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憶就等著這一句，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直奔書桌后而去，準(zhǔn)確落在他腿上，環(huán)抱他的脖頸：“嗯？”

    季允之笑了笑。

    商憶更乖，摘掉他的眼鏡，主動吻在唇上。

    她有備而來。唇齒間是和他相同的薄荷味道，身上是他最適應(yīng)的山茶花氣息。

    很難定義季允之的性需求。

    它有時過分磅礴，像跨年夜反復(fù)響起的手機(jī)鈴聲。沒有人知道，商憶始終忙于低喘輕吟，而無法接聽。

    有時也會突然沉寂。

    讓她在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擔(dān)憂他是否厭倦。

    “有護(hù)照嗎？”

    商憶搖頭。

    她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去辦?！?/br>
    “……要去哪里嗎？”她不敢不同意，只是小心詢問，“我馬上期中，作業(yè)好多……”

    “新加坡。”

    他并沒有回應(yīng)后面這句話。

    商憶遲疑：“待很久嗎？”

    “20到22?！?/br>
    她偷偷瞄一眼日歷，是周五到周日。

    還好。

    “那我提前寫作業(yè)?！彼匆幌聞⒑Ｋ榘l(fā)，“是出差嗎？”

    “不是?！?/br>
    “那……”

    “如果不想又在書房做，你最好現(xiàn)在回去?！?/br>
    商憶沒有動。

    她不怕陪他zuoai。她唯一害怕的事，是他不再想跟她做。

    但季允之的確不打算又在書房要她，不打算今晚還要她。

    明早可以另說。

    商憶開始查看手機(jī)銀行。

    十八歲以前，她身上從沒有擁有過超過五百的數(shù)字。

    但從去年的1月29日起，金錢的意義同樣開始模糊。

    季允之等了她十一天。

    1月18號，他帶她吃飯。

    “我道德底線很低?！痹?11層的幽靜包間里，他平靜陳述，“29號成年，對嗎？”

    商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只敢用劉海的弧度點(diǎn)頭。

    “很好?！?/br>
    他寫給她一個地址：“來這里?！?/br>
    完全是小區(qū)地址的格式。商憶莫名不安：“不可以……去酒店嗎？”

    “不可以?！?/br>
    一般人會解釋，為什么不可以。

    但季允之不會。

    “那……那多久呢。”商憶緊緊攥著掌心，“我是說，我要陪你多久呢？”

    “不知道。”

    一般人會反問，你打算多久。

    季允之也不會。

    “……一年？”商憶吞吞口水，“這期間，你會不會……就是……”

    她當(dāng)然知道，她只能有他一個。

    但如果可以，她希望至少在關(guān)系存續(xù)期間，他也只有她。

    “就是……只有我的話?！鄙虘浘o張得快要昏厥，“季先生，我學(xué)生物。我認(rèn)為……這也有利于你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

    或許醫(yī)學(xué)生更適合這樣發(fā)言。

    他也才二十六歲，稱呼為先生隱隱有些違和。但沒有別的叫法了。

    “可以?！?/br>
    話真的好少啊。

    這樣一個出眾而沉默的年輕男人，不肯戀愛，但要包養(yǎng)一個女學(xué)生。

    唯一解釋：他有生理需求，但不愿意陷入任何感情。

    商憶想通了。

    愛上他會是死路一條。

    愛上手機(jī)余額則直達(dá)羅馬。

    商憶感到幸福，幸福以至于暈眩。

    陪他一年四個月，她擁有一張無限額的信用卡。還擁有一張余額97萬的銀行卡，另一張72萬。

    她的mama，在這座城市最頂尖的醫(yī)院，接受最頂尖團(tuán)隊(duì)的治療和看護(hù)。

    她的弟弟，成功轉(zhuǎn)入離醫(yī)院最近的初中就讀，從班主任到體育老師都關(guān)懷備至。

    她最小的meimei，順利進(jìn)入她所在的科技大學(xué)附屬小學(xué)。姐妹倆時常能夠在食堂碰面，分享同一只面包。

    她的賭徒爸爸是他們四個人這一生的所有噩夢，如今想靠近半步也不能。

    什么是包養(yǎng)？

    這才是包養(yǎng)。

    商憶從不遮掩，她已經(jīng)不再是個正直女孩。但如果有些網(wǎng)文作者要寫見不得光的故事，至少也要是這個待遇。

    她從不需要為他做飯，季允之會嫌難吃。

    她也從不需要為他洗衣服，季允之會反問：人類為什么制造洗衣機(jī)和烘干機(jī)？

    她更不需要為他卑躬屈膝，季允之會直截了當(dāng)：我對你滿意。

    商憶抱著手機(jī)親了好幾口。又打開關(guān)注的幾個慈善公眾號，一個個捐獻(xiàn)，之后在床上打滾。

    滾到第三圈，聽見清淡聲音：“一一。”

    商憶鯉魚打挺。

    他抱胸倚在門邊。

    最重要的一點(diǎn)，季允之實(shí)在是個年輕而英俊的男人。

    除了絕對不能愛上，他沒有任何缺點(diǎn)。

    而這也是最大的優(yōu)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