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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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喬若從容笑著點了一點頭,沒有多說廢話。 裴舜欽短短一吁氣,慌忙皺眉低下了頭。 “她為什么不自己跟我說?”他丟盔棄甲地問。 喬景是離他的心最近的人,也是最知道如何傷他的心的人,但他不理解她為什么不親自來了斷他,而要把刀遞給喬若,借由第三人的手來插他的心。 她明明不是心狠的人。 喬若在大理寺早已見慣了裴舜欽此時的這幅面容,他優(yōu)柔將手背到身后,認真又隨意地回答道:“因為她不想見到現(xiàn)在這場面?!?/br> 她不想? 裴舜欽聽著心里驀地生出了譏諷。 “什么叫她不想!”他提聲追問,語氣甚至有一點兇狠。 可是喬若對著裴舜欽并沒別的反應,只是高高在上的神情里多了些不耐煩。 “因為不必要,所以她不想?!眴倘魠挓┱f罷,冷然挑了下眉頭,“裴公子,你總不會覺得小妹需要向你交代些什么吧?” 裴舜欽心里那些扎得他生痛的碎片瞬間著了火。 “她不需要嗎?!”他大聲質(zhì)問。 “她不需要?!眴倘糍评涞f著,倨傲抬了下下巴,“裴舜欽,你別昏了頭,以為你能要求她什么。” “她是喬家的掌上明珠,就是再任性些也無所謂。而你呢?你憑什么要求她?憑什么質(zhì)問她?就憑她施舍給你的那一點點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喜歡嗎?” 喬若冷笑著甩了下袖子。 “真是可笑?!?/br> 裴舜欽無話可說。 他覺得自己是個手下敗將,卻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手下敗將。 喬若說的不錯,支撐著讓他不死心的就是喬景對他的喜歡。 他想好了要為她忍受一切可能的嘲弄和艱辛,所以他無法接受她對他的喜歡是可以扔掉的那種喜歡,也無法接受被她視為了一個無用之物。 “我懂了?!彼銖娬f著,失去了與喬若對視的勇氣。 面前的少年人雖然仍是脊背挺立,卻剎那間顯得佝僂了不少。喬若心生不忍,想緩和下臉色又怕前功盡棄。 “你拿著這東西走吧。”他背過身干脆下發(fā)逐客令,只希望裴舜欽識趣些,不要再逼他說些難聽話。 裴舜欽復又看向了那只被素帕子包著的銅簪。 這東西一文不值,他將它拿走,不過是顯得他更加是個軟弱可憐的廢物罷了。 “不必了。”他啞聲說著,逃也似地快步離開了客舍。 裴舜欽茫然走到半路,想到房里到處都是喬景留下的東西,怯弱地停住了腳步。 他抬頭看天,天邊明晃晃一輪日,明媚耀眼,一如昨日。 而昨日他還在吻她。 他低頭自嘲一笑,卻無法阻止過往的回憶順著昨日的畫面涌入了腦海。 比如三十晚上的煙花,元宵節(jié)的兔兒燈,寒冬深夜?jié)L熱的餛飩,還有…… 喬景在他劍下無畏又堅定的那張臉。 裴舜欽靜然站在原地半晌,被喬若剛才那番話打擊得停滯的心一點一點地開始跳動,最后跳得比之前更加熱烈有力。 “你又騙我?!?/br> 他自言自語地恨恨念叨一句,下定決心以后再也不要相信喬景說的話了。 她不可能對他是可有可無的喜歡。 因為沒有哪一份可有可無的喜歡能讓人連命都可以不要。 ☆、第八十二章 喬景在進家門前預想過了千百遍喬襄不顧及她顏面,當著所有人嚴厲地責罵她的場景,卻不想等真的回到家了,喬襄見到她只是淡淡地問了她幾句話,就叫她自去歇息。 喬家人好像從上到下地達成了某種默契,從不問她在外經(jīng)歷了什么,她每日做著同三年前一模一樣的事情,恍惚間總有種錯覺,那便是那個去過宣州,去過青崖書院,遇見過裴舜欽的人不是她,而是一個與喬家無關的陌生人。 日子一天天重復乏味地過去,喬景在最初的慶幸后,終于明白了家里這種若無其事的平靜原來就是喬襄給她的懲罰。 喬襄是想要告訴她,她的所作所為應該被抹去,他們不提她離家的事情,是因為他們希望她在離家時做的事不曾存在過。 喬景不覺得自己的做的事情是喬家的污點,卻能理解喬襄對她的失望。 離家三載,喬襄鬢邊白發(fā)叢生,多少有了些老態(tài)。她無意再惹父親不快,于是就竭力拿出乖巧的樣子想要討他歡心。 畢竟這三年,她沒有盡到做為一個女兒該盡的責任。 其實回到喬家并沒有讓喬景多痛苦,因為她從離開青崖書院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預備好了全權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家里人安排。 只是偶爾她同喬用之獨處時,喬用之對她流露出的慈愛憐惜的眼神會讓她的心難以自控地覺得疼。 不過這種時候并不常有,因為喬用之實在太忙了,忙到往往十天半月才能同喬景說上幾句話。