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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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除了忙碌的太醫(yī),便只有皇后和成平公主,以及封景瀾陸清竹夫婦,案幾上的香爐里有淡淡的熏香氣息,和沉重的氣氛交纏在一起,讓人心口都仿佛壓了一塊石頭一般。 皇后坐在角落里默默的抹著眼淚,成平公主站在身側(cè)輕聲安撫:“母后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皇后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梳的整整齊齊的發(fā)髻上似乎又添了幾根白發(fā):“皇上的身體我清楚,我怕他……” 剩下的話,皇后沒敢說出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尤其是陸清竹忍不住往外面看了看,封玨已經(jīng)跪了快一個時辰了。 皇后注意到她的動作,苦笑一聲,啞聲道:“讓玨兒起來吧,別跪著了?!?/br> 封景瀾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看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這才轉(zhuǎn)身往外面去。 封玨眼中有尚未褪去的驚惶,見到封景瀾,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的問:“九皇叔,皇祖父怎么樣了?” 封景瀾沒有隱瞞,原原本本的說了皇上的情況,封玨的心一寸寸的涼下來,自責不已,低聲道:“都是我的錯……” 封景瀾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氣:“父皇的身體每況愈下,遲早會有這么一日的,你不必自責?!?/br> 封玨深深的皺著眉,難掩憂慮,太醫(yī)進進出出,氣氛凝重,漸漸意識到,皇上或因他一時沖動的那些話,徹底氣壞了身體。 封景瀾道:“你起來吧,一會兒先聽聽太醫(yī)怎么說?!?/br> 然而,皇上的情況不容樂觀,本就是舊疾纏身,養(yǎng)了幾個月才見好轉(zhuǎn),今日又怒火攻心,導致昏迷不醒,吐血傷了僅存的元氣,即便是神醫(yī)也回天乏術(shù)。 徐太醫(yī)和另外幾個德高望重的太醫(yī),再三的望聞問切,最后不得不下結(jié)論。 皇后聽聞此噩耗,驚得險些暈厥過去,太子夫婦趕過來,連忙讓太醫(yī)開了安神藥,成平公主伺候皇后服下扶去了隔壁偏殿休息。 殿中只剩下太子一家和封景瀾陸清竹,徐太醫(yī)汗流浹背的收了針,太子沉重的問:“父皇還能堅持多久?” 徐太醫(yī)心中一凜,遲疑了許久,才艱難的開口:“這不好說……如果皇上清醒的早,后面也不再昏迷,還能有三五月的時間……如若不能,或、或許就不剩多少日子了……” 徐太醫(yī)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皆是神色一變,封景瀾方才就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聽聞徐太醫(yī)這么說,還是忍不住心尖一顫。 皇上這回,似乎真的不能熬過去了。 手上忽然有溫熱傳來,封景瀾偏頭才見陸清竹伸手過來牽住他,眼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安慰和心疼。 封景瀾露出一抹安撫的笑意,低聲搖頭:“我沒事?!?/br> 太子表情變化莫測,等走出寢殿,才忍不住斥責封玨:“你這個逆子!把你皇祖父氣倒下了,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封玨垂下眼簾,一抹傷痛一閃而過:“都是兒臣的錯,只是兒臣本意并非如此……” 太子不耐煩的打斷他:“我不管你是什么本意,今日那些驚世駭俗的話,往后我不想再聽見!你給我好自為之!”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需要太子去前朝處理政務(wù),等皇上病情穩(wěn)定便離開了未央宮。 后宮嬪妃來伺疾,不用封景瀾他們?nèi)找故卦谶@里,皇上傍晚醒來一次,見到封玨在跟前,也只是幽幽的嘆了一聲氣,最終無力的擺擺手,闔上眼睛什么話都沒說。 大雨還在下,在屋檐上流淌著一幕幕雨簾,雨水濺在光可鑒面的廊沿上,漾開一圈又一圈漣漪。 四下沒有旁人,封景瀾這才開口安慰封玨:“今日的事難免會傳一些流言蜚語出去,可能對你會有影響?!?