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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意歡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先前的避子湯味道不對,應(yīng)當(dāng)發(fā)現(xiàn)的,卻因困倦并沒顧及,可當(dāng)著太子的面不得不喝下去。

    宋意歡輕輕捏著太子的衣袖,看著粥囁嚅道:“……我不想再睡了。”

    李君赫抬眸看她,容顏精致,美人如玉,就是有些警惕,吃都吃了兩口,才來提防粥里有沒有東西,是不是太遲鈍了。

    粥香四溢,羹匙上有著淡淡的水潤,李君赫盛著粥入了口,放下羹匙,手掌輕按宋意歡的后頸。

    俯首分一小半渡過她的口,宋意歡將他的衣袖攥緊了幾分。李君赫舔了下她的唇便退回來,鳳眸深邃,道:“孤都吃了,怕什么。”

    他顯得既孟浪又肅正,宋意歡面頰淡淡的紅,喉嚨輕咽,別過臉不看他,這下是老實(shí),不敢再有別的異議了,也怕他再如此喂一次。

    太子身上有著淡淡龍涎香,使得宋意歡沒法放松下來,只能試著轉(zhuǎn)移注意力,她睡了這么久,也不知家中的情況怎樣。

    宋意歡輕輕道:“殿下…明日意歡想回府…家父回來,我卻不在府中,如此不好?!?/br>
    李君赫神色淡然,薄唇微潤,這次他沒有駁回,隨意回了一聲,算是允了她。

    喝完粥后,宮女端來清水和帕子洗漱,李君赫換了身輕便的月色衣衫,讓人拿來藥膏。

    他本是打算替宋意歡的腿上擦藥,礙于她羞赧,不愿依他,又怕自己忍不住。

    李君赫便尋了本春秋繁露,坐于梨木椅上端看,幾分心不在焉,瞥了眼床榻,幔帳正遮掩著,也不是沒見過,她處處避著他做甚?

    到了夜闌人靜時(shí),宋意歡躺榻上又入了眠,她素來嗜睡,近來是因?yàn)楦赣H的事奔波,這才睡得少了許多。

    桌上燈盞搖曳,片刻之后便滅了。

    李君赫入了榻,睡在里頭的宋意歡輕聲夢囈著細(xì)語,好在這次念的不是衛(wèi)國公世子的名字。

    他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叫哥哥?!?/br>
    宋意歡睡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身旁人的胸膛暖和且安穩(wěn),本囈語了兩句夢話,便被他引著,輕輕喊了聲哥哥,聲線柔糯糯的。

    賬內(nèi)昏暗,李君赫微微勾唇,撫著她柔順的卷發(fā),剛紋上的睡蓮還不得亂碰,怕發(fā)炎便不成了。

    此花最為像她,如此甚美。

    **

    翌日轉(zhuǎn)醒來時(shí),正是辰時(shí),宮女端來的衣裳不是宋意歡的,穿著卻正合襯,裙面上繡得花紋清貴婉麗,見著便是不俗。

    想來是太子賞的,簡單的洗漱過,便用了早膳,對于宋意歡的存在,宮女們都不敢聲張和妄議,更不敢怠慢。

    片刻之后,黎術(shù)便讓人帶話,備好了馬車。

    臨走時(shí)宋意歡戴上面紗,腿有些不便,讓宮女?dāng)v扶上了馬車,好在這兩天沒再下雪,路上行得穩(wěn)當(dāng)。

    東宮書房,太監(jiān)端著鶴唳清宵呈來,淡銀色的琴弦已然接好,音色準(zhǔn)確悅耳。

    這琴自然不得讓穆洛落這個(gè)琴音的白癡來修,是令的琴匠接好琴弦。

    不過那穆洛落這兩日來東宮,早時(shí)老老實(shí)實(shí),回時(shí)哭哭啼啼,不曾碰過陽春水的十指傷痕累累,被琴弦割了道道口子。

    衛(wèi)國公心疼女兒,跑到皇帝跟前求了情,皇帝雖不太上心,但還是讓人遞了話來。

    李君赫坐靠于扶手椅上,瞥著那玉琴片刻,淡漠道:“讓穆洛落送去宋府致歉?!?/br>
    太監(jiān)領(lǐng)了話,將玉琴放置好,便退了下去。

    桌案筆架上的筆尖整齊有序,展開的文章尚未有動(dòng),李君赫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敲。

