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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下之臣(重生)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季聽這會兒正餓著,無心同他磨嘰,干脆就不說話了,專心搜尋自己想吃的東西,她剛看中一盤糖醋rou,申屠川便夾到了她碗中:“殿下吃吧。”

    季聽頓了一下,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后便開始低頭用膳。接下來的時間,每當(dāng)她想吃哪個菜,只消看上一眼便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碗中,抬抬眼就會有晾得正好的茶送到唇邊,一頓飯下來申屠川竟是比扶云還會伺候。

    “早知你這般會伺候人,你爹當(dāng)初就不該讓你讀書,而是一早凈身送進(jìn)宮里,說不定這會兒也混成個大總管了?!奔韭犮紤械目瘫 ?/br>
    申屠川神情未變:“申屠家就我一個孩子,家父怕是舍不得,還有,如今你我已經(jīng)成親,我爹也是你爹,不可無禮?!?/br>
    季聽起初還在不屑,當(dāng)聽到他后半句的時候表情略為微妙起來。她跟申屠山同朝為官,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還算惺惺相惜,可因為各為文武官之首,平日許多地方都是針鋒相對,輸贏各半,然而現(xiàn)在自己成了他的兒媳,豈不是低了他一等?

    ……也不是,他若是知道自己成了他的兒媳,估計也是嘔得很。

    所謂只要臉皮厚,丟臉的就不是自己,一想到申屠山有朝一日面對自己想吐血的模樣,季聽瞬間舒暢了。

    “殿下,喝點粥吧。”申屠川說著,便舀了一勺南瓜粥送到了她唇邊。

    季聽斜了他一眼:“本宮又不是殘廢?!?/br>
    “是我想伺候的?!鄙晖来ê挽愕馈?/br>
    季聽對他這種毫無尊嚴(yán)的作風(fēng)很是不屑,但還是一口將他送來的粥給吃掉了。而申屠川在將她喂飽之后,自己才開始用膳。

    季聽看著他了句:“真不知道你圖什么?!?/br>
    “圖個高興?!鄙晖来N起唇角。

    季聽都打算聽他說‘圖你’這種屁話了,沒想到他會說出更沒下限的話,伺候她竟是因為要圖個高興,這不是……賤么?

    季聽一肚子諷刺的話想說,可當(dāng)對上他真摯的眼神時,不由得頓了一下,竟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不說話,申屠川卻是要說的:“殿下,若我一直待你好,彌補(bǔ)前世的過錯,你有朝一日會同以前一樣喜歡我么?”

    季聽沉默許久才道:“你若是能安分些,本宮倒不介意同你安穩(wěn)相處?!?/br>
    她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可也跟回答沒什么區(qū)別了。

    申屠川靜了靜,眉眼和緩道:“殿下若是喜歡安分的,那我便安分些,做個賢惠的夫婿如何??!?/br>
    季聽無語一瞬,很難想象他賢惠了會是何等模樣。

    用過午膳,季聽便將他轟走了,沒享多久的清凈,晚膳便又見面了。

    “本宮可先告訴你,扶云他們沒一個喜歡你的,你用膳時最好是安分些,若是吵了起來,別怪本宮到時候偏心?!蹦僚c之他們還沒來,季聽便先一步警告道。

    申屠川袖中的手握成拳,語氣卻十分平靜:“殿下的偏心,可是偏心你的夫婿?”

    “你說呢?”季聽似笑非笑。

    申屠川垂下眼眸,片刻后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殿下這樣同那些寵妻滅妾的男人有什么區(qū)別?”

    “沒什么區(qū)別,本宮就是壞女人,你入贅之前不是已經(jīng)知曉?”季聽挑釁他。

    申屠川看著同大婚那兩日比、明顯鮮活不少的季聽,唇角微微翹起:“何止是入贅前,上輩子就已經(jīng)知曉了?!?/br>
    他話音剛落,牧與之就走了進(jìn)來:“什么上輩子?”

