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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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叔父和嬸子當著我爸媽的面一套,背著我爸媽又是一套!背地里曾經虧待過小時候的我!”蝶纖苦笑道。 “你為什么不告訴你的爸媽呢?”楠一好奇的問。 “爸媽知道了也覺得很無奈!畢竟我爸爸是叔叔的弟弟!”蝶纖冷笑道,側過目光,瞅著木門外的那輛半新半舊的自行車的蕭條影子,惘惘的道:“我爸爸曾經告訴我,叔叔和嬸子其實也很可憐。倆人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領養(yǎng)的一雙兒女又都不聽話,剛進家門一個月就又鬧著回到了孤兒院!” “說實在的,倆人也真的很可憐!我覺得,倆人都像是受了刺激了!”楠一忍不住喊道,又覺得這句話實在是莽撞,便一吐舌頭,尷尬的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叔父和嬸子都覺得太孤單了,所以現在對你比較關心吧!” “整天守著我,絮絮叨叨的!好像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一樣!”蝶纖喃喃的道,頓了頓,收回停在半開半掩的木門外的自行車上的目光,垂下頭,冷笑道:“我準備給爸媽寫信,把那兩口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爸媽!真不知道兩口子還要在紐約住多久!但愿倆人的生意能盡快結束!那樣,我就徹底的自由了!” “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夫婦,簡直要不得,多管閑事!”楠一感慨道。 “我畢竟是做晚輩的,總不能頂撞叔叔和嬸子吧?再說了,兩口子對我是巴心巴肝的好,我要是頂撞了倆人,豈不是我沒有教養(yǎng)和規(guī)矩了?”蝶纖無可奈何的道。 “你說的話很有道理。那你只能忍耐了。不過,有我給你分擔心里的苦悶!”楠一不由得問道。 “幸虧遇到了你!假如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整天守著絮絮叨叨的嬸子,豈不是要郁悶死?”蝶纖淡淡的道,隨即吸溜了幾下清鼻涕,驀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你不要覺得苦悶了!有我在你的身邊,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我說吧!”楠一打消面頰之上慘淡的憂愁,鼓起勇氣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做你的男朋友吧!我會巴心巴肝的對你好!我們相處了這些日子,你難道還看不明白我嗎?” 蝶纖聽到楠一的這句肺腑之言,心里一熱,捎帶羞赧的道:“都跟你親過嘴了!哪還有男人會要我?”說畢,爽快的一伸胳膊,將楠一從地上拖拽了起來。 楠一佯裝著站不穩(wěn),向前傾倒身子,借機摟抱住了蝶纖,笑道:“我會讓你的美國研究生夢實現的!你得加油!從今晚開始,我監(jiān)督你做功課!至于將來的學費,你不用發(fā)愁!我正在拼命的攢錢,另外,我可以試著做一些小生意。賺到錢,都給你攢著!” “可能嗎?”蝶纖撲閃著一雙水汪汪的秀眼,覺得楠一不過是有感而發(fā)。 “如果你不信我的話,我便真真的看錯了你!”楠一對蝶纖附耳嘀咕道。 蝶纖掙脫楠一的懷抱,后退兩三步,定定的瞅著毫無玩笑之意的楠一。就那么傻愣愣的瞅著他臉上洋溢的春風得意,不知不覺中,她再次淚眼婆娑,卻又緊跟著朗聲笑了起來。 唐人街里有一家很大的中文書店,位于東南角的偏僻地帶。 那兩層木樓早些年被漆成朱紅色,喜氣洋洋的招攬著華埠上的文人墨客們。 