    父皇素來精明深沉,只是怕有所覺察他裝病一事,近來還需少出東宮。

    冬日寒涼,馬車緩緩行駛在長街之中。

    宋意歡手里捧著溫?zé)岬臏抛?,心中左右為難,便是想見父親回府近況,但兩日不在府中,也怕他知道什么。

    抬手輕推開車窗,盛京城的雪景美不勝收,繁華猶在,寒風(fēng)吹得她心中沉悶散去些。

    街道中,宋意歡關(guān)上車窗時(shí),馬車與身披碧色斗篷的少女越過,行人鮮少,深冬微陽。

    少女手里拿著一包糖炒栗子,停下步伐,回首望著那遠(yuǎn)去的馬車,她姝容明媚,揚(yáng)唇淺笑,眉目間與太子兩分相似。

    她將糖炒栗子遞給身旁護(hù)衛(wèi),“去趟東宮吧?!?/br>
    反正閑來無事,正好去問問兄長,那個(gè)人可有來信,回京過年。

    作者有話要說:  意歡這邊是:在惡霸身旁的生存指南

    太子是:和媳婦的戀愛時(shí)光

    晚上十點(diǎn)加更一章。

    第22章 錦宓

    天玄二十一年,大盛嶺南邊境山賊肆虐,天災(zāi)人禍之多,不久后百姓受賊人慫恿,于南詔起義。

    當(dāng)即二皇子請戰(zhàn)平定反賊,其中攜平西王之子謝啟衍一同,已是南征一年之久。

    早年圣上初登帝時(shí),為鞏固中央集權(quán),平定南方叛賊,于蜀中地勢陷峻,野戰(zhàn)數(shù)月才將亂臣宣平侯拿下。

    這群反賊之中便有著當(dāng)年蜀中戰(zhàn)役殘留下來的問題,二皇子初入戰(zhàn)場,難免吃了場敗戰(zhàn),不過近年底來局勢上佳,有望來年春日凱旋。

    東宮屋檐雪融,一下又一下滴落著水珠,寧靜致遠(yuǎn)。

    書房的漆雕窗牗半敞,朔風(fēng)瑟瑟,房內(nèi)有著淡淡的糖栗味,屏風(fēng)上掛著一件碧色斗篷。

    李錦宓坐在紅木圈椅上,吃著手里的糖栗子,腳尖點(diǎn)著地面輕晃,眼眸看著書案前神色自如的太子。

    如是父皇知道大哥裝病,害母后擔(dān)心不已,大哥一定會(huì)被訓(xùn)斥的,不過這件事,她沒打算聲張出去。

    猶記前世的大哥深中毒癥,整整昏迷了一個(gè)月,醒來時(shí)已身體削瘦了大圈,在京中苦撐幾個(gè)月。

    南境有藥,不得已冒著風(fēng)險(xiǎn)前去求醫(yī),一去便是三年之久,回來時(shí)已物是人非,有些人不在人世。

    李錦宓不知道那天大哥想了什么,但后來他更為的不喜言笑,難有松展眉目的時(shí)候。

    一年后李錦宓同謝啟衍成婚,而大哥仍舊孤身一人,逐漸的,她也迎來了自己的死亡,往事種種猶如過眼云煙,消散而去。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她打翻了大哥的藥。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令李錦宓感到不解,那便是二哥南定反賊一事,前世的謝啟衍明明是在盛京的,并沒有隨二哥一同前往。

    而前世二哥南定叛亂后,便留在南方鎮(zhèn)守,鮮少有回京的時(shí)候,如今謝世子同二哥在一起,豈也會(huì)常年留于嶺南,這是李錦宓最為擔(dān)心的問題。

    屋內(nèi)暖爐散著熱氣,書案整潔有序,筆架的筆尖微濕,飛羽信陳鋪著,紙上筆跡端正。

    本正襟危坐的太子往后靠于椅背,“幾日后蜀中有一戰(zhàn),嶺南各處戰(zhàn)將警備,你二哥還回不來?!?/br>
    李錦宓輕晃的腳尖停了下來,指尖捏的糖栗子有些黏黏的,輕輕塞入口中。

