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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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禎看著他眉眼間暗含的歡喜,真是像極了今日,那只得了投喂便快樂地來蹭她的手背的傻雀兒。 越看越像! 她偏頭過去,掩飾自己這個古古怪怪的聯(lián)想,笑意盈滿一泓清泉似的眸子。 衛(wèi)侯爺,有點可愛? 第47章 往事不可追 兩個小的吃罷晚膳, 也坐不住,領(lǐng)著小雀兒去了淑寧堂尋大jiejie衛(wèi)宛玩耍,獨留父母兩個在園子里消食散步。 簡禎仰頭去看夜色里悄然升起的那一輪圓月, 皓皓的銀輝在小園香徑上匯成一層搖蕩的清波, 如在水光中穿行,別有一份安謐美好。 她偏愛辣些的口味, 竟不知衛(wèi)樞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此去蜀中竟專門花了功夫去尋瀘州暖鍋的做法, 不遠千里地帶了回來。 人終非草木,有心或是無心自是分辨的出來。 這一載時光里衛(wèi)樞的情意,不能說在她心里沒有波動。 簡禎偏頭去看為她提燈映路的衛(wèi)樞, 對方恰好抬頭,四目交匯纏繞, 一時無聲。 最后, 到底是衛(wèi)侯爺敗下陣來, 有些不自在地偏開眼睛, 露出有些泛紅的耳尖。 她撲哧一笑,收回目光,悄悄伸出一根小指, 偷偷勾住了衛(wèi)樞的掌心。 衛(wèi)樞有些意外, 卻毫不猶豫地反握住她。 兩個人衣袂飄搖, 伴著徘徊的月影并肩而行, 只讓人想到一個詞璧人如畫。 …… 忠平伯府, 坐落于皇城平康坊,正是蕭妃娘娘的母家。可惜族中子弟不成器, 陛下又有意壓制太子母族,以至于這堂堂伯爵府,在權(quán)貴如云的京師, 也不過是個三流世家,rou眼可見的破敗下去。 故而今日,廚房做事的劉婆子背著小包袱款款走人,一眾丫頭婆子反倒是一連羨慕,慶幸她又尋到了一個好主家。 反倒是當事人連連擺手:“老婆子不過是換個差事謀生罷了,回頭還來看你們這些老jiejie?!?/br> 眾人連聲應是,又是一陣恭賀。 誰叫劉婆子也是這府里的老人,先前還伺候過已故的太夫人,也就是蕭妃娘娘的母親。雖不知為什么被發(fā)配到了廚房,但畢竟資歷還在,眾人不得不給她幾分薄面。 眼見的劉婆子上了一輛青布馬車,眾人這才在一臉的艷羨中散了。 車輪轆轆駛出皇城,進了主家置下的院子,劉婆子剛進二門,還沒好好打量院中的景色,便被兩個埋伏在外的壯漢飛地扣住胳膊,一掌劈昏在小路上。 直到一瓢涼水對著她的天靈蓋兜頭澆下,劉婆子在數(shù)九寒天里打了個冷顫,這才清醒過來。 活了半輩子的老人精哪里不知道,自己這是被人下了套,瞧這陣勢,是要她這條老命呀! 老婆子利落地跪下求饒:“好漢饒命,我一個孤老婆子,無兒無女,您就當行行好事,放過我吧?!?/br> 她一邊說,一邊朝著暗室里的蒙面人磕頭。 那人把玩著一把嵌著寶石的匕首,聲音尖細刺耳:“劉婆子,咱們可知道你的底細。當年忠平伯府的老夫人疑你不老實,把你發(fā)配到京郊莊子。誰知二十年之后,竟又叫你爬了上來?!?/br> “明人不說暗話,今日跟我老實交代,當年老夫人為何把你趕出府?”曹雙喜暗中打探了許久,可算是摸到了關(guān)竅,把目標放在了劉婆子身上。 “這……”她吞吞吐吐,有些猶豫。 當年老夫人趕她走,她心中不是沒有怨氣。只是那件事畢竟涉及到主人家的丑事,故而心下躊躇。 曹雙喜從那把檀木交椅上起身,一把將那把匕首插入劉婆子的耳側(cè),聲音好似吐著信子的毒蛇:“真想不到,你這婆子,還是個忠心的?!?