過去了十幾年,朱紅色的涂料也早已變得黯然,任由木樓顯出了粗糙的木質紋理,漸變老去的文人墨客們帶著昔年的回憶,駝背拱肩,腳步蹣跚的踏行在走了十幾年的樓板上,卻正好迎見了一對朝氣蓬勃的青年男女。 “咱們回去吧!”蝶纖低頭翻閱著手里捧著的一大沓復習參考書,眉飛色舞的道。更有意思的是,她竟然把臉埋在了嶄新的書本里,深吸著那股子令人醉生夢死的油墨清香。 “醉生夢死?你好像和書親嘴!”楠一故意調皮的笑道,隨即對蝶纖丟了個眼色。 蝶纖會意,臉頰緋紅,漸漸的靡散到了兩只小巧白皙的耳根前。仿佛,那兩只小巧白皙的耳朵正浸泡在法國紅葡萄酒的的諄諄誘人的液體里。 楠一眼瞅著蝶纖的那副模樣,等著她回話,她卻故意一直保持著沉默。 “你等我一下,我去買一本健身的雜志!”楠一爽朗的笑道,隨即便吹著輕快的口哨,步伐輕盈的向樓下走去了。 蝶纖追了幾步,眼瞅著楠一去了一樓的角落里。她站在墻角,眼巴巴的瞅著楠一對柜臺后面的書架子指指點點的。 可以看得出,那位年輕的女營業(yè)員正和老公說笑著,對于楠一的指點,她顯得很不耐煩,轉身從書架上取雜志的時候,手里好似正抓著一只燙手的山芋,迅疾丟到柜臺上,一聲不吭。 楠一拿起書,自自然然的翻著,看了一會兒,便交了錢。 蝶纖從墻角后面閃身而出,緊趕著追上了正氣憤著的楠一,摟著懷里的參考書,腳底下像是踩著熾熱的風火輪,匆匆的跟著楠一向門外跑去了。 楠一大罵了那個女店員幾句。 蝶纖覺得蝶一生氣的樣子很好笑。她正準備和他說笑,卻一不留神,一頭撞到了一個老女人的懷里。 楠一的手里正翻看著那本印刷著肌rou男照片的健身雜志,嘩啦嘩啦的翻著。 蝶纖看到了那個老女人,嚇的面色煞白,一聲也不敢吭。 楠一也注意到了那個老女人,正打量著氣色不善的她。老女人卻搶先一步把雜志從楠一手里奪了過去,隨即便瞪大眼睛翻著那本健身雜志。 那些肌rou碩大的花樣男子的照片一頁一頁的翻過去。 蝶纖的雙頰早已燒成了紫紅色,耷拉著腦袋,任由額前垂下的一縷長發(fā)遮掩了眼睛。 “對不起,這是我們的書!”楠一不管不顧的便從老女人的手里搶過了那本健身雜志。 “你們?”精明干練,面色如霜的老女人反問道,目光犀利,似要把瑟縮在旁的蝶纖刺的千瘡百孔。 楠一一愣,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老女人。 她不過近五十歲的樣子,風韻猶存,留一頭清爽的剪發(fā)頭,雙眸炯炯,面色含危,令人不寒而栗。她的衣著也緊湊得體,愈發(fā)襯出一股子清冷的干練麻利。 “你就是那個什么王楠一?”老女人抬高嗓音問道。 楠一點了點頭,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夢錦!”老女人喊道。 楠一被這句話嚇住了,頓了幾秒鐘,才堆上笑臉,道:“原來是阿姨!” “蝶纖,你來這里干什么?”夢錦故意問道,冷眼打量著蝶纖胸懷里堆著的一大沓高考參考書。 “媽,我來這里買本書!”蝶纖傻笑道。 “買書?”夢錦故意反問道,隨即抱起了胳膊,繞著蝶纖轉了一圈,卻疾如閃電似的將那本小冊子摔在了蝶纖的臉上,喝道:“你這個不長出息的死妮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和野小子看這種不要臉的東西!” “嬸子,你快別說了!”蝶纖焦灼的祈求著,眼瞅著書客們來來往往的從身側走過。 “哼!你也知道害臊!”夢錦依舊甩開一副高亢的嗓門,不依不饒的道。 “阿姨!正是正規(guī)出版社出版的健身雜志!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我們大學里的女生們都主動到書店里買類似的雜志看!”楠一忍不住分辨道,心里覺得眼前的這個老女人異常的無知。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資格在我的面前胡言亂語!”夢錦咆哮道,一把推開了人高馬大的楠一,指著蝶纖的鼻子喝道:“你個死妮子!竟然在外面有了男人!你說,你是不是被這個渾蛋流氓占了便宜!” 蝶纖被嬸子的話嚇住了,羞憤至極,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夢錦拖拽著。 “嬸子,你要干什么!”蝶纖喊道。 “走!去醫(yī)院做檢查!”夢錦凄厲的喊道。 “嬸子!你別鬧了!”蝶纖掙脫著,一疊聲的嚷道。 “我胡鬧?哼!你要真的被這個畜生占了便宜,你就不是我們廖家的女兒了,你就跟著這個流氓去鬼混吧!”夢錦咆哮道,硬是拽著蝶纖的胳膊往前跑去。 楠一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著,不住的解釋著他和蝶纖的純潔友誼??蓧翦\壓根聽不進半句,心里萬邪催生,心急火燎的拽著蝶纖往醫(yī)院的方向跑去。 醫(yī)院婦產科門前。 楠一孤零零、傻愣愣的立在肅穆的白墻邊,眼瞅著白墻之上的淡黃色的水漬子,腦子里像是盤旋著一架轟炸機,轟隆隆一聲,轟隆隆又是一聲。 他感覺,他的思維已經被那架無形的轟炸機炸的千瘡百孔、支離破碎了。 片刻后,診室的門開了,蝶纖昂首挺胸的走出,身后跟著面色照舊鐵青如霜的夢錦。 “大夫說了,我還是處女!”蝶纖扯開嗓子嚷道,隨即便不管不顧的郎笑了起來。 她的那陣狂笑讓楠一及夢錦都覺得尷尬至極,甚至都覺得腳底心發(fā)麻,像是被無數只的螻蟻啃噬。 “大夫還說了!他也喜歡訂閱這本健身雜志!”蝶纖像是復仇似的喊道,隨即便把那本健身雜志丟給了一言不發(fā)的楠一。 楠一接過那本健身雜志,剛想說什么,卻被夢錦的高亢嗓音嚇住了。 “哼!你別想嫁給這個渾蛋!我不同意你和他來往!從現在開始,你和他徹底的斷絕一切往來!” “憑什么?”楠一忍不住喊道,隨即一把抓起了蝶纖的手。 “憑什么?”夢錦咬牙切齒的道,疾步上前,一把搶過蝶纖的那只纖手,冷笑道:“你雖然是個研究生,可你有娶老婆的資本嗎?房子,鈔票?” 楠一氣鼓鼓的立著,雙手憤然的插到口袋里,清眸中閃爍著兩團灼人的光,明晃晃的,直刺人的眼。 “你的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父母是不是省吃儉用的送你來美國讀研究生?”夢錦不可一世的譏諷道,故意一昂頭,眼眸里流淌著火辣辣的鄙夷,尖酸刻薄的道:“哼!我知道,你那種家庭里走出來的研究生是不會有什么前途的!在這個社會上,一切都要靠人脈關系!你別以為你長得好就能把我們蝶纖騙到手!你做你的白日夢吧!” “嬸子!你不能瞧不起人!”蝶纖不管不顧的插嘴道,掙脫嬸子的手,一把捏住楠一的手,倔強的道:“楠一的爸爸是香港的大商人!” “大商人?說出名姓來!我豈能不認識香港有頭有臉的大商人?”嬸子咆哮道。 “阿姨!我的爸爸叫佟安迪!我們家住在香港富人山的佟公館里!您知道嗎?”楠一斬釘截鐵的道,說畢,他便牽著蝶纖的手,大步流星的沿著走廊的大理石地面往前走。 蝶纖和楠一的足音在空寂幽邃的走廊里回蕩,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你說什么?你是佟安迪的兒子?是真的嗎?!”夢錦凄厲的咆哮著,瘦削干練的身體不住的顫抖,骨頭像是要晃碎。 蝶纖的心抽搐著,卻昂首挺胸,臉上漾著一絲倔強的微笑,猶如晚秋時節(jié)粲然的山花般,爛漫,凄然。 楠一隨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開始的時候,他的腳步顯得有些凌亂甚至顫抖??蓾u漸的,他的腳步變得異常的堅毅和穩(wěn)健。此時,他反過來握緊蝶纖的手,眸光里閃爍著明晃晃的池塘,波光嶙峋。 那晚,沒有星辰,只有月亮。 一彎新月,剛好升起到桐樹的嶙峋枝頭,遠望去,像是一只皎潔無暇的發(fā)卡,不知被哪位才情并茂、淑靜溫存的天女落在澄澈的天幕之上。 雜貨鋪子里,屋頂懸吊著一盞遍體油膩的燈泡,燈光昏黃,卻又朦朧到恰到好處。 半開半掩的木門外,那輛半新半舊的自行車前,兩個人的身影像是兩只皮影,緊密偎依。 蝶纖的纖手撩撥著錚亮的車輪輻條,溫存的看著那只系著紅綢子的車輪輻條緩緩的轉過了一圈又一圈。 那飄搖著的紅綢子,隨著緩動的車輪,不知不覺中,將蝶纖的回憶帶回到若干年前的那個飄雪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