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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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呢,”一人點(diǎn)頭,又小聲道,“而且那魔主鬼王兩人,據(jù)說資質(zhì)極差,都才是偽靈根五靈根的爛資質(zhì),如今將將百多歲,卻已經(jīng)是合體大能了,百年前便已經(jīng)結(jié)嬰,你們說,若沒有什么厲害法子,怎么可能這么快?” 眾人眼睛一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喜的秘密,“這么說,伏媧老祖其實早早的就跟兩個徒弟……” 話不說盡,但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這樣一想也合理,伏媧老祖再厲害也是女人,也想男人,那魔主鬼王都是皮相好的,看那身形也是厲害的,說不準(zhǔn)三個人還一起玩過呢,不過想來是那兩位動了真情,誰知道人家老祖宗只是玩玩而已,這不就入魔了嘛。” 此處乃是阡洲,多凡人,各族都經(jīng)常打這過,凡人們都習(xí)以為常了,甚至是做起了生意,賺取靈石丹藥以求長壽青春。 阡洲交通發(fā)達(dá),散修大多定居在此,方便脫銷手上的貨物,絡(luò)腮胡幾個就是過來賣手上劫來的東西的。 這里是一處靈茶鋪?zhàn)樱娜苏`竊私語,下一秒便見一道紅光而至,茶鋪連著四人一起人間蒸發(fā)。 那靈茶攤子的老板瑟瑟發(fā)抖的癱在地上,深深的埋著頭告饒,“饒饒、饒命……” 這紅光威力極強(qiáng),自天而來,將茶鋪和四位金丹修士化為飛灰,地面一道深深溝壑,竟是將此處一分兩半,偏生除此之外,并未有他人受到波及,那茶鋪老板便是其中之一。 茶鋪上空,身著玄衣的男人脊背拔直,發(fā)絲半束,額間一抹蒼青色卻將他襯的幾分神人模樣,□□漆黑駿馬,一手提韁,一手握著一柄血紅長刀,那刀到半截兒便斷了,剩下的一半是虛虛血光,足有兩三米長度,吞吐著黑氣,看一眼就駭人心魂。 駿馬雙目閃爍著幽深的紫,四蹄燃燒著烈焰,尾巴卻是像霧一般,那馬鬃也是如此,飄飄搖搖的如霧如煙。 這竟是傳聞中的魔族疫獸,外形似馬,可騰空而飛,速度極快,一日可奔騰萬里之遙。 魔族疫獸據(jù)傳乃是早年瘟神的座架,身帶疾病之毒,便是修士也會病倒,嚴(yán)重的無藥可救,只能病痛而亡。只是魔門覆滅,疫獸越發(fā)稀少,這頭疫獸之王更是僅存的疫獸王者。 謝安端坐馬背,卻并沒有去看那嚇丟了魂的老板,而是望向了天空的另一端。 慢吞吞的,那邊緩緩浮現(xiàn)出巨大馬車的輪廓,打頭的便是玉琪,她站在一條龍上,身后的馬車也是龍拉著,車簾紋絲不動,里頭的人像是不知外界發(fā)生了什么。 狹路相逢,謝安身后是魔族,溫寂洲則是鬼族,當(dāng)中是謝安毀掉的茶鋪。 “魔主!”戈都長老眼神一動,上前一步忍不住道,“卑下聽聞當(dāng)日伏媧老祖將那臨洲圣君打的脊骨斷裂筋脈寸斷,這才過去一月不到,他定然還在重傷之中……” 若能趁此良機(jī)除了這大敵,往后魔主稱霸,自然又輕省了許多。 玉琪握緊了手中的劍,眉目灼灼的看著謝安,“師叔祖……不,臨淵魔主,不如您先行吧。” 這天空那么寬,她卻不敢先走,魔族可不講什么道義,圣君傷重,萬一…… 謝安垂眸,揚(yáng)手將一塊中品靈石扔下去,正巧落在那茶鋪老板跟前,淡淡二字:“茶錢?!?