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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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今天一過她就得把指甲給卸了,好方便工作;若不是想著結(jié)婚是大事,誰會無故折騰這么一趟? 她昨晚還用了一片前男友面膜,成本得小一百塊呢。早知如此,就該穿t恤仔褲過來,比比誰更不上心…… 不滿與氣悶在心頭越積越多,夏知薔連假笑都裝不出來了,低頭專心搓手指玩兒。 在她身側(cè)坐下,馮殊不道歉,不解釋,也學(xué)著人低下頭去,湊近了瞧新婚妻子的神色,沒著急說話。 夏知薔想,自己這模樣應(yīng)該很滑稽吧,就像一條快要?dú)庹说暮与?,涂脂抹粉的,身上還掛滿俗不可耐的金鐲子,別提多傻了。 不然,這人干嘛一直盯著看,表情還要笑不笑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馮殊依舊保持著低頭瞧她的姿勢,夏知薔有點(diǎn)疑惑,疑惑完又豁然開朗:他八成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以至于,不知道怎么開口。 她抬起臉,好心地低聲提醒:“我叫夏——” “馮太太,”馮殊忽然笑了,“新婚快樂?!?/br> 夏知薔一怔,似是被他感染力極強(qiáng)的笑容晃到眼睛,腦子有瞬間短路?;剡^神,她說了句:“你、你也快樂?!?/br> 席上有人笑:“小夫妻兩好親熱,放著咱們一屋子人不管,先說上悄悄話了?!?/br> 哄笑間,宴席順勢開始。 敬完一輪酒,兩人回到座位上吃菜墊肚子,好準(zhǔn)備下一輪。這時,夏知薔擱桌上的手機(jī)震了一下。 孟可柔說:【目測不是渣男,過關(guān)?!?/br> 她問:【怎么說?】 【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他看都沒多看我一眼。這還不夠?】 【萬一他不是直男呢?】 【顯然是的。人家眼神時時刻刻都粘在你身上呢,自己沒感覺?】 收到這句,夏知薔下意識抬眼看向身邊人。也是巧了,對方還真在看她。 剛喝了不少酒,馮殊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嘴唇也更紅了些。自然地收回眼神,他說:“別玩手機(jī)了,專心吃菜,這一頓還有得折騰,不吃扛不住的。” 夏知薔聽話地收起了手機(jī)。 馮殊興致很高,跟長輩敬酒的時候一直笑著,讓怎么喝就怎么喝。鑒于他態(tài)度良好,再沒人計較他遲到的事。 馮家大姨趁機(jī)幫外甥找臺階下:“小殊,你今天是不是參加那什么優(yōu)秀人才評選去了?” “嗯,院里評優(yōu)秀后備人才,我提名了,得做個演講,耽誤了些時間?!瘪T殊答。 “這個我曉得的,”因著現(xiàn)任丈夫的關(guān)系,夏mama對此多少懂點(diǎn),“等真評上了,以后往上走、評職稱都有優(yōu)勢的,小馮前途大好啊?!?/br> 瞬間,席上嘖嘖稱贊不絕于耳。 有長輩問馮殊有沒有信心,他端著杯子,風(fēng)輕云淡地笑了笑:“有?!?/br> 夏知薔這才明白,這個人今天為何如此高興,以及,他為什么會遲到——光明前程唾手可得,孰輕孰重,任誰都能擰得清的。 她便擺出笑臉,聽親朋們祝人喜上加喜、前程似錦。 散席時已經(jīng)十來點(diǎn)。 夏mama因?yàn)橐s著去醫(yī)院照顧現(xiàn)任婆婆,第一個離席。