調(diào)侃,神色收斂認(rèn)真,聲音也沉下幾分,“就一個十八歲,多重要。來,重新許愿,小姑娘正經(jīng)點?!?/br> 佟辛默了默,仿佛知道了答案。 她一口氣吹熄,說:“不改?!?/br> 霍禮鳴挺想拍拍她后腦勺,手都伸到一半了,又給縮了回去。佟辛低著腦袋,長發(fā)遮住眼睛。 “妞妞?!被舳Y鳴倏地叫她,“高三了,好好學(xué)習(xí)?!?/br> 佟辛不放過任何機會,戰(zhàn)火重燃,帥旗高掛,直直望向他,“好好學(xué)習(xí)有獎勵嗎?” “……” “沒有?。磕强忌虾么髮W(xué)呢?這樣有沒有?” “……” 佟辛等不到答案,小聲嘁了嘁,“那你還讓我好好學(xué)習(xí)?!?/br> 霍禮鳴不怎么堅決,“我四舍五入也算你哥哥吧,哥哥囑咐m(xù)eimei,是出自對你的關(guān)愛。” 佟辛閉了閉眼,賭氣道:“誰要你當(dāng)哥,不要你這種愛?!?/br> 有那么點擦槍走火的苗頭了,霍禮鳴靜了會,兩指點住她右肩,稍一用力,就把人給帶轉(zhuǎn)到正面。 他的視線自上而下,坦蕩誠摯地包容佟辛的目光,“愿望都是以后實現(xiàn)的。小妞兒,好好學(xué)習(xí)?!?/br> 佟辛怔怔發(fā)呆。 男人全神貫注的樣子,迷人又俊朗?;舳Y鳴笑意隱忍,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耐心:“好好學(xué)習(xí),沒準(zhǔn)愿望能實現(xiàn)得快一點。” 這晚回到家,寧蔚比他還快,連澡都洗完了。單腿盤在沙發(fā)上,膝蓋下露出勻稱的小腿。她頭發(fā)吹得半干,擦拭著毛巾回頭看他一眼,笑嘻嘻地問:“沒怎么樣吧?” 霍禮鳴莫名其妙,“能怎么樣?” “你沒被那小姑娘抽筋扒皮???” 這語氣就不太讓人高興了,霍禮鳴皺眉說:“佟辛說話是靈活了些,但沒有壞心思,你別總陰陽怪氣的?!?/br> “喲喲喲,還護起短來了?!睂幬祰@氣,“千辛萬苦找到的弟弟有什么用?!?/br> 霍禮鳴勾了條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手肘撐搭著膝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寧蔚掃他一眼,定聲問:“她喜歡你?!?/br> 霍禮鳴默了默,沒否認(rèn)。 寧蔚亦平靜,“你怎么想的?” 霍禮鳴失笑,“我說有罪惡感,你信么?” “信啊?!睂幬涤芍哉f:“meimei是個乖女,有點小聰明,但一看,就是優(yōu)越家庭里出來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