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火腿送進去了,雞蛋還在外面敲門[nph]、絕色小夭(古代NPH)、(H)老師你好、文野乙女 小黃漫畫家春崎春日與她沒用的男人們、畫皮妖、帝師有喜了,孩子是誰的、分羹(1v2)、花翦時光(完)
張幺幺心頭也是一驚,有人劫法場! 但官府或者說太子等人怎么可能沒有準備呢。 她極快地四處打量一眼,法場離午門不遠不近,近百丈的距離,士兵發(fā)現(xiàn)這邊的□□趕過來用不了一刻鐘,而周邊雖有兩層樓的建筑,但都不允許超過城墻的高度,否則便有窺視內(nèi)宮之嫌。也因此,若這些房屋頂上藏了人,也會很快被發(fā)現(xiàn)。也就是說,所有的刺客都在下面,或者頂多如她一般藏在樓里。 所以刺客們扮做百姓混入其中,一則好做掩護,二則又是極好的人質(zhì),便是士兵將所有人都圍起來,一時半會兒也抓不住刺客。除非有官員不顧百姓死活下令全殲所有人。 但以太子賢德寬厚的名聲,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這場□□該如何制止? 張幺幺正想著,以她的位置正好看見刑場上的曹相等人被迅速披上百姓的衣裳,被人護著往外沖。 但刺客利用百姓做掩護的做法有利也有弊,如今對想要沖出去的他們同樣也造成了困擾,因為百姓根本不聽指揮,他們只會尋找一切看似可以保命的東西做掩護。 一時法場更加混亂。 張幺幺知道這種時候王伯應(yīng)該更不會出來,說不得稍后官兵就會來搜查,她應(yīng)該趁早離開才是明智之舉。 然而她到底不死心,一雙冷沉的眸子緊緊盯著下面,卻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長身玉立的黑衣男子被幾人簇擁著上了一處臺階,當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時,一張冷峻陰沉的臉就那么撞入她的眼睛里。 張幺幺愣了一瞬,雖明白他根本不知道她在這里,依然下意識躲到了窗戶后面。緊接著便聽到‘哐哐哐’幾聲銅鑼巨響,慌亂的人群猶疑著漸漸安靜下來,然后便是他冷漠無情的聲音響起:“所有百姓原地蹲下,否則,便以刺客同伙論處,格殺勿論!”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這一片所有屋頂上突然就響起‘唰唰’弓箭拉動的聲音,同時午門打開,全副武裝的士兵迅速向此處而來,幾乎片刻這一片就被包圍了。 果然,太子等人早有準備。 百姓們有片刻的慌亂,但比起見人就殺的刺客,自然是官府和京衛(wèi)更值得信任,因此立時就有許多百姓忙蹲下去,只要有一個動了,周圍一片都跟著蹲下,不過片刻,五六百人便蹲下大半。也有反應(yīng)快的刺客也立時收緊了武器跟著蹲下,但郁林肅這一決定實在突然,能快速反應(yīng)過來的并不多,因此很多刺客就暴露了,同時還有被刺客們護著的曹相等囚犯。 郁林肅冷冷掃了一眼,一抬手,冷漠地吐出一個字:“射!” 幾乎瞬間,各處弓箭手立時松開手中弓弦,又是陣陣慘叫響起,他根本不給眾刺客反應(yīng)的機會,站著的人——不論刺客還是囚犯,或者來不及蹲下的百姓,都死在這一陣箭雨之下。 曾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的曹相,雖被眾刺客圍在中間,但也不過幾個人罷了,箭雨從天而降,無處可逃,他便以如此狼狽的方式結(jié)束了自己的一生。 甚至倒下去時,他的尸體還被刺客的尸體壓在了下面,這一瞬間之后,他與所有人再無不同。 此時午門的士兵已經(jīng)趕到,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雖周圍滿是死人和血腥,但活著的,沒人敢尖叫吵鬧,所有人都在等著那個閻羅一般的男人的命令。 “所有人,二十一組接受錦衣衛(wèi)檢查,敢有不配合著、動亂著,按刺客論處,格殺勿論!” 又是一個格殺勿論,但有了前一次的經(jīng)歷,所有人都知道他言出必行,想要活命者都不敢猖狂。 因此不到半個時辰,又搜檢出幾個刺客,也是被當場格殺,這一舉措又極大地震懾了眾人。再無人敢反抗。 張幺幺不曾看見,但她聽得一清二楚,兩人分開不到半月,但郁林肅的行事已是天差地別,似乎每個字里都透著冷漠無情,他好像真的成了那個人人忌憚的錦衣衛(wèi)的大人。 