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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下之臣(重生)在線閱讀 - 第143節(jié)

第143節(jié)

    “今晚不是?!鄙晖来ɑ卮?。

    季聽頓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他,半晌恍然:“你不會覺得我昨晚來了一趟廚房,今晚還會來吧?”

    申屠川不語。

    季聽輕嗤一聲,正要嘲笑他,突然想起自己確實來了,好像沒什么立場嘲笑他。她咳了一聲繼續(xù)翻找,結(jié)果把整個廚房都找了一遍,都沒找到可以吃的東西。

    “……扶云個小混蛋?!彼а狼旋X,正要不甘心的離開時,突然想起這屋里還有個人。

    不等她開口,申屠川便自覺道:“你想吃什么?”

    “給我蒸個蛋羹吧,兩個雞蛋便好,我不能吃太多?!奔韭牪豢蜌獾姆愿劳?,便到一旁坐下了。

    申屠川找來生雞蛋,一邊為她做飯一邊問:“為何不能吃太多?”

    “你沒長眼睛?”自打和離之后,季聽便總?cè)滩蛔λ麗毫狱c,“沒看到我都胖成什么樣了么?”

    “胖也好看。”申屠川回答。

    季聽頓了頓,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廚房里只剩下筷子磕碗的輕微響聲,季聽坐在案桌前,困意漸漸的濃了。她的腦袋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不一會兒便趴在了桌子上。

    她雖然困,卻沒有睡得太實,當(dāng)感覺到有人靠近時,立刻驚覺的直起身,猝不及防的看到申屠川朝她伸出的手。

    “你想干什么?”季聽怕他發(fā)現(xiàn)她的肚子,立刻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她的行為落在申屠川眼睛里,便成了一種下意識的抗拒。申屠川的手指不明顯的顫了一下,隨后又鎮(zhèn)定的收回:“蛋羹做好了,要放點香油嗎?”

    “……放一點就好?!奔韭牪淮_定的看了他一眼,仔細(xì)將斗篷攏好。

    申屠川垂眸將蛋羹端來,又給她拿了個勺子。

    季聽接過勺子便開始吃,不多會兒便將蛋羹吃完了,還意猶未盡的用勺子刮了刮碗壁上殘留的一點。

    申屠川有些看不下去:“若是還餓,我就再給你做?!?/br>
    “不必了,這就夠了。”季聽拒絕了。兩個雞蛋還是少了點,雖然吃完是不餓了,可也說不上飽,但她卻不敢再吃了,畢竟不聽大夫的,最后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申屠川眉頭微蹙:“你不胖?!?/br>
    “嗯?”季聽迷茫的抬頭。

    申屠川又重復(fù)一遍:“你不胖,若有人覺得你胖,那就是他眼瞎了?!?/br>
    季聽無語一瞬,想起照鏡子時自己清楚看到的雙下巴,好半天才鄭重的跟他說:“你若真心覺得我不胖,那才是眼瞎了?!?/br>
    申屠川不說話了。

    季聽吃完蛋羹心情好了不少,當(dāng)即白眼狼的開始攆人:“你可以走了?!?/br>
    “……”

    “日后也別讓我看見你,”季聽又加了一句,“尤其是半年內(nèi),我雖然理解你的選擇,但不代表不生氣,如今看到你只會讓我心里煩躁,你若一定要見我,不如等半年后再說吧?!?/br>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許久之后才問:“你明晚這個時候,還來嗎?”

    季聽當(dāng)即煩躁:“不來了,你也不必再等我?!?/br>
    說罷,她便不給申屠川反應(yīng)的機(jī)會,直接捂著肚子溜走了。

    第二天晚上,她雖然餓得睡不著,但到底是沒有再去廚房了,只是隔天早上的時候,扶云又怒氣沖沖的找她來了。

    “殿下!您可真厲害,我每晚把飯菜都清理了,就是怕您偷吃,您可倒好,竟然開始自己做飯了!”扶云黑著臉訓(xùn)她。

    季聽懵了懵:“我什么時候自己做飯了?”若是說前天晚上申屠川給她做飯的事,那應(yīng)該昨天就找來算賬了啊。

    “我這回可是有證據(jù)的,您就別狡辯了!”扶云氣哼哼,“我今早一進(jìn)廚房,便看到案桌上有一碗蛋羹,問了廚房所有人,都不是他們做的,那還能是誰?”

