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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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桂林的那幾天,廖太太對夢錦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對于婆婆的百般挑剔,夢錦自然針鋒相對,絕不妥協(xié)。 文泉夾在倆人的中間,日子過得很憋屈。他真后悔帶著夢錦一起來桂林,簡直讓自己遭罪! 從古至今,婆婆和媳婦之間的斗爭永遠是做丈夫的心中的痛。文泉并不覺得自己并不特殊,所以,只能咬牙切齒的百般忍耐著母親和媳婦之間的惡斗。 偏偏,廖太太和夢錦總喜歡在吵鬧之后讓文泉評理! 文泉本來打算置若罔聞,可終究還是不能擺脫千百年來的家庭魔咒。他要是向著母親說話,夢錦肯定不會答應,肯定會和文泉再吵鬧一場。假如文泉向著夢錦說話,廖太太肯定會繼續(xù)發(fā)瘋,說出“娶了媳婦忘了媽”這樣的狠話。 所以,文泉想出了一個不偏不倚的主意。他暗地里勸著母親,說著夢錦的不是。然后,他又暗地里勸著夢錦,說著母親的不是。唯有如此,他才可以在家庭的紛爭里保持男人的自尊。 真是可憐! 男人成了難人。 廖太太已經(jīng)把賣老宅院的事情委托給了廖先生的表親。那個表親對于正源的意外離世表示了很大的惋惜。于是,廖正源歸西的事情在一夜之間傳遍了街坊四鄰,以及廖家的遠近親戚們。 那幾日里,總有熟人或者親戚前來看望廖太太。當然,大家對廖家的媳婦也感到很好奇。 廖太太故意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把正源遭遇的不幸仔細的說了一遍。然后,她又借著正源的事情,說起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整天都要看兒媳婦的臉子! 夢錦和文泉聽到這些不經(jīng)之談,心里都很氣憤,覺得廖太太實在是倚老賣老。分明是她故意找茬生事,故意讓夢錦的心里過得不痛快??傻筋^來,她竟然反而有了理。 廖家的親戚們以及街坊們都不曉得事情的緣由,自然相信了廖太太的話,都對夢錦顯出了一副責備甚至鄙夷的神情。 夢錦簡直都覺得天昏地暗了,只好拉著文泉出門閑逛。 廖太太愈發(fā)的得了理,說文泉夫婦只顧著游山玩水、壓根就不把她那個孤老婆子放在心上。她要是回到了香港,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呀。 廖家的親戚們?yōu)榇烁锌环瑢嵲谟X得廖太太孤苦伶仃的很不容易。廖太太的心里覺得很慰藉,暗自微笑著。 那天,文泉和夢錦準備去象鼻山。廖太太竟然沒有嘮叨,反過來催著夫妻倆人緊趕著出門了。 文泉和夢錦都覺得很奇怪,可又說不出任何的道理來。到了象鼻山,夢錦站在漓江邊上,要文泉給她拍照片。突然間,夢錦覺得胃里一陣不舒服,不由得干嘔了幾聲。 文泉一愣,立即生出了微笑。他跑到夢錦的身邊,攙扶著她的胳膊,笑問道:“怎么了?” 夢錦道:“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犯惡心!” 文泉蹲下身,故意對著夢錦的肚子笑道:“是不是懷孕了?” 夢錦聽到文泉這么說,心里的想法也愈發(fā)的堅定了。 她笑道:“我也覺得!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來紅!” 文泉站起身,在夢錦的臉上親了一口,笑道:“你總算是懷上孩子了!我的姑奶奶!” 夢錦喜形于色,故意撒嬌道:“天可憐見的!總算有了孩子了!這下,你媽肯定沒有什么話說了。” 文泉笑道:“今天實在是個值得慶賀的好日子!我們不要去爬象鼻山了!” 夢錦笑道:“沒有關(guān)系!我可以走的慢一些!呼吸新鮮空氣,站得高看得遠,心情舒服了,自然對孩子有很大的好處!” 文泉的心里一喜歡,也就答應了夢錦爬象鼻山。倆人沿著臺階緩步的來到了山頂。象鼻山的山頂不算高,但山上滿是郁郁蔥蔥的林木,顯得異常的幽靜。山腳下的漓江蜿蜒曲折,河水像是玉帶似的,泛著嶙峋的波光。 夢錦遠眺著桂林城,不住的和文泉說笑著。那一整天的時間,倆人都過得很開心,簡直都覺得時間悄悄的從身邊溜走了。