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便是喬景回到京城之后的感受。 皇上的病情始終不見好轉(zhuǎn),陸皇后勾結(jié)陸淵把持朝政,一邊緊鑼密鼓地在各處安插親信,一邊肆意打壓不滿他們所為的朝臣。 不少文臣因不堪忍受陸淵專權主動請辭離京,岑安和喬襄苦苦支撐著與陸淵抗衡,卻始終無法破局。 除此內(nèi)憂,更有自去年冬就在邊境作亂的東族讓情勢變得更加錯綜復雜。 暗流涌動都在水面之下,京城仍是一派歌舞升平,喬景識趣地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拿著時事去討教喬用之,因為她知道喬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懸崖邊緣,她不能再給家里添一點麻煩。 喬景回家后半月,喬若也回了京城。 喬景聽哥哥講罷她走后第二天的場景,什么都沒說,不過是默然拿回了裴舜欽沒拿走的簪子。 春暖花盛,喬景每日忙于宅中瑣事,倒也像是真的從未離家過的那般。一日她吃罷午飯,正在自己院中的水閣小憩,訪秋忽然來稟說喬星回了府上。 喬星雖然嫁了出去,但每月總會回喬家住幾天,喬景算著喬星才回陳府不到十日,且這回回家沒有提前告知,便以為她是與陳溫燁鬧了別扭,連忙著人將她請來。 喬星的長相與喬景有七分相似,不過眉眼要比meimei張揚幾分。她雖然身著婦人裝扮,年紀也比喬景大上四歲,但行動神態(tài)里仍有股嬌憨天真的味道。 喬景見jiejie進房時臉色不大好看,便笑著迎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姐夫惹你生氣啦?”她打趣相問。 “沒有?!眴绦切π?,拉著喬景在桌邊坐了下來。 姐妹連心,喬景察覺到喬星今日有些非比尋常,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謹慎地問。 “你這雙眼睛可真是靈精?!眴绦切χ熘更c了一下喬景鼻頭,復又斂笑輕嘆了口氣。 “溫燁今早自請離京了?!?/br> “什么?!”喬景大驚失色。 陳溫燁是前科狀元,更是喬襄的得意門生,喬景愣過一瞬,腦子轉(zhuǎn)過彎來,即便壓低聲音向jiejie問道:“這是爹的意思?” 喬星抿嘴點了點頭。 喬景凝眉細思片刻,緩緩說道:“離開也好?!?/br> 陳溫燁年少得中,又自恃才高,這幾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現(xiàn)下風雨晦暝,他避開風頭是明智的。 而且她猜想父親此舉更有見情勢不對,想要護下陳溫燁性命,為日后推行新法留存火種的意思。 “姐夫什么時候走?”喬景一邊細問喬星,一邊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盤算接喬星回家要準備哪些事情了。 “我們?nèi)蘸缶妥??!?/br> 我們? 喬景一怔,明白過來喬星話里的意思,驚訝睜大了眼睛。 “你要和姐夫一起走?!” “是啊?!眴绦切α诵Γ剖遣欢畣叹盀楹未篌@小顧,“他是我夫君,我當然要跟他一起走?!?/br> “不行,你別想那么多了,你就回喬家?!?/br> 喬景連連搖頭,想也不想就否定了jiejie這個想法。 她這般堅持,一來是因為陳溫燁這次離京說不定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二來是因為陸淵心狠手辣,陳溫燁這一路危險重重。 喬星瞧著喬景如臨大敵般的神情無奈笑了。 “我懂你在擔心什么?!彼H昵握住meimei的手,輕言細語地同她說道:“可溫燁是我的夫君,我怎么能在這時候拋下他不顧呢?” 喬星溫柔又堅定的聲氣讓喬景鼻尖一酸,她賭氣似地猛地將手從喬星手里抽出來,起身走到窗前背向了她。 “反正你不許跟著去?!?/br> 喬景明白喬星對陳溫燁的深情,但她更害怕喬星在外受苦。 “阿景……” 聽到喬星在背后無可奈何地喚她的名字,喬景強壓著的淚意一下沖到了喉頭。 “總之你不許去!”她轉(zhuǎn)過身,固執(zhí)地說過一遍之后,又近似蠻橫地說道:“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回家,只要喬家還有人,你以后就是再也不回陳家了,他家也不敢說什么!” 喬星聽罷無言嘆了一嘆。 沒人逼她跟陳溫燁一起走,是她自己要求一定要跟去的。 “阿景,你還是沒長大。” 她起身走到喬景跟前,抬手撫上meimei的臉頰,寬和地笑了一笑。 喬景聽這話聽得想哭。 “jiejie!”她紅著眼眶哽咽一聲,忍不住抱住了喬星。 “你別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