    季聽一愣,便知道昨晚申屠川又來了。

    扶云見她不說話,便以為她承認(rèn)了,于是苦口婆心的勸說:“殿下啊,您日后能不能稍微聽話一點,若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會出問題的!”

    “……”

    扶云說教一大堆,慢慢的也開始心疼了,半晌嘆了聲氣:“不過給的飯也確實少了點,殿下若不是餓得厲害,就不會大半夜跑去廚房了?!?/br>
    季聽連連點頭:“對啊,我夜里餓得睡不著,孩子也跟著鬧,特別難受?!?/br>
    “這樣吧,我叫廚房晚上給您再加點清淡的吃食,不說別的,至少讓您吃飽。”扶云想了想道。

    季聽忙答應(yīng):“可以啊,多一盤青菜也是好的?!?/br>
    扶云覺得可以,正要去吩咐廚房,季聽又叫住他:“對了,今早發(fā)現(xiàn)的那碗蛋羹你扔了嗎?”

    “還在案桌上,沒來得及扔,”扶云說完皺了皺眉,“不能吃了,殿下若是想吃,我叫廚房再做?!?/br>
    “我沒想吃,”季聽失笑,“既然沒扔,那就不要扔了,只管放在案桌上,別讓人動它。”

    扶云疑惑:“這是為何?”

    “你只管照做就是?!奔韭牄]有解釋原因。

    扶云見她堅持,只好答應(yīng)下來,沒有再將那碗蛋羹給扔了。

    又過了一日,蛋羹還留在案桌上,而旁邊也沒有再多出新的吃食。季聽聽到扶云回話后,便知道申屠川已經(jīng)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了,想來之后也不會再來。

    雖然是她要用這種方式冷落申屠川的,可心里還是生出一絲惆悵,她輕嘆一聲看向窗外,眼底是說不出的悵然。

    定遠(yuǎn)縣失竊的案子似乎極為難辦,申屠川在這里逗留了一月有余,才算是將賊人給抓住,而季聽的肚子隨著日子更迭,顯得愈發(fā)夸張了。在這個月里,牧與之來過兩次,第一次給她送了一堆補(bǔ)品,第二次送來一位穩(wěn)婆。

    她在所有人的小心照料下,平安的懷到了七個多月,連大夫都說是萬中無一的神跡。季聽以為自己能順利的完成十月懷胎,卻不料在臨近八個月的時候,她突然開始肚子痛了。

    由于痛的不算明顯,她也沒當(dāng)回事,然而臨到晌午時她覺得不對勁了。

    “殿下,您臉色看著很差,奴婢去叫大夫吧?”丫鬟擔(dān)心的問。

    季聽輕呼一口氣:“先不急,本宮總覺得身下有什么不對,但大個肚子看不到,你幫本宮看看?!?/br>
    她說著便轉(zhuǎn)過身背朝丫鬟,想讓她幫忙看看,結(jié)果丫鬟驚呼一聲:“殿下!有血!”

    季聽愣了愣:“什么?”

    “血!”丫鬟徹底慌了,“奴婢、奴婢這就去叫大夫……”

    丫鬟說完便著急忙慌的沖了出去,季聽勉強(qiáng)扶著椅子坐下,只覺得小腹疼痛感越來越重,重得她連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

    正當(dāng)她煎熬時,莊子外頭,扶云攔在大門前,一臉暴躁的看著來人。

    “你來干什么?”他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

    申屠川平靜的看著他:“本官要回京都了,按照規(guī)矩,前來向長公主殿下辭行?!?/br>
    “殿下沒空,你回去吧?!狈鲈撇荒蜔┑内s人。

    申屠川來時還帶著隨行人員,本也沒指望這時能見到季聽,只是要將明面上該做的都做了:“你還未稟報殿下,如何知曉她沒空?”

