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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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岑寂點了一點頭。 喬景還在不知好歹地亂抓裴舜欽衣裳,裴舜欽一把制住她雙手,又向岑寂道:“既然沒吵醒宋師兄,就別給他添堵了?!?/br> 宋衍那性子要是知道喬璟不僅深夜晚歸,還喝得酩酊大醉,必定會借題發(fā)揮。 好在岑寂是個識趣的。 “我知道?!彼饝?,回房關上了門。 裴舜欽長吁一口氣,半拖半拽地將喬景運回房安置在了床上。喬景歪歪斜斜地躺著,翻身抱住了枕頭。 裴舜欽見她穿著長靴睡不舒爽,本想幫她脫掉靴子,但略一想想,即便作罷。 既然她要演,就讓她演到底好了。 小二敲門送入盆熱水,裴舜欽擰好一方熱帕,開始給喬景擦臉。 喬景臉上滿是凝結交縱的淚痕,裴舜欽輕輕擦過,見帕子上沾了些許炭似的黑灰,一時有點兒疑惑。 他再仔細往喬景臉上一瞧,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是他無意中擦掉了喬景一邊的眉毛。 喬景一邊眉毛娟細如新月,一邊眉毛凌冽似劍鋒,半張臉嬌柔,半張臉英氣。裴舜欽輕輕抹掉另外一邊的眉毛,沒了修飾,喬景的一張臉素凈白皙,在燭光下瑩潤得如一團蓬松的雪。 這時裴舜欽再仔仔細細看喬景的臉,感受無他,不過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不過腮邊因酒氣而氤氳出的兩團紅云為喬景平添了幾分嬌憨嫵媚,她便不似清凈的白荷,而更像是白中帶粉,欲放未放的碧桃花了。 “長得還挺好看?!迸崴礆J悄咪咪想。 他起身給喬景蓋上被子,打算自去收拾休息,起身想到一處,不由回頭又看了看喬景的臉。 她這個樣子,但凡不是個瞎子便都能看出是個姑娘。明兒起床她知道自己給她擦了臉,豈不是又要疑神疑鬼? 不過臉擦都擦了,他總不能抹把灰在她臉上吧? 有了! 裴舜欽想到個主意,壞壞一笑,快步走到了桌邊。 喬景嘗著白桃酒入口香甜,以為那酒不甚醉人,便飲了不少。她懵懂一夜,第二日一早昏沉睡醒,睜眼見到窗邊透出的熹微天光,一時間竟不知身在何處。 她頭疼欲裂,掙扎著床上坐起來,這才發(fā)現身上也處處酸疼。她呆坐著回想半晌,怎么也想不起來昨夜是怎么從熙春樓回的客棧。 腦袋里疼得像是有把細錐在鉆,喬景捏著眉心揉了揉,放下手瞧見指間一團墨黑,怔了一瞬,即便一把掀開被子沖向了擺著銅鏡的桌子。 鏡子里明晃晃映出一個花臉貓,喬景霎時氣得渾身發(fā)抖。 “裴舜欽!” 她忿忿大嚷,搓了把帕子趕快抹去臉上的墨痕。 裴舜欽被喬景吼得一個激靈驚醒,惺忪看見她搓著臉蛋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喬景越發(fā)火大,恨不得一盆水潑向裴舜欽。 裴舜欽閑閑打趣:“我畫的不好看嗎?你這么急著擦掉,真是枉費了我一番心意?!?/br> 他說罷還故作惋惜地長嘆一聲,喬景洗凈了臉,聽得他這話,氣得不管不顧地將濕帕子啪的一下甩了過來。 裴舜欽輕松接過,笑得更是無賴得意。 喬景聞見自己身上的酒氣,頗是后悔昨天跟著裴舜欽胡鬧。她從包袱里翻出件干凈衣裳,一把拉開床前的屏風,一邊快手快腳地換衣裳,一邊責怪裴舜欽道:“都怪你昨天把我?guī)ツ欠N地方!” 自她與裴舜欽劃好楚河漢界后,裴舜欽便當真老老實實地呆在屏風那邊,從沒有一回逾矩。時間一久,她放下了戒心,穿衣洗漱也不會再特地避開裴舜欽。 她卻不知昨夜她已經露了餡。 裴舜欽看著這習以為常的一幕,饒是屏風遮得嚴嚴實實,心里仍是浮起了點兒異樣的感覺。 原來一直以來屏風遮住的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喜好,而是一抹窈窕艷色。 “那什么,我去叫人打點熱水來洗漱。” 他不自在地找個理由,匆匆走出了房間,剛一帶上房門,就與同樣剛好出門的宋衍打了個照面。 作者有話要說: 小裴:來啊,對著演?。?/br> ☆、第三十三章 裴舜欽見宋衍穿著昨日那身竹青色的衣裳,心下冷笑一聲,故作關切道:“宋師兄昨夜睡得可好?。俊?/br> 宋衍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什么都沒說就匆匆下樓了。 怕不是今早才從哪個溫柔鄉(xiāng)回來的吧?裴舜欽鄙夷想著,身后的門吱呀一聲,喬景走了出來。 裴舜欽擋在門口,喬景一拍他肩膀,疑惑問道:“你不是去要熱水了么?” 裴舜欽想著為自己平反,一把將喬景拉到欄桿邊,將宋衍指給她看,“你看,他昨天穿得就是這身衣服,我絕對沒看錯?!?/br> 裴舜欽如此堅定,喬景不禁也有了幾分動搖。她遲疑道:“但是宋師兄實在不像是會尋花問柳的人?!?/br> “去那兒的人會把尋花問柳四個字寫在臉上嗎?”裴舜欽沒好氣地反問。 