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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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以證明,雖然嘴上說討厭,但身體誠實的云玩家們還是非常多的。 在這種玩家奮發(fā)努力的情況下,上黨很有欣欣向榮之勢,魏瑾甚至考慮著要不要再來幾十名玩家搞個三測,畢竟暗箱多了不好,很傷云玩家的興致的。 …… 五月已是夏初,魏瑾巡視著農(nóng)田,這里的干渠并沒有修得多四通八達(dá),干渠到了田邊,機(jī)器會將水引流到一個大池之中,庶民們是給他們節(jié)省路程的,還得自己打水澆地,但總歸好過自己去走遠(yuǎn)路挑水,不過代價是他們要按畝給錢。 庶民都理解,畢竟這機(jī)器簡直是個吞煤機(jī)器——不理解也沒關(guān)系,你們別用這個自己打水就是。 單謙之撐著一把青紙傘,走在她身邊,悠悠道:“汲桑、石勒起兵河北,聲稱為成都王司馬穎報仇,圍攻鄴縣?!?/br> 并州的那位前任刺史、東贏公司馬騰、魏瑾上黨太守的申請者,在兩個月前又升了一級,鎮(zhèn)守河北重鎮(zhèn)鄴城,這座城市已經(jīng)有七百多年歷史,是曹魏的首都,也是河北的要塞之地,有財富糧草無數(shù)。 “司馬騰啊。”魏瑾語氣輕飄,就算不知道歷史,她也知道這是一個有多蠢的封王,何況如今官網(wǎng)上云玩家們對魏晉這幾年的歷史已經(jīng)到了拿著放大鏡研究的地步。 不用想,鄴城是保不住了。 “司馬騰不論,倒是那乞活軍,甚是可惜。”單謙之為她遮著有午后有些強(qiáng)烈的陽光,輕笑,“你必是心動的。” 魏瑾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自然,畢竟是一萬多人呢?!?/br> 司馬騰逃離并州時,將晉陽周圍的一萬多青壯都帶著一起跑了,還給起個名字叫“乞活”軍,這么一saocao作,劉琨如今在晉陽因為人手不夠,就很被動,劉淵這個月正帶著兩萬大軍圍著他呢,劉琨為此一天十封地發(fā)著求援書給她。 但她只是安撫說等等,援軍很快將至,沒有一點出門幫忙的意思。 沒辦法啊,如今上黨又是水壩,根本抽不出人手,再說了,晉陽城高難攻,城里有她送的糧草,只要劉琨不腦抽主動出門迎戰(zhàn),守上一兩個月毫無問題。 她另有打算。 “可有打算?”單謙之笑問。 “你素來能說會道,不如前去鄴城,幫我說乞活回鄉(xiāng)?” “這可不容易。” “能有多難,”魏瑾冷笑一聲,“故土難離,這些流民軍跟著司馬騰,怕是想走的很呢?!?/br> 人,她現(xiàn)在瘋狂缺人,是她的,就得給她吐出來。 正如魏瑾所說,晉陽的劉琨如今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劉淵大軍已經(jīng)圍了他的治所二十天了,但魏瑾的援軍卻一個都沒有看到。 城中的糧草還可以堅持一月,節(jié)約一點,兩個月亦可,但這種兵懸于首的絕望,才是最難熬的。 為此,劉琨每天登墻眺望,觀遠(yuǎn)方群山,有時一坐便是一日,仿佛一尊望夫石,看得周圍的屬下都心酸不己。 然而劉琨不知道的是,他城下的匈奴兵困境不但不比他少,甚至還在他之上。 “大單于!”一名兇悍的男人捶了胸口,行了一禮,語氣有些不善地道,“我右部的糧食為何是麥菽,南部卻盡是粟米?” 麥難吃割口,豆子脹肚子,他們匈奴幾部一起來打晉陽,卻待遇不公,這讓他憤怒。 而他面前坐著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出頭,眉目俊雅,毫無蠻夷之氣,只是神色有些憂愁。 “三叔,”劉淵無奈道,“并州連年饑荒你不是不知,好些軍糧都是掠劫而來,南部的粟米是初時分下未吃盡的陳糧,今日你部所得,都是我自河西掠來的新糧。” 匈奴五部雖然奉他為主,可畢竟隔了幾層親,稱漢王這兩年來,匈奴部幾乎毫無進(jìn)展,他們想過據(jù)守城池,但愿意為他們賣命的人太少,很多派去縣中的縣令都死得不明不白,當(dāng)?shù)貕]主也據(jù)險自守,加上并州連年饑荒,他們匈奴部最大的任務(wù)就是找食。 他很清楚自己的出路在河北幽翼之地,卻被晉陽卡住了咽喉。 