    “……沒事,我同駙馬說說話而已?!奔韭犆Ψ笱堋?/br>
    申屠川靜了靜,意有所指道:“沒錯,不過是夫妻二人之間的私房話?!?/br>
    牧與之頓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看向季聽:“不知殿下說了什么私房話?”

    “沒什么,無非是今晚吃什么,你別聽他瞎說。”季聽說罷,警告的看了申屠川一眼。

    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煞有介事的閉了嘴,更顯得兩個人好像有什么小秘密一般。牧與之眼神微涼,同季聽說起了旁的事,而申屠川竟也安分得一句話也不說。

    等扶云和褚宴一到,人算是都聚齊了,季聽略為緊張,倒不是怕他們一言不合打起來,只是怕打起來后她晚膳會吃不好。

    好在申屠川安分,牧與之也沒有再說話,而褚宴自打上次傷了申屠川的臉后,便沒有再主動挑釁過了,至于扶云,今日更是出奇的安靜,季聽趁其他人沒注意,偷偷問他一句:“我還以為你見申屠川上桌吃飯,要跟他打起來的?!?/br>
    “……為了吃頓飯又是曬太陽又是淋雨的,殿下不覺得寒磣又可憐嗎?”扶云同情的看了申屠川一眼。

    季聽:“……”你倒是挺會同情人。

    正當(dāng)她要繼續(xù)同扶云說話時,申屠川突然給她夾了塊魚:“這個魚蒸得不錯,殿下嘗嘗?!?/br>
    季聽的注意力被他拉了回來,只是她還沒說什么,扶云先不滿了。虧自己方才還有些同情他,沒想到這才剛一上桌,他便開始搶自己的活兒了。

    給殿下夾菜的活兒只能是他的!

    “殿下吃糯米藕,今日的煮得十分入味?!彼⒖探o季聽夾了一塊,接著挑釁的看著申屠川。

    申屠川平靜的給季聽添了碗湯:“殿下喝湯?!?/br>
    “殿下吃丸子?!狈鲈屏⒖虅幼?。

    申屠川:“殿下吃蘑菇?!?/br>
    扶云:“殿下吃雞腿!”

    “……能等我把碗里的吃完再夾嗎?”季聽一陣無語。

    申屠川和扶云對視一眼,又很快各自別開臉,廳堂里短暫的靜下來時,牧與之緩緩開口:“殿下許久沒到我院中去了,不如待會兒用完晚膳,去我那里坐坐?”

    “行啊?!币话隳僚c之找自己都是有事,所以季聽立刻應(yīng)下了。

    申屠川的眼神一冷。

    牧與之揚起唇角:“那我待會兒叫人提前準(zhǔn)備一下,若是聊得晚了,殿下便留下住一夜。”

    申屠川的表情直接黑了。

    第66章

    季聽正忙著解決自己碗里那一大堆東西,一時間沒仔細(xì)聽牧與之說了什么,只是含糊的應(yīng)了兩聲,等反應(yīng)過來要問為什么留宿時,牧與之已經(jīng)在同褚宴說話了,她也沒有再問。

    申屠川面無表情的等著季聽拒絕,沒想到她不僅不拒絕,反而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

    啪。

    他手中的筷子斷了。

    季聽頓了一下,茫然的看向他:“怎么了?”

    “沒事,這筷子不結(jié)實,再換一雙就好?!鄙晖来ǖǖ馈?/br>
    季聽蹙了蹙眉:“本宮一直都是用這些筷子,還從未見人說過不結(jié)實?!?/br>
    “許是駙馬爺手勁大吧,”牧與之含笑道,“也無妨,從他份銀中將筷子錢扣出來便好?!?/br>
    申屠川掃了牧與之一眼:“說起份銀,先前長公主府都是由牧先生管家,如今府中有了正經(jīng)的駙馬,牧先生的管家權(quán)是否該交出來了?”

    “那要聽殿下的?!蹦僚c之笑意淡了些。

    季聽掃了二人一眼:“不過是一雙筷子,長公主府還未拮據(jù)到要從駙馬份銀中扣的地步,趕緊用膳吧,日后食不言寢不語,上桌就不準(zhǔn)再說話,”她說完頓了一下,看著自己碗中小山一樣的食物,又咬牙補(bǔ)充一句,“還有,本宮自己有手,以后誰都不準(zhǔn)再為本宮夾菜!”

