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喂一會兒,等一會兒,大半碗湯吃完已經是半小時后的事了。 掰下粒早買好的布洛芬,馮殊試了試水溫,將膠囊和水杯一齊遞到夏知薔面前:“張嘴。” 夏知薔轉開臉:“不要,這個吃了會宮寒的?!?/br> 馮殊動作一頓:“你跟我解釋下,什么叫宮寒?” “宮寒就是……”她聲音小小的,“宮寒嘛?!?/br> “哪里聽來的?” “百度?!?/br> 忌疾諱醫(yī),亂套名詞,網絡看病……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馮殊想,這姑娘真的很懂怎么逼瘋一名醫(yī)生。 馮殊懶得跟她解釋,撇開現(xiàn)代西醫(yī),就連中醫(yī)學的文獻記載、教科書及相關的中醫(yī)婦科專著中,都沒出現(xiàn)過“宮寒”這個詞。 不過是江湖騙子瞎掰的罷了。 他只說:“以后別在醫(yī)生面前提什么百度,什么情況下都不要提?!?/br> “為什么?” “免得被打?!?/br> “……” 過了會兒,夏知薔回過神來,自己剛才貌似在挑戰(zhàn)某位專業(yè)醫(yī)生的權威。 他不會打她吧…… 越往深想越犯慫,在馮殊第三次將膠囊遞到嘴邊時,她終是不情不愿地張了嘴,就著水吞服下去。 藥吃得太晚,夏知薔白白地多疼了一個小時。 見她實在難受,馮殊索性貼著人躺了下來,手臂搭在她腰上,又往被子里探。夏知薔一驚:“你干什么?” “讓你好受點?!?/br> 說著,馮殊將搓到發(fā)熱的手掌撫在女人小腹上,順著方向打圈按摩,借以減輕痙攣的癥狀。 夏知薔還沒完全消氣,起初有些抗拒,可腹部干燥的溫熱感實在令人放松,隨便扭扭、意思了兩下,便默許了。等藥效漸起,困意隨之襲來,她迷瞪瞪地嘟囔了一句: “才不要你管我。” 馮殊的小臂已經開始發(fā)酸,聽到這話,無奈:“你是我太太,我不管你,誰管你?況且,這也是岳父托付我做的事,我既然答應了,就得做到?!?/br> “反正不要你管,”她耍無賴,聲音懶懶的,尾音越來越拖沓,“吵架就要有吵架的樣子……” “你確定?”馮殊作勢要起身。 誰知,身旁的人已然睡熟,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失笑,又自己躺了回去。 光線昏暗的閣樓,狹小、幽閉,有些壓抑,耳畔連綿不絕的,都是冷柜運行時產生的嗡嗡低鳴,并不舒適。馮殊盯著近在咫尺的天花板,想到自己不在的那半年,夏知薔寧愿住這里也不回空蕩蕩的家,心口發(fā)脹。 滿打滿算,他們在那個家中面對面相處的時日,頂多兩個月。 兩個月時間,交朋友的尚未觸及三觀,談戀愛的剛開始磨合,馮殊和夏知薔卻已跳過過程,硬湊成夫妻,急匆匆地學著分享食物床鋪,分享苦痛快/感,分享余下的人生。 如此有限的時間,要一顆細菌跨過培養(yǎng)皿到邊上的培養(yǎng)皿,還有可能,但要它一口氣從三亞蠕動到到哈爾濱的培養(yǎng)皿去,就有些癡人說夢了。 是馮殊要求太多。 夏知薔再醒過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痛感消失無蹤,一身輕松的她想翻個身,才發(fā)現(xiàn)腰上還壓著條手臂,兩人緊挨著的那一塊皮膚汗涔涔、滑膩膩的,質感曖/昧。 她回頭,馮殊稍顯疲倦的睡顏便映入眼簾。 翻轉身體,夏知薔撐著頭看了會兒黑暗中的他,目光升溫,心口也熱得發(fā)癢。她將手指緩緩伸到人唇邊,猶豫片刻又收回來,又換了別的什么貼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如同單槍匹馬奔到醫(yī)院跟人求婚,如同在那個壁爐前,主動又莽撞地邀請他嘗一嘗自己唇齒間的可可香,都是一樣的不可理喻。 要是事事都得想明白再做,像夏知薔這樣的“笨蛋”,一輩子興許連一件事都做不成。 難得糊涂,她想。 馮殊這一覺睡得極淺。 夏知薔的唇一碰上來他就醒了,只是沒睜眼而已。他怕驚了某只躍躍欲試的兔子,怕打擾她突如其來的好興致,更怕一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一切依舊只是個夢。 蜻蜓點水的淺啄沒有持續(xù)太久,很快,馮殊的衣領被人拿指尖攢住,越拉越緊,借著力,對方終是整個人都貼了上來。 鼻尖蹭著鼻尖,氣息纏住氣息,柔軟抵上堅實,馮殊被夏知薔帶到了一個充盈著奶油香氣的夢里,香甜軟糯的布丁源源不斷地送入口中,滑軟,細膩,能品嘗,能碾轉,卻無法盡數吞下。 馮殊強裝鎮(zhèn)定,心底貪婪地渴望著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 直到安靜的屋子里響起越發(fā)深重的呼吸聲,直到身上明顯起了變化、再裝不了,他一個翻身反客為主。 