喬景猶記著昨夜他進熙春樓時那行云流水般的熟稔舉止,她涼涼道:“我看你臉上就寫的挺明顯?!?/br> “你!”裴舜欽被噎得說不出話,只得外強中干地撂狠話,“行,口說無憑,我不怪你不信。不過你等著,我遲早要掀開宋衍那廝的真面目!” “那小弟就恭候咯?!眴叹安涣羟槊娴剞揶恚瑧械迷俅罾砼崴礆J。 吃過早飯,一行四人先回書院交差,再向同學分發(fā)用具,等一趟全部折騰下來,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昨夜沒睡好,又爬了幾個時辰的山,裴舜欽和喬景疲累不堪,回到寢舍時皆是一臉倦色。 裴舜欽攤在床上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待要小憩一會兒,又總聽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叮咚樂聲,攪得他每回剛有了點睡意就被吵醒。 “誰在這時候彈琴?。 彼粷M地拿枕頭捂住耳朵抱怨。 喬景本已睡得迷迷糊糊,這下被他這聲嚷吵得心頭一跳,一下也睡不著了。她側耳細聽,分辨出一曲《蕉窗夜雨》,便說:“是顯卿。” 啊,是了。 裴舜欽想起前幾天辛九山說過他有一擅長琴樂的好友即將游歷至此,他要特意將他請上山來給學生們指點一二。 不過他此時的注意力卻全放在了‘顯卿’二字身上。 顯卿是韓縉的字,喬景顯然是和他關系很好,才會這么親密的稱呼他。 裴舜欽心里有點兒不是滋味,便陰陽怪氣道:“怎么從來只見你喊我大名,沒見你叫我則安的?” 喬景不妨裴舜欽將話忽然拐到了這兒。 她自然知道裴舜欽的表字是則安,不過她覺得她做不到以喊韓縉顯卿的心態(tài)去喊裴舜欽。 她對韓縉是明月青山兩兩相照的友情,對裴舜欽總是含了分難以言說的親密,做不到那般坦蕩。 能互相以小字相稱的關系,除開好友,便是夫妻,因著兩人間曖昧的關系和裴舜欽對她的抵觸,她便一向是生硬地喚他全名了。 喬景沉默著不說話,抬手輕輕貼上了自己微微發(fā)燙的臉頰。 裴舜欽饒有興味翻身望向屏風,問道:“你的字是什么?” “我沒有?!饼R朝女子向來不取小字,喬景眼神一黯,如實回答。 裴舜欽問完才想到這一茬,他有點懊惱,便說:“沒有就沒有,橫豎不過就是一個稱呼?!?/br> 裴舜欽向來逮著機會就嘲笑人,今日他這般善解人意,喬景倒覺得奇怪了。 “你是又有什么事兒要求我嗎?”她狐疑地問。 裴舜欽反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不過說起有事相求,他倒真的想起了件已經被他忘到了腦后的事情。 “你琴論寫好了嗎?”他態(tài)度頗好地問喬景。 果然!喬景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琴論明天就要交,你不會一個字都沒寫吧?!” “這不是最近忙嘛……”裴舜欽心虛地給自己找補。 辛九山治學嚴謹,向來是寫不出百字的文章,那便抄千字的書。喬景想著每回裴舜欽被罰,自己就得跟著點燈熬油,便強打精神,將裴舜欽從床上拖起來摁到了桌邊。 “寫!” 她不容商量地將一管筆塞到了裴舜欽手里。 裴舜欽要是能寫還會捱到這個時候?他為難看一眼喬景,掙扎道:“我實在是于樂理一道一竅不通,不如我們現在就商量商量等明天要抄的書罰下來了,你能幫我抄多少?!?/br> 哪有這樣不戰(zhàn)即逃的? 喬景惱火催促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快寫!” “我寫不出來!”裴舜欽破罐破摔地將筆往桌上一摔,“昨晚好歹是我把你扛回了客棧,你不要謝謝我么?” 喬景輕嗤一聲,甚是鄙夷,“用捉刀來謝你?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那你還好意思咬我呢!”裴舜欽不甘示弱地反擊,舉手將傷口湊到了喬景跟前。 喬景完全不記得昨天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此時見裴舜欽虎口處明晃晃一圈整齊的牙印,一張臉立時紅了個透。 “是我咬的?”她羞愧地問。 “不然呢?”裴舜欽白她一眼,閑閑道:“不是你,還能是小狗?。 ?/br> 你才是小狗! 喬景氣得重重打一下裴舜欽,想著以后再也不飲酒了,認命坐在了桌前。 “樂者,司音也……” 她捂住臉心不甘情不愿地開始念,裴舜欽心頭一喜,趕忙將她的話抄了下來。 辛九山交游甚廣,與許多文人雅士都情誼匪淺,所以書院的學生們跟著沾光,三不五時便有大儒上山布道講學。 他這回請來的琴師聲名斐然,曾被圣上特地請進宮中奏樂。韓縉醉心音樂,這回聽得有名師指點的機會,便練習得十分勤奮,有時到了深夜還能聽到他從他房中傳出的叮咚樂聲。 琴師如約而至,辛九山將眾學生召至書院后山的聽溪亭,按著古禮在石上盤膝而坐,依次奏樂讓好友品評。 高山流水,爐香氤氳,琴音清越,端是幅眾學子一心向學的清雅畫卷,裴舜欽卻只覺凍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