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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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光顧著和你說話,蛋都蒸老了?!?/br> 左良傅一把掀開鍋蓋,直接動手去端碗,誰知被燙到,齜牙咧嘴地喊叫,三步并作兩步,將蒸蛋端到盈袖跟前,隨后跑回去,舀了兩大碗疙瘩湯,把涼菜端過去。 他坐到盈袖對面,大手一揮:“開吃!” “這……能吃?” 盈袖猶豫了,她往蒸蛋上點了幾滴香油,用勺子舀了一點,果然蒸老了,里頭都成了蜂窩狀,可是,卻是她吃過這世上最香的東西。 “還不錯?!?/br> 盈袖笑著夸贊,別說,餓了一整天,這會兒吃點東西,肚子里暖暖的。 左良傅面上一喜,只要她能吃東西,他就高興。 “對了,你什么時候見人家謝三爺呢?!?/br> 左良傅往面疙瘩湯里狠狠倒了些辣椒油,喝了一大口,促狹笑道:“謝三爺這幾日可找了你很多次,你都以身子不適推脫了,難不成故意吊著人家呀?!?/br> “你猜?!?/br> 盈袖吃了塊黃瓜,莞爾一笑。 “我一直想怎么謝他,今兒作了幅畫,準備送他。” “畫什么?” 左良傅壞笑:“你么?” “畫你。” 盈袖白了眼男人,給自己舀了一小碗疙瘩湯,不出所料,鹽放重了。 正在此時,只聽外頭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 桌上的蠟燭燈焰一閃,進來個虎背熊腰的年輕男人,正是大福子。 大福子滿臉堆笑,給兩位主子打了個千兒,笑道:“大人您讓我好找啊,竟和姑娘躲在這里吃夜宵?!?/br> 左良傅用筷子點了下桌面,笑道:“你小子運氣好,逢著大人今兒親自下廚,趕緊坐下吃點?!?/br> 大福子跟了左良傅數(shù)年,早都將大人當做親人,便也沒忌諱,坐下猛扒了通飯,忽然記起什么似的,連嘴都沒顧上擦,一把放下碗筷,從懷里掏出張麻黃紙,兩手恭恭敬敬地給盈袖遞過去,正色道: “這是和離書,文爺給您拿到了?!?/br> 叮地一聲,盈袖手里的勺子掉到碗里。 她手伸過去,指尖觸碰到麻黃紙,又迅速撤回,拳頭緊緊握住,瞬間心緒萬千,半年有余的婚姻結束了?是真的?以后再也不用面對陳南淮了?他會這么輕易放手? 左良傅察覺到盈袖的異樣,從大福子手里拿過和離書,打開瞧了眼,松了口氣,問:“怎么回事?你細講講。” 大福子一邊吃著,一邊說今兒下午在陳府發(fā)生的事。 “您都沒瞧見,梅濂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br> 大福子說到興奮處,不禁手舞足蹈,鄙夷道:“簡直不是人,還妄想把妹子嫁給王世子當妾,得虧咱們文爺有手段,不然姑娘就被這畜生給糾纏上了。” 瞧見盈袖臉色不好,咬著牙掉淚,大福子知道自己說過了。 如今大人和文爺都在保護著姑娘,不讓她接觸那些腌臜人,何苦讓她聽這些。 大福子猛拍了下自己的嘴,笑道:“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姑娘千萬別往心里去,你嫂子還是心疼你的。” 左良傅橫了眼大福子,示意他別再說了。 “袖兒,不必為不值得的人哭?!?/br> 左良傅附上女人顫抖的手,見她沒躲,笑道:“文爺這事辦得好,就得有個名正言順的娘家人,站出來跟梅、陳兩家說得清清楚楚,以后也少了很多麻煩。我傍晚得到消息,你哥已經(jīng)動身回曹縣了,你嫂子心里掛著你,沒走,來府里要見你,我沒準許,她住到了客店,你自己決定要不要見她。” 盈袖搖頭,沒說話。 “哎?!?/br> 左良傅嘆了口氣,從柜中取了個干果盤,拿了兩個核桃,手稍稍用力,就捏碎了。 他慢悠悠地剝核桃皮,斜眼覷向大福子,笑著問:“文爺呢?” “快別提了?!?/br> 大福子一臉得無奈,笑道:“這位爺瞧著是讀書人,可體力比咱們練武的都要好。上午去窯子拿問了雯兒,下午到陳家處理陸令容及和離的事,晚上又去逛瓦市青樓。” “青樓?” 左良傅忽然來了興致,將剝好的核桃仁遞到盈袖手里,又捏了三個核桃,壞笑:“怎么,文爺也喜歡嫖啊?!?/br> “去你的?!?/br> 盈袖嗔了句,嚼著核桃,臉緋紅一片。 不是吧,大表哥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竟,竟去那種地方。 “哪兒能呢?!?/br> 大福子伸手去抓核桃仁,誰知被左良傅用力打了下手背。 男人嘿嘿一笑,抓了下耳朵,笑道:“文爺今晚去了咱洛陽最好的青樓,花了大價錢,點了最紅的姐兒,叫什么玉無瑕,不止呢,他還多叫了好幾個妓.女?!?