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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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聽深吸一口氣,昏昏欲睡道:“本來還能再晚些回來,但你既然求我了,我就先回了……” “只要我求殿下,殿下便什么都答應(yīng)嗎?”申屠川問。 季聽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 申屠川盯著她,語氣略微發(fā)冷:“若是我求了殿下,殿下能否告訴我,今日都去了何處?” “酒樓?!奔韭牳嬖V他。 “只是酒樓?”申屠川咄咄逼人。 季聽頓了頓,困倦的睜開眼:“不然呢?” “殿下身上有風(fēng)月樓男倌常用的香料味道,那幾位同殿下喝酒的大人,應(yīng)該不會用吧?”申屠川淡淡開口。 季聽蹙了蹙眉頭,片刻之后突然清醒了不少:“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殿下除了酒樓,可還去了別處?!鄙晖来ㄆ届o的看著她。 季聽眼神微冷:“沒有。” “那殿下身上的香味作何解釋?”申屠川又問。 季聽不悅:“你在審問我?” “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答案?!鄙晖来ㄉ裆?。 季聽腦子有些疼,一時間想不起來便有些煩躁:“我怎么知道為什么會有香味,總之我沒去其他地方……就算我去了,也輪不到你來管吧?” 申屠川本就一直壓抑火氣,一聽到她說不該自己管,雙手頓時握成了拳頭,片刻之后才緩緩松開:“殿下說的是,我沒資格管殿下?!?/br> 他說罷深深的看了季聽一眼,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季聽一肚子火氣:“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 申屠川頭也不回,季聽氣笑了:“你要是敢出這個門,日后都不必再來?!?/br> 申屠川腳下一停,最終還是冷著臉離開了。 第86章 季聽翌日醒來時腦子疼得厲害,板著臉在床上坐了片刻,才抬起胳膊去聞自己的衣裳,然而什么也聞不到,不知道是香味散干凈了,還是根本就沒有過味道。 但申屠川不是無故找茬的人,他既然說有味道,那應(yīng)該是有的。 她在床上獨坐許久,才叫丫鬟進(jìn)來為她更衣,等收拾好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后了:“叫褚宴進(jìn)來?!?/br> “是。”丫鬟應(yīng)了一聲后便離開了。 很快褚宴就走了進(jìn)來,本想說自己不能同她說話,可一看到季聽沉著的臉,便識趣的沒有吭聲。 “昨天你一直跟著我,可有在我身上聞到什么味道?”季聽蹙眉問。 褚宴頓了一下:“沒有,殿下為何這樣問?!?/br> “那可有遇到什么不對?”季聽又問,“我分明記得,自己一直同武將們在一起,幾乎沒接觸旁人,為何身上會有風(fēng)月樓男倌常用的香料味。” 褚宴眉頭皺了起來:“殿下昨日自出門起,便只去了兵營和酒樓,一路上也沒有接觸外人,怎么可能會有香料……不對,殿下昨晚還是碰到過一人的?!?/br> “誰?” “那家酒樓的小廝?!瘪已缁卮稹?/br> 季聽沉默片刻:“香料這種東西雖然不算名貴,可也不是一個小廝能用得起的。” “可除了他之外,殿下也沒接觸過其他外人了?!瘪已珲久伎聪蛩?。 季聽和他對視片刻,這才緩緩道:“去查。” “是!”褚宴應(yīng)完聲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季聽獨自在寢房中坐了片刻,實在覺得悶得慌,便去院中散步,結(jié)果走到花園時,恰好見著了申屠川。她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抬腳到亭子里去了,申屠川沉默片刻,也跟了過去。 “殿下。”他垂眸站在她面前。 季聽冷淡道:“你昨日說的那事,本宮已經(jīng)叫褚宴去查了,想來今日就會有個結(jié)果,到時候會叫褚宴告知你,你且回自己院子等著吧?!?/br> 申屠川卻沒有走。 季聽頓了頓,平靜的抬起頭:“還有何事?”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嘴唇動了一下后,到底什么都沒說。