/br> “不不不,饒命,我說,我都說……”劉婆子嚇得褲腿亂顫,她本身又是一個渾不吝的,當下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 “老夫人攆我走,可不怨老婆子做事不盡心,只是老婆子聽到些不該聽的罷了。” “哦?說說看?!?/br> “二小姐當年與楊氏的一位子弟兩心相許,本來無傷大雅,可誰叫老太爺當年一心送小姐入宮搏一搏富貴,小姐自小是個面捏的性子,只好來尋老太太哭求,很鬧了一場?!?/br> “老婆子實在是無意間才聽到,當年貼身伺候的都被發(fā)賣出去,只有我們這些粗使的,被遠遠調(diào)開。” “這位二小姐是?” “還能有哪個?就是宮里頭的蕭妃娘娘。她也是一個苦命人呀?!眲⑵抛影炎约翰亓硕嗄甑拿孛艿沽藗€干凈,一臉期盼地瞧著蒙面人,“旁的我是真不知道,英雄放了我這個孤寡老婆子吧?!?/br> 曹雙喜見她交代干凈,滿意地對劉婆子點了點頭,拿自個兒蒼白的手指揪下臉上的黑巾。 一張面白無須的臉陰惻惻笑了一聲:“你倒是乖覺,咱家大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瞧見沒有咱家的臉?黃泉路上,可別找錯了人。” 劉婆子驚恐地瞪大雙眼,泛白的臉色不知在想什么,她張了張嘴,到底是什么都沒說出口,便被人從后面勒住了脖子。 粗糙的繩索不斷后縮,在她蒼老的脖頸間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骨裂聲。 干瘦的婆子口里發(fā)出嗬嗬兩聲破碎的音節(jié),舌頭微凸,眼珠渙散,不一會兒便氣絕身亡,如一堆破布一般,軟軟倒在了暗室里。 曹雙喜踢了一下人,見她不再動彈,便揮手要人抬走,自個兒在黑黢黢的暗室里冷汗直落。 根據(jù)這婆子死前的交代,看來太子殿下的懷疑并非捕風捉影。只是這事畢竟不光彩,要是由他如實稟報,必定會承受殿下的雷霆之怒。 可若是不報,憑借太子多疑的性格,若是再查出些什么來,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思來想去,他狠狠咬了咬牙,挑著夜色沉沉的半夜回了東宮。 太子竟還沒睡,高座在金座之上,聽歌姬吹拉彈唱。 此時除夕宮宴臨近,他被嘉元帝從三月禁足,直到今日已經(jīng)過去了八個月。每日待在東宮里,與朝堂極其閉塞,逼得他性情愈發(fā)陰郁。 此刻看見曹雙喜遠遠而來,他扯了扯衣擺,沒骨頭一般歪在寬大的椅子里,等著曹雙喜的稟告。 面色蒼白的大太監(jiān)不敢讓主子久等,避開大殿里的一眾歌女,貼著太子的耳廓道:“殿下,你交代奴才查的事情,已有結(jié)果。” “說?!碧拥氖种妇o緊扣住桌上盛著琥珀色美酒的夜光杯,渾身的肌rou一下緊繃起來。 曹雙喜跪倒在地,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到小之又小:“確有此事。” 砰 那只夜光杯一下子碎裂在賀之年手間,刺破了他掌心的皮膚。 清脆的脆裂聲嚇得歌女聲音一停,急忙跪在地上請罪。 賀之年氣得狠了,挨個兒上前提了她們一腳:“滾!都給本宮滾!” 美人兒一聲尖叫,急忙抱走了各式樂器,匆匆退下。 這下空曠的大殿一下子安靜起來,只有太子一個人憤怒的喘息聲。 曹雙喜暗暗叫苦,這是非得逮著他一個人發(fā)脾氣了。 “你與本宮好好說說,他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回主子的話,據(jù)忠平伯府府中老人講,蕭妃娘娘確實與楊大人幼時相識,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只是后來……” “她入了宮,不情不愿地生下了本宮,整日龜縮在月華宮,是也不是?!” 曹雙喜瑟瑟發(fā)抖,不敢接話。 “呵,本宮可真是可悲,生母不守婦道,父親一味打壓兒子,整日被幽禁在這東宮,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賀之年瘋了一般掀翻桌子,對著木料拳打腳踢。 曹雙喜急忙撲過去攔住瘋魔一般的主子,大聲安慰他:“不會的爺,除夕宮宴前,陛下領(lǐng)著宗室祭祖,豈會不解了殿下的禁,到時候您大可以去問蕭妃娘娘這些真相。咱們?nèi)兆舆€長,可千萬別氣餒,白白被旁人撿了便宜。” 太子推開曹雙喜,靠在廊柱上嗚嗚哭泣。 他到底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身量都還未長成,自小一人在深宮里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生母又是個膽小卑怯的失寵妃嬪。 久而久之,性子便被養(yǎng)成了這般模樣,暴躁易怒,卻又敏感多疑。 漸漸染上了污濁,又是誰的責任呢? 賀之年瀕臨崩潰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又恢復了平日里目光陰郁的模樣,靜靜等著除夕之前的祭祖。 不想那日天光未亮,燕京城里就飄下了飛揚的雪花,一派瑞雪兆豐年氣象。 太子木著一張臉,任由服侍的幾個小太監(jiān)給他里里外外穿上太子冠服。 賀之年滿意地扶了扶頭上的金冠,癡迷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身明黃。 父皇到底還是下旨把他放了出來,一同祭拜先祖。 這便是在祖宗面前承認他的身份,鞏固他的太子之位。 他自然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好叫蠢蠢欲動的淑妃母子知道,跟著父皇去七廟祭祀叩拜的,始終只能是他這個太子! 至于他的母妃與臣工之間到底清白與否,他都會牢牢守住自個秘密,不會讓任何污點,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 哪怕是生母蕭妃,哪怕是多年為他鞍前馬后的楊令儀…… 小太監(jiān)弓著身子,小步跟在太子的身后,為他提起太子朝服厚重拖地的衣擺。 東宮緊閉八個月的大門緩緩開啟,伴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賀之年緩緩踏出了第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雙更哦,起床就寫,姥爺們記得來康康我呀~ 第48章 一支烤紅薯 圣德壇前, 太子并不與身后烏泱泱的宗室王公交流,獨自站在隊列前方,等著嘉元帝的到來。 曹雙喜彎腰陪在他的身側(cè), 凍得發(fā)紅的右手為主子撐著一把明黃色祥云式樣的桐油傘, 在雪花飄飄中為太子遮蔽出一方三寸天空。 北風蕭蕭中,風雪里等候的一群人, 終于聽到嘉元帝的駕攆聲。 伴著小黃門“陛下駕到”的尖利通報聲, 諸位皇族齊齊躬身請安,暗道陛下可算是來了,這祭拜宗族, 可不興遲到。 太子微微抬起眼睛,視線的余光暗瞟到一雙繡著龍紋的鹿皮靴子從他身側(cè)緩緩經(jīng)過。正待賀之年有些失落的時候, 那人卻忽然停了腳, 轉(zhuǎn)而駐足在他的跟前。 “平身吧。”他聽見嘉元帝如是道。 “多謝父皇?!碧佑行┘? 迫不及待地抬起身來, 打算與嘉元帝好好敘一敘父子情深。 可驟然抬頭,眼前自個眼袋暗沉,目光渾濁的枯瘦男人, 還是顛覆了他對父親的認知。 從前嘉元帝雖稱不上俊美, 但好歹還算有些威儀。而今他不過是被幽禁在東宮大半年時間, 再一見到他, 頓時震驚不已。 這, 分明是被掏空底子的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