/br> 老板垂下的臉一喜,一塊中品,可相當(dāng)于他兩三個鋪?zhàn)恿?,都說魔族殘忍霸道,可這魔主也不像不講理的嘛。 謝安輕輕一提馬韁,神色淡漠,“你我終有一戰(zhàn),等你傷好,隨時奉陪!” 他并非趁人之危的人,而且溫寂洲與他同出一門,哪怕是看在伏媧面上,他也沒法在這時候動手。 馬車內(nèi),因為鬼族的天生優(yōu)勢,他們可隱身趕路,本來只是路過,無意聽見下方那幾個腌臜玩意兒對她肆意揣測時,他就打算讓呼嘯將這一片化為鬼地,誰知對面那個人比他更快,一刀便將這處劈成兩半。 這讓溫寂洲心里不痛快,他憋著火,可又不知道找誰發(fā)泄,聽見謝安的話,更是心頭憋屈,瞧瞧,等他傷好,多么大義有原則的魔主,這世上就他一個小人。 魔族的人不甘的走了,玉琪松了口氣,正打算啟程,馬車?yán)飩鞒鰷丶胖匏粏〉穆曇?,“等等?!?/br> 鬼族回獄洲的途中,駐扎在了阡洲,得知消息的修士妖怪們,嚇的也不敢賣貨了,當(dāng)天買了船票飛也似的逃離了。 連著五天,阡洲的船票飛獸,但凡交通工具,全都供不應(yīng)求,五天后,賣票的老板自己,也跟著最后一艘船逃了。 臨洲圣君的大名,五天便幾乎清空了一個洲,就剩下沒能力的老弱病殘,和普通的凡人百姓。 玉琪心急如焚,“圣君,我們不能繼續(xù)呆在這了,雖然短時間沒人敢來,可這里是各族往返的必經(jīng)之路,太危險了,我們盡快回獄洲吧,您好好養(yǎng)傷,等傷好了一切都好說。” 隔著厚厚的幕紗,溫寂洲的身形模糊不清,他只允許他的傀儡近身,除此之外,誰也不信。 鵝黃還跟著他,此時化作伏媧的模樣坐在他身邊,乖乖巧巧的,一點(diǎn)也不像她。 “傳令下去,讓獄洲亡靈大軍盡快趕來,月圓之前,本君要見到他們,延誤軍機(jī)者,那就再死一次?!彼⑽⑺粏〉纳ひ舻溃缓环智楦?。 亡靈本就是死物,再死一次,那就是消失了。月脈cao控天下萬鬼,那些亡者除非是高級鬼物,否則是不能違逆他的。 玉琪長睫一顫,有心勸他,可想著這個人一向固執(zhí),想來世上除了那個人,沒誰的話他會聽。 等玉琪下去了,溫寂洲看著安靜的鵝黃,神色卻漸漸失控,厭煩起來,“行了。” 鵝黃起身,化作了自己的模樣,眼眸入了神,輕笑起來,“可真是個癡情人,她都這樣狠心了,你還念著呢。” 溫寂洲眸光輕瞇,因為重傷,他此時半躺在榻上不能動,神色蒼白,發(fā)絲如雪鋪了一床,看著像個小可憐。 鵝黃甩了甩蛟龍尾巴,“瞧瞧你,堂堂月脈,何必呢?” “你知我為何多年來都留你在身邊嗎?”溫寂洲突然道,連語氣都短促幾分。 鵝黃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除了我,你又信得過誰?” 他眼神微微放空,突然笑了,笑聲低低啞啞十分好聽,“對,除了你,我還能信誰?” 這話像是在回答鵝黃,又像是在說另外的人,他看著她的目光復(fù)雜,“當(dāng)初她將你給我時,眼眸溫柔如水,說你會一直保護(hù)我,有你在,她總能放心些。” 那時他出個遠(yuǎn)門,她都殊為擔(dān)憂,鵝黃的存在,總是能告訴他,她擔(dān)憂他,心里有他,看見鵝黃,他就總能記起當(dāng)年。 可如今…… 休養(yǎng)了月余,溫寂洲已經(jīng)能動手指了,他目光看向鵝黃,語氣平靜,“可如今不成,我如今已經(jīng)惹得她這樣生氣,你的存在若被她知曉,她定是更氣惱了?!?