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有幸、穿成反派大佬的童養(yǎng)媳、裙下之臣(重生)、在靈異游戲里生崽崽/懷孕、如何讓師兄活到HE[重生]、主人格今天也在監(jiān)視我們、寒月為君明 完結(jié)+番外、神棍的豪門日常 完結(jié)+番外、每天都在偷擼男神的貓、群雄逐鹿
他摸了摸口袋還想找點東西出來給栗子,可都吃完了,口袋里除了一點錢,什么都沒有,只好空手點了點栗子的腦袋:“小家伙,今天多謝了,要不是你提醒,咱們就完了?!?/br> 陳陽抱著栗子轉(zhuǎn)到另外一邊,躲開了他的魔爪。 小伙子…… 剛才還嫌棄得不要不要的,這么快就寶貝上了。不過要換了他,也得把這個祖宗給供起來,他悄悄打量了陳陽一眼。 陳陽察覺到他紅果果的視線,直言:“它的主人不是我,你就別打它的主意了,多少錢都不行?!?/br> 好吧,被識破了,小伙子還不死心:“那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去山上弄這么一只猴子?” 陳陽搖頭:“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這么個有靈性的小東西為什么會跟在他meimei身邊。不過見識了栗子的聰明,他倒是挺高興的,以后他不在家,也放心多了。 見從陳陽嘴巴很緊,問不出什么,小伙子只好悻悻地扁了扁嘴,加快就腳步。 不一會兒,他就把陳陽帶到了一處低矮的瓦房前,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門開了,一個駝背的白頭發(fā)老漢站在門后,看到小伙子,輕輕點了點頭,側(cè)開身讓他們進去。 陳陽跟在最后面,這是一座很普通的小院,院子不大,地面長了一層青苔。老漢把他們領(lǐng)進屋,看向小伙。 小伙朝陳陽使了一記眼色:“叔,他有好東西想出手?!?/br> 陳陽拿出一個銀元寶。 老漢接過,端詳了幾秒,抓了塊破布把昨晚喝剩的濃茶水倒在布上,使勁兒地擦銀元寶,越擦越亮。 幾分鐘后,黯淡的銀子變得又白又亮又閃。 陳陽驚嘆地看著這一幕。 小伙子也覺得很新鮮:“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銀元寶啊,真亮?!?/br> 老漢放下布,對陳陽說:“60塊?!?/br> “叔,你看這銀子這么亮,這么閃,再添一點嘛。”小伙子嬉皮笑臉地纏著老漢。 老漢似乎有點詫異他會幫陳陽還價,默了兩秒,伸出兩根手指頭,意思是加兩塊:“最多這個?!?/br> 小伙子立即沖陳陽擠眉弄眼:“滿意,滿意,對吧?” 陳陽也不知道這一個銀元寶到底能賣多少錢。不過62塊對他來說不少了,他在地里辛辛苦苦干一年也攢不下這么多錢,就是在城里這也頂?shù)纳弦粋€普通工人兩三個月的工資了。 料想這個老漢也沒有太坑他。陳陽從口袋里又摸出四個同樣的銀元寶:“叔,你一起收嗎?” “臥槽,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銀元寶,發(fā)了。”這下連小伙子都驚嘆了,剛開始見面時,他還以為陳陽是個窮小子呢,沒想到人家手里這么多銀子,這一賣,都快頂?shù)蒙纤鹪缑谝徽炅恕?/br> 陳陽隨口糊弄他:“刨地的時候不小心挖到的?!?/br> 小伙子羨慕地看著他:“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叔,一起收嗎?” 老漢點頭:“收?!?/br> 陳陽又說:“叔,你這兒有票嗎?什么票都成,賣我一些,我家里不小心著火了,房子被燒了,家什都沒了?!?/br> 老漢搖頭,又指了指小伙子:“要票找他?!?/br> 小伙子嘿嘿笑:“兄弟早說嘛,我那兒有點票,待會兒給你。” 拿了錢,離開老漢家后,小伙子讓陳陽去郵局門口等他。 過了半個小時,小伙子回來了,塞了一疊花花綠綠的票給陳陽,大多是工業(yè)券,還有兩張布票。 陳陽非常高興,自己meimei這些年穿的都是舊衣服,打了一層又一層的布丁,現(xiàn)在有了布票,今年過年可以給她做身新衣服了。 “多少錢?”陳陽問。 小伙子擺了擺手:“不用,送你的。今天要不是你這只猴子,我就完蛋了。”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遞給栗子。 栗子瞅了他一眼,兩只手齊上,抓起花生就跳到了一邊的樹上,然后歪著腦袋,用滴溜溜的眼神瞅著他。 小伙子拍了拍口袋,誘惑它:“要不要跟我回家?