等到倆人回到家里的時候,發(fā)覺那套老宅院的院門已經(jīng)上鎖了! 文泉和夢錦都覺得很奇怪,以為廖太太去親戚家里了。 這時候,斜對面店鋪的胖子出來了,對文泉道:“你母親已經(jīng)把這所宅院賣掉了!包括里面的家具都原封不動的賣給一個外地生意人了!” 文泉和夢錦聽到這句話,簡直覺得如同在夢里似的……難以置信。 胖子笑道:“你母親說了,她現(xiàn)在住在你叔伯的家里。你們的東西都帶到那里了!她要你們兩口子去住旅社。對了,她還說,要你趕快定回去的車票!” 文泉喊道:“這簡直……我們剛出門,她竟然就把房子賣掉了!” 胖子笑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們還是去問她吧!”說完,便笑呵呵的回到了斜對面的店鋪里。他實在覺得廖家人做事都很滑稽! 夢錦呆望著門上的那把老鎖頭,冷笑道:“你媽簡直就和鬼魂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賣掉了這所宅院!” 文泉道:“我們竟然絲毫不知道底細!肯定是那些親戚們給她介紹的買家!” 夢錦撇著嘴,繼續(xù)冷笑道:“哼!她不過害怕我惦記著賣房子的錢罷了!我稀罕!我們蘇家那么多的財產(chǎn),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這點兒錢?你媽簡直太有意思了!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夸贊她!但愿她長命百歲的!” 文泉道:“你先不要胡說八道!媽這次回來,本來就是打算賣房子的!” 夢錦道:“我們現(xiàn)在無家可歸了!怎么辦?” 文泉想了想,道:“我們還是先去叔伯家里吧!” 夢錦道:“那就去唄!我們的行李箱還在那里呢!幸虧里面沒有值錢的東西,不怕賊惦記!” 文泉沒有吭聲,拉著夢錦朝著他叔伯的家里走去了。 胖子正站在店門口,嗑著瓜子,道:“回去代我向文彬和雁翎問好!” 文泉喊道:“倆人早私奔到法國了!” 胖子立即接口道:“恭喜文彬和雁翎出國留學呀!” 文泉和夢錦都不搭理胖子。倆人來到了叔伯家里,看到廖太太正坐在堂上,和幾個女客們高談闊論著。看得出,廖太太的臉上洋溢著一團喜氣,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和眾人說笑著。文泉和夢錦都知道,廖太太因為賣了那所老宅院,身上有錢了,所以才會這么的高興的。 看到文泉夫婦進來,叔伯和嬸娘急忙迎上前。文泉夫婦問了好。 廖太太看到文泉回來了,故意笑道:“你們玩的怎么樣?簡直不cao心家里的半點兒事情!我一個人把房子賣掉了!要是指望你們,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 文泉的心里憋著氣,覺得母親說話實在很不講理。當初,她壓根就沒讓文泉夫婦插手賣房子的事情。這會兒,她竟然又如此說。當著眾人的面,文泉實在不能多說什么,免得讓人看笑話。 大家坐在一起,說了好半天的閑話。客人們漸漸的散去了。叔伯和嬸娘張羅著要老媽子準備飯菜。廖太太急忙勸阻道:“你們都不要忙亂了!文泉和夢錦去旅社里住吧!這對夫妻住在這里很不方便!我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浪漫。倆人難得出來一趟,肯定要享受二人的小世界!在旅社里很方便!” 文泉和夢錦的臉色都變得緋紅,覺得廖太太的話實在讓人覺得不堪。 叔伯和嬸娘倒是一番好意,照舊張羅著。 廖太太低聲對文泉道:“你們倆還是去旅社里住吧。我知道,在老宅里住的這幾天,你們住在我的隔壁,很不方便!所以,我成全你們倆人的心思,去旅社里折騰去吧!” 文泉覺得母親的話簡直不堪入耳,當即不管不顧的喊道:“夢錦懷孕了!” 這句話把廖太太嚇了一大跳,竟然從木椅上站起身,沖到夢錦的身邊,逼問道:“真的?” 文泉喊道:“這種事情怎么能有假!她都一個月沒來紅了,早上經(jīng)常惡心想吐!” 廖太太聽到文泉這么說,頓時歡天喜地氣來,恨不得能在原地蹦跶幾下。叔伯和嬸娘聽到夢錦有喜的好消息后,急忙上前恭喜廖太太,和她有說有笑了起來。 廖太太眉飛色舞的道:“真想不到,我整日里惦記著的事情竟然成真了!”