/br> 雖然伏媧已經(jīng)與他斷絕情義,可他心底里總不愿她看他更加不堪。 “鵝黃”細(xì)膩的臉頰一抖,眼眸銳利,危機(jī)感讓他幾乎汗毛倒豎,“嗖”他化作一道虛影就要消失。 房間突兀的陰冷下來,黑暗的氣息充斥著,溫寂洲掌心浮現(xiàn)一團(tuán)黑洞,旋轉(zhuǎn)著猶如沼澤,“鵝黃”面上先是震驚再是絕望,無力地掙扎著,被他吸入了黑洞。 “你,你竟然已經(jīng)覺醒了第二天賦!”這是他最后的聲音。 月脈除了呼嘯,還有吞噬天賦,誰也沒想到,溫寂洲這么快就能覺醒第二天賦。 消失的“鵝黃”,也是毒魔,只能后悔當(dāng)初看走了眼,本以為是個急功近利不擇手段想要強(qiáng)大的毛頭小子,誰知道藏得這么深。 當(dāng)初他因為妒忌,悄悄在佛陀鎮(zhèn)放出了毒魔附身鵝黃,條件是毒魔教他魔功,為他驅(qū)使,以便將來殺了謝安,誰知道毒魔也有小心思,他愿意安分守己,全因為溫寂洲那顆魔心,他要的是附體重生。 誰知道兩人算計來算計去,到底是溫寂洲更勝一籌。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有一個秘密 伏媧沒有出面, 是臨風(fēng)開口留下了與彭海月一道的靜心小和尚。 這和尚大概是有個不錯的祖宗,對他格外祝福, 所以當(dāng)年巧合的躲過了魔族屠殺, 后來又救了在西風(fēng)皇城的彭海月, 之后隨她一起輾轉(zhuǎn)。 彭海月如今在妖族隱隱有打頭的趨勢, 她有一半的妖族血脈,母親是半步散仙,父親是與伏媧齊名的大能,還是為世界犧牲的英雄,雖說養(yǎng)父被天魔附身死了, 但是身份也是妖族頂頂?shù)母?,所以半妖身份的限制在她這便不算數(shù)了。 如今彭海月心懷仇恨,伏媧當(dāng)日殺了龍九,她無話可說卻也不愿留在通天門, 只是她往后若成了妖族王者, 靜心自然不能與她再待在一塊了。 伏媧站在浮云山頂, 看著下方層層流云閃爍華彩,靜心被臨風(fēng)引上來,合掌閉目, “阿彌陀佛, 小僧見過伏媧施主?!?/br> 她只招招手, “過來?!?/br> 靜心慢步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眉頭便皺起, 閉著眼睛嘆息,“阿彌陀佛,這是何人所為?如此殘暴,枉為人也!” 大概這是他能說出的最臟的辱罵了,伏媧開了一層空鏡,對面就是蒼霞山神女莊的情景。 整座山籠罩在黑霧中,人們尸體橫七豎八的倒著,因為時間久遠(yuǎn),皮rou都腐爛干涸了,露出森森白骨,破爛的衣裳松松的搭在上面。 房屋也因為幾十年過去而搖搖欲墜,呈現(xiàn)出時間的痕跡,光是看著現(xiàn)在的這一幕,就能想象當(dāng)時的場景有多殘忍。 然而那些村民們因為是被月脈所轉(zhuǎn)化,所以不能投胎轉(zhuǎn)世,都被困在這一處,渾渾噩噩,每到月圓時附身尸體,在村中走來走去,還當(dāng)是生前,天亮?xí)r便倒下,徒留魂魄無依。 伏媧沒有多說,只是指著這場景,“本座讓人留你,不為旁的,只是想請你出手,超度他們。” “條件你開,本座但凡做得到,必不推辭?!?/br> 靜心睫毛一抖,緩緩上移眼神,瞧著她半晌才道:“超度這些凡人,不必施主開口,小僧既然見了,自然義不容辭?!?/br> “只是施主說,任何條件?”他神色不甚分明,像是詢問。 “自然,”伏媧頓了頓,又搖頭,“只你說要本座殺了那兩個混賬是不成的,靜心,你是有大造化的,你應(yīng)當(dāng)感覺的到,這件事,本座做不到?!?