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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虧本買賣做的! 扶黎的一曲游園驚夢唱罷,除卻那在普通人眼里看似是不經(jīng)意讓發(fā)釵摔落于地的一幕后,便福過身子甩著水袖娉娉裊裊地退下了花臺。 臺下鴇母臉上掛著夸張而又諂媚忙迎上前去,哎喲我的好姑娘!還不趕緊數(shù)數(shù)那二樓的大老爺是替你扔了多少銀子的紅花? 鴇母。扶黎矜持的退后一步,掐著嗓子細(xì)聲道,可否容我先去后臺將臉上的妝洗掉? 可以,可以,當(dāng)然可以!鴇母用手帕掩著艷紅色的唇,一手揮過附近的一個婢女來,眼中快速閃過一道暗芒,去,帶阿黎姑娘先去后面兒把妝卸了。 婢女垂著頭,喏喏地應(yīng)了一聲。 扶黎下過花臺之后,臺上又陸續(xù)上了幾位姑娘,樓里樓外都有。但許是珠玉在前,便是那些姑娘各有風(fēng)qíng卻也算不上驚艷了。尋芳會的氣氛一時有些平淡了起來,二樓的紅花稀稀拉拉地往下落到了以最后一位,這留芳閣今日盛會的第一個環(huán)節(jié)也算圓滿完成了。 至于接下來的第二個環(huán)節(jié)么,卻是沒有大廳里那一群書生什么事了。 方才被紅花包下的樓內(nèi)姑娘們邁著款款的蓮步紛紛走進(jìn)二樓包間,卻是便要同自己的恩客宵一度。而樓外來的姑娘里,有人甩了袖子早早便離開了,也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入了包間內(nèi),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而封擇坐在包間中,無聊之下喝光了一壺的酒,卻還是不見扶黎的影子。心下疑惑,他曲起的手指敲著桌案,目光瞥向一旁靜立的清秀侍女。 侍女對著封擇望過來的眼神,卻是仿佛遺憾似地嘆息一聲,公子莫要難過,許是那位阿黎姑娘生xing高傲,不愿就此將自己的終身托付給尚未見過一面之人罷 聞言,封擇蹙眉,似有慍色,你這般說法的意思是,爺看上她,可卻是反被嫌棄了? 侍女輕笑,只轉(zhuǎn)過身子不回答了。 而侍女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封擇的臉色便瞬間yīn沉了下去。 不可能,這侍女言行他早便覺得不對,與其說是下意識的行為,倒不如說她是在有意識的引導(dǎo),從一開始的綰蘭直到現(xiàn)在。 若是那他灑金拋銀的對象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姑娘,想來他聽過侍女的話便就信了,頂多會因為面子而怒意叢生??煞隼璨皇莿e人,而他也斷不可能將人認(rèn)錯。 而如今扶黎卻未至 難道是出事了嗎? 閉了閉眼,封擇只覺心底一陣煩悶的躁動。手心微濕yīn涼,讓他忍不住伸手握過一旁男人gān燥寬厚的大掌 果然,yīn謀詭計什么的,他最最最討厭了! 第80章 留芳閣二樓正中最華麗的包間內(nèi),年過半百的王員外樂呵呵的笑著接過懷中柔若無骨的女子遞來的酒盞,看也不看便一杯飲盡。 王老爺子真是豪氣! 王兄酒量真是不減當(dāng)年吶! 擺放著jīng致吃食的酒桌邊,圍坐著的幾位老少公子哥們也不約而同地?fù)ё∽约荷磉呇彳浀墓媚?,紛紛諂笑著恭維起王員外來。 老爺,妾身想吃蓮蓉蘇。綰蘭側(cè)頭不經(jīng)意地避開王員外yù要摸上自己臉頰的手,一雙盈盈泛著水光的眸子里露出幾分嬌怯與羞窘。 王員外的手留戀地摸過綰蘭頸間的紅痣,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子嬌軀輕顫,不由寵溺的說了一聲好,便親自舉起筷箸替她夾過一塊蓮蓉蘇。 