/br> 大福子搓著手,脖子一縮,嘖嘖稱贊:“真真是塊無暇白玉,美得像畫里走出來的仙女似的。一開始,我也以為文爺要嫖,誰知他竟規(guī)規(guī)矩矩的和那些窯姐兒說話,又是評論詩詞琴道,又是暢談心事,到后頭我才知道,他是打聽事兒去了。” “打聽什么?!?/br> 左良傅專注于剝核桃,隨意問了句。 “打聽您和謝三爺呀。” “什么?” 左良傅登時緊張起來,心里不住暗罵,好你個袁文清,真是賊的不行。 “大人,您好像有些激動哦。” 盈袖懶懶地歪在椅子上,扭頭看向左良傅,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莫不是您是秦樓楚館的????” “胡說,本官向來潔身自好?!?/br> 左良傅冷眼瞪向大福子,故意用力捏碎核桃,笑著威脅:“你可甭亂說?!?/br> “沒事,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樣?!?/br> 盈袖笑道:“說你的?!?/br> “得嘞?!?/br> 大福子面上一喜,豎起大拇指,笑道:“別說,咱文爺真有一手,還真打聽到點東西。天下人皆知,謝三爺風流不羈,經(jīng)常出入這些風月場,不過就是飲酒吟詩,為身世凄楚的名妓寫寫詩,交交朋友,他在洛陽的風月圈里名聲很大呢?!?/br> “那大人呢?” 盈袖緊著問。 “大人嘛?!?/br> 大福子將大拇指倒豎,扁起嘴:“咱大人也挺有名。上回越國使臣到洛陽,大人邀了些歌姬名妓作陪?!?/br> 大福子越說越激動,湊近盈袖,不忿道:“那青樓本就是銷金窟,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咱大人摳門啊,招待完使臣,一問要花的銀子,眉頭都皺成疙瘩,逼著我們兄弟幾個去和人家鴇母講價,非要砍掉一半銀子去。” 大福子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子,鄙夷地看向左良傅:“臊的我們呦,連口都不好意思張,哥幾個合計了下,湊了銀子,給了鴇母?!?/br> “這還是我的錯了?” 左良傅拉下臉,冷哼了聲:“一百二十文一角的羊羔酒,到他們酒樓就成了十兩銀子,這不是搶么?!?/br> “都是朝廷的錢,您心疼什么勁兒?!?/br> 大福子頂了句:“您就是摳搜?!?/br> “行行行?!?/br> 左良傅老臉緋紅一片,趕忙岔開這個話頭:“文爺逛完窯子,又去哪兒了?!?/br> “他打了壺墨,去茶寮瓦市坐去了?!?/br> 大福子活動了下發(fā)酸的關節(jié),嘖嘖嘆道:“這么晚了,小人都累得眼皮直打架,他興沖沖地聽什么士子清議,時不時地往紙上記些東西,還邀了幾個年輕舉子喝酒,聊什么土地兼并、邊陲駐軍部署,我也聽不懂啊?!?/br> 左良傅垂眸,笑道:“后來呢?” “后來小人實在困得受不住了,讓兩個弟兄護著他,就回來了?!?/br> “文爺是個有心人哪,日后必有一番作為。” 左良傅扭頭,看向盈袖:“你這個娘家哥哥可是厲害,” 驀地,他發(fā)現(xiàn)她頭歪在椅子沿兒上,竟給睡著了。 “噓?!?/br> 左良傅十指按在唇上,示意大福子別出聲。 聽荷歡說,這丫頭最近總是失眠,幾乎夜夜熬到天明,有時候睡著了,也會被噩夢驚醒,尖叫著“別過來”。 “袖兒,咱回屋睡。” 左良傅湊過去,將她手里吃剩下的核桃仁掏出,隨后,解下自己的袍子,裹住女人,輕輕地抱起她。 “嗯?!?/br> 盈袖含含糊糊地應了聲,頭一歪,靠在他肩窩,沉沉睡去。 第153章 一日看盡洛陽花 數(shù)日后 馬車吱呀吱呀地行在繁華熱鬧的街上, 朝春一醉酒樓駛去。 盈袖今兒穿了身鵝黃色紗衣,懶得打扮,只在發(fā)髻上斜插了支碧玉簪, 化了薄妝, 手里拿著把團扇,慢悠悠地搖。 這幾天, 她依舊悶在屋子里, 興許天太熱,總是沒什么食欲,勉強吃一點, 過后也會偷偷吐掉。 大人很忙, 入夏后多雨, 云州好多縣鄉(xiāng)遭了洪澇, 他緊著處理安撫災民和開倉放糧的事, 那些地方上的豪紳趁機生亂, 哄抬物價,民變屢屢發(fā)生, 他心里著急, 已經(jīng)有好幾日沒睡好覺, 得虧底下有夜郎西和十幾個能干的僚屬,再加上表哥再旁協(xié)助, 倒也處理的井井有條。 表哥呢,除了幫左良傅做事,最近結識了不少舉人朋友, 要么去茶寮瓦市聽士子清議,要么去鄰近的幾個縣辦事,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昨晚剛回到府里。 誰知聽見她今兒要去見謝子風,一大早就起來等著她,說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