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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景玉如何了,希望他在這個黑暗的皇宮里能找到自己的人生。 而此時的合寧宮,燕貴人聽著旁邊侍女的稟報,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 她覺得這個皇帝那里都好,就是太固執(zhí)了,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而已,這么多年戀戀不忘就算了,還死守著那些遺物不放。 現(xiàn)在好了,那些花都留不住了,燕貴人倒是想知道,皇帝以后又拿什么去宣泄他的深情。也只有到那時候,像她這種被忽略了的嬪妃才有出路。 小主,若皇上真要殺了水芝,那我們是不是得重新安插枚棋子 正文 第653章:長亭賦 身邊的侍女看著自家主子那如毒蛇一般冷冷的笑意,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想在東宸殿安插眼線并不容易,那里禁衛(wèi)太森嚴(yán)了,到現(xiàn)在也只有兩個人是幫燕貴人做事的。 若除去了水芝,那便只有一個人了。如此的話,又要費一番心力去找個人選安插進(jìn)去。 然而,聽了侍女的話,燕貴人卻搖了搖頭。不用,嬤嬤說過,這人有本事大難不死。若她真在這次死了,那短時間內(nèi)也不需要選人,否則容易敗露。 侍女聞言,屈膝點點頭應(yīng)下。是。心里卻更加疑惑了。她就看不出來,那個看起來柔弱無能的女孩,到底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樣。 東宸殿,又過了五日,那些花終于是止不住的枯萎,皇帝早朝都沒去上,一個上午都站在蘭花前出神。 十幾個人因此而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他們都清楚,也許很快,自己的身體和腦袋就要搬家了。 幽蘭本就是一個十分嬌弱的品種,怕冷怕熱,怕干怕旱。東宸殿還有其他許多花兒,卻都沒它凋謝得快。 皇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時只是負(fù)手站著,氣勢卻讓人不容小覷,誰也不敢去上前招惹,仿佛一尊現(xiàn)實的死神。 長廊之外,水芝同眾多人一樣跪倒在地,卻并沒有他們那般絕望,抬頭去看臺階之上的人,眼里無絲毫畏懼。時間已差不多了,她可以站出來了,再拖下去,也許就有無辜的人將被賜死。 水芝抿了抿唇,側(cè)目看向身旁的千赫,只見她五體投地,額頭磕在地上,冷汗一顆顆浸透滾落,她幾乎是要哭出來了。 抬眼一看,周圍其他人基本也是如此,對他們來說,這幾乎就是在等待死亡的宣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水芝凝了凝神,廊下明黃色的人影微微動了動,他負(fù)手立著,底淳渾厚的聲音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一瞬間令人崩潰。 把他們帶下去,殺皇帝開口,威嚴(yán)的聲音飽含殺意,他也果然是要處死他們。然而他還未所完,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等一下!我能救活這些幽蘭,請陛下再給我一天時間。水芝忽然站起來開口喊道。所有人立即下意識的看向了她,其中包括皇帝。 第一次被人打斷了命令,皇帝眼里掠過一絲危險的光,但看著那張稚嫩不諳世事的臉,對上那雙清澈的,閃爍著某種堅毅光澤的眼睛,沉呤了一會兒,終于忍住沒有第一時間就把她拉進(jìn)來斬首。 你可知欺騙朕是什么后果皇帝沒有第一時間答應(yīng),而是了冷冷的反問道。把那雙凌厲的眼睛盯著,水芝定了定心神,回答: 奴婢并沒有欺騙陛下,奴婢幼時曾見過一奇術(shù),可使花草生長,但自己從未實驗過,并沒有把握,所以先前并未實施。但現(xiàn)在生死關(guān)頭,不容藏私,還請陛下給奴婢一個機(jī)會。 正文 第654章:長亭賦 水芝說完,皇帝的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去。他聽懂了她的意思,身居高位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么大膽的宮女。 皇帝聽完這話的第一反應(yīng)是將她拉出去斬了,但看著那雙明亮而堅毅的眼睛,恍然間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內(nèi)心某處柔軟被觸碰,他終于決定給她個機(jī)會。 嗯?;实壑坏泥帕艘宦?,便轉(zhuǎn)身離去,當(dāng)然也沒忘記提醒水芝。若明日這些幽蘭不能復(fù)活,那你和這些人,一個不留。 他的話音未落,周圍跪下的人已向水芝投去驚恐的眼神,他們的神情出奇一致,都是那種怕到極致的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水芝,你千赫驚魂未定的開口,眸光瀲滟,一股難以言喻的被背叛的感覺讓她窒息。 對不起。 與千赫對視,水芝只輕輕的偏過了頭。到目前為止,自己確實隱瞞了她一些極其重要的內(nèi)容。 說起來,其實千赫一直對自己多有關(guān)照,但自己卻并沒有與她坦誠相待,所以自己確實該道歉。 然而很多東西都經(jīng)不起考驗和折騰,水芝也知道,從此以后,千赫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待自己了。 都是預(yù)料之中的事,水芝沒有停留,在眾人的矚目中抬步離開了。隨后她提來一木盆的水,開始為那些枯萎得快到根須的幽蘭一勺一勺的澆水。 眾人見此,極其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四散離開。千赫在原地看著水芝一個人忙碌,輕咬了下唇,沉默許久,亦起身離開。 他們都走了以后,水芝一個人在長長的廊下,澆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幽蘭。他們沒看見,她木桶里的水泛著微微的紅,而她的手心里是一條極細(xì)極長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