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穆青綿被她這一聲叫的回過神,她只見她們二人皆是哭了,“原來姑娘說的是真的,我先前還不信這屋子里用了香,以為是姑娘聞錯了。” “她們膽敢對姑娘用迷香!” “這可是知州府??!” 大喜的日子,頭一遭,便給她來了個下馬威。知州府又如何,便是上林京中的皇宮,也都是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并非她心思惡毒,指望著這袁大郎早早病過去,留下她一人快活,她不過是想等個順其自然罷了。誰曾想,這袁大郎便是體弱多病,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這袁大郎病是病了,但身份地位總歸在的,身為他的大娘子,為何會被袁家人這般欺辱?竟在大婚之日禍害了娘子。” 柳澄以為這是袁家各房的爭斗,錯害了她,可青綿并不覺得,這是錯害。 正當她三人說話時,院外烏泱泱的一道人便來了。 本該在婚房中舉著團扇遮面,等著新婚夫君的娘子如今正不加遮掩的站在房屋門口,就連頭頂?shù)慕鸸谝膊恢チ撕翁帯?/br> “你!你這……” 袁大娘子早前聽人來報,說穆家三姑娘的院子出了事,便帶著二房三房的人一路趕過來,可如今看來,除了新娘子不守規(guī)矩,一切都風平浪靜。 柳澄腦子轉的快,登時便知曉這許多人來瞧見了,必然會說穆青綿不守規(guī)矩。她上前說道:“這屋子里有迷香,若不是姑娘早些發(fā)現(xiàn),我們便不知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了,逾矩是小,害了大娘子名聲是大。還請袁大娘子派人詳查?!?/br> “因是新房,這屋里的陳設擺件都是經(jīng)人細細查過的,怎會有迷香在?莫不是你們主仆二人誆騙大嫂?!倍康亩蛉苏境鰜戆l(fā)了話。 袁夫人看向自己的弟妹,似也有幾分信了。 柳澄想說出那個侍衛(wèi),讓他來證明。穆青綿給她一記眼神,制止住她,又主動站出來,走上前:“香灰還在,母親若是不信,叫人上前再驗查一番就是了。” 這世道,一個剛過門的新婦,誤闖了表少爺?shù)奈葑?,還叫他的侍衛(wèi)守門,說出去,難免不被人多想。定然會敗壞名聲。 自然,她也不怕那幫幕后之人會說出有人救了她,否則,那不是他們跳出來,承認他們欲行不軌,卻叫人攔住嗎? 第9章 柳澄回頭看向青綿,與她對上一眼,這才心生后怕之意。若叫有心之人聽了,因此責怪她家姑娘,也是有可能的。 說罷,袁大夫人叫人去查探。 青綿與一眾人等在屋外。 袁二夫人瞧著穆青綿,早前聽聞這個姑娘身為庶女卻不安分,常與嫡女相爭,她便覺得她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只是,做出與嫡女相爭,不能安守本分的事,她本不該是這樣一個遇事氣定神閑的人。 袁二夫人想到此處,不免多打量了她幾番。 這時,袁大夫人身旁的管事婆子從屋里出來,手中正捧著一個香爐,“大娘子,確有香灰?!?/br> “咳咳……” “大郎!” 這聲咳嗽叫在場之人皆望過去,袁大夫人心疼地望向自家兒子。 袁灃穿著一身喜服走來。 “我平日慣用安神香,許是下人用錯了。驚嚇了娘子,是我的過錯。母親不必再查了。” 他生來便有惡疾纏身,因此遭了不少罪。如今,因著他身子不好,只能找一個庶女做自家大娘子。 想起此事,袁大夫人心中便慪的很,看向穆青綿的眼神也凌厲了幾分。 “大郎以后的日常起居便要靠你照料了。不過,今日之事是下面人做錯了事,我一定要將那人揪出來,好好罰才是。” 說罷,袁大夫人擺擺手:“罷了,都散了吧,前廳還有客人,莫要讓外人看了笑話?!?/br> “是,母親?!?/br> 穆青綿看著他們?nèi)齼删湓捑蛯⒁患露诵裕闹邢胄Α?/br> 這是什么勞什子破命,重來一世,本想靠著自身的嫁妝做些小生意,從此衣食無憂順遂一生,無奈這一家人并沒有想象中的好相與。 若指望袁大郎死后她一個人瀟灑,也得看看她能否活到那個時候,有命享才是。 - “姑娘,袁大郎一句話便將我們打發(fā)了?方才那幫賊人四處搜尋,可見不是手底下的人隨手用錯了香?!?/br> 柳澄臉色煞白,想起方才一事,她此刻還不能完全冷靜下來,只覺得后怕。若是新婚當日被人擄走了,那她家姑娘的名聲必然保不住了。 “此事旁人不會在乎真相的,只想息事寧人?!?/br> 青綿看著一眾人移開的方向,眼神漸漸變得凌厲。翠暖看了一眼,險些被她家姑娘嚇到。 許多年,不曾被人如此算計了。 既然袁灃為此事遮掩,那他必然知曉內(nèi)情?;蛘撸耸卤闶撬皇植邉澏?。 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想娶她,想將她的名聲毀了,再理所當然地將她送回穆家去? 或者是,下馬威? 想到這兒,青綿輕輕地勾了一下嘴角。 倏然,穆青綿看見一位自西廂房走出的男子,此人身長玉立,著灰白色素袍,發(fā)髻被玉冠簪起。 他轉過身,抬眼看向她的那一瞬。 青綿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僵硬。 他的眉毛斜入兩鬢,一雙丹鳳眼狹長,眼皮上輕壓著一道細褶將整個眉眼勾勒的愈加深邃。薄唇殷紅,襯得一張臉白皙如玉,呈病弱之資,唯有那挺立的鼻骨為整張面頰添了冷凜,叫人難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