說著,走到夢錦的跟前,拉住夢錦的手,笑道:“我的兒,真是可憐見的!好不容易懷上孩子了!真是天大的好事呀!謝天謝地!” 夢錦的臉上顯出了傲嬌,對廖太太的諂媚根本就不搭理。她覺得,她在廖家做媳婦這些年,終于熬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 文泉看到母親一臉的歡喜,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天晚上,叔伯和嬸娘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宴。席上,廖太太拼命的勸著夢錦多吃魚rou,簡直把夢錦都當成了活佛祖宗! 文泉的心里總算覺得踏實了很多。夢錦懷孕了,母親就不會再找茬生事了。 那天晚上,夫妻倆人住在廂房里,躺在雕花木床上,躲在繡著五彩鴛鴦的簾帳后面,嘰嘰呱呱的說笑著。倆人暢想著以后的日子,給孩子取什么名…… 因為夢錦懷孕了,廖太太立即更改了回程的主意。她覺得,夢錦不能辛勞過度,必須在桂林城休息幾天,好好的出去散散心。所以,她要小廝買了一個禮拜之后的火車票。 當然,她住在丈夫弟弟的家里,免不了要拿出像樣的禮物答謝。 文泉和夢錦簡直什么心都不用cao,整天都在桂林城里閑逛,把桂林城里的所有景致都看遍了,卻也沒有膩煩的時候。那真是一段曼妙的時光,猶如第二次蜜月,回味無窮。 在巴黎,文彬已經(jīng)去那所大學報道了。 他照舊住在李先生的家里,日子算是暫時安穩(wěn)了。如今,他一心盼望著的,就是盡快和雁翎相聚。 奕祥經(jīng)常去李家看望文彬。他告訴文彬,史密斯先生已經(jīng)出院了。他得到了學校的一筆醫(yī)藥費。他的太太也不再鬧了。文彬聽到這個消息,總算是放下心。他一直擔心自己的事情會連累到奕祥??扇缃窨磥恚认闆]有受到連累。 于是,文彬便安心的開始了自己的留學生活。 在開羅,趙念慈決定去見安迪。 那是一個周六的黃昏,雁翎和安迪剛從外面回來。那天,安迪提議去看吉薩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雁翎只好跟著去了?;貋碇?,安迪剛洗完澡換好衣服,就聽到電話響了。 他接聽了電話,聽到前臺的服務生說,樓下有客人找。 安迪覺得很好奇,在開羅怎么會有熟人呢?他好奇的來到了樓下,竟然看到了趙念慈! 他實在覺得出乎意料之外!趙念慈竟然來了開羅! 念慈急忙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安迪的胳膊,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吧!”說著,便拉著安迪的胳膊去了對面的那家大飯店里。 她把安迪讓到了自己的房間,給驚魂未定的安迪倒了一杯雞尾酒。 她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幽幽的問道:“你和雁翎成就花好月圓了嗎?” 安迪機械的搖了搖頭。 念慈立即顯出了惱怒的神色,道:“你是怎么搞得!我給你制造了這么好的機會,沒有任何人干擾,你竟然還沒有得到她!” 安迪道:“我在那個港口小城遇到了我在法國的前女友!” 念慈道:“所以,你沒有機會接近雁翎?你那個法國女友呢?現(xiàn)在在哪里?” 安迪嘆息道:“她和我吵了一架,一氣之下跑了,后來……被海盜殺死在了海灘上!” 念慈翻了個白眼,道:“你就是太花心了!你現(xiàn)在怎么辦?” 安迪沒有吭聲,決定先聽一聽念慈怎么說。 念慈冷笑道:“現(xiàn)在機會又來了!你現(xiàn)在總沒有前女友攪擾了吧?并且,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監(jiān)督著你!去巴黎的輪船要在半個月之后才有!我早都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 安迪道:“這一路上,我和雁翎朝夕相處,她對我壓根就沒有任何好感!她不過是因為身無分文才不得不依靠著我生活。她說了,等到了巴黎,她會把旅費統(tǒng)統(tǒng)的還給我的!可見,她的心里壓根就沒有我的影子!她一門心思的想著廖文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