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假期
方晉敢來偷香,卻不敢過夜,要死要活折騰兩回再歇過勁兒,便起身說要走。 鳳兒問他為何不留下,方晉解釋,是怕公子夜里殺過來,他只想與她度二人時(shí)光,不想被窩里多塊冰坨子。 雖然鳳兒覺得他想多了,倒也沒多纏。 方晉前腳剛走,錦哥兒后腳進(jìn)來,說公子方才來過,聽她正忙就沒打擾。 “許是有事找你,你去關(guān)雎館問問?!?/br> 嗐,看來不是方晉想多了。 身子發(fā)軟,鳳兒懶得提鞋,趿拉著去見公子,而他果真一副久候的樣子。 “玩得鞋都沒力氣穿了?” 哼,意料之中的醋酸! “錦哥哥說你來找過我,有事呀?” “是有事?!?/br> 他腳邊放著一大箱子,打開來看,里面滿滿碼著的全是南夷辣醬!鳳兒翹著嘴角一罐一罐盤點(diǎn),想不光能夠分給晏芳晏華,她那國君爹爹回來,再分他一些還能剩下不少。 “我告訴常豐你愛吃,讓他多帶些回來,誰承想這么多,他還真疼你?!?/br> 除了公子托付帶回的辣醬,常豐還帶回晏芳晏華的乳娘。原是他們的母親實(shí)在想念孩子,輾轉(zhuǎn)廢了好大力氣,才托人給乳娘送信,讓她求常豐帶她來大岳,親眼看看孩子們過得好不好。 見姐弟倆比從前胖了高了,乳娘對(duì)公子千恩萬謝。交談中公子得知她也是南夷有名的制蠱高人,便問她可有讓離蠱離體的辦法,然而她也不知道。 鳳兒聽完納悶,“你為何問這?” 公子眉頭擰了擰,“我在想,如果蝶園有被迫關(guān)門那日,姑娘小倌們必然要另尋生路,那些有子蠱的基本必死無疑,還談什么各奔前程。我這做掌事的,總得替他們提前做打算,想辦法在關(guān)門大吉之前,讓他們回到真正的自由身?!?/br> “你真這樣想?” “為何不能是真?!?/br> 鳳兒沒再追問,直接撲進(jìn)他懷里,幾乎摻著哭腔道:“我的公子真好!” 肚子里的墨水不夠她夸出更多的詞,只知道公子和她想到一處了,她高興,特別高興,高興得想把他舉起來轉(zhuǎn)幾圈! 公子亦是欣喜,因?yàn)樽约貉簻?zhǔn)了,她自錦葵死后一直對(duì)離蠱剝離之法心有執(zhí)著,一顆慈悲心腸見不得再有人受其苦。橫豎他也要想法子不讓夫人再受母蠱折磨,捎帶手討好一下她未嘗不可。 但他沒把母蠱在夫人身上的事說出來,話里只提到子蠱,而鳳兒開心過頭,也沒留心到這點(diǎn)。 “我還有件旁的事找你辦?!?/br> “說吧?!?/br> 明兒個(gè)便是錦哥兒真正的生辰,公子想放他一天假。對(duì)于一年到頭忙得難以脫身的錦哥兒來說,一日假期不失為一份好禮。 “我給他假,但他未必聽話。只要他人在園子,那眼睛里便到處是活兒,根本管不住自己不去上手,所以你得幫我,把他纏出去!隨便去哪兒吃喝閑逛都好,開心了逛到隔壁鎮(zhèn)子過一晚才回也好,總之不許他干活兒。荷包我給你裝鼓鼓的帶著,若他看中什么舍不得買,你就出手。反正一句話,他要什么你給什么?!?/br> 就愛看公子大方敞亮的樣子,鳳兒暗暗嘆著錦哥兒沒跟錯(cuò)主子,嘴上倒使壞。 “若是他想要我呢?” 公子像早猜到她會(huì)如此問,答得非常痛快。 “既是錦兒,那我一點(diǎn)意見沒有,你想給便給。