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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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桐好奇,見云雪岸走遠后,自己便跑到灌木旁伸手扒拉起來。不一會兒,被丟掉的物什便顯現(xiàn)出來,竟是 個十分精致的七彩面人! 蘇青桐歡喜至極,拿著小面人來來回回瞅了有七八遍,再望向云雪岸離開的方向,平靜已久的心中突然起了一絲漣漪。 云雪岸懊惱地關(guān)上房門,這面人是自己找了一天方才買到的,可為什么卻不敢送出去呢,是不是禮物太重怕蘇青桐那丫頭會過意不去?他想了想立刻排除了此想法,一來這個禮物著實很輕,二來他覺得蘇青桐收到禮物只會兩眼放光欣然接受,從來也不覺得會過意不去。那為什么自己又會如此緊張如此患得患失?正苦惱間,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拉開門,門外閃出一張芙蓉粉面來,粉面的手中正舉著自己剛剛丟棄的七彩面人。 “云呆呆?”門外的女子不懷好意地喚他,“這么好看的面人,我找了一天都沒買到,你買到了怎么舍得就這樣丟掉?” “我…我…”云雪岸結(jié)巴道。 “既然被我撿到了就歸我了?!?/br> “哦…” “算你送我的?” “我…我…” “我你個頭,我可有回禮的?!碧K青桐從身后摸出一把折扇,在云雪岸面前晃了一晃,“送給你!我特意找人畫的?!睖蕚潆x開時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來,“你記得用啊,我會天天來檢查的?!?/br> 這一日大早,云雪岸便被胡老爺子叫到江寧織造,道是有一批貨要送到云南,老爺子有意歷練云雪岸,決定讓他帶著貨物去趟云南。 胡老爺子沒料到自己這個孫子在聽到此消息后不但沒有半點猶豫,反而有點迫不及待。云雪岸道是云南苗疆一帶巫蠱盛行,蘇青桐身上的異毒或許能在那兒找到解決的途徑,所以他建議能帶著蘇青桐一同前去。蘇青桐對這個提議百般贊同,她早已聽說云南山青水美,風(fēng)土人情大不相同,是個絕好的去處,此番去趟云南,就算解不了蠱毒,在有生之年能多去些地方也不算是遺憾了。 第96章 迷陣 得知即將遠行,蘇青桐興奮得難以入眠,將隨身的包裹檢查了一遍遍,在檢查到第三遍時,身后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門外站著的是云雪岸,見蘇青桐開門,便將握著東西的手掌攤開:“方才在門前地上撿到這個,估摸著是你掉了?!笔中睦锾芍氖且粔K赤玉,在月光下發(fā)出溫潤的光,“以前見你常常望著這塊玉發(fā)愣,我想它對你定是很重要,因為怕你找不到著急,便趕著送來了?!?/br> 蘇青桐緩緩接過,笑的牽強:“其實…也沒什么重要的,只是一位故人送的,留著是想萬一錢用完了,還可以把這個當(dāng)了…” 云雪岸看她口不對心的樣子,只是道了一句“早點睡”,終沒有再說些什么。 因有鏢師押運,又有二叔和碧落跟著幫襯,去云南的一路還算順利,貨款兩迄后,一行人并未長久逗留,打算繼續(xù)深入苗疆再探尋一番蠱毒之事。 去往苗族聚居地的必經(jīng)之路須經(jīng)過一條不寬不窄的河 ,然而到達河邊才發(fā)現(xiàn)河面上唯一的一座橋斷了。云雪岸看了看周圍,為難道:“如果不能從這里渡河,那就只能從山里繞道,不過看天色,若是不能盡快繞出去恐怕今晚就得在山里過夜了。” 蘇青桐笑瞇瞇道:“就算真的繞不出去也不仿事,咱們又不是沒在山里過過夜,反正有人會拿著大樹枝在一旁守著,豺狼虎豹都不用怕?!?