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朱弦亦點頭附和:“我覺得他們可以就地成親了。” 連姜醋黨的尊嚴(yán)都不要了,哎……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一行人太多的緣故,一直到山頂都沒有找到鹿,倒是在近山頂?shù)牡胤桨l(fā)現(xiàn)了一株野曇花。 陸七姑娘一看到曇花就魔怔了,蹲著不肯走。 “去年普明寺那株曇花,聽說七月七以后就沒開了,你說會不會是我沒堅持等下去,它一氣之下就不開了?” “你沒事吧?”池棠摸了摸她的額頭。 陸子衫少見地憂嘆了一聲:“我總覺得精誠所至,曇花為開,只要我一直守著它,也許它會為我在白天開一次?!?/br> “它本來就是夜里開的,夜里看它不好嗎?”池棠覺得她有點強花所難。 “曇花夜放,又不是為我,有什么特別?” 池棠愣了愣,又勸道:“那你回去在家里擺一盆天天守著?” 陸子衫搖頭:“我就喜歡自己遇到的,你看我今天沒遇到鹿,遇到了它,這就是緣,但如果它不愿為我在白天開,我們就有緣無份了。” 池棠癡癡地想了一會兒,輕聲道:“我要是喜歡它,就不在乎它白天開還是夜里開,不在乎它特不特別,它什么時候開,開在哪里,我都會去看它……” 李儼聽得若有所思。 “你打算守多久?”池棠問道。 “一刻鐘吧!”陸子衫答完問道,“是不是差不多了?我好像腿麻了……” …… 下山后,陸子衫就回家了。 但太子殿下不走。 不但不走,還強行留下蹭了頓晚飯。 吃過飯后,李儼喚來薛策,吩咐道:“你領(lǐng)侍衛(wèi)們先回宮,孤還有點事!” 薛策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不就舍不得池小姑娘嗎?說得跟還有什么正事似的! 李儼卻已起身側(cè)臉,同池棠道:“孤帶你上山賞曇花。” 白天見她似乎很想看花開的樣子。 池棠頓如五雷轟頂:“還、還要爬山?”她真的爬不動了…… 事實上,上山不一定要爬山,還可以被人背上去。 “其實青衣也可以背我……”池棠趴在他背上小聲道。 “孤也可以。”他的聲音響在夜色中,沁著一股月光似的清涼,但細(xì)細(xì)一品,又有些溫溫的。 池棠靠在他肩頭看他的側(cè)臉,偷笑著問道:“讓人看到我差使太子殿下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李儼淡淡道,“阿棠可以差使孤?!?/br> 她甜甜地笑了一聲,眸光如水,帶著動人的癡意落在他臉上。 李儼悄悄放慢了腳步,希望能走得更久一些。 “殿下——”她突然喚了一聲。 李儼腳步一滯,有點心虛,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 “殿下回京后,可以幫我查一個人嗎?”她問道。 李儼松了一口氣:“可以!”應(yīng)下后才想起來問,“誰?”還是得問一下,免得又跟別的男人有關(guān)。 “是歸義坊的一個瓦匠……”池棠把匡大的情況說了下,“他突然盯上畫屏,我有點害怕。” “好。”李儼再次應(yīng)下,沒有多問。 池棠高興地往上爬了爬,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下。 匡大的事因為涉及前世,她有很多地方解釋不清楚,因此只能交給爹爹處理。 可太子殿下這里完全不需要解釋,實在太好了! …… 六月初一,太子回京。 初五,池棠就收到了他的回音。 厚厚的一沓信,上面仔細(xì)寫了匡大三個月內(nèi)的行蹤。 在誰家接了活,具體做了幾天,不僅是瓦匠活,包括其他,甚至還包括了受雇為商陸挑擔(dān)的那次,十分詳盡。 池棠全部看了一遍,沒有看出什么異常。 想了想,拿了一張紙,將所有雇主都列了一遍。 再看,就品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味兒來。 