    她從圈椅上起身緩緩走近,那包香甜的糖炒栗子紙袋放在太子整潔有序的書案上。

    李錦宓從衣襟里尋出一封信件,遞給太子,道:“那大哥幫我給啟衍哥哥寄封信吧,我想在來年花開時(shí)見到他?!?/br>
    李君赫容色淡漠,手指捻著那封信,封上有著錦宓畫的一朵小花,小妹愛粘著謝啟衍,這倒也不意外。

    他淡道:“嗯?!?/br>
    李錦宓嫣然一笑,瞥了眼案上栗紙袋,“那錦宓回去啦,這個(gè)糖栗子留給大哥吃。”

    說罷,她拍拍略微凌亂的裙擺,將屏風(fēng)上的碧色斗篷披上,走到房門前又停頓住,望向太子緩緩道:“大哥,你得溫和些,才有姑娘喜歡。”

    李君赫挑挑眉稍,眸色深沉,書案上的糖栗子靜靜地放著,他緩緩將信放下。

    錦宓眉眼彎彎,不等兄長回話,便提步離了書房,望見屋外冰霜將融,活著真好。

    **

    回到宋府,宋意歡是從后院側(cè)門入的府,聽聞她回來,柳薇早早便趕來接她,詢問這兩日可好。

    一路走來,原本庭落沒人清掃的雪也清理了,府中似乎多了些小廝仆人,柳薇回她道皆是黎術(shù)公公送來的奴才,說是先用著。

    宋意歡聽言,心緒微沉,畢竟這是宋府,太子送奴才來給宋府是何意,是為了管制她,還是宋府?

    宋意歡沒再想下去,攬著斗篷往回房而去,轉(zhuǎn)而問:“老爺可回府了,可有說道我?”

    “回了,是大理寺護(hù)送回來的,就是輕微風(fēng)寒未好全,寒腿發(fā)了一陣陣疼?!?/br>
    柳薇說到此,把聲音放輕了些,“小姐你的事,夫人沒同老爺說,說小姐去寺里祈福,雪大便留了兩日。”

    話語落下,宋意歡略微松了口氣,抬眸間瞥見宋夫人帶著大丫鬟,站在玄關(guān)處等著她。

    宋意歡步伐微頓,心緒不寧起來,“母親……”

    母親近來體弱多病,天寒地凍的,她許久沒出怡院了。

    二人相視著,宋夫人拭去眼角的淚,見她安然無恙,心里便放下了,轉(zhuǎn)身走入女兒的閨房,話還是入房再說。

    閨房素凈整潔,羅漢床下設(shè)著炭盆,仍是覺到一絲寒涼,柳薇便又填了炭火。

    宋意歡坐在床旁,手里捧著暖茶輕啜,斗篷已被掛在架子上,而她穿的衣裳,宋夫人不曾見過。

    宋意歡雙眸低垂,輕輕道:“父親近況如何?”

    宋夫人眼眸微紅,“他現(xiàn)在是好著,可我放心不下你?!?/br>
    “娘親莫為歡兒擔(dān)心,正好著呢,再說父親不是平安出獄了嗎。”宋意歡放下茶杯。

    宋夫人手中攥著絹帕,憂道:“這兩日你不在府里,我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在國公府鬧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同為娘商議呢,你爹剛從獄里出來,你就被帶去東宮……”

    終是正經(jīng)人家的女兒,遭此變故,只怕傳出什么閑話來。

    宋意歡抬眸瞧宋夫人,伸手握住她的手,“此事…娘親莫與父親說?!?/br>
    宋夫人喉間微哽,知曉意歡是自尊心作祟。

    她只怕太子殿下對意歡不過是隨意玩弄,畢竟這事是宋府求取太子,擱在以后若兩不相欠了,意歡可怎么辦。

    宋意歡自然曉得母親的擔(dān)心,輕輕道:“太子答應(yīng)過,不會(huì)讓歡兒不清不白的,你便莫在亂想了?!?/br>
    宋夫人眸色微緩,宋意歡則站起身來,走到榻旁,“女兒換身衣裳便去看望父親,同國公府的婚約總要商議下?!?/br>
    宋意歡抿了抿唇,母親擔(dān)心的,她也會(huì)擔(dān)心,但她莫名的相信,太子不會(huì)失信于她。

    況且昨兒不是提了么,只要不悖于他,便會(huì)對她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27 15:36:31~20200627 22:44: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