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嗯……可以讓馮安挑點東西賞賜一下…… 池長庭一看就知道太子殿下的滿意神情來自何處,笑了笑,道:“不止周儀,臣年紀大了,是該提攜提攜后輩,多收幾個學(xué)生,日后也好有人幫著照顧小女!” 他已經(jīng)想好了,等會兒出去就上街物色學(xué)生! 明年會試,天下才子濟濟一堂,他就不信找不出第二第三個周儀! “池二郎想要收學(xué)生,我倒是知道有個人挺合適的!”陸子衿突然興致勃勃地插了進來。 “哦?陸先生請說!”池長庭大感興趣。 “就是——” “先生!”李儼沉著臉打斷了陸子衿。 陸子衿笑了笑,低頭喝酒。 李儼轉(zhuǎn)向池長庭,淡淡道:“池公實在多慮了,凡事貴精不貴多,阿棠有孤就夠了,不需要別人來照顧!” 池長庭“呵呵”一笑,道:“殿下日理萬機,明年又要選妃了,哪里顧得上小女?” “孤顧得上!”太子殿下淡淡道。 “小女不敢高攀——” “可以高攀!” 陸子衿聽得“噗嗤”一笑,正巧瞥見池小姑娘回來,便揚手招呼,順便打斷了這兩人莫名好笑的針鋒相對。 池棠一進門,就覺得氣氛劍拔弩張,可看了看在座的幾位,陸先生笑得愉悅不說,爹爹和太子殿下也是神情自若,看不出任何異常。 最后只能歸結(jié)為自己想多了。 坐回座位上,池棠忍不住驚嘆道:“原來殿下也隨先生學(xué)過畫嗎?難怪……” 難怪昨天齊國公說她畫得有幾分像陸先生,當時她還以為齊國公亂說的呢! 李儼神色一緩,沖她點頭道:“日后,你與孤便是同門,凡是不必見外,孤給你塊東宮令牌,你拿著令牌隨時可以出入東宮?!?/br> 陸子衿聽得側(cè)目,忍不住輕咳一聲,道:“那個……殿下,你給為師的那塊牌子好像并不能隨時出入東宮?!?/br> 太子殿下知錯就改,立即吩咐下去:“馮安,去取兩塊東宮行走的令牌!” 池長庭冷冷一笑,轉(zhuǎn)頭囑咐女兒:“雖是太子殿下的恩典,不過東宮政事繁忙,你要懂事些,別來打擾殿下?!?/br> 池棠也不知道自己來東宮能干什么,聽到父親大人的囑咐自然乖巧點頭,不過對于太子殿下的恩典,也很誠懇地謝了恩。 池長庭看到太子殿下臉色不那么好看,心里終于舒坦了些,笑著問道:“聽說宗正和禮部已經(jīng)上呈了東宮妃人選,不知殿下選定了沒有?” 第194章 殿下終究是別人的 一回到家,池長庭就拎著女兒回書房,今天的事必須好好說道說道。 “怎么太子讓你去你就去了?不知道拒絕嗎?”池長庭一想起來就心塞。 上回薛箏攔著要帶她去東宮,她還拒絕的,怎么李儼喊她去她就去了?難道阿棠已經(jīng)不是最聽他的話了? 池棠覺得奇怪:“太子殿下召見也能拒絕?” 池長庭聽她這么一說,立即被安撫了。 女兒只是迫于強權(quán),不是自己想去就好。 如此,還得再囑咐一聲:“雖然太子給了你東宮令牌,但東宮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池棠點頭道:“爹爹你說過啦!” 說了兩遍池長庭還是不放心,想了想又道:“你把那令牌交給爹爹保管吧,反正你拿著也沒用,要是丟了反而不好。” 池棠不高興了:“我怎么會弄丟?我又不是小孩子?!?/br> 池長庭忙改口:“弄丟當然不會,但萬一有人來偷呢?江湖上有很多有怪癖的偷兒,比如何必那種,也不圖財,就愛偷些沒用但是可以炫耀的東西,東宮令牌就很合他們的眼?!?/br> 池棠想想覺得有理,雖然有些不舍,還是將令牌交了出來。 收好令牌的池慈父頓時心情舒暢,但回頭一看女兒神色隱約有些異樣,心頭又是一緊,迅速一琢磨,問道:“你前世,太子側(cè)妃除了你,還有一個是誰?” 池棠微怔,答道:“是盧八娘。” “你可知被你頂替掉的那個是誰?”池長庭又問。 這個池棠就不知道了。 “這次太子側(cè)妃的人選應(yīng)該跟你前世原本的人選一樣,等定下來就知道了——”池長庭低下聲音道,“前世加害你的人,很有可能同那個被你頂替了側(cè)妃之位的人有關(guān)!” 池棠怔怔問道:“那……什么時候定下來呢?” 問這句話時,心里仿佛被針扎了一下。 殿下那么好,終究還是別人的…… 池長庭將她的神情一絲不漏看在眼里,緩緩道:“最遲明年三月,太子若是自己定不下來,也會有其他人為他定下?!?/br> “他定不下來,為什么要逼他?”池棠忍不住提聲道。 “因為他是太子!”