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粗壯有力氣,那不就是個粗人? 畫屏這樣嬌滴滴的一個小美人,怎么能嫁給一個粗人? 嫁過去當家作主,畫屏這么能干,嫁去哪家不能當家作主? 到底不是正勁做媒的,不行,不行…… 池棠剛搖了搖頭,又聽到邢姑說:“其實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對我們女人來說,最要緊的是會疼人!” “四姑娘有所不知,那位大郎是自己偶然見到畫屏姑娘,一眼就相中了,回去朝思暮想了好幾個月,四處求告,打聽畫屏姑娘的下落,托了好幾重關系才找到我,要不是他這樣誠心,我怎么敢走這一趟?” 竟然是一見傾心?池棠聽得大感興趣:“他怎么相中的畫屏?在哪里?” “說是在城外,畫屏隨著四姑娘出城時見到的?!毙瞎眯σ饕鞔鸬馈?/br> “城外?什么時候?”池棠仔細回想。 “說是五月初的時候?!?/br> 池棠想了一會兒,五月初,她確實帶著畫屏出過一趟城,那次—— “你說的那人叫什么名字?”池棠臉色變了。 “呃……他姓匡,街坊們都喊他匡大……” …… 顏松筠下衙回到家,和往常一樣問了一句:“大姑娘在做什么?” 得到的回答卻和平時不一樣:“池四姑娘來了,大姑娘正陪著?!?/br> 顏松筠雖然意外,也只當倆姑娘感情好,沒有多問就回了書房。 然而,剛坐下沒多久,池棠和顏殊就來了。 顏殊只到門口,卻是池棠一個人進來了。 顏松筠驚訝挑眉,竟然是來找他的? 池棠行了一禮,開門見山問道:“我爹離開前有在調(diào)查一個人,先生知道嗎?” 顏松筠卻搖了搖頭:“他沒有交代?!?/br> 池棠不期然怔住,轉(zhuǎn)念一想,又問:“我爹有留人手給先生嗎?” 顏松筠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是留了幾個在京城,不過沒什么特別的交代?!?/br> 池棠心中一喜,忙問:“先生能把這幾個人給我嗎?” 顏松筠笑了:“你拿來干什么?” 池棠蹙了蹙眉,道:“我自有用處!” 顏松筠笑道:“不是我故意要同你一個小姑娘為難,雖說那是你親爹,可他沒交代,我也不能隨隨便便給你!” 頂點 第291章 匡大的雇主 顏松筠的拒絕,并不是絕對的。 池棠愣了一下后就反應了過來,忙道:“不能隨隨便便給,那就認認真真給!” 顏松筠愕然,旋即笑道:“怎么個認真法?” 池棠道:“我剛剛說了,我爹離開前在調(diào)查一個人,這件事先生不知,而我知道,別的人我不要,我只要先生把那幾個奉命調(diào)查的人給我!” 顏松筠搖頭笑道:“你知道這件事,卻不知道這件事經(jīng)手的人,說明你爹沒想讓你經(jīng)手?!?/br> 池棠道:“先生應該知道,莫三和莫七也是我爹留下的人,他們奉命保護我,必須知道我要做什么,才能更好地保護我——” “而那件事,原本就是我拜托爹爹去查的,既然爹爹不在,經(jīng)手那件事的人理應與我互通有無,否則我若有了新的線索,應該交代給誰?又或者他們有了新的線索,誰能給他們指令?先生你嗎?” 顏松筠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有了什么新線索?” 池棠斜了他一眼:“別想套我的話!” 顏松筠哈哈一笑,道:“其實你爹留下的這些人手也不歸我管,不過我可以聯(lián)絡到他們——”沉吟片刻,“這樣吧!今天已經(jīng)晚了,你先回去,等我問清楚了這件事誰負責,讓他們明天下午去平康坊橫街北柳巷西起第三家的馥春記等你!” 池棠愣了愣,問道:“這么復雜?不能直接來我家找我嗎?” 顏松筠好笑地說:“我以為你們這個調(diào)查是保密的?你要跟他們約在你爹的書房還是約在你的閨房?” 池棠紅了紅臉,知道自己欠考慮了,訥訥道:“那就多謝先生了。” 顏松筠擺手笑道:“沒什么好謝的,總是你爹的人,他自個兒親女兒拿去要是惹了禍,也不關我的事!” 這池棠就不服了,小聲道:“我才不會惹禍!” 顏松筠正笑著,突然想起什么,咳了兩聲,道:“那地方人多雜亂,你記得下午早點去,一定要天黑前離開,去的時候多帶點人!” 