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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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弦看了她一會,眼神有些復(fù)雜。姬玉被看得有些心虛,琢磨著該不會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位化神期的宗主真發(fā)現(xiàn)她有問題了? 姬玉更緊張了,不自覺握緊了拳。 姬無弦在這時忽然轉(zhuǎn)開了視線,說起了計算功績的事:“本次下山歷練的人里,你的功績是最高的,回頭記得去領(lǐng)獎賞。” 姬玉一怔:“是我?”她指著自己,“怎會是我?我還沒將法寶遞上去呢?!?/br> “你無需遞什么法寶了。”姬無弦懶洋洋道,“你連瓊?cè)A君都弄到手了,全天下修士的法寶加起來也比不上這個,你自然是無可爭議的第一,為師已向二長老說明情況。” “……師尊把這件事告訴二長老了?” “沒有,這種事怎能說出去?麻煩會很大的。為師只說了是身份很貴重的人,未曾具體說是誰?!?/br> “那二長老也肯?”姬玉有些驚訝。 姬無弦哼了一聲說:“她不肯也沒辦法,我是宗主,她是長老,她若不聽我的,明天就去掃大門好了?!?/br> 看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哪樱в窬o張的心情緩和了一些,嘴角抿了淺淡的笑。 姬無弦瞧見她的笑一時有些恍惚。 他慢慢站起來,提著衣擺一步步走下臺階,在與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姬玉不知他突然靠近想做什么,面上盡量保持尋常道:“師尊?” 姬無弦看著她慢慢道:“玉兒下山了幾個月,和以前是真的不一樣了?!?/br> 姬玉心頭一跳:“哪有,玉兒還是以前的玉兒,沒有不同?!?/br> “不,你長大了?!奔o弦意味不明道,“你有了自己的心事,有了男人,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心里眼里只看得見師尊的小丫頭了。” 姬玉想著,原主都修煉一百來年了,就算不下山也早就不是小丫頭了啊,這話從何說起? 她想了想,十分親近道:“哪里哪里,玉兒不管長多大,在師尊這里永遠(yuǎn)都是小丫頭?!?/br> 這語氣,這神情,是真的把姬無弦當(dāng)師尊,當(dāng)長輩了。 姬無弦最開始想要的也就是如此而已。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心情好像突然有了些變化。 他緩緩抬手,似乎想摸她的臉,姬玉一時拿不準(zhǔn)他的意圖,沒有立刻躲開。 也就在他快要碰到她臉頰的時候,炙熱的靈力撲面而來,姬玉和姬無弦都有些抵擋不住地后撤數(shù)米。 “玉兒!” 姬無弦站定后立刻掠向姬玉,姬玉按住他的手臂穩(wěn)住身形,詫異地望向突然而至的陸清嘉。 他一身織金白衣,相貌是他自己的,她有一陣子沒看見他的臉了,他的俊美沒有改變,但他眼底的憎惡和陰鷙過于生疏了。 哪怕是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沒見過他這么可怕的表情。 “陸清嘉?”她不解道,“你怎么來了?你這是怎么了?” 她想到姬無弦還在,想走過去問陸清嘉到底怎么回事,可她才走一步,陸清嘉便一抬手,金紅色的光襲來,姬玉根本抵擋不住他的攻擊,又一次后撤數(shù)米,撞到了柱子,背有些疼。 陸清嘉看她撞到了,下意識往前一步,可他很快又忍耐了下去。 他能感覺到她的疼,只是很輕微的,并不礙事。 他不該在意這些的,她讓他那么疼,他也讓她疼,這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 他慢慢轉(zhuǎn)向姬無弦,姬無弦戒備地盯著他,平時的吊兒郎當(dāng)都不見了,語氣嚴(yán)肅道:“不知瓊?cè)A君駕臨合歡宗,有失遠(yuǎn)迎,還望見諒?!彼皫撞剑瑩踉诩в衩媲?,簡單行禮道,“瓊?cè)A君到合歡宗有何貴干?若門下徒兒做了什么惹神君不高興的事,還望神君念在她年幼的份上不要介懷,神君要是實(shí)在不高興,姬無弦愿代她受罰?!?