池長庭平靜答道,“天子無家事,就算普通的皇子,婚事也由不得自己,更何況一國儲君?” “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太子側(cè)妃、太子良媛,哪怕隨便一名太子侍妾,都有可能誕育下一位儲君,再眼高于頂?shù)氖兰乙膊粫芙^與皇族聯(lián)姻,每個人都在盯著太子選妃!” “妻妾成群,開枝散葉,也是儲君不可推脫的責任?!?/br> 池棠咬了咬唇,小聲道:“可是爹爹不也推脫了傳宗接代的責任?” 池長庭冷笑一聲,道:“他要是做得到,我再無話可說!” 池棠垂眸不語。 這世上有幾人能做到爹爹這樣? 池長庭狠了狠心,輕聲道:“阿棠,爹爹覺得,你最近跟太子走得有點近……” “我……”她有些驚慌,“爹爹,我不會的,我前世都沒見過他,只是感激他照顧我而已!” “那今生呢?”池長庭緊緊追問。 “今生……”池棠發(fā)了一會兒呆,道,“今生……就是把他當成好姐妹??!”說罷,還肯定地點了點頭,神色也正常了起來。 池長庭頓時啞住。 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道:“最近除了作畫,不要再宮里逗留了,你的福袋做好沒?答應(yīng)給爹爹做的鞋子呢?還有你二姐馬上要出閣了,不管怎么說,你總是池家的姑娘,也要幫點忙?!?/br> 不說池棠還真快忘了,還有三天,就是池珍的婚期了。 上回池珍在薦福寺見過任峻后,還是堅持要嫁。 而任峻那邊,在池長庭的刻意安排下,偶遇了前世讓他一見傾心的范家姑娘,但令人意外的是,也不知哪里出了問題,任峻根本連多余的一眼都沒留給范姑娘,目不斜視地像個正人君子。 對此,池長庭得出的結(jié)論是—— 任峻從來沒有一見傾心過,前世先看中池家的家世,池家敗落后,才轉(zhuǎn)而去攀李家的門第。 池棠再想想池珍那番冷靜而殘酷的話,也就熄了斬斷這樁姻緣的心思。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這么著吧! 這會兒提起池珍的婚事,池棠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爹爹,二jiejie和周儀的婚事撞上了,這可怎么辦?” 先前他們只以為出了庶子的問題,池珍的婚事必然黃了,因此給周儀定婚期時順手定在了臘月二十,現(xiàn)在就…… “無妨——”池長庭已經(jīng)想過這個問題了,“這邊送嫁完,我再去周家主婚也來得及!” …… 池珍出嫁當日,來了不少送嫁的女孩子,多是池珍的閨中好友,池棠一個也不認得。 池棠不認得她們,她們卻是認得池棠的,紛紛上來攀談。 在京城里,非宗室女卻有封號的,也只有薛箏和池棠兩個,最近又聽說連宮中禮聘都拒絕的陸大姑娘卻破例收她為徒,簡直羨煞一眾京城貴女。 或許有嫉妒看不順眼的,但眼前這幾個家里父兄官職都不如池長庭,大多只是純粹的交好心思,對上池棠就是一陣夸。 從頭上發(fā)飾夸到腳上繡鞋,夸得池棠臉上的紅暈就沒褪下去過。 大概是到后面實在沒東西可以夸了,便有人開始夸她的侍女。 “池四meimei就連身邊的侍女都調(diào)教得好,這樣——欸?池四meimei的這名侍女我怎么看著有點面善?”夸到一半,突然換了語氣。 池棠沒有太在意:“可能是在外面碰上過吧。” “不是……真的有點面善……”這姓楊的姑娘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想。 她說的是畫屏。 池棠看了畫屏一眼,沒放在心上。 這時,外頭來報:“顏大姑娘來了!”打斷了楊姑娘的回想。 “顏大姑娘?”楊姑娘陡然一驚,“是長壽坊那個顏家嗎?” 正在上妝的池珍驚得連眉毛都畫歪了:“顏大姑娘?顏大姑娘怎么會來我們家?”驚過之后,馬上想到了池棠,“四meimei認得顏大姑娘?” 第195章 人人都有隱藏身份 顏大姑娘進來的時候,就連池珍也暫停上妝,迎到了房門口。 顏氏是山東望族,數(shù)百年儒學(xué)傳家。 顏大姑娘的祖父是開國第一任中書令,執(zhí)宰七年,爵封密國公;顏大姑娘的父親是密國公嫡長子,官至汝南太守;她的叔父是淮南長公主的駙馬,官任秘書少監(jiān)。 她還有一個叔父,名叫顏蔚,字松筠。 前世得知顏先生的家世時,池棠也是這樣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