季聽心煩的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褚宴當(dāng)天晚上便查出了結(jié)果,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見季聽,季聽直接將申屠川也叫了過來,讓褚宴當(dāng)著他的面說清楚。 “卑職查到那家酒樓是張家產(chǎn)業(yè),當(dāng)日張綠芍曾去過一次,不管是買香還是指使小廝,都是她一人所為?!瘪已缋溧侧驳馈?/br> 季聽掃了申屠川一眼,見他表情微動,便緩緩開口:“褚宴,你先下去。” “是。”褚宴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房間里頓時只剩下季聽和申屠川兩個人。 申屠川抿了抿唇,起身走到季聽面前認(rèn)錯:“是我誤會殿下了?!?/br> “誤會了沒什么,拈酸吃醋也沒什么,本宮知道你對本宮的心思,你這次如此失態(tài),也有本宮的責(zé)任,”季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這才淡淡道,“若非本宮縱著你,你也不會干涉到本宮頭上來?!?/br> 申屠川聽著她用極為漠然的語氣對自己說話,眼底閃過一絲郁氣。 “這次的事是有心人故意為之,本宮不同你計較,你也要時刻記住,誰是這長公主府唯一的主子,”季聽垂下眼眸,“還有,本宮既然答應(yīng)你三年不納侍夫,在這三年內(nèi)便不會去碰別的男人,這種酸醋日后就不必再吃了,聽到了嗎?”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許久之后別開臉,嗓音微啞道:“知道了?!?/br> 從未有人對她這樣發(fā)過脾氣,她今日想了一天,總算明白了癥結(jié)所在。申屠川不像與之他們那般有邊界感,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多了,便總想同她像普通夫妻一樣相處,可她是這凜朝唯一的長公主,怎么可能同他像普通夫妻一樣。 所以她想了許久,決定在褚宴將真相查明后同他說清楚,好叫他日后不會再犯。如今該說的都說了,她以為自己會輕松些,可當(dāng)看到他隱忍的眼神后,突然又有一些不忍心了。 季聽靜了片刻,放緩了聲音道:“你傷還沒好,今晚就在這邊睡吧?!?/br> “我的傷藥還在偏院,就不留下打擾殿下了?!鄙晖来ǖ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季聽愣了愣,不由得蹙起眉頭。 真相大白沒能讓兩個人重歸于好,反而隔閡更重了,已經(jīng)到了迎面走來,也只是淡淡招呼一聲的地步,而長公主府很大,除去一日三餐會聚在廳堂,幾乎沒有見面的時候。 而即便是同桌用膳,兩個人也幾乎不說話。扶云和褚宴夾在二人中間,也都不敢開口了,每天的飯桌都十分沉悶。 在這一片沉悶中,牧與之回來了,扶云趕緊將殿下吵架的消息說了,于是當(dāng)天晚上用膳時,牧與之便開口了:“殿下,先前我為殿下挑選的那幾位,如今還在等著殿下召見,殿下打算何時見見他們?” 申屠川拿著筷子的手一停,整個人都淡淡的。 季聽掃了他一眼:“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駙馬,三年內(nèi)不納侍夫,你那些人哪來的就回哪去吧?!?/br> “殿下是先答應(yīng)我的,所以那些人算是答應(yīng)駙馬前便準(zhǔn)備收的,嚴(yán)格說起來也不算違約,更何況殿下只是收入房中,暫時不必給名分,不算納侍夫的?!蹦僚c之淺笑道。 季聽抿了抿唇,思考該如何拒絕。 她的沉默落在申屠川眼中便成了動心,于是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殿下答應(yīng)我的,是三年內(nèi)不會碰別的男人,所以收入房中也不行?!?/br> “對,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季聽說完想了想,又扭頭去安撫牧與之,“你若實在覺得那幾人不錯,不如再留三年,三年后我再收放?!?/br> 申屠川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斷了,他面無表情的又換了一雙。 牧與之無視了他,含笑對季聽道:“我選的這幾人如今都是十八九,三年后就二十多了,年歲總是大了些,既然殿下現(xiàn)在不愿納,那我就放他們離去就是,待三年后再為殿下選年輕的?!?/br> “那就這樣吧?!奔韭犞幌肟煨┙Y(jié)束這個話題,于是附和一句。 