/br> 皇上病倒,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封玨,但他自己十分自責,聽到這話,也只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封景瀾沒說的是,皇上震怒昏迷,以后的朝堂不知道又會起怎樣的波瀾,封玨只怕是真的沒有機會繼承儲君之位了。 結(jié)果封景瀾一語成讖,關(guān)于皇上忽然吐血昏迷的消息,悄無聲息的在皇宮里蔓延,很快就傳到了宮外。 皇上重病,只瞞得了一時,但皇室威嚴不容挑釁,盡管旁人有諸多猜測,也只敢在私下里議論幾句。 但朝中的風向,卻又風吹一般的變化了,有關(guān)皇長孫的一些言論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先是傳言皇上已經(jīng)立了詔書,準備冊封皇長孫為太孫,還要賜婚,將英國公府的小姐許給封玨為妻。 但后面?zhèn)髦鴤髦?,不知怎么就變了味,一說顧小姐極有主見,喜好自由,不愿嫁入皇室,為表自己堅韌的態(tài)度,甚至和父母祖父生了齟齬,被關(guān)在家中閉門思過。 二說長孫殿下遲遲不愿意成親,是因為另有心上人。皇上此番舊疾復發(fā),似乎也是讓一向溫和恭謙的皇長孫給氣著的。 更有一些輕微的聲音,說太子妃曾經(jīng)幾次給皇長孫安排了通房丫頭,都被他給趕走,如此便有人想,長孫殿下三番兩次的拒絕太子妃的好心,不與女子親近,是否心里喜歡的并非是女子? 總之在皇上病重之后,各式各樣的流言,就開始在皇親貴胄后宅內(nèi)院里無聲的傳播開來。 不過皇上的病癥在后面幾日稍見起色,能夠吃下一點東西,封景瀾日日進宮請安,總算放心了幾分。 皇上下午的精神還挺好,讓人呈了幾份奏折上來,臥在榻上批閱,封景瀾陪著坐了一會兒,御膳房送來湯藥,親自伺候皇上喝下。 滿嘴的苦味讓皇上皺了皺眉,封景瀾拿了蜜餞過來,皇上擺擺手拒絕了:“朕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br> 封景瀾動作一頓,若無其事的說道:“父皇身康體健,哪里老了?!?/br> “朕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只怕朕剩不了多少日子了?!被噬蠂@了一聲氣,蒼老的面容帶著復雜的情緒:“朕登基四十余年,雖無大功,卻也對得起黎民百姓,歷代祖宗?;畹竭@把年紀,朕也沒有什么好惦記的,唯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你和玨兒了?!?/br> 封景瀾怔了怔:“父皇……” “有關(guān)玨兒的事,朕大致了解了。他是個聽話的孩子,穩(wěn)重能干,朕對他寄予厚望,只是沒想到,他會有此魄力,當眾拒絕冊封。朕若想讓他做皇帝,他定然是無法拒絕的,可朕是真心疼愛這個長孫,不希望他像朕這般,一輩子cao勞忙碌。更不想他因為太過耀眼的身份,步了你的后塵……” 皇上意有所指,封景瀾頓時臉色一變。 “老九,這些年你受苦了,太子他……”皇上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臉上浮現(xiàn)一絲無奈:“太子做不了中興之主,以他的本事,將來最多做個守成之君,你是他的弟弟,按理應該輔佐新帝。但他當年做的那些事……” 封景瀾搖頭,不悲不喜:‘“這怪不了皇兄,他也不是故意的?!?/br> 第124章 異姓王 往事如泉水噴薄而來,封景瀾目光幽深,微微垂下眼簾。 皇上虛弱地嘆了一聲氣:“將來太子登基,難免會使些手段鎮(zhèn)壓示威,你那時若是不想待在朝堂,便尋個清閑的官職,過你的日子。” “至于玨兒……”皇上眼中有沉重的傷痛,放下了手里的奏折,輕聲道:“任他去吧!” 封景瀾心亂如麻的離開皇宮,有幾分焦躁的心,在看到陸清竹時,竟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 夜色漸濃,陸清竹一身碧綠的夏衫,坐在院子里秋千上,輕輕的晃動著。 旁邊點了驅(qū)蚊的香爐,裊裊輕煙,散發(fā)著淡雅的香氣。 看到封景瀾回來,陸清竹忙從秋千上起來,小跑著去迎接:“你回來了!” “慢一點,別摔著了!”封景瀾無奈一笑,趕緊將陸清竹拉住,生怕夜黑風高摔了她。 陸清竹嬌軟一笑,伸手挽著封景瀾的胳膊往屋里走:“你還沒用晚飯吧,我讓廚房準備幾樣你喜歡吃的菜,快來嘗嘗!” 封景瀾看著一桌精致的菜肴,不禁莞爾:“怎么準備這么多,我們能吃完嗎?” “王爺,你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陸清竹眸光似水,熠熠生輝。 “什么日子?” 陸清竹順手盛了一碗雞湯放到封景瀾跟前,輕聲說:“你的生辰啊!