攻打個晉陽卻又有變數(shù),天知道最近的商隊是發(fā)了什么瘋,以前帶的糧食、布匹來買賣,結(jié)果如今卻盡是菽(豆子)麥,他當(dāng)然知道這東西給士卒出多了會引起嘩變,但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們這次來晉陽,就是想打通去河北的通路,晉陽過去就是最近的太行八道之一,井陘,過去便是邯鄲與鄴城,不必困在這四戰(zhàn)之地。 但沒想到劉琨堅守不出,幾次攻城都以失敗終,這些日子,糧食已然不繼了。 “那你亦得想想辦法,”右部統(tǒng)領(lǐng)嘆息道,“兒郎們出來日久,卻還吃食都不能保,這如何是好?” “只要拿下晉陽,便可南下上黨,是時,上黨之財,盡歸我等,又何需估計眼前一點小難!”劉淵給他們畫起大餅,“你且前去安撫士卒,再等幾日。” 右部統(tǒng)領(lǐng)只能應(yīng)是。 劉淵嘆息了一聲,又對上黨之地又恨又嫉。 那先前不過一貧瘠之地,卻在一女流之輩手中兩年時間,便以富庶聞名天下,相比起來,他自認(rèn)熟讀詩書,才華驚世,于她之前,卻如燭火比之月,難以抬頭。 好在,世間男人何多,難抬頭的不是他一人。 更麻煩的是,上黨與晉陽南北相靠,他沒有一點機(jī)會,一但他南下上黨,兩者間路狹地窄,必然會被晉陽與上黨兩面夾擊,插翅難逃。 直是一步錯步步錯,若是去年他就占據(jù)晉陽而非掠劫后棄之,也不會多出如此的麻煩。 更難的是,他曾經(jīng)派出數(shù)百人以流民身份前去打探虛實,卻一去不回,說是都被抓去挖礦了,少有幾個,覺得潞城甚好,不愿回鄉(xiāng)。 “大王,”又有人前來求見,“撫軍將軍回來了?!?/br> 劉淵聽說兒子回來,點頭道:“讓他進(jìn)來。” 這時,一名氣宇軒昂的青年將領(lǐng)走進(jìn),入內(nèi)行禮:“父王。” “吾讓人派人前去向魏氏女提親,可有回復(fù)?”說到此事,劉淵覺得機(jī)會很大——他聽說那上黨郡守先前不過是一塢堡孤女,被塢主所救,出生寒微,自己以正妃之位提親,已是大大的誠意了。 青年難得地沉默了一下,輕聲道:“未見到那上黨郡守,使者便在沁縣被阻,使者說明來意,將禮獻(xiàn)上后,等了數(shù)日,對方未有來信,只是回了一禮。” 劉淵眉目一挑:“何物?” 青年面色有些異樣,卻還是從懷中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有些不舍地摸了一摸,這才恭敬地遞上去。 劉淵期待地找開木盒,卻見其中只放著一個巴掌大的圓木頭,木頭上如銅錢一般刻著“虞老師手作”幾個字,刻法甚是粗鄙——他有此失望取出翻轉(zhuǎn),正視其中,卻猛然大驚,險些掉下手去。 這是木頭后面是一不知何物而成的鏡子,竟然比銅鏡清晰萬倍,纖豪畢現(xiàn),仿佛能攝人魂魄。 但他畢竟是王霸之人,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一邊驚嘆此物之神異,一邊攬鏡自照,欣賞美顏,心說這鏡子簡直是稀世之寶,上黨回禮如此,豈非有戲? 可過了數(shù)息,他腦中靈光一閃,暴怒之間,就把鏡子砸了下去。 第50章 天降正義 好在這是王帳,帳下鋪有厚厚的毛氈,那木鏡落在地上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完好無損地滾到他兒子的膝邊。 他的兒子卻似乎早有預(yù)料,不動聲色地伸手就撿了起來,握在手中拱手正色道:“父王,那女子如此辱你,吾必為您報此仇。此物便由我來親手毀去?!?/br> 劉淵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吾等雖習(xí)晉語,識晉文,不想在一奴婢之女眼中,亦是蠻夷之屬,罷了,你去忙吧……” 劉聰安慰了幾句您注意身體,便退出王帳,看了看天色尚早,便又對著鏡子照了幾照,終于知道自己和名士差在哪里——黑了點、肌膚甚是粗糙。 他回到營地,過了一會,又有幾個人過來照鏡子。 劉聰也大方地把寶貝傳遞起來。 沒辦法,晉朝之人追求美的程度已經(jīng)到了病態(tài)——左思因為寫了《三都賦》卻因為別人看他丑就是覺得他寫不出文,要不是找他張華丞相推薦轉(zhuǎn)發(fā),洛陽紙貴的事情根不可能發(fā)生。 