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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么辦,站在眾人仰望的位置,那么排山倒海的壓力,何以解憂 羅西也不想聽她講故事,無論她說什么,羅西都覺得是她自己活該,于是問:紀昊呢 蘇荷搖頭,我上次見他是在馬三多的地下室,馬磊死在他眼前,他發(fā)瘋了一樣要跟馬三多拼命,被馬三多打暈了。之后我就被你們盯上了,不敢再去會所,也不知道他死活。 他是她朋友,她已經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護他了。之后的事她管不了了,也就不去想了。就像吸了之后的感覺,一床大被蓋下來,遮住了人間所有丑陋艱難之事。 他的死活,你在意嗎 紀昊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你自己寫的,忘了 沒忘,羅西答,但你已經不是那個一心想進娛樂圈只是為轟轟烈烈活一回的蘇荷了,你中毒了,變異了,走火了,成魔了。 蘇荷憬然看著羅西。一步一步,她就被推到現(xiàn)在了。 我跟你們去救紀昊吧。蘇荷啞著嗓子說,她被自己的心魔喂養(yǎng),只能抓著心底最后一點善意了。 去救紀昊,她是真心實意的。 夜色適時籠罩,他們一行人出發(fā)到達遠陽會所。真正露面的就只蘇荷跟羅西,羅西還是扮演小助理的角色,盡職地給蘇荷提著包。 蘇荷忍者渾身螞蟻過境一樣的狂癢,叫人帶她去找馬三多。 馬三多不在,接待蘇荷的阿文有點為難。蘇荷透過墨鏡瞥了阿文一眼,說:那我在他房間等他。 阿文不敢得罪蘇荷,就請她坐著,倒了咖啡,站在旁邊作陪。 怎么,這是防賊啊蘇荷不咸不淡地說。 阿文冷汗上來了,主要是馬總囑咐了他不在,外人不許進來 你也知道是外人,我是外人嗎蘇荷忽然厲聲起來。 那您坐著,我去給馬總打電話。阿文立刻溜了。 他一走蘇荷就反鎖上門,帶著跟羅西向書房走去。書房門上了鎖,羅西叫隱在瞬移器里的平拆隊帶著他們穿越墻壁,瞬移進去。 蘇荷渾身發(fā)顫,打擺子一樣,顫抖著拉開書桌下的柜門,露出一道鐵門,上面有個密碼器。蘇荷輸了密碼,帶羅西鉆進去,踩著門開之后露出來的臺階向下走。 臺階終結處空間陡然寬闊,墻壁上嵌著終日不滅的壁燈。 里面異常陰森,像個囚室,又是一道門,蘇荷輸密碼打開,愣住了。地板上血跡已干,繩索散亂。 空無一人。 ☆、銅鈴塔 二十六 離開會所,蘇荷立刻給馬三多打電話,馬三多接起來,不覺有異。 蘇荷說她存貨沒了過來會所拿,不見他人,問他哪兒去了。馬三多說在外面談生意,叫蘇荷跟阿文拿。蘇荷要過去找他,馬三多不同意,叫她等會兒,他完事就回。 就要掛電話,蘇荷趕忙說:紀昊怎么樣了他幾天沒吃沒喝了,我能不能去給他送點吃的 你別管了,馬三心情不錯,語氣透著輕松,我已經把他處理了。 蘇荷駭然變色,處理了 放心,沒死,過段時間等他被忘的差不多了再放出來。 那他,哪兒去了啊 反正這三天不會露面了,等那幫多管閑事的走了再說。馬三多掛了電話。 蘇荷再忍不住,掏出一只煙,躲開羅西,急不可耐點上,在角落里吸食。羅西知道那是什么,沒管她。 現(xiàn)在怎么辦又回原點了。馬淳淳憂心忡忡,積分的概念被她爆棚的正義感模糊了,她現(xiàn)在一心想趕快找到傳說中的紀昊,再把馬三多狠狠地教訓一番,什么玩意兒啊。 查了半天好容易有點起色,又被打回起跑線,大家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我定位到他地址了,要去抓他嗎木垚用一只健在的胳膊身殘志堅地工作。 先別輕舉妄動,羅西說,我們是投鼠忌器,不要硬碰硬。馬三多是只老狐貍,我覺得他手機里不會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你也不用忙了。 大家好歹先休息一下,養(yǎng)好精神,明天再說。 封安國灰頭土臉地窩在木垚家豪宅的沙發(fā)里,聞言第一個表示同意,昨天他們就沒怎么睡。 大家分批洗澡睡覺,房間三室,平拆隊睡一間,封安國木垚睡一間,小道士被羅西賜了個地鋪,已經千恩萬謝了。主臥給三個女生,但馬淳淳不愿意跟蘇荷睡,自己去書房睡沙發(fā)了。 蘇荷一個人躺在主臥的大床上,抱著被子,她當然從馬淳淳惡婆婆一樣的臉色中感覺到了敵對、嫌棄、看不上。她覺得自己像只人人喊打的老鼠,身上沾滿了下水道的惡臭和毒菌,沒有人愿意靠近她。 以前她還在寫作的時候,抄寫過這樣的話偏見就算照鏡子都認不出自己,那是說人人懷抱偏見,但不自知,偏見隱藏得很深,幾乎不會被察覺。 但人家把偏見就擺在臉上給她看呢。就是瞧不起你,就是嫌你臟。 蘇荷抱緊了被子,眼淚順著鼻梁一束一束落在床上。想起紀昊,想起馬磊,還有馬磊的mama。從哪里開始差之毫厘,導致了如今的謬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