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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就在他強行把蘇荷拖進臥房時,巔峰之夢破碎了。 那就讓羅西拒捕吧,這女孩他看了犯怵,跟警局里那純良少女完全兩樣。這么短時間誰能脫胎換骨,除非在警局里是裝的。 蘇荷遲早都是他的。 毫無預兆開了槍,羅西感覺到自己被猛地一撞,倒在地上。組長只覺得電光火石間眼一花,槍已脫手,斗轉(zhuǎn)星移,抵在了自己額頭上。 門外的小道士跟墨鏡男同時推門而入,看到房間里各就位的一場風雨欲來的廝殺。 小男孩持槍指著組長,木垚壓著羅西滾在地上,蘇荷則呆滯地看著房間里忽然多出來的四個人,懷疑自己在做夢。 木垚抱著羅西,胳膊被倒地的力道撞得劇痛無比,閉眼皺眉忍痛,睫毛發(fā)顫。 所有事情發(fā)生在一瞬之間。羅西無端想起古城大街小巷跟病毒感染一樣到處播放的一首歌,就在一瞬間,才發(fā)現(xiàn),你就在我身邊。 羅西忽然一笑,輕輕在木垚眼睛上吹了口氣。木垚睜眼,看到一張笑中帶嘲的臉,這人又要笑話他了。什么人,救了她的命,還要笑話人。 羅西另一手藏在木垚身下戳了戳木垚肚子,嗯,腹肌又回來了。 木垚白她一眼,抽出自己麻痛無知覺的左手,站起來,用右手拽羅西。羅西起來,木垚要抽手去撫慰他好像斷了的左胳膊。羅西沒讓,牽著木垚的手,不讓他動。 木垚心微微一動,扭頭看羅西,羅西目視前方,光風霽月。木垚此刻比偶像郭靖還要呆,只覺得手里一派柔軟,忍不住輕輕摩挲了一下。 羅西無聲地笑了。 什么情況小道士問。 他想殺我,太可怕了,我得報警。羅西笑嘻嘻的,一點也沒有表現(xiàn)出對可怕這詞匯的尊重。 警察來的時候房間里只有組長一個人,被羅西綁在椅子上。羅西再把椅向后一推,說這垃圾精蟲上腦,得讓他頭沖下冷靜一下。 主要是報一槍之仇,雖然沒打中她,但是害木垚胳膊摔了,Earth木胳膊摔了還怎么大黑天下不妥。 大部隊在黑網(wǎng)吧里聚齊,另外開辟了一個包間給羅西做審訊室。 其實也不用再審,蘇荷事無巨細,把她知道的所有事一股腦都講了。木垚坐在羅西旁邊,摸著他的胳膊肘,真摔疼了。 先是在會所里那晚。他們被警察包圍,蘇荷拉著紀昊就從后門跑,她熟悉這里,直接朝馬三多的辦公室跑過去。 殉職那警察追著他們不放,眼看就要抓住他們了,一聲槍響,紀昊腿一軟倒在地上,蘇荷悚然看著眼前的人。 馬三多開了槍,殺了警察。 之后他們整個處于信息接收失靈的半昏聵狀態(tài),被馬三多帶著躲進一處暗房,是從他書房的桌子下面鉆進去的地下室,不知道他用來干什么的。 警察來問,馬三多叫服務生去跟警察說,看到好像是紀昊掏槍殺了人。 之后紀昊就一直被關(guān)在暗室里,直到馬三多不耐煩,要殺了紀昊,再把畏罪自殺的名聲安給不會開口爭辯的死人。 蘇荷情急之下推開槍,指紋大概就是那時候粘上去的。 但她就擋了這么一下,基本沒什么用。馬三多推開蘇荷又要開槍,這時候一個黑影撲過來,跟馬三多纏斗在一起。 那是馬磊。馬磊被放出警局之后立刻回到會所,躲開監(jiān)控和眾人,自己摸索出紀昊那天逃離的路線,發(fā)現(xiàn)了地下室,偷到了密碼,找到了他。 本來馬磊藏在暗中,就要神不知鬼不覺帶走紀昊。偏偏馬三多跟蘇荷這時候來了,還要殺紀昊。 最后馬磊胸口中槍,死在了紀昊腳下。 馬三多聞到血腥味,忽然有點紅眼,又要殺紀昊。蘇荷擋在紀昊前面,說要么連她一起吧。 馬三多擰擰脖子,喀吱作響,想了想,還是算了。他聽蘇荷的,把馬磊丟出去,做了替罪羊。 是你提議讓馬磊背鍋的羅西突然打斷蘇荷。 蘇荷點頭,那種情況下只能把他推出去了,算是損失最小化吧。 損失最小化,羅西想反手給蘇荷一巴掌,損失最小化是這么用的出事之后你馬上、立刻報警,把馬三多那王八蛋給送監(jiān)獄里去,這才叫損失最小化。 羅西拿出手機,點開視頻。一個一夜蒼老的老太太,扒著馬磊的尸體。蘇荷捂住嘴,眼淚一粒一粒落在手上。 老太太哭得脫力,跪在地上,緊緊攥著馬磊被白布覆蓋的手,任誰去拉都死不放手。她就是握著兒子的手,摸著兒子的頭,叫孩子,孩子你醒醒看看mama啊。 羅西任蘇荷哭,一直到她終于稍稍平靜,羅西問:你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吸毒蘇荷跟組長掙扎的時候,羅西看見她胳膊上的針眼,毒癮已經(jīng)入了骨髓,入了膏肓了。 蘇荷這時候癮上來了,骨頭縫里都在發(fā)癢,她慘然一笑,最開始是碰到潛規(guī)則,不肯就拿不到角色。拿了又覺得臟,就開始吸了。 馬三多挺喜歡她,一開始不愿意讓她碰。她自己碰了之后,馬三多就只能供著她吸。 那短暫的不在人間的縹緲感實在太好了,要放下怎么可能這東西如跗骨之蛆,每次清醒后她都覺得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墒窍乱淮?,還是忍不住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