走之前,她一改張揚(yáng)作風(fēng),避開外人悄悄塞了張銀行卡給夏知薔: “這是mama存的私房錢,別聲張,密碼是你生日。錢不多,但是遇著事了拿來轉(zhuǎn)圜一下還是夠的。小馮要是欺負(fù)你,他夏勝利管不了的,來找mama。媽給你做主?!?/br> “您不是一直夸他好嗎?怎么又說人會欺負(fù)我?!?/br> “惡人自然有人原意去做。媽明面上捧著他,是想他念著好、別虧待你。難不成,我喜歡別人家孩子多過自己的?” 恍然大悟,夏知薔癟癟嘴,眼見著要哭,夏mama不自然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最見不得你這慫樣,也不知道是遺傳誰,完全不像我?!?/br> 說罷踩著高跟鞋走了。 夏勝利前年就給夏知薔在南江買了房子,還沒交付,這幾天只能住酒店里。 馮殊和夏知薔便把夏家親戚們送到客房電梯口。等電梯時,在席上幾乎沒怎么說話的葉青突然捏住繼女的手,輕拍幾下,眼神有喜有憂,復(fù)雜至極: “一晃眼,知知也到了結(jié)婚的年紀(jì)啊,真好?!?/br> 夏知薔心里一緊,剛準(zhǔn)備說什么,她又道:“時間不早了,我有點(diǎn)累,你們父女兩慢慢聊?!鞭D(zhuǎn)身進(jìn)了電梯。 讓葉青先上去休息,夏勝利摸了摸女兒的臉蛋子:“我和你葉阿姨打算在南江再住個把星期,這樣,回門你就不用往廣云跑了,免得太累。到時候直接來這兒,爸爸請你和小馮吃頓好的?!?/br> 他又拍拍馮殊的肩:“我就這一個閨女,一直養(yǎng)在身邊,嬌慣肯定是有些嬌慣的,但該教的我也教了。知知性子綿、心眼實(shí),乖巧懂事,值得你對她好。你比她要大上幾歲,凡事讓著點(diǎn)。我這個做長輩的拜托你了,替我照顧好她?!?/br> 聽到這里,夏知薔之前在夏mama那邊沒能落下來的眼淚,便再也憋不住了,撲簌簌地直往下掉,惹得周圍的親戚一個勁兒地笑: “可算哭出來了,這才吉利嘛!” 怎么勸都勸不住,她越哭越起勁兒,抽抽噎噎的,幾乎要把自己憋得缺氧;有人摟住她用指腹擦淚,后來便換成了袖子,再后來,夏知薔披著件不知哪里來的外套,稀里糊涂地上了往婚房開的車。 馮家的大姨和姨夫把小夫妻兩安全送到家,便離開了。 夏知薔妝都哭花了,眼睛紅通通的,站在門口不動。酒勁上來,馮殊嗓音已經(jīng)有些變化,沙沙的。 他招呼她:“過來?!?/br> 隨著人走進(jìn)屋內(nèi),夏知薔情緒緩和下來,抖著手倒了杯涼水給自己,抿了口,又端給馮殊一杯,聲線因?yàn)榫o張而發(fā)顫: “你、你醉了,要不然,早點(diǎn)休息去?” 看破不說破,馮殊低頭淺淺笑了笑,接過杯子放回桌上:“我沒醉。”他往前走了小半步,“現(xiàn)在是10月17號22點(diǎn)18分。我叫馮殊,特殊的殊,你叫夏知薔,薔薇的薔……” “你是我太太?!?/br> *** 不知是受情緒影響,還是沒休息好,夏知薔的例假提前來了,弄臟褲子裙子不說,還前所未有的疼,疼得站不住那種。 看她歪在二樓床上起不來,秧秧煮了碗紅糖雞蛋,夏知薔喝了口,剛覺得舒服點(diǎn),突然胃里抽筋,又全給吐了。 吐到第二遍,秧秧想打120,夏知薔直說犯不著。等陣痛襲來,她跟個蘑菇似的蜷成一團(tuán),受不住開始伏在那兒嗚嗚地哭。 秧秧從不痛經(jīng),登時被這陣仗給嚇壞了。左右一思索,她覺得有必要通知夏知薔的醫(yī)生丈夫來接手。 握著半昏迷的夏知薔的食指解鎖手機(jī),秧秧開始翻通信錄。 通訊錄里,沒有被命名為“老公”“親愛的”或者“honey”的號碼,姓馮的卻有三五個,這可把秧秧愁住了。 正有些泄氣,她無意中滑到最上端,一眼看到某個被特殊符號標(biāo)記過的馮姓名字。直覺告訴秧秧,就是他了。 她沒猜錯。 男人電話接得快,語速更快:“夏知薔還有意識嗎?有沒有發(fā)熱?