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jié)
說罷,生怕池棠強拉她去似的,匆匆逃回房去了。 池棠看得驚奇。 這么大的反應(yīng),就好像見了爹爹就不能睡覺似的…… …… 池棠到書房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午時了。 進了屋,池長庭正坐在書案前,案上鋪滿了一張張紙,他正低頭細(xì)細(xì)看著。 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隨口問道:“你師叔呢?” 池棠實話實說:“師叔說要睡覺。” 池長庭笑了笑,重新低下頭看桌上的東西,口中尋常問道:“找我什么事?” 池棠低頭看了一眼手里厚厚的信封,嘆道:“我收到了太子殿下的信,殿下在信里寫了很多軍事上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不是機密,怕被人看到,又不想燒掉,要不拿來讓爹爹保管吧?” 池長庭抬起頭,愕然失笑:“太子說了什么要緊事?” 這孩子也太乖了,居然主動上交太子的來信? 不知道太子得知后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小姑娘頓時面色機警地跑到他身邊,小聲道:“說了北征的事?!?/br> 池長庭哈哈笑道:“他倒是什么都告訴你!” 池棠抿唇一笑,道:“爹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看到信,回想了一下。 爹爹到回樂后,那叫一個動作頻頻,絕不是待幾天就走的意思。 除匪患,捉細(xì)作,震懾突厥,掃清糧道,現(xiàn)在看來,似乎都是在為北征做準(zhǔn)備。 池長庭點頭道:“其實早在延安郡第一次大捷時,我就同太子通過信了,朔方數(shù)萬大軍既然落在我頭上,就不會再讓出去,”他勾了勾唇,“這一趟該有的軍功,我都要拿下!” “放心,爹爹不打沒把握的仗,東宮那邊,三十萬大軍的調(diào)兵令已經(jīng)發(fā)出,軍械戰(zhàn)馬齊備,關(guān)內(nèi)糧食已熟,如今沈姑娘又送來馬匹和糧草,只等秋收過后,就可以發(fā)兵了!” 池棠“嗯”了一聲,道:“今年秋社是八月二十。” 秋社日是秋收結(jié)束的標(biāo)志,出征之日,就在八月二十之后。 “我本來也想過將你先送回京城,但是太子的意思是,一動不如一靜,京城未必比回樂安全?!背亻L庭道。 池棠彎眸一笑,道:“殿下也跟我說了,等他安排好一切,就親自來回樂犒賞三軍,接我們回京!” 池長庭輕哼道:“他沒跟我說?!?/br> 軍情也拿來哄小姑娘開心,真是……還行吧! “爹爹,那你是準(zhǔn)備北征回來后再去七鳳谷提親嗎?” 話題切換得讓人猝不及防,池長庭也愣了一愣。 他還完全沒準(zhǔn)備好跟女兒聊這個。 可他女兒已經(jīng)完全準(zhǔn)備好了。 問完那一句,立即從懷里掏出幾張紙,不由分說地攤開在他面前,直接把他桌上原本鋪著的東西給擋了。 “這些都是今年的黃道吉日,爹爹你看看,哪個日子合適?”池棠興致勃勃地問。 頂點 第455章 讓你師叔過來一下 池長庭掃了一眼,抄起糊她臉上:“要你多事!” 池棠扒下臉上的紙,正色道:“爹爹,你要抓緊點,不然師叔會被人搶走的!” 池長庭懶洋洋道:“你以為皇帝還有心思想美人?” 池棠神色更嚴(yán)肅了:“我說的不是皇帝,是杜二郎!” 池長庭眉心一跳:“誰?” “杜二郎!杜壑?。 背靥某钏懒?,“你還不知道吧?杜壑和師叔七八年前就認(rèn)識了,比你可早多了,當(dāng)年……紅薔薇……” 池長庭靜靜地聽完,道:“我知道了?!?/br> 就這? “你知道什么了?”池棠揪著他的袖角追問,“你不會是想知難而退吧?” 池長庭嗤笑一聲,睨著她道:“什么難?” 自信是件好事。 池棠放心地拍了拍被她揪皺的袖角,問道:“爹爹怎么打算呢?” 池長庭沉默片刻,低聲道:“總要先跟你娘說一聲……” 池棠有些不安:“我沒想到這些……” 好像曾經(jīng)聽誰說過,如果男主人要續(xù)娶,原配的子女都要出來維護下生母的地位? 她是不是太不為阿娘著想了…… 可是阿娘的地位一直以來都太穩(wěn)固,她完全沒有過需要維護的想法。 