    此言一出,一桌子人都不再說話了,桌上總算靜了下來,季聽將自己碗里那個碩大的雞腿夾給褚宴:“吃吧。”

    一直沒說話的褚宴頓了一下,安靜的開始吃雞腿。

    “……殿下為什么不給我?”扶云小聲說了一句。

    季聽似笑非笑:“大概是因為你話不夠多吧,剛才本宮怎么說的?”

    扶云訕訕一笑,頓時不敢再說話了,季聽總算勉強(qiáng)吃了一頓清凈的飯。

    等晚膳結(jié)束,牧與之起身時對季聽道:“殿下,走吧?!?/br>
    “嗝……等一下,今日吃太多了,我得緩緩,你先回去等著,我歇歇就過去。”托申屠川和扶云的福,她今日吃了足有兩倍的飯,如今連動一步都覺著困難。

    “那殿下先歇歇,”牧與之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申屠川一眼,“我先回去等著?!?/br>
    申屠川繃著臉,眼底仿佛藏了萬年寒冰。

    廳堂里的人很快都散去了,只有季聽和申屠川還在。倚著椅背的季聽掃了他一眼:“你為何不走?”

    申屠川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神叫季聽直發(fā)毛:“你有什么話直說就是,這么盯著本宮做什么?”

    “殿下一定要去牧與之那里?”申屠川問。

    季聽隨口道:“自然是要去的?!?/br>
    “可我今晚有重要的事要跟殿下說,殿下最好還是別去了。”申屠川一字一句道。

    季聽不將他的話當(dāng)回事:“什么事你現(xiàn)在說就是,本宮待會兒過去。”

    “此事必須得去我的院子說才行?!鄙晖来ɑ卮稹?/br>
    季聽頓了一下,一臉不解的看向他:“此處為何不能說?”

    “事關(guān)殿下,還是謹(jǐn)慎些好。”申屠川回道。

    季聽聽他這么說,表情漸漸嚴(yán)肅起來:“為何要謹(jǐn)慎些,是哪方面的事?”

    “你隨我來就知道了。”申屠川不緊不慢的說。

    季聽定定的看著他,片刻之后勾起唇角:“申屠川,能耐了啊,又想騙本宮,以為本宮會信你的?”

    “殿下不相信就算了?!鄙晖来ㄕf完,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季聽沒想到他就這么走了,看著他干凈淪落的背影,突然生出一分不確定……該不會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她頓時動搖了,只是又覺得自己方才都那么說了,若是這會兒又跟過去,豈不是很沒面子?

    糾結(jié)之下,她還是去了牧與之的院子,只是在同牧與之說話時,始終有些心不在焉。

    牧與之原本拿了下頭商隊帶回來的新綢緞,想問問她要做什么樣的用處,見她這副模樣,頓時有些無奈:“殿下的魂去哪了?”

    “……在這兒呢?!奔韭犛樞Α?/br>
    牧與之含笑問:“既然在這兒,那能不能回答我方才那個問題?”

    “哦,問題啊,”季聽低頭看了眼桌上的綢緞,沉默片刻后道,“這塊綠色的還不錯,顏色沉穩(wěn)又不失華麗,做條裙子應(yīng)當(dāng)是不錯的,我鮮少穿綠裙,也不知道好不好看?!?/br>
    她裝模作樣的給了一個答案,牧與之卻瞇起了眼睛:“殿下,我方才沒問你任何問題?!?/br>
    “……你詐我?”季聽無語。

    牧與之掃了她一眼坐下:“方才用膳時殿下還好好的,可來了我這兒之后便開始心不在焉,可是我們走了之后申屠川跟你說什么了?”

    “也沒說什么,是我自己對選綢緞沒興趣。”季聽怕申屠川要跟她說的是前世的事,便對牧與之撒了個小謊。

    牧與之也不知信了沒有,只是緩緩道:“那殿下對什么有興趣,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