你忘記了?” 封景瀾怔了一瞬,隨即恍然大悟,俊朗的面龐染上溫暖的笑意:“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這幾日因為皇上病重,宮里宮外忙碌不堪,沒人和他提生辰的事,封景瀾自己也就忘記了。 沒有想到陸清竹竟然會記得自己的生辰,封景瀾心頭一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情不自禁的在陸清竹唇上留下一吻:“謝謝你,阿竹!” 陸清竹面上一熱,羞赧的推開他:“忙了一天,趕緊趁熱吃吧!” 雞湯濃香鮮美,唇齒間都是令人食欲大開的香味,封景瀾喝了半碗雞湯,陸清竹則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問:“父皇身體如何了?可有好轉(zhuǎn)?” 封景瀾放下碗筷,微微點頭:“好多了,太醫(yī)說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 皇上的身體能夠撐下來,已經(jīng)出乎太醫(yī)的預料了,但皇上到底還能堅持多久,誰也不能確定。 先前皇上重病之時,封景瀾心中甚為擔憂,更有一絲悵然的傷痛。 但生老病死無人能逃脫,今日看到皇上有了幾分神采,封景瀾便把心里的擔憂壓了下去。 陸清竹沒有忽略掉封景瀾眼中那絲沉重,溫聲安慰道:“王爺你別擔心,父皇會好的?!?/br> 她生在陸家,自幼并未感受幾分陸通身為父親的愛意,見到天家皇室里,封景瀾也能和皇上父子情深,竟生出了些許羨慕來。 生母早逝,父親冷漠,她和兄長生活在嫡母和嫡兄嫡姐的冷嘲熱諷之下,雖不至于寸步難行,可到底看清了人性的冷漠。 可封景瀾不一樣,雖然母妃過世了,但皇上對這個幼子始終寵愛有加,陸清竹也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一絲明爭暗斗的皇室里,難得的父子溫情。 封景瀾近來頹然的心情,陸清竹也有所察覺,即便他沒說,她也明白封景瀾心里必然是敬愛父親的。 封景瀾拍了拍陸清竹的手,感受到她心疼的目光,無奈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放心吧,我沒你想的那般脆弱!我早已有心理準備,不會因此一蹶不振的,更何況父皇還說……” 封景瀾稍作遲疑,陸清竹疑惑的問:“父皇說什么?” 封景瀾抬眸注視著陸清竹澄澈的眼眸,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父皇還說,希望能活著看咱們的孩子出生!” 陸清竹一愣,狐疑不已:“父皇真這么說?” 封景瀾挑眉:“這是自然!” “那好吧……”陸清竹垂下頭,盯著桌上的菜肴看了半晌,仿佛做了什么決定一般,忽然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辛辣刺激的味道彌漫在嘴里,頓時令陸清竹痛苦的皺起了眉頭,封景瀾沒有想到陸清竹會突然來這么一出,好氣又好笑。 “怎么了這是?不會喝酒就別喝!”封景瀾看著陸清竹泛紅的臉蛋,頗有幾分哭笑不得,連忙把手里的雞湯送到她嘴邊。 陸清竹就著封景瀾的手喝完剩下的半碗雞湯,這才將那火辣辣的感覺平息下來。 “不是要生孩子嗎,我先壯膽??!” 封景瀾先是疑惑,然后便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傻子,我又不吃你,你怕什么?” 陸清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豪放之言,羞紅了臉頰,臉上有些發(fā)燙,索性豁出去了,催促著封景瀾:“王爺趕緊吃,吃完沐浴去?!?/br> 封景瀾一口菜吃進嘴里險些沒噴出來,忍俊不禁的說道:“你如此迫不及待了?” “胡說什么呢?”陸清竹嗔怒的看了封景瀾一眼,摸著紅彤彤的臉頰,羞憤難當?shù)钠鹕磉M了臥房。 一桌菜肴哪有嬌妻秀色可餐,封景瀾權(quán)衡了一下,覺得生孩子更加重要,吩咐人撤下桌上的飯菜,連忙進屋尋軟玉溫香去了。 陸清竹讓下人打了熱水來,剛脫了衣裳進了浴桶沐浴,卻忽聞身后一陣腳步聲,封景瀾眼眸如星,帶著灼灼的光芒:“王妃娘娘,可否邀本王共同沐???” 陸清竹臉色爆紅,低聲罵道:“登徒子!你出去!” 封景瀾自然是不愿意錯過這幕香艷春色,厚著臉皮脫了衣裳與美人共浴。 月色撩人,只余滿室細碎嚶嚀,溫情旖旎。 順安王府,燈火通明,下人急匆匆送來從邊關(guān)帶回的家書。 順安王妃尚未就寢,接到家書還沒拆開,就已經(jīng)熱淚盈眶了。 盛蘭洵無奈道:“母親您哭什么呢,大哥難得寫信回來,您快打開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