/br> 云雪岸心知被她取笑,冷著臉擺出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一揚鞭子駕車呼嘯而去。 山中有一片密林,林中道路平坦,只是因為樹木茂密遮閉了陽光,林中便顯得晦暗而缺乏生氣。云雪岸一行駕車走了許久,發(fā)現(xiàn)竟又回到了原處,眾人納悶的當(dāng)口思忖著也許方向有錯,又休整了一番后重新振作出發(fā),結(jié)果繞來繞去,不一會兒又不出意料地回到了原處。 這下,連云雪岸這個方向感極好的人也犯了難:“奇怪,為什么走了這么久就好像在原地轉(zhuǎn)圈一般,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里是一個陣?” 蘇青桐挑簾看了看,驚道:“方才只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現(xiàn)在算是看出來了,這里的樹木長的都一樣! ” “所以必然是個陣法?!痹蒲┌独兆●R車,“這樣走下去就算走到明日也未必能走出去。” 蘇青桐苦著臉道:“云呆呆,這里方向感最好的就是你了,如果你都不會走,那我們就只能打道回府了?!?/br> 云雪岸沉吟了一會兒,將韁繩交到二叔手中,道:“二叔,你來駕車?!庇秩×藯l發(fā)帶蒙住眼睛,“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既然這是種障眼法,那只有不去看它方不會為其所擾。” 馬車在云雪岸的指揮下漸漸偏離了原來的道路,一段時間后竟真的沒有再回到原處,眼前的景物也逐漸開朗起來。 然而事情并非想象中順利,因為行著行著,在馬車前方不遠處便出現(xiàn)了一排身穿甲胄的兵士。 云雪岸的馬車被兵士們攔截下來,無論眾人怎樣解釋他們只是幾個過路商人,仍被當(dāng)做是邊境的jian細給五花大綁帶了下去。 云雪岸幾人被帶到一處營地,一名將領(lǐng)模樣的男子看了看他們,轉(zhuǎn)頭進了一個營帳。 “大將軍,今日抓到四個可疑之人,您看怎么處置?” “審過了么?審過確系jian細的話,格殺勿論。”另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令人不寒而栗。 蘇青桐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就在兵士上前要將他們?nèi)珨?shù)押走時,蘇青桐突然想起了聲音的主人,她急忙呼喊:“西平王!帳內(nèi)之人是不是西平王?!” 營帳被人從里面挑開,一個三十開外,長著張冷峻肅然臉的人出現(xiàn)在門口,他盯著五花大綁的一行人看了看,眼里逐漸攢出笑意來:“蘇青桐?” 云雪岸四人終是被放了出來,不僅放了,還被當(dāng)做上賓著實好好款待了一番。西平王在云南的府邸離營地并不太遠,在他的盛情邀請下,云雪岸四人去到他府中小住上幾日,同時還打算借著西平王在這一帶的影響力尋一尋此處精通巫蠱之術(shù)的人。 蘇青桐被安排住進了一個單獨的院落,高床軟枕伺候得好不周到,然而到了第二天,她便覺察出有些許不對。 蘇青桐她,出不了房門了。 門外安排了幾名兵士看守,雖然衣食無虞,但此情此景卻分明就是軟禁。 西平王軟禁自己這件事,蘇青桐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似乎并未開罪于他,只不過在京郊曾受過他的救命之恩,西平王將自己囚于此處著實不大能說的通。在房中迷茫地等了又等,直到次日黃昏,西平王終于踱進了蘇青桐的住處,并道出了一個請求。 “蘇姑娘可記得當(dāng)初在百花鎮(zhèn),本王曾救過姑娘一命?”斜陽從窗欞照進,落在西平王的側(cè)臉,讓面上的表情更加明昧不清。 