綰蘭正要嬌聲謝過,卻不想王員外哈哈大笑一聲,早生皺紋的手掌便覆上那飽滿又柔軟的前胸,來回搓弄。綰蘭臉色霎時一白,卻又立即變得紅潤起來,她將頭微微揚(yáng)起臉上配合的泛起羞意,迷蒙半闔的眸子只能看到王員外那一層一層疊在額間的抬頭紋。 有錢的男人們肆意放縱著調(diào)笑,包間內(nèi)只能聽到姑娘們隱約泛起的輕喘與羞怯迎合的嬌笑。 嗤。一聲不合氣氛的譏笑聲在包廂內(nèi)一閃而過,綰蘭敏銳地聽到聲音,一雙茫然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包間的角落里。 臉上畫著濃重油彩的戲子眸光清冷,泛起褶皺的戲服像是經(jīng)過了一場劇烈的掙扎,她的單邊臉頰似是腫起了一塊,纖細(xì)瘦弱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束縛在身后,被迫屈膝半跪在地,形單影只的láng狽身影與包間內(nèi)的靡亂像是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何必呢? 綰蘭看著戲子,感受著身邊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撫摸揉弄,收回視線,撇過臉去。 王員外的心思此時皆數(shù)放在懷中人的身上,見她目光定格在一處,眼睛也跟著看過去。見她看的是那個不識好歹的小戲子,王員外不禁將嘴巴貼在綰蘭的耳廓邊,小美人兒心疼那個小戲子了? 綰蘭耳尖微顫,臉上滿是媚笑,那小蹄子有眼不識好郎君,妾又怎么會替她心疼。再說,可不就是她的不識好歹,這才便宜了妾嘛~ 王員外嘿嘿笑了一聲,看向那戲子的眼里閃過一絲不痛快,可不是不識好歹? 說罷,王員外一時控制不住qíng緒,手下沒個輕重,一下子便狠狠攥緊了手下那細(xì)滑柔膩的玉臂。綰蘭吃痛地輕哼一聲,輕喘著氣息,心頭滿是委屈。 心思微轉(zhuǎn),她輕吐蘭氣,繼續(xù)順著王員外的話說,可那小戲子可不是同妾一般的閣內(nèi)人,人家家世清白著呢。況且,隔壁包間還替人家拋了那些個花,且不說別的,就說萬一隔壁的客人知道這佳人是被您截了胡,那又該如何是好? 王員外在綰蘭身上作怪的手一頓,復(fù)又一笑,哼,便是隔壁的人找來又如何?老爺還能怕了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不過是表面撐出來的戾氣,棉花套子罷了! 綰蘭聞言正yù要說些什么,可包間突然砰的一聲聲響,jīng致雕花的木門便被一個高大的身影踹開,還未等她看清那人的模樣,便只見一襲玄衣青袍的挺拔青年步履從容的從門外邁進(jìn),他手上輕搖著一柄玉骨折扇,嘴角微含笑意,面容清俊秀麗,仿若是從畫中走出的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正踏街出游,姿態(tài)翩翩。 原來在王員外心里,封某就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棉花套子。 清朗的聲線中帶了些許的慵懶,綰蘭聽得心頭一顫,看那青年停步在離眾人五步之外,將折扇收起。 本不想在此間打擾各位,只不過封擇偏頭看向角落里的扶黎,眸光一緊,王員外這是什么意思? 公子!半跪在地上的扶黎抬起頭來,眼中是滿滿的驚喜。 王員外停下調(diào)戲懷中人的動作,緩緩站起身來,若有所思的笑道,原來這小戲子跟封少爺你還是舊識? 封擇不愿bào露扶黎的身份,神色冷淡,避開話頭,封某今晚可花了不少錢在他身上。 王員外笑了笑,一手摩挲過大拇指上jīng致的玉扳指,朗聲道,封少爺出手闊綽,老夫也是自嘆不如??