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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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聽嘖了一聲,心想思慮倒是周全,只可惜都是瞎cao心,只要申屠川不點頭,即便是有人出一百萬兩,也不可能將他贖走。 只是這話是不能跟趙侍郎說的,她揚起唇角,耐心勸慰趙侍郎幾句,便以要去催款為由溜掉了。 從宮里出來,她坐著馬車徑直去了風月樓,看到申屠川后沒好氣道:“申屠公子面子可真大,即便淪為賤籍,也有許多人想著?!?/br> “發(fā)生何事了?”申屠川起身迎她。 季聽斜了他一眼,便直接往桌前一坐,申屠川便走到她身后,輕輕幫她按摩肩膀。他的手掌寬厚有力,按摩得十分舒適,季聽貓兒一樣瞇了瞇眼睛,方才的火氣去了大半。 “也沒什么,不過是一堆人催著本宮為你贖身而已。”季聽慵懶道。 申屠川垂眸:“所以殿下贖嗎?” “不?!奔韭牸t唇輕啟,惡意的說出一個字。 申屠川也沒什么反應,只是緩緩道:“申屠的清白之身都給了殿下,殿下要負責才行。” 季聽被他的說法膈應一下,嫌棄的橫了他一眼:“你一個大男人,說什么清白不清白的?!?/br> “男人也是有清白的,申屠守身如玉二十余年,殿下一朝吃干抹凈,難道不該負責?”申屠川十分鎮(zhèn)定。 季聽嗤了一聲:“你是賤籍,本宮是恩客,你我之間似乎不適合提負責二字?!?/br> “可殿下沒付錢?!?/br> 季聽:“?” “既然沒付錢,便不是賤籍和恩客的關系,”申屠川唇角微勾,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白皙的脖頸,“不出銀子,又不想負責,殿下是要做個無賴嗎?” 季聽:“……” “申屠相信殿下不是無賴,所以一定會負責的是嗎?”申屠川不緊不慢的問。 季聽輕慢的斜了他一眼:“你少拿話激本宮?!?/br> “若是殿下現在為申屠贖身,那申屠不僅不要贖身錢,還附贈全部家當,殿下覺得如何?”申屠川輕聲問。 季聽頓了一下:“包括風月樓?” “殿下想要,盡管拿去。”申屠川甚是大方。 季聽瞬間心動了,賺錢不賺錢的倒不重要,只是這座青樓往來俱是權貴,若是用來收集情報,怕是整個京都都盡在她手中了。 她定定的看著申屠川,好半天才冷靜下來,懶懶散散道:“說得輕巧,這樓里全是你的眼線,本宮拿去又能做什么?” “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鄙晖来▽⑺^上的金鳳步搖拆了下來。 季聽掃了眼被放在桌上的步搖:“那本宮要將這里的人全部換了。” “好,只要殿下愿意讓我入府?!鄙晖来ú蛔鳘q豫的答應了。 季聽輕笑一聲:“放心吧,這個月底之前,整個凜朝都會知道,你是我季聽的人?!?/br> “殿下,距離月底可只剩七八日了?!鄙晖来ㄌ嵝?。 季聽轉身看向他,染了鮮紅蔻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腰帶:“所以這幾日乖乖的,別惹殿下生氣,也別總叫人催殿下,知道嗎?” 申屠川和她對視許久,眼眸清明的應了一聲:“好?!?/br> 在風月樓待了大半日,季聽回府之后便去找了牧與之,看到桌上晾涼的湯藥后,幾口便將其喝了個干凈,放下碗苦著臉道:“與之,這藥又酸又苦,怎么不找太醫(yī)將方子改一下?” “殿下若是嫌不好喝,少去風月樓幾次不就行了?”牧與之涼涼道。 季聽訕笑一聲:“突然又覺得不怎么苦了?!?/br> “殿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為何不為申屠川贖身?”牧與之還是問了。 季聽頭疼:“外頭人追著問也就罷了,你怎么也一直問?” “因為我知道殿下不會放著他不管,您越是什么都不做,我便越是擔心你要做大事,只能多問幾句,免得將來突然知曉了,直接被氣死。”牧與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季聽被他盯得咽了下口水,半晌訕訕道:“你這么兇,我哪敢做什么壞事。” “我不是扶云褚宴,殿下不必敷衍我?!蹦僚c之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季聽一臉真誠:“我發(fā)誓還不行么,保證不主動做氣你的事?!?/br> “不主動做,也就是要被動做了?”牧與之的手指敲著桌面。 季聽就知道這種文字游戲瞞不過他,訕訕一笑后便扭頭就跑:“我待會兒叫丫鬟過來拿藥,日后就不勞煩你幫我熬了?!闭f著話,人就已經沒影了。 牧與之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深深的嘆了聲氣。 季聽回到寢房后才松一口氣,接著便生出了幾分焦躁,思索季聞到底何時才會因此事召她入宮。 好在她沒等多久,兩日之后的早朝結束時,季聞便將她留下了。姐弟二人一同去了御書房,進去之后季聞便問了:“朕先前不是已經給了你銀子,為何一直沒給申屠川贖身?” 申屠川在風月樓一日,他便收一日的諫言,早已經心煩不已,但大赦已是網開一面,若是再親自將申屠川放出來,未免太沒面子,所以他便等著季聽為他解決這個困境,只是等了這么久,卻沒等到季聽行動。 