蘇青桐點點頭:“自然記得,王爺?shù)亩髑樾∨硬桓彝鼞?,無以為報。” “誰告訴你無以為報的?”西平王忽然笑起來,讓蘇青桐無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本王當(dāng)日沒有立刻讓姑娘回報只是因為尚未到時辰,今日時機成熟,本王便來向姑娘索取這個回報。” 蘇青桐納悶道:“我既無背景亦無家財,況且以王爺?shù)纳砑?,這兩樣都不在話下,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入的了王爺?shù)难勰???/br> 隱身躺在房屋一角軟榻上的秦青用手遮住眼睛:“這個什么王爺不會看上我的前世了吧?” 云兮咬牙切齒道:“他敢?!?/br> 二人話音未落,那邊西平王低沉的聲音已響起:“本王早年喪妻,這么多年王府里尚缺一個王妃,實在寂寞的很,本王既與蘇姑娘投緣,那么蘇姑娘對做本王王妃的這個提議意下如何呢?” 蘇青桐驚訝地張大了嘴,脫口而出道:“本姑娘與你投了哪門子緣?” 西平王一愣,不料她竟會當(dāng)面忤了面子,當(dāng)下面色便冷了一瞬,旋即又道:“蘇姑娘不必如此激動,婚姻之事自是當(dāng)慎之又慎,姑娘大可以考慮一下再答復(fù)本王?!蔽髌酵躅D了頓,又道,“哦對了,今晚府里要來一位貴客,屆時還要請?zhí)K姑娘獻曲一首,就唱在百花樓里常唱的曲子即可。” “我為什么要去唱?”蘇青桐沒好氣地說。 西平王收住將要踏出屋子的腳:“本王好像忘記告訴蘇姑娘了,與姑娘同來的那幾個朋友都被妥帖安置,姑娘大可放心。” “無恥——”蘇青桐對著西平王身后關(guān)上的門扔出一只杯子,杯子砸在門框上,碎成了幾瓣。 與此同時,房屋角落的軟榻旁也碎了一只花瓶。蘇青桐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遠處碎了的花瓶,自言自語道:“難道我會隔空碎物?” 秦青也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近旁碎了的花瓶,自言自語道:“不是在前世情景中,我們都不過是個影子,為何能夠碰到東西?” 云兮納悶道:“你確定不是風(fēng)吹的?” 西平王府的這場家宴雖然低調(diào)不張揚,但在菜品上卻極盡奢華,由此可見所宴賓客的身份十分神秘又十分尊貴。 蘇青桐并未被要求列席,而是如那些歌女舞姬們一般在堂后待命。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有王府下人過來將蘇青桐帶到了前廳。奇怪的是前廳里特意在蘇青桐與宴席之間架上了一道帷幔,隔著帷??慈?,席間上首隱隱綽綽似坐了一名身穿天青色常服的男子,無奈面貌與年齡都無從識別。 只見西平王朝上首恭敬施了個禮,道:“近日府上得 了一樁喜事,說來也巧,曾在京城郊外搭救過的一名姑娘又在此地遇見了,這緣分難得,我正打算納這姑娘為新妃。” 上首的男子似乎飲了口茶,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聲:“唔?!?/br> 西平王繼續(xù)興致勃勃道:“這姑娘唱曲唱的不錯,要不就請她唱兩首助助興?” 青衣男子仍是意興闌珊地道了聲“嗯?!?/br> 絲弦聲處,一曲清歌婉轉(zhuǎn)而出,上首的青衣男子聞聲驀地頓住,旋即霍然站起,向著帷幔徑直而來。 他與她站的這么近,卻因隔了一層帷幔而不得見。青衣男子駐足片刻,從腰間取下一支長笛,輕輕挑起了帷?!?/br> 蘇青桐卻在此時被王府下人給一把拽到了后堂。 然而,在長笛伸進帷幔一半時,她已知曉那帳幔之后站的人是誰。那些塵封記憶中的日子,百花山上百花亭,那個人無數(shù)次吹奏起美妙笛音,在每一個清風(fēng)明月的夜空中宛轉(zhuǎn)回旋。