蛇@小戲子忒合我老頭子的胃口,你看這樣如何,我將那你今日在留芳閣拋過紅花的銀兩皆數(shù)退還,一切銀兩都算在老夫頭上,但這小戲子便歸我如何? 封擇冷笑,王員外,凡事先將求個先來后到。這人是封某花的銀子yù要帶回府上的,先不說這人家愿不愿意,但您這般做法,怕是壞了規(guī)矩罷。 規(guī)矩?王員外抬腳跨過凳子,踱著步子走到封擇面前來,封少爺,老夫不是說笑,今日這留芳閣的規(guī)矩便是我說了算的。 說罷,他身后桌邊的公子老爺紛紛站起身來,包間寬大的屏風(fēng)后,唰唰唰地站出來十幾個穿著黑衣身手矯健的武仆來。 封擇的目光已然冷淡下來,王員外,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王員外一雙渾濁的眼眸里閃過一道jīng光,臉上卻依然樂呵呵的笑,若是封公子愿意割愛,那一切自然好說,而且他拽過身邊的眉目清麗秀質(zhì)的女子,摟著她的肩頭道,老夫也愿將心頭好割舍一二。 話未說完,王員外手臂一松,在綰蘭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便將她推到地上,恰好匍匐與封擇的鞋腳尖。 封擇卻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子,只后退一步,面色平靜的對著王員外道,若封某不愿呢? 不愿?王員外似是古怪的輕笑一聲,指尖摩擦玉扳指的弧度大了些,那老夫便不客氣了! 包間內(nèi),十幾個武仆向中間的位置圍攏了一些,形成一個緊密的包圍圈。圈外,扶黎見公子卻是為了自己竟是身陷囹圄,便急切地想要使勁兒掙脫掉手腕上緊箍的麻繩 氣氛一時微妙起來。 封擇看著四周的黑衣武仆,雙目微瞇,小小的倒退一步,卻不想貼上了一個guntang發(fā)熱的胸膛。 想也不想這胸膛的主人便是古越,封擇輕微地偏過頭,輕聲問,如何?一打十,你行嗎?我的大將軍。 可。 沉悶的低音像是從胸腔發(fā)出的共鳴,封擇輕靠在那面寬厚的胸膛上,唇角微勾。 第81章 包間內(nèi)的局勢正是蓄勢待發(fā),也不知是黑衣武仆中的哪一人先動的手。總之那群在封擇眼里看來都長得無甚差別的武仆在紛紛向他撲來的下一秒,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攔在了他身前。 古越的動作并不花俏,一拳一腳揮出的洶洶力道直bī對方黑衣武仆命xué,即使是在對方有十幾人在同時圍攻的qíng況下,這個男人依舊能夠面不改色而游刃有余地將自己身后的青年護(hù)的密不透風(fēng)。 縱觀整個戰(zhàn)局,于封擇看來,那群王員外手下的武仆雖是一群肌ròu虬結(jié)的兇狠角色,但從氣勢上,這十幾人倒是還比不上一個古越。 男人像是從洪荒歸來的兇神,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而事實上,這個男人曾經(jīng)也的確是兇名赫赫,腳下踏的盡是白骨累累的路。 雖然,他現(xiàn)在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封擇一眨不眨地盯著古越寬厚的背影,目光灼灼而又熱烈。 戰(zhàn)局呈一面倒的趨勢展開,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黑衣武仆的動作便漸漸緩了下來。 被打翻躺倒在地的幾人掙扎著想要站起,卻只能最終無果的躺倒在地。尚還有戰(zhàn)力的黑衣武仆看著地上的同伴,相互對視幾眼,從緊密圍攻的距離慢慢拉遠(yuǎn)了一些,形成一個警惕的包圍圈。 古越面無表qíng的看著他們,直直看向前方的黑沉雙眸里突然閃過一道銳利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