以后天天給你糖和花生吃。” “吱吱吱……” 這個家伙果然賊心不死,陳陽滿頭黑線,數(shù)了三十塊給他:“你的酬勞和買這些票的錢?!?/br> “不用,不是說好送你的嗎?今天要不是遇上你,我就完了,我的命可比這點票值錢多了?!毙』镒舆B忙擺手。 陳陽板著臉不依:“你已經(jīng)謝過栗子了,一碼歸一碼。” 接過硬是塞來的錢,小伙子嘟噥:“還有人嫌錢多啊?!?/br> 陳陽裝作沒聽見,朝栗子招手:“回家了?!?/br> 栗子立馬抓住樹枝滑了下來,落到他的肩頭,雄赳赳氣昂昂地坐在上面,一邊啃花生,一邊到處張望。 陳陽帶著栗子轉(zhuǎn)身往出城的方向走。 小伙子見了,立馬追了上去:“喂,兄弟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要走了啊,你家哪兒的?要不要我借一輛自行車送你回去,很快的?!?/br> 他琢磨著陳陽應(yīng)該就是縣城附近的人,因為太遠這只猴子應(yīng)該找不過來。他想跟陳陽套套近乎,看看他能不能幫自己也弄一只這樣的猴子,有了這小家伙望風(fēng),他以后還怕什么紅袖章啊。 但陳陽不吃他的糖衣炮彈:“不用?!?/br> “不是,你這樣走多累啊。你一定是趕大早就過來的,還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去國營飯店吃早飯,那邊早上供應(yīng)rou包子,豆?jié){油條,稀飯,可好吃了……” 陳陽不理會他的聒噪,一聲不吭只管往前走。 直到出了城,他也沒搭理小伙子一句。 說得嘴巴都干了也沒人應(yīng),小伙子泄氣了,上前攔住陳陽,直說了自己的目的:“兄弟,我看你人不錯,腿腳快,機靈又守口如瓶,要不要跟我一起干?我一天能掙這么多,抵得上你在地里辛辛苦苦干十天,咱們一起發(fā)大財。” 他豎起食指,比劃了個“一”。 要是以前,沒準(zhǔn)陳陽就同意了。他太缺錢,太想掙錢讓他們兄妹過得更好了,但守著土地掙工分,想改善生活,顯然是不可能的。 可經(jīng)過路上被人跟蹤這事,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再多錢,也要有命去享。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萬一哪天他被抓住,關(guān)了進去,誰來照顧福香?到時候不但他要完,福香也要完,生活清貧一點就清貧一點,只要他們兄妹倆都好好的,日子再差也不會比以前更差。 “不用了,錢省著點夠花就行?!标愱枔u頭,想到這個小伙子幫他弄了這么多票,好心勸了一句,“我勸你最好也別干了,今天的事能發(fā)生一次,就有可能發(fā)生第二次,下次就不一定這么好運了?!?/br> 小伙子也是料到了他很可能不會答應(yīng),嘀咕:“你怎么跟我爸一樣古板。哎……” 說完,幽怨地瞅了一眼兀自啃花生啃得不亦樂乎的栗子。這小東西真是沒良心,給它吃了好東西也不多看他一眼。 原來這家伙還在打栗子的主意,見拐不走栗子,就想連同他一塊兒拐了。陳陽搖頭,懶得理他,大步往前走。 這次小伙子沒追上來,他站在原地,沖陳陽的背影揮了揮手:“兄弟,我叫徐興寧,下次有需要直接來找我,我家在燕子街26號?!?/br> 陳陽聽到這話,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然后繼續(xù)往家的方向走。 徐興寧還要干倒?fàn)敚瑢嵲诓灰烁惺裁礌砍?。哪怕他這里票很好買,陳陽也打定了主意,以后不會再去找他了。 抬頭看了一眼天邊升起的太陽,陳陽有點焦慮,怕陳福香早上起來沒看到他擔(dān)心,連忙加快了腳步,最后直接跑了起來。 —— 榆樹村,栗子走后,陳福香就那么一直坐到天亮,直到安靜的村子喧囂起來,傳來煙火的氣息,哥哥還是沒回來,栗子也沒回來。 陳福香擔(dān)憂不已,眼淚都差點滾下來,她連飯都沒做,餓著肚子跑到了村口,站在路邊的大石頭旁,巴巴地望著去縣城的路。若是知道去縣城的路,她早自己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寒風(fēng)打在她身上,凍得她手腳冰涼,嘴唇通紅,她仍舊固執(zhí)地站在那兒,像尊雕像一樣。 陳燕紅提著籃子去給陳老三送早飯,快到村口就看到這一幕。 她瞇起眼睛,停下了腳步,站在不遠處悄悄觀察陳福香。大清早的,這個傻子站在這里干嘛?還在抹眼淚,誰招她,惹她了?她那個哥哥不是把她當(dāng)寶貝一樣嗎?誰還敢欺負她啊? 陳燕紅撇了撇嘴,心里酸死了。傻子也能有這么一個好哥哥,真是老天沒開眼。 