季聽聞言嘆了聲氣,愁眉苦臉道:“皇上,臣也想替他贖身,只是……” “可有什么難處?”季聞問。 季聽欲言又止了半天,心一橫道:“事到如今,臣也不怕皇上笑話了,是臣的侍夫不愿申屠川進門,便整日跟臣鬧,臣怕就算強行將申屠川帶回府中,也只會讓他平白受委屈,所以無奈一拖再拖?!?/br> “牧與之一介儒商,是會一哭二鬧的人?”牧與之生意做得大,季聞一早就盯上他了,不覺他是季聽口中的性格。 季聽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外確實彬彬有禮,可回了府中……若不會撒嬌耍橫,又怎么會得寵這么多年?!?/br> 面對她暗示的眼神,第一次聽皇姐內宅事的季聞無言片刻:“一、一個侍夫而已,等同于男子的妾室,你都管不???” “臣想管啊,可他慣會一哭二鬧,臣舍不得。”季聽一臉單純。 季聞嘴角抽了抽:“你不是只喜歡申屠川么,怎么對別的男人也這般心軟?” “皇上還喜歡張貴妃呢,可對后宮其他嬪妃,不也是疼愛有加,哪個都想一碗水端平?”季聽振振有詞。 季聞沉下臉:“放肆。” “是臣失言?!奔韭犃⒖绦Σ[瞇的道歉。 季聞見她識趣,也不好再訓斥,靜了片刻后道:“既然你不欲傷了和侍夫的情分,不如將申屠川贖出來,讓他做個外室?!?/br> “不成不成,申屠川那么俊俏一人,獨自放在外頭臣可不放心,還不如日日給老鴇些銀錢,讓她替臣盯著。”季聽忙拒絕。 季聞不悅:“這樣一來,你又要整日往風月樓跑,堂堂長公主跟那樣一個污糟地兒牽扯不清,像什么樣子!” 季聽陷入為難,沉默片刻后眼睛一亮:“臣有主意了!” “什么?”季聞立刻問。 季聽眼底滿是得意,顯然對這個法子很是滿意,她掃了一眼周圍緩緩道:“臣想到了一個主意,既不用傷了臣和侍夫之間的情分,又能幫申屠川贖身,可以說是兩全其美。” “哦?說來聽聽。”季聞?chuàng)P眉,眼底閃過一絲好奇。 季聽輕笑一聲,玩味的勾起唇角:“臣要招駙馬,再讓駙馬做主將申屠川納入府中,這樣侍夫即便反對,也怨不到臣頭上了?!?/br> 第33章 季聽話音一落,御書房便陷入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季聞一言難盡道:“你為了兩個都不得罪,便要選個駙馬出來?” “是啊,不行嗎?”季聽認真的問。 季聞:“……那你有沒有想過,此舉會得罪駙馬?” “沒關系啊,反正也沒什么感情,得罪就得罪了?!奔韭犜妹髅靼装?。 季聞:“……”原先怎么不知道,他這位皇姐除了風流浪蕩之外,還這般……不是東西呢。 “臣想好了,既然要招駙馬,就得選個合適的,人選么臣自己多留意,皇上也請上點心,盡快定了人選?!奔韭犞饕庖讯ǎ@就開始求他上心了。 季聞心情復雜:“這事朕可不應,還是你自個去挑吧?!?/br> 這種挑誰就等于把誰往火坑里推的事,他可不愿去做,吃力不討好不說,還容易被人記恨,若是鬧得君臣離心,可就太荒唐了。 季聽就知道他不會摻和這種麻煩,聽到他要自己挑,立刻笑盈盈的應了一聲:“只要最后皇上肯同意婚事,臣自個挑人也行?!?/br> “嗯,若是選中了誰,便按規(guī)矩上折子,朕到時候批了就是?!奔韭剶[明了要劃清界限,只做最后點頭的人。 季聽要的就是他什么都不管,聞言立刻眉眼帶笑的道謝,在宮里用了膳才離開。 扶云一直在宮門處等著,看到她出來后忙迎上去,看到她臉上的笑意后頓了一下,也跟著眉開眼笑:“殿下怎么這般高興?” “看見小扶云了,能不高興么?!奔韭犘那椴诲e,伸手便要拍拍扶云的狗頭,卻發(fā)現這孩子近日猛長個頭,拍腦袋有些費勁,于是轉而拍了肩膀。 扶云伸手扶她:“看來殿下是真的開心,都愿意跟扶云說好聽的了。” “這話說得,好像我平日多欺負你一樣?!奔韭犘绷怂谎郏谒臄v扶下上了馬車。 扶云也跟著上去,待二人坐穩(wěn)之后,馬車便調頭往長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扶云還不知道殿下為何高興呢?”扶云倒了杯溫水奉上。 季聽接過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后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皇上要為我賜婚而已?!?/br> “什么?!” “賜婚?!” 季聽無語一瞬,踢了踢腳下木板:“你給我進來!” 話音剛落,褚宴便閃身進了馬車,季聽斜了他一眼:“今日本宮便叫人將底下那一層拆了,看你還怎么躲。” “殿下要招駙馬了?”褚宴認真的問。 扶云也嚴肅起來:“皇上怎么突然要給殿下賜婚了?” “多正常的事,為何都這般大驚小怪?”季聽失笑。 扶云不高興:“哪正常了,殿下還小,怎么能這么快議親呢?” “……我都二十了,尋常女子在這個歲數孩子都生倆了?!奔韭牊o語的看他一眼。 扶云在這件事上相當執(zhí)拗:“殿下是凜朝最有權勢的長公主,怎能跟尋常女子相比?” “不管能不能比,皇上主意已定,我也不好推拒啊?!奔韭犝讨麄儧]辦法直接問季聞,便肆意胡說八道。 扶云看她不像為難的樣子,再想想她方才似乎也說過、高興是因為皇上要賜婚,頓了一下遲疑的問:“殿下似乎并不排斥皇上的賜婚,不知這次的駙馬人選是?” “哦,皇上要我自己挑,挑好了他直接賜婚。”季聽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