他對(duì)你的喜歡并不比我少,況且你倆青梅竹馬,眉來眼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又不瞎?!?/br> 看他說話的態(tài)度是半點(diǎn)虛的皆無,不光不虛,酸味也淡了。鳳兒忍不住又問:“怎么你好像一點(diǎn)也不吃錦哥哥的醋???” “醋吃多了燒心,吃夠了?!?/br> 他突然笑出小姑娘才有的嬌俏! “我想好了,你倆要是難舍難分,那大不了今后咱仨一塊過,有什么了不起的?!?/br> 事情就此說定,鳳兒接過公子給的鼓鼓荷包,跑回棲夢樓早早鉆進(jìn)被窩,琢磨一陣如何讓錦哥兒乖乖跟她出門,待點(diǎn)子想出來,美美入夢鄉(xiāng)。 次日清早,錦哥兒剛梳洗完畢,鳳兒便鉆進(jìn)他房里,一屁股坐上床沿,高高撅著嘴巴一言不發(fā)。 她不愛早起,今兒個(gè)反常不說還這副面孔,錦哥兒不免焦急。 “出什么事了?” 鳳兒身子一聳,肘杵膝蓋拳抵腮幫,仍一副氣鼓小蛤蟆模樣。 錦哥兒一瞬思考后又問:“可是因昨晚的事,公子跟你鬧別扭了?” 她小白眼一滾,錦哥兒猜八成如此。 “好啦,公子也是太過在意你才總翻醋壇子,人就是那脾氣,你讓著他點(diǎn)嘛?!?/br> 鳳兒騰地蹦下來,小嘴放起火炮,“你別老向著他說話,慣他慣得沒邊兒了!你可是我兩小無猜好哥哥,竟不知先哄哄我?!” “好好好,哄哄哄!今兒哥哥就單伺候你一個(gè),旁的都不管了,你讓我怎樣就怎樣,可好啊?” 嘿嘿!這就成了! 鳳兒笑逐顏開,一把扯住他袖子往門外拽,“花市開了,陪我去逛!” 要逛花市得先飽肚子,鳳兒鬧著要換口味,纏著錦哥兒先帶她去嘗街頭早點(diǎn)小吃。吃飽喝足,花市一逛一個(gè)時(shí)辰,錦哥兒惦記沒收齊的賬,路過欠賬的人家時(shí)老想順道去收,都被鳳兒吼住了腿。 “你是陪我出來逛的,不是我陪你來收賬的!” 行行行,她說的算。 巳時(shí)過半,花市散了,街頭雜耍賣藝的擺起了攤。胸口碎大石和狗鉆火圈逗得鳳兒咯咯亂笑,扔錢的手比誰都快,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錦哥兒在一旁胭脂鋪里站著,正跟掌柜要姑娘們托他買的珍珠膏。 鳳兒上前扯他便走。 “今天你心里不許想別人的事!” 錦哥兒好奇得很,他認(rèn)識(shí)的鳳兒可不是這么霸道的人呀,今天是怎么了? 臨近晌午,他想回園子捋賬,鳳兒不允;跟她一起下館子吃午飯,他要付錢,被她搶先;路過玉器行,一支白玉發(fā)簪他剛多看兩眼,轉(zhuǎn)臉工夫她便買來插在他頭上…… 怪,真的很怪。 錦哥兒索性由著她,被她領(lǐng)著把龍州城轉(zhuǎn)個(gè)遍,直到行至鐘樓下,看到告示板上官府新帖的榜文,他才明白過來今日種種的原因何在。 日頭西沉?xí)r,龍州城已逛無可逛。鳳兒有點(diǎn)撓頭,想天黑之后才是蝶園最忙碌的時(shí)候,這時(shí)帶他回去等同于白天全白忙,可眼下還有什么地方能去呢? 錦哥兒瞧她犯愁的德行,故意為難她:“接下來你想去哪兒?我們還能去哪兒?” 鳳兒脫口而出:“去那大樹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