一只手與人十指緊扣,馮殊用另一只捧起夏知薔小巧的下頜,迅速掌控全局。她仰著頭配合,配合得過分,肢體盡數松軟下來,渾身上下,只有食指指尖還存在著一點自我意識。 夏知薔拿它在馮殊的喉結上不急不緩地畫著圈。 一圈又一圈,等到達某個臨界點,馮殊強逼著自己支起上半身,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夠了?!闭f罷欲翻身起床。 夏知薔拽住他衣袖一角,不舍意味明顯。 她承認自己惡趣味,偏喜歡看這個君子端方、皎皎皚皚的男人情/迷/意亂的模樣。昨天趁人醉酒“偷來”的那一晚,夠放肆,夠淋漓,卻到底不夠真實。 夏知薔要他清清醒醒地親吻自己。 她要他眼眶都潮/濕,啞啞地喊她知知。 她不能讓他再跑掉。 死命拉著那可憐的一點布料,夏知薔的目光軟得像水一般,困得馮殊動彈不得。 “再往下,我會難受?!瘪T殊目光掃了她身下一眼,坦言,“難道,這些也要我教你才懂?” “不用啊。”夏知薔忽然將手伸進被子里,摸索了會兒,抓住,面頰紅撲撲的,“真難受的話,其實我……我可以幫你的。” 她指尖冰涼,掌心溫軟,生疏又羞赧地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放開,收攏,放開,再收攏。 于瞬間感受到極致,馮殊瞳孔驀地一縮,頰側的肌rou跟著抽了抽,短短幾秒,額上已經有汗沁出來。 她試了試,還故意問:“你昨天不才——” 馮殊惱了,他想拉開胡作非為的夏知薔,她卻堅持,兩人既不敢太用力,又不得不用力地在小小的范圍內較了會兒勁兒,很快,都出了一身汗。 馮殊本可以快刀斬亂麻地,發(fā)狠抽離出這片引人墮落,甘心沉淪的方寸之地。 可惜,夏知薔既看見了他緊抿克制的唇,也看見了他,微微濕潤、沾了俗世貪欲的眼。 他被“欺負”的時候,怎么能,這么好看呢? 她不由再次貼近了些,熱熱的氣聲直接遞到他耳側: “你真的,不喜歡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馮又被欺負了,嚶~(有一說一,我也想……咳咳咳)。 今天也是15個小紅包,被我氣到的小朋友拿去消消火吧。另,咱罵完能不能再夸夸呢?不然,慪得我斷更就麻煩了xd 第20章 馮殊額發(fā)已被汗水微微浸濕, 耳垂紅透, 嘴唇也是,又因為充血而愈顯飽滿。 別處亦然。 “你不喜歡?”夏知薔又問了一次, 還湊上來親他。 正好,樓下不知是烤箱還是別的什么, 于歸零時叮的響了一聲, 仿佛在昏暗安靜的空間里扔下驚雷。 馮殊心頭一顫。 夏知薔實在是能折騰, 也夠堅持, 哪怕是毫無章法的取悅也能讓馮殊定力告罄。意亂之下,他只得潦草地說了句“我現(xiàn)在沒心情做這些”。 “那正好, ”夏知薔手一緊,扒上去親他嘴角,不讓他多說話, “我可以哄你開心啊?!?/br> 撇開臉, 緊咬牙關,就要被人逼瘋了的馮殊深呼吸幾個來回后才佯怒道:“昨天的話白說了嗎?喜歡你的人不需要你討好, 不喜歡你的……” “不是討好?!?/br> “那你在做什么?” “做高興的事?!毕闹N很認真地說,還趁人不注意,悄悄地, 又輪流動了動幾根手指頭。 一時語塞,馮殊瞇著眼, 似乎在判斷什么,又或是在壓抑某種多情的猜測,默了半天才憋出個極空泛的問題:“為什么?” 他聲音都啞了。 夏知薔臉湊過去, 在人頸窩處親昵地拱了拱:“沒有為什么。你喜歡,我高興,這還不夠嗎?” 今天,換作馮殊被問住。 夏知薔的性格氣質很矛盾,若非要形容,大概是一種明亮的糊涂,蓬松自然,抱樸守拙,不屑也不善深究的她,遇事刪繁就簡,鮮少思考動機。 面對這樣一個人,馮殊偶爾會覺得自己是書讀得太多,以至于,變成個只會鉆牛角尖的聰明傻子。 取悅與被取悅,明明是一件事的兩面,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他剛嘗試著放松下來,坦然沉浸,枕頭旁的手機不識相地開始嗡嗡作響。 看了眼來電人,馮殊本打算掛斷,夏知薔主動松開手上親密的桎梏,示意人接電話。 他對著聽筒說:“什么事?哦……不急的話等明天再說吧……以后,沒大事、急事不要在非工作時間撥這個號碼,微信留言就行,我看到會回復?!?/br> 全程忍著被人打斷的隱怒,馮殊一口氣說完這段話,再將手機扔到一旁。 他轉頭過來,卻見夏知薔正咬著嘴唇,目光有奇怪。 她問:“誰?。俊?/br> “一個學生。” “學生為什么叫你師兄?” 馮殊頭一回見她這么窮根問底,不由耐下心解釋實習帶教的事宜。夏知薔重點根本不在這上面,隨便聽聽后,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