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倏然,她的頭部傳來鎮(zhèn)痛,眼前似有白霧飄過,青綿用指甲狠狠嵌進皮rou里。 西廂房處,似有一位身穿家侍服裝的男子手持長劍。 想來,這是她能去的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怎會讓她輕易進去? 身后便是池塘,青綿強撐起精神,快步走過去,抬手將頭頂?shù)慕鸸谌舆M去,轉(zhuǎn)瞬間便有重物落水的聲音,她隨即一喊:“來人吶,救命!救我!” 對不住了,只能以此賭一把。 若他沒有善心,她只能再想其他的辦法。 青綿繞到另一處位置,只看那侍衛(wèi)似在猶豫,不過片刻,他還是動了心思,前來幫忙。 就是此時,青綿從他身后跑進他所守的院子。 “誰?” 那侍衛(wèi)發(fā)覺不對勁時,青綿已經(jīng)進去了。 她怕被捉,然后把她扔出去,讓她自生自滅。便鼓足了勁,全力跑進一間屋子里,轉(zhuǎn)身將門反鎖起來。 隨后她聽見外面人說。 “這里是表少爺?shù)淖√?,老爺吩咐過,不能輕易闖進去。娘子還請自己出來,莫要讓屬下為難。” 一陣藥草的味道竄入鼻腔,青綿轉(zhuǎn)身,只見巨大的屏風(fēng)后,立著一浴桶。 原是這屋子里有人。 也是位病公子。 這袁家是祖?zhèn)鞯牟∪鯁幔?/br> 青綿不禁想到。 她沒動身,但她冒犯闖入,終歸是她的不對:“我新嫁入府中,不知是何人在婚房內(nèi)加了大量的迷香,我心有懼怕,只能跑出來??蛇@偌大的庭院,無處安身。只得冒犯表少爺,請您容我在此等等。” 青綿頓了聲,又道:“只等前廳的婚宴結(jié)束,一切明了之后,我必不再打擾?!?/br> “新婚之日便有人使這等把戲?” 男子清潤如玉的聲音自屏風(fēng)另一側(cè)傳來。 他的笑中含幾分諷刺,青綿自詡自己聽聲識人,猜這位表少爺當(dāng)是正直。 “不過,表嫂跑到我這屋中來,便不怕我是那幕后中人,在這里等你進來,然后、”他頓了聲,“甕中捉鱉嗎?” “砰!” 青綿的腳步下意識往后退,后背直撞上門。 她的心跳加速,想到自己方才進門前將門反鎖了,她惱恨起來,當(dāng)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對方似乎早已看出她的慌亂,一番作惡后又大發(fā)善心起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只是提醒一下表嫂罷了,表嫂何必如此驚慌?” 那人笑了聲:“我又沒承認(rèn),是我做的?!?/br> “你!” 后背撞的急,她又痛又忍不住咳了幾聲。 方才安神香的藥效又來了,青綿用力掐著自己,可無論多痛,她都難以凝神。 “你……” 話未說完,青綿便倒了下去。 男子自浴桶起身,從衣架上扯回自己的衣裳,一身素白衣袍裹身。他緩步走向屏風(fēng)的另外一側(cè),只見女子穿著嫁衣倒地。 原本精致的發(fā)髻已散亂,因頭戴金冠而落在額頭上的紅痕也未消散,蒼白的臉頰,只余朱唇一抹紅。倒是一副我見猶憐。 她就是穆府的穆三姑娘? 俊俏的眉眼輕抬,屋外人影崇崇,都是為了找她。 隨即,他打了聲響指,隱在暗處的影衛(wèi)現(xiàn)身。對那影衛(wèi)說:“把她送回去。” “是。” “守住那院子,等袁灃回來你再離開?!?/br> 影衛(wèi)直接將青綿扛在肩上,力道一點也不輕。 他回眸瞧,只見女子于睡夢中依然緊蹙眉頭,影衛(wèi)看見他的眼神,疑惑道:“主子。” 他沒應(yīng)聲,同他擺擺手。 - 翠暖與柳澄醒來已經(jīng)被人扔在了花園,她們意識到出了事。翠暖當(dāng)即哭起來:“哪有新婚娘子如此這般被對待!我們姑娘今日才第一日嫁過來!” “姑娘、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 柳澄來不及與她分析此時發(fā)生了什么,連忙揪她:“你這時候哭有什么用,快去找我們姑娘?!?/br> 如果穆青綿出了什么事,她們?nèi)纪炅耍?/br> 柳澄與翠暖趕回婚房,只見一侍衛(wèi)守在門前,翠暖連忙上前,那人抬起胳膊攔?。骸安荒苓M去。” “我家姑娘呢?” “在里面?!?/br> “你快讓我們進去,我們是她的陪嫁丫鬟?!?/br> “我家主子說了,在大公子來此之前,不能放任何人進去。” “主子,你家主子是誰?” 那侍衛(wèi)頓住,沒繼續(xù)應(yīng)答下去。 青綿醒來便聽見門外嘈雜的聲音,她從榻上起來,只覺身上軟的很,腿腳無力。但她依舊強撐著,上前打開門,以免翠暖與柳澄擔(dān)心。 瞧見她人好好的,柳澄當(dāng)下放了心,喜極而泣道:“姑娘!” 那護衛(wèi)回頭看去,只見女子面若桃花,膚似白玉,一雙眼眸水波輾轉(zhuǎn)。只是片刻的凝視,他便收回視線,低聲道:“既然大娘子已醒,你們便進去吧。只是屬下還得遵守主子的命令,等大公子回來,再行離開?!?/br> 穆青綿拜了拜,與他行了一個禮,“多謝?!?/br> “大娘子不必多謝。” 穆青綿想起自己昏過去之前,那人說過的話,行過得事,當(dāng)真算不得心善之人。唯有那聲音清潤,似是正派。 翠暖上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