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節(jié)
朱弦被他喚得渾身一軟,不自覺抬起了腳,但馬上回過神來,又把腳放了回去,想舉劍威脅他,可劍剛剛被她丟了,只好手指著他,冷哼道:“就這么說,別?;ㄕ?!” 池長庭低笑一聲,一邊朝她走來,一邊笑道:“這事說來話長,光這么站著說話,豈不是太浪費(fèi)時(shí)間了?” 朱弦紅著臉退了一步:“滾!” 兩人之間隔得也不遠(yuǎn),兩句話的功夫,池長庭便走到了她面前。 他抬起手去摸她的臉,低聲道:“想什么呢?臉都紅了……” 指腹輕撫臉頰,眸光深淺浮動(dòng)。 朱弦咬牙拍開他的手,瞪著他道:“不解釋就滾,別動(dòng)手動(dòng)腳!” 池長庭低聲笑道:“我這么追著你出來,還不夠表明心意?” 朱弦冷笑:“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意?剛才怎么不敢當(dāng)著你新歡的面說?” “哪有什么新歡?”池長庭笑了笑,“我是不好意思當(dāng)著阿棠的面說,”眸光微閃,手悄悄扶上纖腰,“你引我出城,不也是想找個(gè)無人打攪的地方好好說話?” 不好意思當(dāng)著女兒的面是一回事,正好今晚也要出城,這倒是個(gè)特別合適的理由。 朱弦一邊去掰他的手,一邊冷哼道:“我是看你只笑不答,不想同你浪費(fèi)時(shí)間!” 池長庭在她臉上偷了一記,笑道:“原是該一見你就解釋的,免得你生氣跑沒了影,可我一見你便喜不自禁,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朱弦覺得自己明明一直在推拒,不知為何,卻在他懷里越陷越深,氣得掐了一下他的腰:“少哄我!快說!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這可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愿意的話直接擰下一塊rou都行。 池長庭疼得皺了皺眉,捉住她的手,道:“那女人自稱是我亡妻借尸還魂?!?/br> 朱弦驚了一下,忙問:“像嗎?” 池長庭勾了勾唇:“舉止惟妙惟肖?!?/br> 朱弦輕哼一聲,手又摸到他腰上:“那可真是恭喜你們父女了!” 池長庭忙捉回她的手,解釋道:“我早知道她是假的,只是還有些用處,暫時(shí)沒有拆穿罷了?!?/br> “哦?”朱弦睨著他道,“什么用處這么重要?” 池長庭淡淡一笑,道:“有人告訴我,那女人與阿棠娘的死有關(guān),我正派人去查,她就出現(xiàn)了,于情于理我都防她幾分,何況畫虎畫皮難畫骨,我怎么可能把阿棠娘認(rèn)錯(cuò)?” “真的?”朱弦還是不爽,“那你們這一家三口的是在干什么?” “就……作戲罷了……”說起這個(gè),池長庭也有點(diǎn)尷尬。 他也確實(shí)是看著朱弦不在才敢這么做,萬萬沒想到朱弦提前進(jìn)京了。 “作戲?”朱弦冷冷一笑,“那你犧牲還挺大的!” 池長庭嘆道:“我本來也不想犧牲的,開始只是讓阿棠拖著她,但后面情況有些變化,她又暗中欺負(fù)阿棠,我只好自己上了。” “你可真委屈!”朱弦一想他怎么作戲就來氣。 “不敢不敢!”池長庭捉住她的手,低聲道,“別擰腰,疼了使不出力……” 朱弦惱羞成怒,更是一頓亂掐亂擰。 池長庭擋了兩下,果斷避其鋒芒,聲東擊西,捧住她的臉,狠狠吻了上去—— 一觸即發(fā),星火燎原。 身體里關(guān)于那些歡愉銷魂的記憶輕易地被撥弄出來。 池長庭扶著她癱軟的腰肢靠在樹上,月光自樹干間稀疏灑落,那美人兒一雙眸子柔媚得令人喉頭發(fā)緊。 “阿弦……”他低聲喚著,指尖在她身前輕輕劃動(dòng)。 朱弦被他劃得越發(fā)難耐,捉住他的手,輕哼道:“老實(shí)交代,犧牲到什么程度了?” 池長庭低低笑了數(shù)聲,道:“沒怎么犧牲,我還是清白的,要不……你來檢查一下?” “檢查什么?”朱弦下意識(shí)問了一聲。 