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年后,埃及的繁榮,已經(jīng)超過了他的預(yù)期。 昨日血腥之場面淡去,好似只為守護現(xiàn)在之景象。 “喂喂,看你長得像司譯大人,卻跟個沒見過世面的一樣,趕快跟上!不然到時候清點人數(shù)不夠?!?/br> 曬書匠隊伍中有人好心提醒落后隊伍的楚司譯。 楚司譯不惱。 他背朝著熱鬧的街景,臉上展露少年才有的風華正茂,朝他們揮手:“馬上!” 玉柱金庭,殿上髹漆,綠玉為沓,白石為階。 高有殿臺丈許,屹立如峰,低有園林環(huán)列,花開四季,瀑泉不竭。 好像整個宮殿……更加奢靡了。 他記得,烏瑟以前可是極其反對奢靡,他是埃及的維西爾,竟然沒有反對嗎? 奇妙。 步入圖書房。 楚司譯發(fā)現(xiàn),內(nèi)部的布置卻是幾乎沒有變化。 屋內(nèi)正在處理事物的史官,和一路上許多人一樣,第一次見了楚司譯的長相,都有些驚訝。 “大家搬書時,注意不要進去最里面那間隔間,有貴人在,不能打擾,還有搬書時要注意……” 史官叮囑著搬書時的注意事項。 最里面那間?楚司譯記得,靠窗的位置,自己以前常待過。 不過,他又不是故地重游,管他里面是誰? 如今,埃及近幾年的史冊,已經(jīng)被他先一步抱在手上了。 只需要曬書時,翻開一看,埃及這三年內(nèi)發(fā)生的大事,都將一覽無余! * “咚咚——”清脆兩聲,在宮殿之中回蕩。 宮殿之內(nèi),每三百米就會有一個敲玉石鼓的人,這是王上下朝會時的象征。 如今太陽已經(jīng)小曬了一會兒,可想而知這次朝會持續(xù)的時間之久。 石廊之間,蒙凱帕拉一身古銅色皮膚,及腳的腰裙跨過左肩,腰間懸著一把銀色重劍,行走間,沒有沾染一?;覊m。 忽然,他黑色曜石般的瞳孔中,撞進了一個金發(fā)的側(cè)影。 他步伐一頓。 “快,大家手上的活兒都停下,快跪下!”楚司譯正將書搬到專門晾曬的石板上,就聽見整個圖書房的人頓時人心惶惶起來。 他手上的書也被身邊的人搶過放在了一邊,拉著他一起硬跪在地。 那人壓低聲音好意道:“你剛來,不知道宮里的規(guī)矩,王來了,可都必須空手而跪的!” 什么,蒙凱來了?! 楚司譯立刻低頭,跪得比誰都標準。 任哪個宮殿里的老人看了,怕是都得稱贊一句:少年,有潛力。 “王!” “維西爾大人!” 好家伙,烏瑟竟然也在。 一時間,四周寂靜,耳邊暫時只有腳步聲。 “啪!”不久后,屋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陶瓷碎地聲,像是有人摔倒后撞倒的。 楚司譯:這么激烈? 隨后他便聽見蒙凱帕拉那熟悉嗓音,溫怒不定:“誰允許你坐在那個位置?” 里面女子之聲,似若低泣:“王,饒命,是祭司大人讓我來的,請您饒了我……” 話音剛落,楚司譯和門外跪著的一眾人視線內(nèi)多了一個人影。 原來是里面少女,竟然被直接給……丟了出來! 當楚司譯正要感嘆什么時,他留意到,這個被丟出來皮膚白皙的少女,竟是金發(fā)碧眼,鼻梁高挺。 雖然外貌長相和他有許多出入,但異色的頭發(fā)以及身影卻異常接近? “再有此者,以此為戒。” 蒙凱帕拉,那埃及英勇俊美的王,言語鏗鏘有力,話音剛落。 “噗呲——”,是一劍刺進□□之聲。 鮮血,噴散滿地,甚至濺到了楚司譯臉上。 楚司譯雙眼有一瞬間失去焦距。 作為地上一群人,唯一抬起頭來的楚司譯,蒙凱帕拉和烏瑟自是立刻注意到了。 旁邊一直關(guān)照他的人,一直拉他的衣服提醒,楚司譯這才重新低下了頭。 無事發(fā)生。 待蒙凱帕拉與烏瑟走后,整個圖書房的人才大舒一口氣。 只有楚司譯第一時間起身過去,忽略自己的一絲心悸,立刻做起了緊急止血措施。 他對周圍站著沒敢動的眾人道:“這不是大祭司派過來的人嗎蒙……王只是捅她一劍以做懲戒,沒說賜死她?!?/br> “若是她今日死在了圖書房,那以后我們又如何與大祭司交差?” 神權(quán)與王權(quán),在人類走出迷霧前,一直相互制衡著。 眾人聽完楚司譯的話,開始配合楚司譯救助起這個外邦少女。 賽雅斯感覺自己本該死去的身體,竟然又有了一絲力氣。 她微微睜開眼睛,將救她之人的面孔深深記在腦海。 原來,竟然突然會有這樣一個陌生人,這樣努力地救她? 楚司譯正思考少女以后的去處時,一群人過來將人抬走了。 說是受了命令,來接人去治療。 圖書房又恢復(fù)了秩序。 搬書的搬書,曬書的曬書,每個人都繼續(xù)做著手頭上的事。 楚司譯自然也是。 而眾人投注于忙碌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不遠處一叢灌木背后,竟站著兩個人。 是蒙凱帕拉與烏瑟。 他們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不易于人發(fā)覺的暗處,將剛才楚司譯那一套救人的動作,盡收眼底:雜亂無章的包扎手法,緊張的情緒,不斷顫抖的手,冒失的動作,沒有一絲鎮(zhèn)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