    “嘶,我說了沒空就是沒空,你怎么這般惹人煩?”扶云剛說完,一個丫鬟便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他臉色瞬間大變,直接轉(zhuǎn)身回了莊子。

    大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申屠川的手猛地緊握成拳。他方才沒聽太真切,但分明聽到了‘殿下’二字。

    若非發(fā)生大事,扶云不會如此緊張。

    “申屠大人,既然殿下在忙,那咱們就先行告退吧?”隨行官員小心道。

    申屠川冷著臉看著大門,恨不得直接闖進(jìn)去,然而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到底沒這么做。

    只是也沒有離開。

    “大人?”隨行官員又喚了他一聲。

    申屠川垂下眼眸:“若是扶云沒有稟報殿下,我們便擅自離開,恐怕事后會有麻煩,即便要走,也得等殿下親口說了之后?!?/br>
    隨行官員一想也有道理:“那、那咱們便在這里等著?”

    “殿下如此,皆是因為本官,本官又如何能拖累諸位,不如諸位去驛站等著,待本官同殿下辭行之后再一同離開?!鄙晖来嫔蛔?。

    隨行官員面面相覷,最終到底不想跟他一起在這里耗著,萬一到時候惹了殿下煩心,申屠川倒是無妨,他們或許就要遭殃了。

    諸多考量之下,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申屠川還靜站在門口,守門的侍衛(wèi)看到后,便去回稟了褚宴。

    褚宴聽到這事時,正沉著臉在廚房抬熱水,聞言頭也不抬道:“那就讓他等著!他本就該等?!?/br>
    “是!”

    另一邊寢房內(nèi),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氣。

    大夫在為季聽診脈之后,急得嗓音都劈了:“穩(wěn)婆呢!穩(wěn)婆呢!”

    “這就來了!”丫鬟說著話,攙扶著穩(wěn)婆沖進(jìn)來。

    大夫立刻將穩(wěn)婆拉到床前:“殿下出血嚴(yán)重,隨時會有危險,你且看看胎位如何,若是實在不行……”

    他話沒說完,但穩(wěn)婆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立刻哆哆嗦嗦的答應(yīng)下來。

    季聽渾身是汗,臉色蒼白得如鬼一般,死死揪著被子苦熬,聽到大夫的話后,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氣,咬著牙說出一句:“保、保孩子!”

    扶云進(jìn)門時便聽到這一句,當(dāng)即大怒:“不可能!若是殿下今日有事,在場所有人都別想活著出去!”

    穩(wěn)婆手一抖,忙點頭應(yīng)了下來。

    季聽在里間生產(chǎn),扶云只走到外間便停下了,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是聽著季聽的嗚咽聲來回踱步,很快眼圈便徹底紅了。

    “殿下別睡!千萬別睡!”穩(wěn)婆突然驚叫一聲。

    扶云再也受不住了,立刻便要往里沖,被幾個丫鬟生生攔住了。

    “扶云不可,殿下不能被打擾?!毖诀呖嗫鄤裾f。

    扶云無法,只能急切的對著里間喊:“殿下!殿下別睡!您千萬別睡!申、申屠川,對,申屠川方才來了,這會兒估計還沒走,若您有事,他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季聽已經(jīng)到了極致,正當(dāng)感到身子不斷下墜時,隱隱約約聽到了申屠川的名字,她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后,寢房里響起孱弱的孩子哭聲,穩(wěn)婆高興的喊:“是個少爺!母子平安!”

    扶云腳下一軟便跪坐在了地上。

    里間里依然忙碌,等將季聽遮好之后,大夫便沖了進(jìn)去,又是人參吊命,又是針灸止血,忙活了大半日才算停下。

    季聽睡了醒醒了睡,再次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先前用過的被褥都換過了,屋子里的血腥味已經(jīng)淡了不少,但味道還是刺鼻。

    “孩子呢?”她啞聲問。

    扶云忙抱著襁褓進(jìn)來:“殿下,在這兒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