/br> 靜心點(diǎn)頭,“阿彌陀佛,施主誤會了,小僧并非要施主殺人。” 他躊躇了一下,“小僧只要一物?!?/br> “魔主額間那一點(diǎn)綠,施主若能辦到,小僧感激不盡?!贝蟾攀堑谝淮巫龊檬乱貓?,靜心說著臉都紅了。 伏媧頓了頓,“你要魔主的東西做什么?” “實不相瞞,此物乃是極品菩提子?!毙『蜕兄徽f這一句,跟著躬身,“阿彌陀佛,施主,小僧便就此一個條件。” 她摩挲一下指尖,最終點(diǎn)頭,靜心像是松了口氣,又是一拜起身,轉(zhuǎn)身毫不猶豫的跳下了空鏡,到了神女莊。 伏媧凝眉,看來她還得找一趟謝安,只是才與他緣盡,還折了他一雙翅膀,轉(zhuǎn)頭找人要東西,她怎么覺得這么打臉呢。 * 伏媧老祖對外閉關(guān),轉(zhuǎn)頭把陣法一開,山門一閉,悄悄跑去瑯洲找人去了。 十洲大陸每一洲間隔極遠(yuǎn),魔族瑯洲,鬼族獄洲,更是偏僻到了極點(diǎn),路程極遠(yuǎn)。 當(dāng)年魔族偷偷摸摸、斷斷續(xù)續(xù)花費(fèi)了一年多才從瑯洲出來,如今又要回去,每個人臉上都沒什么喜色,謝安沒有見過瑯洲的貧瘠,他輕飄飄幾句話就讓他們所有人為之努力百年的結(jié)果回到原點(diǎn),這讓他們實在不痛快。 可他融合魔神精血,是當(dāng)之無愧的魔主,魔族天生血脈壓制又極其厲害,除非像臨洲圣君那樣強(qiáng)大,否則他們連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那匹疫獸是自己撞上來的,路過炎洲時,那地方處處火山,方圓千里都見不到一處生靈,當(dāng)年魔門覆滅,一支疫獸族群跑到了炎洲,艱難的過活著,好在它們不挑食,炎洲的火也能混個飽。 謝安抄近道走炎洲,疫獸們聞到了久違的香甜魔氣,一窩蜂的沖過來打算搶劫,然后就被謝安反打劫走了自己的獸王。 在阡洲買下了一艘船,一行人安靜的待在船上,往瑯洲的方向前進(jìn)。 疫獸四肢大張賴在謝安床上睡覺,他也不管,出門在船上慢吞吞走了一圈,站在甲板盡頭望著遠(yuǎn)處的云彩。 瑯洲貧瘠,這些天他已經(jīng)聽身邊的長老們念了不下百遍了,可他并不打算改變心意,但也沒有刻意要拖死魔族的意思。 身為魔主,既然他如今認(rèn)了這個身份,就要認(rèn)真為族人考慮,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責(zé)任。 所以這次回瑯洲途中,他一路挑著走,行過炎洲、岄洲,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概計劃。 只是以后,恐怕就真的與她背道而馳,幾百年也難見一次了。 忽的心下一動,他動了動鼻尖,神色一點(diǎn)喜色,足尖一點(diǎn)便消失在船頭。 層層云靄遮擋了外界視線,謝安追逐著那抹感覺陷入其中,拂開眼前的霧氣,伏媧靜靜地站在其中。 他立在那兒神色難辨,“我……是夢嗎?” 伏媧微不可見的皺眉,才一個月罷了,謝安竟然瘦的驚人,兩頰微微凹陷,更顯出一張臉的冷酷無情,眉宇藏著鋒利,眼神卻透出迷茫,鼻挺唇薄,只是嘴唇?jīng)]什么血色。 身形單薄,云霧在他周身繚繞,更顯得高挑,“怎么瘦了這么多?”她問。 按理說他又不需要進(jìn)食,謝安聞言,眼睛一亮又一黯,“果然是夢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