池棠聽得有點緊張,問道:“那個馥春記是什么地方?” “一個胭脂水粉鋪子?!鳖佀审薮鸬馈?/br> 胭脂水粉鋪子有什么亂的?池棠不懂。 顏松筠似乎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最好從西坊門進,呃……近一些?!?/br> 池棠滿頭霧水。 但顏松筠沒有深入解釋的意思,擺擺手讓她走了。 池棠轉(zhuǎn)身走出兩步,又回頭問道:“我不用帶什么信物嗎?直接去就行?” “信物?不用??!”顏松筠道,“馥春記本來就是你家的鋪子,你爹每年都要求他手里的人來認一遍你!” …… 第二天,池棠一到馥春記,還沒進門,果然被一眼認了出來。 一句話不必說,就被掌柜親自請了進去。 二樓小間內(nèi),五名形貌尋常、年紀不一的男子已經(jīng)在候著了。 這些人都是爹爹手里不外露的人手,而且要談的也是秘密,池棠把朱弦、青衣以及侍女們都留在了樓下,只帶了莫三和莫七上來。 關門坐下后,面對這么多陌生男人,池棠突然有點緊張,拿起手邊的茶盞慢吞吞地啜了一口,偷偷打量眼前五個男人。 不料他們也在偷偷打量她,目光撞在一起,互相都有點尷尬。 池棠干咳兩聲,放下茶盞,道:“你們都是負責盯梢匡大的人,他最近干了些什么,你們應該已經(jīng)都知道了吧?” 五人面面相覷,最后走出一人答道:“姑娘是要問匡大請府內(nèi)邢姓管事說媒的事嗎?” 池棠點頭。 那人繼續(xù)說道:“五月初七,匡大受東宮侍醫(yī)商陸雇傭……回城時遇……離開后向商陸打探主家……次日……第三日……”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盯梢的,一樁樁,一條條,都說得十分清楚。 匡大向哪些人打探過,花了多少銀子,說了些什么話,他都知道。 一直說到昨日匡大得知求親被拒后去坊間酒肆借酒澆愁為止。 池棠全部聽下來,找不出任何破綻。 綜合下來,就是勤勞淳樸的瓦匠對美麗的婢女一見鐘情,愿意拿出所有家當去求娶,最后被婢女惡毒的主人無情拆散——這么一個凄慘動人的故事。 回話者說完后,還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仿佛也在同情匡大。 作為故事里惡毒無情的主人,池棠內(nèi)心毫無波瀾。 雖然不知道匡大為什么盯上畫屏,但是前世那個劫匪的目標是她沒錯! 那一幕她至今記憶猶新。 那人打開車門時,池棠正被畫屏抱在懷里,他直接伸手將她捉了過去,往她嘴里塞了什么,隨后她就昏迷了。 如果匡大無辜,除非那個劫匪不是他! 但是池棠對自己認人的本事還是有信心的,認錯人的可能性非常小。 至少在發(fā)現(xiàn)比匡大更可疑的人之前,把他當作嫌疑人來調(diào)查,池棠覺得沒什么問題。 只是這件事難以解釋,她自己手里又沒人,也不適合再交給太子殿下。 上次找的理由已經(jīng)很牽強了,也是殿下寵她才沒有多問。 現(xiàn)在總不能說因為匡大求娶畫屏,所以要太子殿下動用東宮人手去調(diào)查一個瓦匠吧? 只能動用爹爹的人。 現(xiàn)在看來,似乎眼前這幾個人也對她揪著匡大不放也有點不以為然。 好在池棠也是有備而來。 她從身上錦囊里取出一張紙條,放在桌上。 “這上面是今年三月至五月雇傭匡大砌墻蓋房的人家,我要你們?nèi)ゲ樗瓦@幾家的關系!”池棠道。 莫三將紙條遞給剛才回話的人。 那人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很快也看出了異常,面色頓時凝重起來。 這紙上一共記了十三戶人家,其中八戶都是京城里的顯宦人家,甚至包括了楊、盧、杜、崔這樣的世家大族。 匡大看著普普通通,實則多次出入這些高門府邸。 他是偶然受人指使為非作歹,還是從一開始就有一個主人? 池棠覺得答案應該就藏在這個名單里—— 不!還不夠! “再去查一下去年十二月到今年六月所有的雇主,查清為什么會受雇?最早邁入的高門是哪一家!” 前世害她的人,一定就隱藏其中!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