而匈奴高層豪族們?yōu)榱撕蜁x朝官僚溝通,不但通曉經(jīng)史,熟讀兵法,還能寫一手好字,草書和隸書都不在話下,而晉從追求的美顏、剃須、、熏香、敷粉之類當(dāng)然也是他們不能放過一起追捧的愛好。 這樣的寶貝大家便是在洛陽也沒見過的,當(dāng)然要看看稀奇。 做為劉淵的寄予厚望的兒子,劉聰和各部的高層都甚是熟悉,傳鏡子時亦問起了最近的戰(zhàn)況。 各部當(dāng)然是說晉陽城高墻深,強(qiáng)攻了數(shù)次,皆失敗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地,就又聊到了糧食上。 右部的單于和劉聰關(guān)系最好,便提起想和本部用菽豆換些糧食,只有豆麥,兒郎們實在是吃不習(xí)慣,至少得摻些粟米才是。 劉聰聞此言,微微皺眉,便出了個主意:“上黨高價收豆麥,距此地過四百余里,十日便能來回,不如你做支商隊,去潞城換些粟米?” “這也行?”右部單于驚呆了。 “我當(dāng)時曾經(jīng)以商人身份進(jìn)入沁縣,那里的商隊只認(rèn)貨,不認(rèn)人,”劉聰沒好意思說自己在那里把錢花得干凈,“若你信我,我派人助你前去?!?/br> “這是哪里話,玄明你在我右部當(dāng)了幾年都尉,大家還都服你?!庇也繂斡谂牧伺男乜?,說回頭就把糧給送來。 劉聰當(dāng)然大喜,一番感謝,他雖然是劉淵的兒子,但漢國說著好聽,還是窮的叮鐺響,并州是山多地少,貧瘠之地,他父親都成天四處找食,自己這個撫軍將軍也拿不出錢來,如今好了,他很清楚只要能收些潞城貨物,運到草原上,能加十倍的價,到時有財有糧,當(dāng)然就更有地位。 不過父親剛剛被那上黨女子駁了面子,可得等些時候才能勸他。 事不宜遲,他立刻就選了些和他在洛陽生活過的一些親隨,讓他們押運些豆麥前去潞城。 然后眾人便在這帳邊給的劉聰開了一個全羊的接風(fēng)宴,劉聰拿出從上黨買來的花椒面和鹽、味精、以鐵鍋做了一大鍋羊rou湯。 配上酒,香飄四里。 “……我當(dāng)年去洛陽游學(xué)時,亦幾番路過上黨,但此次卻萬番不同,”劉聰說起潞城見聞,“那里道路平坦,寬有數(shù)丈,良田阡陌,水渠遍地,盡是將貨豐收之景,人流如織,連小童都可在街上玩鬧?!?/br> 眾人聽得咋舌,不時討論起如何才能攻下上黨。 如今晉陽已經(jīng)是上黨的第一道關(guān)口,若想攻上黨,必得拿下晉陽,只要拿下晉陽,上黨便容易了云云。 幾人喝了一會酒,又有人笑道:“永明,聽說你在上黨時差點便娶了那魏氏女?” 坐在一邊的劉曜面色鐵青,喝了一杯酒做掩飾,想把話題揭過去——就因為這個事情,他已經(jīng)快淪落為匈奴里的笑柄了。 劉聰悄悄坐到自己義弟身邊,捅了捅劉曜:“永明,那魏氏女生得美么?”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劉曜悶聲道:“美?!?/br> “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放過她?”劉聰嘆息又有點羨慕地道,“若有一位這樣的女子輔助,我們又怎會這么困頓?!?/br> 劉曜強(qiáng)自道:“她是真有神仙相助,哪是我這等凡人可以肖想的?!?/br> 說著,便把自己去娶她時遇到天雷降下的事情說了,用來證明原因不在他身上。 立時便有人說神仙又如何,保不齊便是為了我匈奴大業(yè)降世,否則她為何不生在洛陽,反而讓我等有機(jī)會娶她入門,又可得財,又可得美人。 于是眾人哈哈大笑,甚至已經(jīng)說起了上黨攻下后,如何分贓的論題。 劉聰當(dāng)然沒有潑他們冷水,只是突然就想起上黨那些巡邏隊身上精良鎧甲和人人都有的大刀,莫名地,他忍不住照了照鏡子。 只有劉曜被幾番調(diào)侃,終于微微生怒道:“你們莫要大話,萬一真有神仙生怒呢,變出大軍呢?” “哈哈,那便上大軍從天而降,讓我等看看啊?!?/br> …… 自劉聰回到匈奴后,數(shù)萬大軍已經(jīng)圍守晉陽七天,援軍還是沒有看到。 雖然還有糧草,但人心卻略有不穩(wěn),劉琨又一次登上城樓,遠(yuǎn)眺城外敵營,只見連綿的匈奴軍帳依山而起,黑壓壓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如何才能退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