/br> 姬玉擰眉望向陸清嘉,實(shí)在不明白他這是發(fā)什么瘋。 她隱有怒意,是她把他帶進(jìn)合歡宗的,他要是真對姬無弦做了什么,她難辭其咎。 “你到底怎么了?”姬玉忍不住道,“我走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這樣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誰惹我不高興了?”陸清嘉輕嗤一聲望向姬玉,眉心鳳翎鮮紅如血,“這還用問嗎?我站在誰面前,自然就是誰惹我不高興了,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姬玉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你問我什么意思?!标懬寮瓮白吡藥撞?,盯著姬玉,丹鳳眼底一片凜冽,“我倒要問問你什么意思?!彼钢约?,“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姬玉,你把我當(dāng)什么?” 姬玉懵了:“……你在說什么???” 姬無弦是男人,經(jīng)歷了那么多,他可比姬玉更明白他這是怎么了。 他忙道:“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誤會,神君冷靜點(diǎn),千萬不要動手?!?/br> 陸清嘉忍無可忍道:“閉嘴?!?/br> 他一揚(yáng)手,姬無弦整個人飛了出來,哪怕到了化神期,他要抵抗起陸清嘉還是非常勉強(qiáng)。 “我同她說話時你最好給我安靜點(diǎn),否則……”陸清嘉詭異地笑了笑,看著自己的手道,“否則我不介意先殺了你再繼續(xù)?!?/br> 姬無弦吐了血,他抹掉嘴角的血,再次擋在了姬玉面前。 姬玉使勁皺了皺眉,直接將他拽到身后道:“你躲著。” 姬無弦睜大眼睛看著她:“什么?” 姬玉打斷他:“你別過來,讓我跟他說清楚?!?/br> 她往前走,好像一點(diǎn)都不怕陸清嘉再朝她動手,陸清嘉擰眉盯著她靠近,在兩人距離一米遠(yuǎn)的時候,她停下了。 “我走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冷靜道,“你要動手總得給個理由,這樣哪怕我們師徒今日死在這里也算是瞑目了。” 陸清嘉聽了這話笑得更詭異了,尾音里充滿了神經(jīng)質(zhì)。 “你還想和他死在一起?”他笑得更大聲了,“你連死都想和他在一起?” 姬無弦站在姬玉身后不遠(yuǎn)處,聽聞陸清嘉的話,他瞬間睜大了眼睛,薄唇開合,欲言又止。 姬玉滿頭霧水道:“能活著誰會想著死?今日你要是真動殺手,這里就我和師尊,我們自然是死在一起了,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陸清嘉愣了愣,唇瓣緊抿陰晴不定道:“你休想再騙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 “你倒說說我騙了你什么?我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人都不在你身邊,真不知道又隔空做了什么事讓尊貴的瓊?cè)A君如此生氣?!奔в衿庖采蟻砹?,冷冷道,“修為高就能隨意欺辱他人嗎?” “是你欺辱我?!标懬寮硒P眼緋紅指著她道,“姬玉,是你欺辱我。你是如何待我的,還要我挑明嗎?也對,你們?nèi)俗迨裁词伦霾怀鰜恚棵髅饕延行膼傊?,卻為了修為,為了利益來招惹我……你是可以隨手拋下,可我呢?你有沒有想過,對我來說,你若不死,這輩子我都不能有別人?” 姬玉一怔:“我……” “你肯定知道的?!彼畔率趾笸藥撞剑L發(fā)凌散氣息紊亂,自嘲道,“你肯定是知道的,你若不知,就不會如此有恃無恐。你有膽子來招惹我,不就仗著我是鳳凰嗎?你與我行夫妻之禮后裝作很怕我,但其實(shí)你很自信我不會動你吧?” 他仰起頭看著上方慢慢道:“我從未想過,有一日鳳凰的身份竟會成為我的枷鎖。” 他又看向她,問她:“我為你做過什么你全都知道對么?你精血發(fā)作時痛到昏迷都是裝的吧?你看見我?guī)湍惘焸耍匆娢冶闵洗擦?,你全都看見了,你是清醒的,一定是。