上一次進(jìn)食是什么時候?嗯……方便的話,能不能請你現(xiàn)做一碗粥或者濃湯?分量不用太多……我大概二十分鐘到。” 過了一刻鐘的樣子,門禁就響了。 等風(fēng)塵仆仆的馮殊出現(xiàn)在門口,秧秧不由生出些艷羨來——既因?yàn)閷Ψ降钠は鄽赓|(zhì),更因?yàn)?,他臉上的焦急與擔(dān)憂。 工作室是上下兩層的loft結(jié)構(gòu)。沒等到秧秧指路,馮殊換了鞋直奔樓上。 他走到半路,只聽咚的一下,似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連跨幾級臺階,馮殊定睛一看,果然是疼暈頭的夏知薔連人帶被子滾落到了地板上。 隨即,樓上又傳來出第二聲悶響。 是馮殊撞到頭了。 二樓說是臥室,不如叫做閣樓更合適。他心煩意亂之下沒注意觀察,上到最后一級臺階時猛地直起腰,頭就頂在了天花板上。 秧秧仰著脖子問:“是小夏姐摔著了嗎?要不要我上來幫忙?” 樓上的男人淡定地答曰,不用。 將人抱回床上,撤去枕頭平躺,馮殊拿出帶來的電子體溫計給夏知薔復(fù)測了準(zhǔn)確體溫,又查看其他體征。 見一切還算正常,稍放下心的他下樓去取秧秧剛煮好的蘑菇濃湯。 拿到湯剛踏上臺階,馮殊想到什么又走回來,客氣地問秧秧:“請問怎么稱呼?” “徐秧。” “多虧徐小姐照顧我太太了,萬分感謝?!瘪T殊又問,“夏知薔真的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嗎?” “小夏姐貌似心情不太好,來了就悶頭做事。我問她你們婚禮的事,她還有點(diǎn)生氣,讓我不要說話。中午我點(diǎn)外賣她也不要,一直餓到現(xiàn)在?!?/br> 說完,秧秧皺眉自言自語:“我來這邊大半年,很少見小夏姐這樣的,也不知道是遇著什么事了……”她看向馮殊,“馮醫(yī)生也不知道嗎?” 馮殊不答。 替夏知薔做主放秧秧下了班,他端著湯碗回到二樓。 一聽到聲響,夏知薔立即把頭埋在被子里,用行動拒絕進(jìn)食。 起初,馮殊嚴(yán)肅得像是對待不聽醫(yī)囑的病患:“空腹服藥會加重胃部不適的癥狀,你不想吃,也得吃?!?/br> 她不動。 馮殊的語氣緩和了點(diǎn):“半碗就行?!鳖D了頓,他再退一步,“三五口也可以?!?/br> 她還是不動。 嘆口氣,馮殊坐在床沿,拍了拍鼓起來的那一團(tuán)被子:“那我喂你?” 夏知薔左右鉆了鉆,直接背過身去。 無法,馮殊只好將碗擱在床頭的小柜子上:“行,湯、藥和熱水都這兒了,你自己來吧。” 隨著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室內(nèi)恢復(fù)一片寂靜。 不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嗎?對待病人怎么一點(diǎn)多余的耐心都沒有…… 夏知薔氣悶地在黑暗中僵了幾分鐘。陣痛間隙,她忍不住輕輕翻了個身,隨后,小心翼翼地被子掀開一角,往外一瞄。 猝不及防地,夏知薔跟靜靜靠站在樓梯欄桿處、等這一刻很久的某人對視上了。 他居然還有心情笑。 馮殊在夏知薔將頭縮回去之前邁步來到床邊。 “你是三歲小孩兒嗎,玩什么躲貓貓?!?/br> 他把被子拉下一些,夏知薔的臉順勢露了出來,慘白慘白的,發(fā)際線一圈還掛著未及干透的冷汗,唇上更是一點(diǎn)顏色都沒有。 夏知薔正欲爭辯,小腹一抽,五官瞬間扭曲,肩膀緊張地高聳,額頭還抵著床蹭來蹭去,一看就是痛極了。 馮殊再笑不出來。 等這陣過去,他不由分說把人拉起來靠坐好,一勺一勺地喂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