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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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舜欽直覺其中有詐。 仔細(xì)想想,喬家小姐年方十八,正是說親的年紀(jì),喬用之沒把她留在京城選人家,反倒是把她帶到這個南方小城藏了起來。 莫非是她相貌其丑無比,所以就算是喬家權(quán)勢滔天也沒人愿意娶她?! 一念及此,裴舜欽背后頓時生出陣惡寒。 他堅決拒絕道:“我不娶那個姓喬的!誰愛娶誰娶,反正我不娶!” ☆、第六章 換做十日之前,喬用之絕對想不到自己會半逼半誘地讓裴由簡和自己做親家。 他任宰相一職十余年,自然知道在裴家搖搖欲墜之時,自己將孫女兒嫁過去會引起朝中眾人怎樣的議論猜想。 不過他不在乎了。 喬景說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其實他又哪里說的上有多少余地。去年他被陸淵一黨設(shè)計,名為致仕還鄉(xiāng),實則是被逼無奈。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與陸淵斗得兩敗俱傷,最后讓想法最為激進(jìn)的岑安得了勢。 喬襄跟著岑安十幾年,趁著這次東風(fēng)連著被擢升兩級,一時間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紅人。喬家門前的車馬依舊絡(luò)繹不絕,只不過其中十有八九都不再是沖著他,而是沖著他的兒子喬襄。 去年喬襄之所以允許他將喬景帶走,不是因為他放棄了喬景,而是當(dāng)時新黨根基不穩(wěn),他不能讓其政敵抓住任何把柄,尤其是給他扣上不孝這種帽子。 如今喬襄穩(wěn)住形勢,已經(jīng)不懼與老父公開作對,而他大勢已去,再想護(hù)住喬景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喬用之心知此次一旦放走喬景,自己就再也無法插手她的婚事,思前想后,他決定干脆放手一搏,就如喬景所言,在喬襄的人到宣城之前讓她嫁人。 認(rèn)真想去,除開在意料之外,裴家倒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齊朝官員任地方官,大多是五年一屆,任滿即走,因為不在一地久待,有些官員治地便得過且過,但就喬用之這一年在宣州的所聞所感,裴由簡在宣州三年,勤勤懇懇,殫精竭慮,確實是一心為民,不計得失。 話說回來,那夜即使喬景不為裴由簡求情,他原本也打算拉裴家一把,做個順?biāo)饲椤?/br> 最重要的是,裴家勢力遠(yuǎn)不如喬家,喬景嫁到裴家,即使到他百年,裴家絕不會、也絕不敢對不起她。 至于名聲狼藉的裴舜欽,他已經(jīng)派人把他查了底兒掉。把他所做的那些荒唐事一樁樁一件件羅列起來,好歹這小子除開些無關(guān)大雅的紈绔惡習(xí),并無作jian犯科之事。 想來也是,裴由簡的兒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喬用之從裴家出來,回到家不及換身便服,就趕去了喬景住的小院。候在門外的訪秋見他來了,馬上要向房中稟報,他向訪秋擺擺手,訪秋識趣點頭,快步走開為祖孫二人備茶去了。 喬景一手撐腮,一手執(zhí)筆,臉望著窗外的一池荷花發(fā)呆,渾然不覺喬用之腳步輕緩地進(jìn)了書房。 “景兒?!?/br> 喬用之見她半天不回神,咳嗽一聲,輕輕敲了敲書桌。喬景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中的筆,慌亂起身向喬用之恭敬一禮。 喬用之語氣溫和地問:“你在想些什么?” 喬景搖搖頭,遮掩道:“發(fā)呆罷了。” 灑金紙上“放花無語對斜暉”幾字墨痕還未干透,她卻說自己什么都沒在想。這孩子慣會委屈自己,喬用之暗嘆一聲,又問:“你猜爺爺從哪里回來?” 喬用之眼神里有一股狡黠,喬景不明所以,只是笑道:“景兒不知?!?