你步步為營,處心積慮,這些我都可以忍,我既不想殺你,就早做好了接受的打算,可你不該……” 姬玉慢慢道:“我不該什么?” 陸清嘉字字刺耳道:“你不該將我當(dāng)做嘗試的工具。你拿了我最重要的東西,卻不肯留下半分真心。你說你為我做事,可我還是陪你一起進(jìn)了赤霄海,沒讓你真的經(jīng)歷任何危險。我甚至放棄了折磨晏停云,想到你就直接尋了出來?!?/br> 他嗤笑道:“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是不是都在暗地里嘲笑我?” 姬無弦心跳如雷地看著姬玉,姬玉背后沒長眼睛,看不出他的不對勁。 她只是看著陸清嘉,跟他說:“我沒笑過你,之前痛到昏迷也全都是真的?!彼⑽⒚虼?,“若不是你剛才說出口,我根本不知道你做過什么。” 陸清嘉冷聲道:“我不會再信你。我一次次在心中為你找借口,說服自己接受你容忍你,可借口終究只是借口,借口永遠(yuǎn)不會成為真相。你果真壞得令我大開眼界,我今日若不拿回些什么,真是枉為鳳凰?!?/br> 他真的枉為鳳凰。 亦痛恨身為鳳凰的本能。 說到底,從一開始他可能就沒真的想要?dú)⑺?/br> 他放了那么多狠話,真正做的事情卻和狠話背道而馳。 他最開始當(dāng)然不喜她,可畢竟是和自己有過夫妻之實(shí)的女人,那七個日日夜夜,一次又一次的纏綿,哪怕最開始是因?yàn)樗幬?,也很難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從一開始就在手軟。 再到后來他們被捆在了一起,他理智上知道自己該取精血,殺了她,當(dāng)做一切沒發(fā)生過,百年或者萬年之后,若真要尋個伴侶,再找便是了。 可不行。 理智最后還是被刻在骨血里的忠貞和荒唐的記憶戰(zhàn)勝了。 他開始因?yàn)樗呐c眾不同,甚至是因?yàn)樗膼毫佣鴮λ兴挠^。 好像她越是不在意他,越是薄待他,他越是在意她。 直到今日,那張信箋上所寫的內(nèi)容,讓他無法再欺騙自己,再糊涂下去。 他替她找一百個借口都沒用,她若本性如此,一千個一萬個借口都沒用。 “你想拿回什么?”姬玉看起來還是很冷靜,風(fēng)吹起她滿頭青絲,她凝著他問,“要拿回精血?可已經(jīng)煉化完了。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其他的在我身上,可以讓你拿回去的嗎?” 陸清嘉慢慢望向姬無弦:“你還要護(hù)著他嗎?”他說,“我要?dú)⒘怂??!?/br> 姬無弦捂著心口偏開頭,他們都很清楚,如果陸清嘉真的想殺誰,這天下沒人可以抵擋。 姬玉困惑地看著他:“剛才就想問你了,你說我已有心悅之人……難不成,你說的是我?guī)熥??”她指指姬無弦又指指自己,可笑道,“你要編也找個靠譜的人吧,你說我二師弟五師弟六師弟都好,我?guī)熥稹??怎么可能??/br> 她的困惑實(shí)在太真實(shí),連陸清嘉都疑惑了一瞬。 他又很快清醒過來,將那些讓他徹底看清她真面目的信箋丟給她:“你還有什么話說?” 姬玉看著那些信箋,拿在手里就知道是原主的手筆了。 她看著上面的字,看了好幾遍才敢相信自己沒看錯。 她又回頭去看姬無弦,姬無弦側(cè)著臉不看她,那副沉默的樣子……顯然這應(yīng)該是真的。 “太可笑了?!奔в褚矝]心思感嘆這原主還有寫“日記”的新潮癖好了,她無語道,“我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這怎么可能……這……這簡直荒唐?!?/br> 聽姬玉說她喜歡他這件事荒唐,姬無弦難免心中酸澀。 曾幾何時,他知道她的心意時,也覺得甚是荒唐。 他從小將她帶大,一直當(dāng)她是親生女兒,可女兒長大了,一年比一年更成熟,不知怎的,就對他有了別的心思。 她不肯找別人修煉,一定要找他,她更是不肯在半年后下山。 按理說在合歡宗這樣的地方,師徒修煉也沒有那么難以接受,但她畢竟是他一手帶大的,雖然她都長大幾十年了,但……但他還是選擇了拒絕。 他太“臟”了。 幾百年了,從做合歡宗弟子,再到成為合歡宗掌門,他習(xí)以為常地雙修,教導(dǎo)弟子,從不覺得有什么,沒有把任何人的輕蔑和不屑放在心上過。 可當(dāng)姬玉有了那個想法,對他有了那份感情的時候,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