申屠川站了起來,冷淡的開口道:“我吃飽了,先走一步。”說罷就轉(zhuǎn)身離開。 季聽沒說什么,只是情緒明顯不大好了,牧與之輕嘆一聲,又同她說起了別的,才算將她的注意力引開了。 待到晚膳結(jié)束,幾人便各自往住處去了,牧與之一個人往別院方向走,快到住處時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那里,他頓了一下,平靜的走了過去:“駙馬爺怎么在此?” “她不想納侍夫,為何要逼她?”申屠川面無表情的問。 牧與之掃了他一眼:“大概是不想讓人覺得府里伺候殿下的人少,便可以恃寵生嬌隨意對待殿下吧?!?/br> 申屠川的眼睛徹底冷了下來。 “申屠川,你這次救了殿下,我很感激,可也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殿下的人,可以為她受傷為她死,但絕不該試圖占有她,”牧與之的眼神也涼了下來,“你入長公主府時,就知道她不會只有你一人,既然已經(jīng)知道,為什么又要貪心?” 申屠川冷漠的同他對視:“說到身份,我是駙馬,你不過是個侍夫,有什么資格同我說這些?” 牧與之笑了:“要不是不想讓殿下不高興,你以為我會同你說這些?你若不聽勸,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殿下真的如你所愿,徹底為你一人所有,二是殿下徹底厭棄你,日后連多看你一眼都嫌煩,如今在往哪種可能上發(fā)展,你不會感覺不到吧?” 申屠川不說話了。 牧與之往院中走,經(jīng)過他身側(cè)時聽到他淡淡問:“你就沒有生出過半點嫉妒之心?” “我與你不同,自是不會生妒,”牧與之掃了他一眼,“我這條命是殿下救回來的,從活下來的那一日起,便成了殿下的,既然已經(jīng)是殿下的了,又為何生妒?” “那是我境界不夠高了?!鄙晖来ㄑ鄣组W過一絲嘲弄,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牧與之。 牧與之靜了一瞬,到底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安靜的離開了。 這之后的日子,申屠川和季聽還是不咸不淡的相處,過了三五日之后,李全突然來了府中。 “皇上打算后日辦一場宮宴,到時文武大臣都攜家眷前去,殿下和駙馬爺也千萬要去捧場。”李全殷勤道。 季聽笑笑:“此事皇上已經(jīng)同本宮說過了,怎么李公公又專程跑一趟?” “這不是皇上想顯得重視一些,才特意讓奴才來的,”李全說著四下張望一圈,“駙馬爺呢?” 季聽頓了頓:“他身上還有傷,就沒讓他過來?!?/br> “都這些個日子了,也該好了,皇上特意吩咐了,要駙馬爺一定到場,殿下千萬別讓皇上失望啊。”李全殷切道。 季聽含笑應(yīng)了一聲,又聊了幾句才將李全送走,之后便自己回房了。扶云看了眼她的背影,小聲的跟褚宴嘀咕:“殿下跟駙馬都這么久沒說話了,到時候一同入宮,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吵架了?” “殿下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讓駙馬入宮的?!瘪已缇従彽?。 季聽確實沒打算帶他一起,到了宮宴那日,她便早早的起來梳裝,待一切妥當(dāng)后便打算獨自前往,結(jié)果剛到門庭處,就看到申屠川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了。 季聽頓了一下上前:“你身上的傷還未好全,今日就不必去了?!?/br> “若是我不去,皇上定然要問起,到時候殿下還要費心周旋,”申屠川說完見她還要拒絕,又淡淡的補充一句,“這也是我身為駙馬應(yīng)盡的自責(zé)?!?/br> 他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季聽也就沒再拒絕,同他一起上了馬車。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宮門口后,申屠川先一步下了馬車,接著朝還在馬車?yán)锏募韭犐斐隽耸?,季聽垂眸從他旁邊下去,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又面無表情的收回來。 兩個人并排往宮里走,走了幾步后申屠川突然牽住了她,季聽頓了一下就要抽出來,申屠川卻握緊了不肯放。 “殿下!”李壯招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