/br> 喬用之爽朗一笑,拿起毛筆在紙上瀟灑寫下“千里既相許,桂舟復(fù)容與。”十字。 喬景眸光隨著筆尖移動,待默讀完這句話,心砰的一跳,遽然抬頭看向了喬用之。 喬用之笑瞇瞇地說:“爺爺剛從裴家出來。” 喬景睜大雙眼,在原地愣了半天沒反應(yīng),喬用之耐心等著,喬景纖長的睫毛一顫,紅霞倏忽沖上了她白玉似的臉。 “我與裴大人挑了個最近的良辰吉日,時間緊得很,你這段日子有得忙了。”喬用之語氣輕松地對喬景說,目光里滿是慈愛。 喬景呼吸一滯,似是還沒懂他的意思。向來伶俐的孫女兒破天荒的如此遲鈍,喬用之伸手捏捏喬景臉頰,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向她笑道:“囡囡,你要嫁人啦!” 當(dāng)啷! 瓷器落地清脆的碎裂聲將喬用之和喬景同時嚇了一跳。訪秋站在門口呆呆看著二人,熱茶濺了一裙子也渾然不覺。 “小姐,小姐……要嫁人啦?”訪秋屏聲靜氣地問,疑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話。 喬用之心情甚好,無意計較訪秋失了分寸。 “是,訪秋,小姐要出嫁了!”他朗聲回答,大笑出門。 訪秋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等理清了思緒,立即兔子一樣地跑到喬景身邊,迫不及待地問道:“是哪戶人家,哪位公子?” 不及喬景回答,她小嘴一扁,又抱怨說:“小姐也瞞得太好了些,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也不曾對我透漏一點口風(fēng)?!?/br> “啊,問夏,問夏還不知道!” 訪秋興奮地跑出房間去找問夏,喬景坐回到桌邊,猶有份不真實感,她莫名其妙地拿起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她……要嫁給裴舜欽了? 這是真的么?這是在做夢吧! 喬景心頭忽然閃過絲慌亂,好似剛剛真的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她急忙扯過喬用之剛剛寫了字的紙,墨黑的字映入眼簾,她終于定了神。 她會成為他的妻子,以后一輩子都和他在一起?喬景小心翼翼地想著,細(xì)微的甜蜜終于一點點從心底涌了上來。 裴喬兩家結(jié)親的消息剛露出個風(fēng)聲,就成為了宣州城茶余飯后最大的談資。 眾說紛紜,有人覺得喬老是把自己孫女兒推進(jìn)了火坑,有人覺得這是喬家走的一步大棋,但是無一例外,人人都覺得裴舜欽占了個大便宜。 裴舜欽如果聽到城里人這樣說,只怕要被氣個半死,可他被關(guān)在小院,饒是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了滿城,也半分傳不進(jìn)他的耳朵。 裴由簡罰他閉門思過,裴家上下人等等不經(jīng)過裴由簡允許,誰也不許去他那兒,如今他在家中就宛如身處一座孤島。 裴舜欽用盡各種方法給裴由簡找不痛快,可無論他怎么胡鬧,裴由簡都理都不理他。 裴喬兩家的婚事進(jìn)行得飛快,裴舜欽被關(guān)在院子里萬事不知,阿九費盡心機地幫他打探消息,他得知在短短半月里,兩家就完成了起草帖、起細(xì)帖、繳檐紅、回魚箸幾個流程后,徹底坐不住了。 裴舜欽大鬧一場,將院子里的東西砸了個稀里嘩啦,裴由簡仍是巍然不動,裴舜欽被逼急了,干脆絕食硬逼著裴由簡讓步。 無論如何,他是寧愿餓死也不愿娶喬家姑娘的。 城里誰人不知裴家二公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要是娶個丑女回家,日后名頭傳出去,可真是比殺了他還叫人難受。 喬用之替裴家擺平案子,裴家接過他家的燙手山芋,這件婚事明晃晃就是件交易。他爹讓他娶喬家姑娘,同那些個賣女求榮的卑鄙小人有甚區(qū)別? 他一個俊俏好兒郎,才不要當(dāng)個犧牲品。 裴舜欽深知這回關(guān)系著自己之后幾十年的命運,是以絕食絕得特別狠絕。果不其然,不到三天,他娘就哭天抹淚地沖進(jìn)了他的院子。 “娘……”裴舜欽掙扎著下榻迎接,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的確是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兒!”張氏驚呼一聲,趕忙搶上前扶住裴舜欽,指著守在一旁伺候的阿九哭罵道:“少爺不吃飯,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嗎!” “不關(guān)阿九的事,是孩兒……孩兒自己要這樣的?!迸崴礆J有氣無力地為阿九說好話,說完還假模假式地咳嗽了幾聲。 “快把梨湯端來!”張氏急忙撫著他胸口給他順氣。 跟著張氏來的侍女馬上將溫?zé)岬睦鏈蔬^來,張氏舀一勺喂到裴舜欽嘴邊,裴舜欽一把推開,凜然道:“爹娘不取消這門婚事,孩兒絕不沾水米!” 張氏急得不行。 “你這孩子是何苦來!” 裴舜欽直接轉(zhuǎn)向床榻里側(cè)以示決心,“娘,你不必勸了,爹不改變心意,我也不會改變心意的?!?/br> “那你就餓死好了?!?/br> 裴由簡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裴舜欽霎時驚得一個激靈,他一轉(zhuǎn)過身,就見裴由簡奪過張氏手里的瓷碗,毫不留情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第七章 裴由簡從沒在張氏面前發(fā)過脾氣,張氏愕然看著裴由簡,沒想過向來溫文體貼的丈夫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送夫人回去休息?!?/br> 裴由簡吩咐跟著張氏來的侍女,兩位侍女上前搭住張氏的胳膊,張氏遲疑片刻,順從地向門外走去。 看到她要走,裴舜欽急了,忙朝著她的背影凄風(fēng)苦雨地喚了聲娘。張氏停步,回頭看到短短幾日就消瘦了一大圈的兒子,進(jìn)退兩難,心如刀絞。 她轉(zhuǎn)向裴由簡柔聲勸道:“三郎,有什么事情我們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說,何必弄成這樣?” 裴由簡避開她的目光,訓(xùn)斥裴舜欽道:“你這么大人了,出了事情只會躲在你娘的身后,你知不知羞!” 裴舜欽目光一閃,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腳,臉面一陣紅一陣白。 張氏將兒子的變化盡收眼底,她嘆口氣,幾不可見地?fù)u搖頭,離開了小院,將事情交由父子倆自己解決。 裴由簡背著手站在榻前,警告似地瞪裴舜欽一眼,隨即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裴舜欽激憤地坐直身體,三天滴米未進(jìn),他眼前一陣昏花,不由向前傾倒。 “少爺!”阿九驚呼一聲,趕忙一步上前將他扶住。 裴由簡應(yīng)聲回頭,看到裴舜欽虛弱地靠在阿九身上,不由譏諷笑了。 “苦rou計還沒用夠么?” 一股熱血直沖裴舜欽腦門,他推開阿九,眼睛狠盯著裴由簡,一字一定道:“我不娶喬景!” “由不得你!”裴由簡高聲一喝,疾言厲色道:“裴舜欽,你但凡有你大哥半分的上進(jìn),也不會像如今一般人憎鬼厭,攪得家宅不得安寧!”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想娶喬家小姐,可你以為你是誰,你不愿意就能不愿意?!” “你!”裴由簡擲地有聲:“一介紈绔,不學(xué)無術(shù),不能橫刀立馬取功名,也不能通曉詩書輔社稷。你想萬事如你的意,你倒想想你憑什么?” “我與你直言,你脫去衣裳,隱去姓名,這世上不會有誰再高看你一眼。你以為你當(dāng)真就生來好命,不用付出任何東西,承擔(dān)任何代價,就可以不愁吃穿,揮灑無度嗎?!” “沒有裴家,你什么都不是!” 裴由簡字字誅心,裴舜欽被罵得啞口無言。他低頭倔強盯著地板,撐在床沿上的手指捏得骨節(jié)泛白。 裴由簡想到方才妻子滿臉淚痕的模樣,一時間怒火攻心。 “裴舜欽,你若還有點良心,就不要再讓你娘為你日日憂心。你用這種手段利用她,我都替你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