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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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其罪九十二·密會 自古皇權(quán)交替,唯有太子繼位和先皇傳位兩種。帝王將衰而立太子是多此一舉,立太子又僅有口諭、未成遺詔,就更是動蕩之源。 對于張嶺而言,姜煊不僅有裴氏骨血,曾與裴鈞親厚,又是蔡氏之后瑞王姜汐的遺脈,而此二者曾是當(dāng)朝大jian大惡之人,一旦姜煊成為皇帝,且不提已被誅滅的蔡氏,裴氏在青史之上便是皇親國戚,尚存之族亦可借此飽獲恩蔭,這在他所奉行的法理中無疑是“罪而受賞”,是絕頂?shù)幕?,這令他絕對無法受理;而對于晉王派系而言,姜煊雖為皇親,可若就此繼位,便是承姜湛之傳,那么最后晉王就算反朝奪位,哪怕叫姜煊讓賢,也并不是推翻了姜湛的暴政取而代之,而是占了姜煊幼子無能的便宜,這在名聲上是極不好聽的。 但國不可一日無君,繼位之事迫在眉睫。朝臣日日爭執(zhí),言官之中,張三在內(nèi)握有實權(quán)的中層不無擁護(hù)姜湛遺言的,以求讓新皇登基、把朝中動蕩降至最低,可張嶺攜領(lǐng)的一干清流,卻力爭法史為大,誓要保證皇室清圣之名,絕不擁立姜煊為帝。 此事最終被一日日耽擱下來,可姜煊在宮中的處境卻因皇位懸而未定而變得一日更比一日艱難。 早慧的他從小在皇族暗斗中長大,由裴鈞開蒙授課,又?jǐn)?shù)年跟在姜湛身邊,早已見過至惡的血腥。但和姜湛少年時不同,他在極早地接觸到生死、黨爭和朝政后,不是躲避,而是極速地洞悉著周圍的一切,并明白再這樣下去,他一旦繼位,便會成為下一個皇叔,而不繼位,亦可能會在晉王回京之前就死于皇室陰謀,故為求自保,他倚仗了姜湛生前的最后一任親信太監(jiān)王文義,并在無可選擇之下,咬牙拉攏了當(dāng)年捉他回京、迫使他與生母分離的皇城司,許之以縹緲的重權(quán),令他們和宦官變成他的眼睛、他的手腳,幫他監(jiān)控著朝中的局勢,也幫他做一些力不能及之事。 然而宦黨、鷹犬加之幼主,對姜煊而言卻并不是破局的辦法。 正在姜煊日不能安、夜不能寐時,一日正午,王文義托著個錦盒走入流螢殿內(nèi),將錦盒恭恭敬敬放在姜煊面前道:“太子殿下,今晨有人送來一物,咱們覺著有些蹊蹺,便來呈給您看看。” 姜煊皺眉打開那錦盒,只見那盒中是一對再平凡不過的街頭泥人兒,一個穿著紅衣裳,抱著娃娃,一個穿著白衣裳,佩一柄寶劍。 見姜煊似乎陷入思索,王文義怪道:“如此物件兒,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藝,街上三四文錢便能買到,何至于千里送來?殿下,這是否……” 他話還沒說完,卻見姜煊忽而雙目一亮,站了起來,急急問他:“此物是何人送來?” 王文義一噎:“這,這尚需瞧瞧記冊,可殿下為何——” “快去查清此物來歷!”姜煊紅著眼眶執(zhí)起錦盒之中的泥人,出聲哽咽,“這世上唯有一個人知道我曾有過這二物,而如若真是他送來此物,咱們的破局之望,興許便有了……” 幾日后,一架馬車從京城禁宮出發(fā),向京郊皇陵駛?cè)?,雖對外宣稱是太子姜煊要前往祭拜先皇姜湛,可馬車卻在出京后轉(zhuǎn)道向西,一路朝法華寺而去。 到了寺中,姜煊跳下馬車,不顧王文義等人的攙扶,提袍便跑過寺廟重重的院門,終來到一處禪房前,打開門來,掀開珠簾,鼻尖一酸,朝內(nèi)喚道: “舅舅!” 第140章其罪九十三·抗衡 珠簾后的男人聞聲向他看來,雙眼在捕捉到他身影時,溫和地彎起:“是煊兒來了?!?/br> 他坐在禪房石床的蒲團(tuán)上,背襯窗紗外的艷陽。日光勾勒他高大挺闊的身形,映著他面容的輪廓,亦繾綣在他神色間泛起的細(xì)微滄桑中。 眼前的人與記憶中多年思念的影子漸漸重疊,姜煊慢慢走上去,難以置信地屈膝跪在他身前,仰起頭細(xì)細(xì)打量他,guntang的淚從眼眶涌出:“舅舅還活著?皇叔明明去看過那尸首,怎么——” “眼見不一定為實?!迸徕x笑,“這理兒我教了你皇叔十來年,他卻到最后也只愿信他想信的?!?/br> 說完他抬手撫在姜煊發(fā)頂,垂首細(xì)細(xì)端詳著面前的孩子,捏捏他臉蛋,似回憶起了往昔之事,感慨一嘆,紅著眼眶笑:“咱們煊兒都長大了,你娘可想壞了你?!?/br> “娘還活著?”姜煊連忙一擦眼淚,神色激動,“她眼下在何處?” 裴鈞拍拍身邊的蒲團(tuán),拉他起身來:“她好得很,你不必憂心。她眼下正在往京中來呢,舅舅只是聽聞姜湛那瘋子臨終立了你做太子,心憂你安危,才先行一步,替她來瞧瞧你?!?/br> 姜煊起身坐在他身旁,低沉道:“實則皇叔待我不薄,他曾救過我的命?!?/br> 裴鈞卻淡然道:“可他也曾要過你的命?!?/br> 姜煊一時失語,低下頭,一旦想到他今日這困局皆拜姜湛所賜,那方才出口的“不薄”二字又似乎確然有待掂量了。 禪房內(nèi)短暫的沉默后,裴鈞輕輕一嘆:“罷了,人都沒了,罵一堆白骨也沒了用處,收了他留下的爛攤子也就是了。” 姜煊吸了吸鼻子,看向他:“舅舅,你恨皇叔么?” 裴鈞的臉上并無波瀾,沉默了片刻,笑了笑:“‘恨’這個字兒,太深亦太淺,我同你皇叔的恩怨,不是這一字兒就能說得清的,你也就別再問了。” 說完他看向姜煊,拍拍他放在膝上拳頭,終于道:“煊兒,舅舅這回趕來,是來勸你不要登基的?!?/br> 姜煊眉心一顫,“可我是先皇唯一過繼的子嗣,由他立了太子,就算不做皇帝,任誰登基都會視我為眼中之釘,我若不做皇帝,他日該如何自保?” 裴鈞笑道:“別怕,你七叔公就快回來了,有他在,沒人敢動你?!?/br> “叔公他真要打來京城?”姜煊緊張起來。 裴鈞笑著,搖了搖頭道:“原本你皇叔燒了我們一片山,殺了我們許多人,我同你七叔公是真想徑直打進(jìn)京城逼他退位的,可走了半道兒,聽說你成了太子,你皇叔忽地死了,我們又只得先停了停,去辦了些旁的事兒。如今那事兒已成,只要你七叔公回京,定會比你更符合繼位人選,到時候朝堂之事你就不必管了,隨我離開京城就是,眼下你這困頓之局,便也就破了。可在那之前……還有件事兒要你來做。” 姜煊凝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