她曾以為她與他日日可以如仙侶一般相處,從沒有想過終有一天的分離。其實,到最后他也沒有給過 任何承諾予她,現(xiàn)在看來一切不過只是她的一廂情愿。 楚,這個久遠地幾乎結(jié)滿蛛絲的名字,突然間從心口被翻了出來。 青衣男子挑開帷幔,見其后空無一人,皺眉道:“西平王,你的新妃就這樣害怕見人?” 西平王上前一揖:“請陛下恕罪,她是小地方出來的女子,不懂禮數(shù),況且尚未過門,黃花閨女見到陌生男子總有些害羞…” “你的新妃…閨名是什么?”青衣男子打斷他,冷不丁地問了一聲。 “這…”西平王似有為難,躊躇了下答道:“蘇青桐?!?/br> 第97章 回頭皆幻景 尾隨著蘇青桐回到住處后,云兮一直悶聲不吭。秦青試探地碰碰他:“小白,你今晚怎么了?跟霜打的柿子一樣?!?/br> 云兮嘆了口氣,向呆坐在桌邊的蘇青桐努了努嘴:“你的前世此時怕是心潮起伏得厲害,她心里還是放不下那個叫做慕容楚的啊。” 云兮嘆完了氣,坐在桌邊的蘇青桐也嘆了口氣,手中不知何時已摸出那塊赤玉,玉色在反復(fù)摩挲之下變得更加溫潤。 房門被突然打開,西平王的出現(xiàn)打斷了蘇青桐的思緒。 “果然…”西平王的聲音帶著隱隱的笑意,“他果然對你很在意。” 蘇青桐心中不解,嘴上便問了出來:“王爺下的這一步棋真是讓人看不懂,今日的宴席獻曲應(yīng)是王爺刻意安排的吧,王爺早知我與那宴席上首之人熟識,所以故意拉上帷?;ゲ坏靡?,可偏又讓我唱曲激起對方的記憶。王爺, 你到底要做什么?” “原來你也認出他來了?!蔽髌酵鯘M意地笑道,“其實從看到那塊赤玉起,我就懷疑你倆的交情絕不一般,這塊赤玉是他出生起就貼身戴著的,將玉送給你至少可以看出在他心中你是個很重要的人,這就是我想要的。” 見蘇青桐懵懂的樣子,西平王頗有些得意之色:“我特意在眾人面前說起你是我未來的新妃,并請求他賜婚于我,就是想看看他會有個怎樣的態(tài)度。假若他不在乎你,那么我做的這一切也就無謂了,對他越重要的東西他就越不舍得讓給別人,所以他若是肯賜婚于我,說明他眼中對我這個西平王還是有所忌憚,明白自己的處境懂得權(quán)衡情勢利弊,也好讓其他人知道如今我西平王是絕不容小覷的…” 西平王沉浸在自己的侃侃而談中,蘇青桐卻只捕捉到一個詞——賜婚。 “賜婚?為什么是賜婚?”她茫然地問出來。 西平王驚訝道:“怎么你不知道他就是當(dāng)今圣上么?若不是當(dāng)初我全力保舉他也沒那么容易坐上這把龍椅?!?/br> 當(dāng)今圣上?老皇帝駕崩后新近登基的新皇慕容楚,便 是當(dāng)初帶著她賞月觀星的楚公子,便是當(dāng)初吹一曲斷腸笛音的楚公子,便是當(dāng)初深夜慷慨解囊救濟貧家的楚公子,也是那個最終拋下她去和別人成親的楚公子。 蘇青桐扶著桌邊站起身來,自嘲地笑著:“原來是這樣…王爺你將我當(dāng)做一枚棋子,只可惜我與他的交情并非你想象的那般深厚,我不僅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甚至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有什么值得王爺費盡心思呢?” 西平王冷肅著臉,半晌才說出話來:“無論怎樣,陛下肯把從小隨身帶著的赤玉給你,在他心里你總是有些地位的?!?/br> 西平王拂袖而去后,屋內(nèi)又恢復(fù)了靜謐。蘇青桐站在原處許久沒有動過,眼中原本徘徊未落的淚珠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這么久,她刻意不想,并非是因為已經(jīng)忘懷,相反是因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