第290章 一件喜事 由于今年暑熱,圣駕在玉華山又多留了幾日,一直到七月初一,池棠才隨駕回到京城。 七月初二,回京第二日。 晨起推窗,玉簪花清香撲面而來。 更衣,洗漱,用膳,而后在西屋臨窗的書案上鋪紙磨墨。 池棠習(xí)慣自己鋪紙磨墨。 她沒有敏捷的才思,一個人鋪紙磨墨時,可以順便安靜地思考如何下筆。 墨條在硯臺中慢慢地打著圈兒,池棠的目光落在案頭的信上。 信是五天前收到的,爹爹從玉門關(guān)寄回的家書。 他離開后,幾乎每天都會寫家書,交由途徑的驛站送回。 信里只說些沿途的風(fēng)土人情,或叮囑她好好吃飯、天熱不要貪涼。 但這一封信里,他說,出了玉門關(guān),就沒有驛站可以送信了,等他回了關(guān)內(nèi),會直接派人回來報平安,所以這是最后一封家書,讓她不必?fù)?dān)心。 池棠收了滿滿一匣子的信,卻沒有回過,因為爹爹在途中,信送不到他手里。 但這最后一封家書,她想回一下,讓人送到玉門關(guān),等他入關(guān)時就能收到了。 他收到了一定會很驚喜吧? 池棠一想到爹爹收到信時的反應(yīng),就忍不住傻笑。 擇筆,蘸墨,正要落紙—— “姑娘……”畫屏輕聲道,“邢姑來了?!?/br> 邢姑是尹氏身邊的得力管事,通常過來都是得了尹氏的吩咐。 然而這次,邢姑似乎沒有得尹氏的吩咐。 她一進院子,步子就走得很悠閑,不像平時一樣直奔池棠面前施禮說事,而是笑瞇瞇地將上前迎她的畫屏打量了好幾眼,到了池棠面前便道:“四姑娘身邊的婢子們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標(biāo)致!” 池棠一聽這開場白就覺得不對,暗自警醒幾分,問道:“是伯母有什么吩咐嗎?” 邢姑笑道:“夫人沒有吩咐,我來是為一件喜事——”說著,笑吟吟看向畫屏,“有人相中了畫屏姑娘,請我做媒呢!” 池棠恍然大悟。 是了! 畫屏長得好看,更難得的是氣質(zhì)溫柔沉靜,一看就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前世進京后,也有不少家里的管事求娶。 不過畫屏堅持要陪她一起守孝三年,全都拒絕了。 這次就不用了! “是誰?長得好看嗎?”池棠興致勃勃問道。 邢姑笑道:“四姑娘還是小孩子脾性呢!姑娘家嫁人哪能只看臉?男人要能干疼人才最重要!” 池棠有點失望:“那就是不好看了……” 邢姑臉色僵了一僵,又笑道:“沒有不好看,就是……四姑娘從小見慣了二郎君這樣的神仙人物,任誰落在姑娘眼里,都稱不上好看?。 ?/br> 池棠不悅:“我豈會這樣強人所難?像太子殿下、蕭五郎、崔九郎還有大哥哥都很好看??!” 邢姑覺得這媒?jīng)]法做了! 但想想對方承諾的酬謝,還是咬牙留了下來,強笑道:“四姑娘這眼界太高了……不知道畫屏姑娘怎么想?”將矛頭直接指向了畫屏。 “我不嫁!”畫屏斷然拒絕,面色冷得嚇人。 邢姑萬萬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很好說話的主仆倆,今天不知吃錯了什么藥,竟然一個比一個難纏,她準(zhǔn)備的說辭一句都沒用上! 但她既然收了好處,自然不會輕易氣餒,干笑兩聲,正準(zhǔn)備為自己圓個場。 不料眼界極高的池四姑娘倒戈了—— “為什么?你不先打聽一下是個什么樣的人嗎?也許沒那么丑呢?”池棠意外極了。 前世畫屏一聽說有人求親,也是拒絕得這么干脆利落。 但前世說要一起守孝才不嫁,這回是為什么呢? 畫屏冷著臉沒說話,看神色仍舊是拒絕的。 邢姑擦了把汗,道:“不丑不丑!他就是長得高大粗壯一些,但是有力氣??!干活營生都不成問題!而且他家中無父無母,也沒沒有兄弟姐妹,你嫁過去就直接當(dāng)家作主了!” 池棠聽著,雖然好像是夸人的話,但怎么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