其實剛隨梅蕓芳改嫁到陳家時,她也試圖過討好陳陽,因為她也想有個哥哥,但陳陽一直不理她,看到她們母女倆就沒好臉色,她媽私底下又一直罵陳陽是個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時間長了,她也慢慢不待見陳陽了。 只是這次為了陳福香這個傻子,陳陽竟不惜背上不孝的名聲,去公社狀告親爹,又勾起了她心底潛藏的那份不甘。 憑什么?一個傻子,陳陽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 這種不甘心隨著陳老三被關(guān)到公社,家里的氣氛一日比一日低迷沉悶而加深發(fā)酵。 這幾天,陳燕紅的日子并不好過,不管多早,不管多晚,她每天雷打不動地要去給陳老三送飯,回來還要洗碗洗衣服掃地喂雞。以前這些活不少是陳福香在干,如今全落到了她的頭上。 這就算了,她還得時不時地承受她媽的暴脾氣和辱罵。梅蕓芳脾氣不好,以前這火氣都往陳老三和陳福香身上發(fā)去了,對自己的一雙兒女還是比較溫柔的。如今陳老三被關(guān)了起來,陳福香又走了,小兒子又是她的寶貝蛋,種種不爽和火氣不就發(fā)泄到了女兒身上? 短短兩三天,陳燕紅挨的罵比以前加起來都還多。她怎么不委屈?而且,她還好幾次聽她媽在嘆氣,說家里的錢不夠了,言下之意,似乎有點不想再讓她念書了。 陳燕紅不敢怪她媽,也不敢怪兇狠連親爹都敢告的陳陽,只能把一切都怪到陳福香身上。要不是這個傻子作怪,陳陽怎么會非要鬧著分家?不分家,家里就不會變成這樣了,還像以前一樣好好的。 她恨恨地盯著陳福香,恨不得將她瞪出來一個洞。 可惜陳福香完全沉浸在了難過和擔(dān)憂里,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直瞪得她眼睛都酸了,寒風(fēng)一吹,渾身都快凍成冰棍了,陳福香還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搞得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較勁似的。陳燕紅總算覺得沒意思了,氣嘟嘟地撇了撇嘴,拎著籃子準(zhǔn)備閃人。 就在這時,陳向上遠遠地從另一邊跑了過來,人還沒到聲音先來了:“福香,福香,你站在這里干嘛呢?” 陳燕紅趕緊貓身躲到了地邊的籬笆后面,縮著身子,偷聽二人講話。 看到一直對她挺好的陳向上,陳福香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抹了一把眼淚說:“向上,哥哥不見了。” 陳向上倒是不像陳福香這么驚慌:“陽哥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吧,你別擔(dān)心,等過一會兒他就回來了?!?/br> 陳福香瞅了他一眼:“哥哥昨晚就走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br> “昨晚?”這兩個字引起了陳向上的重視,他問,“昨晚幾點???” 陳福香搖頭:“我也不知道,半夜的時候醒來哥哥就不在了,那會兒公雞還沒叫呢。” 這下連陳向上也有些沉不住氣了,公雞一般是早上四點多開始叫,也就是說,陽哥在四點之前就不見了。這么早,他去哪兒了? “陽哥有跟你說去哪兒了嗎?”陳向上又問。 陳福香抿了抿嘴,想到昨天學(xué)校cao場上那一幕,還有自己那個糟糕透頂?shù)膲簦僖踩滩蛔。ё×岁愊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哥哥,我要哥哥回來……?/br> 陳向上被她嚇了一跳。他一個半大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后只好拍拍她的肩,干癟癟的說:“別,別哭了,你還沒吃飯吧?先去我家吃早飯,吃完說不定陽哥就回來了?!?/br> “哥哥,哥哥被壞人抓走了?!标惛O阋怀橐怀榈卣f,那模樣可憐極了。 陳向上看著陳福香,有點懷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陳福香低著頭,只是哭,不說話。哥哥說過,銀子的事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是他們兄妹之間的秘密。 陳向上見她這副樣子,明白她肯定知道些內(nèi)情,難以置信地說:“陽哥真出事了?” 躲在籬笆后面的陳燕紅聽到這句話,再看陳福香哭得那么死了親娘老子的模樣,心里止不住地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