她一時說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心里酸疼的厲害,那股酸意碾過心臟,直沖頭頂,險些叫她掉下淚來。 她忍了又忍,忍不住微微顫抖,才勉強平靜下來。 此時不是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若不盡快離開,等下面的刺客被收拾殆盡,接下來便會檢查所有地方,到時她也會暴露,倒不如趁現(xiàn)在士兵的注意力在刺客身上,她裝作百姓混進去。 做了決定便不再猶豫,將弓箭收好,想了想,到底留了幾個箭頭以作防身之用。 顯然她的決定是正確的,她下樓的時候掌柜和其他客人正聚在一起,既不敢出去也不敢躲藏,就怕行為鬼祟到時候被當做刺客給處置了。 等了片刻,果然就有士兵前來詢問,盤問的很是嚴格仔細,好在她今日出門時預想過可能出意外,因而盡量朝路引上的描述來裝扮,然后在言語上顯得笨拙緊張些,便也只是個被嚇壞了的老百姓,并未引起注意。 檢查完了就可以走了。張幺幺有些驚訝,這么簡單就放走了?到了外面一看,原來這會兒外面也差不多核查晚了,刺客和囚犯們的尸體都堆在中間兒,幾乎堆成了一座尸山,尸山上有鮮血組成的小溪在緩緩流淌。 近處看時更加駭人,好些人都嚇得腿軟,也不乏暈過去了的,便是張幺幺聞到那濃重的血腥味兒都有些惡心想吐,也難怪朝廷的士兵敢放眾人離開,畢竟就算放走個把小魚小蝦如今也是不傷大雅的了。 張幺幺捂著嘴四處打量一眼,正要隨著人流離開,卻發(fā)現(xiàn)斜對面的一家客店里,王伯正被三四人護衛(wèi)者從里面出來。 他穿著一身月白道袍,負著雙手神色悠然,目光落在中間的尸山上時,閃著奇異的光,嘴邊含著微微笑意。 她頓時立住腳步低下頭,換了方向。 同一時刻,郁林肅剛把剩下的事交給監(jiān)斬官,走下臺階時下意識往左邊看了一眼,也看到了王伯,他直接向他走去。 王伯原本正欣賞著眼前的尸山血水,見郁林肅陰沉著臉朝他走來,頓時臉色就是一變,然想到他央求太子派來保護的侍衛(wèi),又定了定神,再次換上悠然神色。且因為郁林肅為了仇人之女就險些殺了他的事尚且耿耿于懷,甚至心生怨恨,如今見了他,臉色也冷淡下來,再不復往日的恭敬溫和。 等到兩人中間只隔了一步距離的時候,王伯客氣的笑了笑,正要說話,卻突然背心一陣劇痛,臉色頓時聚變,忙要喊救命時,尾椎骨又被什么利刃給狠狠刺中了。 脊柱處的疼痛比血rou受傷更加劇痛難忍,王伯臉色瞬間慘白,疼得連聲音都喊不出來,下身一僵,便直直朝著前面倒去。 他周圍的侍衛(wèi)大驚,正要接住他,卻見郁林肅也是臉色一變,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沉聲問道:“告訴我幺幺在哪里!”邊問一雙幽冷的眸子邊警惕的四處打量,卻不知道有個嬌小的身軀在他接住王伯的那一瞬間借著人群的sao動與他擦身而過。 劇痛之中,王伯恍惚看到了張幺幺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她冷漠地看著他被劇痛折磨,無情的注視著他的生命漸漸消逝…… 這輩子,他所擁有的的一切全部被張家人給毀了! 他惡狠狠地笑著:“世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奴才告訴,你……當初,真的是,你母親……下令……讓我滅了張家滿門……若她活著,也一定會……親手,殺了張家……小姐——” 話音戛然而止,他臉上只留下一絲輕巧又惡毒的笑。 可王伯的惡毒如今對他已造不成傷害,郁林肅絲毫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半月過去,他的心早被折磨的堅硬又固執(zhí),如今,他只相信自己,也只想找到張幺幺。 他注意到王伯的目光似乎并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不知為何,心頭一陣劇烈跳動,下意識回頭看去,卻只看見慌亂又擁擠的人群,并沒有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 可他覺得一定是她! 他松開王伯,任由他滑入眾生腳下的泥沼,不管不顧的追了過去…… 張幺幺并不知道身后有人急迫地追上來,她手里握緊了剛剛得到的青鋼匕,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此完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