包括現(xiàn)在—— “這是我該想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池長庭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心中卻是苦笑。 原本是想回京祭墳之后再按部就班,沒想到一時沒忍住…… 現(xiàn)在種種不宜還真是咎由自取。 池棠被拍得頭直往下沖,正要皺眉抗議,不小心看到了他攤在書案上的東西。 “咦?這是……?”池棠拿起一張細(xì)看。 “是這次捉到的唐門弟子的口供,”池長庭道,“他們這次出來,是奉命尋找唐門令,就是他們門派掌門的一個信物,據(jù)說前任掌門死后遺失了,現(xiàn)在誰要是能找回去,誰就是下一任掌門?!?/br> “他們選掌門這么草率的嗎?”池棠驚嘆道。 池長庭笑了笑,道:“雖然聽起來有點草率,但這些口供比對下來,應(yīng)該是事實了?!?/br> “那他們要找掌門令,為什么要通敵呢?”池棠問道。 池長庭沉吟片刻,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等等!”池棠喊了一聲,“噔噔噔”跑開,沒過多久,拿著茶壺和茶盞跑了回來。 倒上一盞。 “爹爹喝茶!” 隨后捧著臉靠在書案上,眼巴巴看著他:“可以說了!” 池長庭哈哈一笑,端起茶盞潤了潤嗓子,放下后,開口卻是先問:“唐門的情況你知道沒?” 池棠點頭:“都知道了,師叔跟我說了將近半個時辰!” 池長庭“嗯”了一聲,道:“唐門弟子眾多,人一多就會分黨派,爭權(quán)奪利,唐門中究竟分了多少派我們外人也不知道,但是這次抓到的多是大長老唐雄手下的派系;” “江湖人稱,唐門獨來獨往,不與外人接觸,其實不然,唐雄就與朝廷中人有所勾結(jié)!” 池棠倒抽一口冷氣,忙問:“他勾結(jié)了誰?” 這次唐門弟子都是從靈武世家家里抓到的,她還以為唐門就是勾結(jié)了某個或某幾個靈武郡世家,結(jié)果是朝廷中人?! 池長庭淡淡一笑:“這人你也認(rèn)得!” “不會是韋樂吧?”池棠一下子就想到了靈武郡的最高長官。 池長庭笑著搖頭,也不賣關(guān)子了:“是姚無忌!” “姚無忌不是死了嗎?”池棠一想起這個人就起雞皮疙瘩。 姚無忌倒是死得很快,但姚無忌的爪牙就跟抓不光似的。 “唐雄早在二十年前就同姚無忌有來往了,具體借姚無忌的勢力得了什么好處我們也不得而知,不過當(dāng)初我們剛進京時,姚伯章拿出的那只假如意環(huán)應(yīng)該跟唐雄有關(guān)。” 池棠突然暴跳起來,雙目圓睜:“是他!一定是他!” 池長庭見她面目猙獰,忙將她拉著坐下:“什么是他?” 池棠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我一直想不通爹爹武功那么高,又不是以一敵眾,為什么會被蘇瑾伏擊殺死,一定是這個姓唐的用了暗器和毒藥!” 池長庭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她的臉,柔聲道:“這些事不要想了,唐雄通敵賣國,反正我們也是不會放過他的?!?/br> 池棠臉色松了一些,問道:“姚無忌死了,他怎么又去通敵賣國了?” 池長庭面色一凜,道:“據(jù)唐門弟子招供,唐雄可能又搭上了一條線,這次尋找唐門令,就有朝廷的人幫忙,作為回報,唐雄讓手下的弟子幫著做了不少事,比如七夕暴動,比如給突厥人通風(fēng)報信?!?/br> “爹爹,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池棠義憤填膺。 “那當(dāng)然!”池長庭生怕女兒又猙獰起來,急忙應(yīng)下,又說了許多已經(jīng)布置的安排,池棠的臉色才漸漸好轉(zhuǎn)。 說著,就到了午時,池長庭特意將女兒留下一起吃飯,很是殷勤關(guān)愛了一番,終于見到小姑娘又甜甜軟軟起來,才放下心來。 吃完飯,池棠問道:“爹爹,那太子殿下給我的信要不要交給你保管?” 池長庭笑道:“你現(xiàn)在是太子妃了,來往信件本來就不能外傳,自己門戶嚴(yán)守起來,不必特意交給我保管了?!?/br> “那好吧……”池棠一邊收起信,一邊皺著眉思考怎么嚴(yán)守門戶。 正告辭要走,又被池長庭喊住。 “讓你師叔過來一下,我有話跟她說——”池長庭淡淡道。 …… “我不去!”朱弦抱緊了被子,滿身拒絕。 “爹爹說要跟你聊聊你的貓兒。”池棠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