他唇角勾起,突然拉著自己的衣襟,用力扯了兩下。 衣襟松開,露出一截精致的鎖骨,鎖骨之下,膚色幽暗。 朱弦咽了咽口水,正色道:“你想干什么?好好說話,別給我來這套!” “不想檢查嗎?”他慢條斯理地問了一聲。 不等朱弦回答,手上又是用力一扯,將整個(gè)左肩都露了出來。 “不、不想……”朱弦直勾勾地看著他平滑緊致的肌膚。 她還記得他用力時(shí),那一身肌膚便如銅鐵一般,硬實(shí)得她掐也掐不動(dòng)。 無處使力之下,她只能被逼得去咬他的肩。 好像還咬出過血來? 是這只肩膀嗎? 朱弦悄悄探頭去看。 才一探頭,就被他勾著腰肢攬進(jìn)懷里。 “不想檢查,就給我看看劍傷吧!”池長庭慢悠悠道。 朱弦這才注意到他肩上一道還滲著血的傷口,正是她剛剛劃破的。 其實(shí)只有很淺一道,作為習(xí)武之人,尤其到池長庭這個(gè)水平,還把這玩意兒當(dāng)傷,委實(shí)有些丟人。 朱弦原本想嘲笑他兩句,突然眸光一閃,趴在他肩頭,舔了一下他的傷口。 他的身子瞬間繃緊,變化得十分明顯。 “池長庭……”她一邊低喚,一邊似小獸般舔舐著他的傷,“你今晚……還回去嗎?” “城門關(guān)了,回不去了……”池長庭啞聲道。 朱弦偷偷一笑,突然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池長庭悶哼一聲,卻陡然收緊了圈在她腰間的雙臂。 “真是狠心吶!”他低聲笑道。 朱弦輕哼道:“讓你背著我亂來!” 他笑著吻了吻她的發(fā):“阿弦,嫁給我好么?” …… “池公不在府中?”李儼面色驟沉,“去了哪里?” 池家大房一家早就出去逛燈市了,池長庭也不知去了哪里。 竟然把阿棠一人丟在家里,還讓人打傷了! “奴不知,”家仆瑟瑟答道,“太子妃只說二郎不在家,不便見客,請(qǐng)齊國公改日再來……” 李儼聽到最后一句,眉心略松。 不便見客,但是可以見他。 阿棠真是乖巧懂事! 第513章 薛令該死 月掛飛甍,被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彩燈映得黯淡失色。 櫛比廊柱間,李儼疾步如飛,金線蛟紋的玄色貂裘一路揚(yáng)起不落,將引路的池府家仆和背著醫(yī)箱的商陸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直到了門外,他才停了一下,抬手解下沾了寒氣的貂裘隨手一丟,箭步入內(nèi),將起身相迎的女孩兒接在懷里。 “給我看看。”他低聲說著,碰了一下她臉上的帕子。 她捂著帕子搖頭:“不好看……”說著,眼眶一紅,喚了一聲“殿下”,將臉埋進(jìn)他懷里,嚎啕大哭。 李儼抱著她,幾乎喘不過氣。 他的女孩兒! 他的太子妃! 他的阿棠! 竟然被人這樣欺辱! 池長庭竟然不在! 他竟然也不在! 這姑娘雖然嬌氣,可只在他和池長庭面前嬌氣。 他和池長庭不在,她一定是隱忍著不發(fā)。 她受了這樣的委屈,還忍了那么久—— “商陸!商陸!”他控制不住心中暴戾,朝外怒吼催促。 商陸慌不迭跑進(jìn)來。 李儼清退了屋里所有人,柔聲哄著她拿下帕子讓商陸看診。 帕子拿下,他頓時(shí)抽了一口冷氣,抽得心都揪了起來。 猝然站起身,在屋里來回急踱,也絲毫不能消散心頭躁怒。 池棠嚇得又捂住了臉:“我是不是毀容了?” “不是!”李儼忙沖回她身邊,小心翼翼抱住她,“只是一點(diǎn)小傷,很快就好了,絲毫不損阿棠的美貌?!?/br> 商陸拉下她的帕子,一邊查看傷情,一邊笑道:“是是是,一點(diǎn)小傷,不就是被人打腫臉嗎?抹上我的藥膏三五天就好,哪至于毀容?”頓了頓,“只要牙齒沒松、耳朵沒聾就沒事?!?/br> 池棠剛緩下的臉色又白了:“牙、牙齒……我不知道……耳朵、耳朵之前有一點(diǎn)耳鳴……”說話時(shí),嚇得眼淚撲棱直掉。 她才十六歲,竟然要跟七老八十一樣牙齒松落、耳朵失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