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待他神思回體,知道眼前的人是應嘉讓,自己緊緊抱著她,這人仿佛沒有骨頭似的,軟綿綿的俯在他懷里,鼻端縈繞著的奶香味甜絲絲的充斥在他的大腦。 昨日兩人便是如此親密又曖昧的睡了一夜,身上立馬有些不自在,見她身上不少的傷,衣袍外印著紅色的血印,便知道她也傷的不輕。 李霽復而又仔細的瞧了瞧她,周正柔和的鵝蛋臉又白又軟,嫩得像塊豆腐似的,雙目緊閉,眼睫細長,櫻粉色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里頭潔白齊整的貝齒,軟軟甜甜的樣子,是意料之中的好看。 李霽盯得久了,早晨醒來,身下便起了反應。已經(jīng)弱冠的男子,又未有過女人,這個反應本是極為正常,可不正常的是,自己竟對著一個少年如此,實在是...... 李霽并不打算將她叫醒,松開了應嘉讓,便動作輕緩的出了洞口,吹響穩(wěn)笛。 寅時,修文帝得到李霽失蹤的消息,便立即派出羽林衛(wèi)搜山。 暗衛(wèi)處理好刺客的尸體,賀蘭集此時不能冒進,只在府里等了一夜消息,而他派出的人多方打探已然確定是三皇子所為。 李霽與暗衛(wèi)接洽好之后,便回了石洞,安靜等待父皇的羽林衛(wèi)。 與應嘉讓稍微隔開一些,將她身上滑落的外裳提拉了起來,團團裹住她異常綿軟的身子,外裳還殘留著兩人身體的溫熱,做完之后,李霽閉上了眼睛,梳理好接下來的對策。 良久,嘉讓被手臂上的傷口疼的醒了過來,在石洞里宿眠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整個人都是冷冷的,格外難受,睜開眼,看見李霽靠在外間,還是一副懨懨的樣子,連忙伸手摸著他的額頭,感受了一會兒他的體溫,復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上溫度,他額上明顯更低,情況不太妙。 嘉讓焦急出聲,“殿下,殿下,醒醒?!?/br> 李霽裝作昏睡的樣子,并不打算醒來,且看看他要怎么辦。 嘉讓見叫不醒他,把自己身上的外裳裹在李霽的身上,跪趴著從他的腿上小心翼翼爬出石洞,想出去探明情況。 按理說皇子失蹤一夜,宮里肯定要派出人來尋才對,可為什么現(xiàn)在她也沒聽到有人來搜山? 李霽微微睜眼看她在做什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下沉的纖細腰線,因著脫了外裳,她整個人穿得貼身又單薄,臀部微微翹起,弧線渾圓挺翹,更顯得腰線不盈一握,爬動間,腰臀起起伏伏,曲線盡顯,極盡旖旎。 只見她雙手撐在自己大腿的外側(cè),身子還在自己身體的上方,腿在里間。這般體態(tài),最是惑人。 雖然嘉讓好好的穿著衣裳,可李霽腦子里已經(jīng)不合時宜的幻想出她衣裳里柔美白皙似女子一般的曼妙身子。 方才冷靜下去的反應,現(xiàn)在又塵囂甚上,李霽懊惱,她無意的動作,處處透著耐人尋味的引誘,而自己怎就這般沉不住氣? 從前也不是沒人引誘李霽,三皇子與四皇子都想將這個閑云野鶴般的七弟納入陣營之中,畢竟待他成年以后就會冊封為王,掌管一方封地,還能自己培植勢力,有了他的助力,將來儲君之位的走勢將會更加明晰。便隔三差五的將那貌美的女子送與這個七弟。 為了投其所好,專門花大價錢從揚州挑選極貌美的瘦馬,姿容更是各有所長,人淡若菊的,高潔如梅的,清雅似蘭的。李霽收是收下了,可通通都未碰過,誰也進不得他的身,更別說得了他的寵愛。好似那架古琴,那只長蕭,那本詩文便是他所有的樂趣,能陪伴他一輩子似的。 后來,三皇子與四皇子也歇了那用美人籠絡李霽的心,專心拉攏朝臣,培植勢力。 嘉讓終于艱難的爬出了石洞,動了動酸脹疼痛的手臂,痛得“嘶”了一聲,爾后,便有絲絲縷縷的叫喊聲傳來,嘉讓閉著眼仔細一聽,果然是來尋七皇子的人,不由高興地大叫: “快來人,七皇子在這里,快!” 方統(tǒng)領聽到坡下的急促清亮的聲音,對身后的羽林衛(wèi)做出手勢,一行人紛紛跑下坡去,將“昏迷不醒”的七皇子背回了皇子府,應嘉讓作為救駕有功之人也一同帶回了皇子府。 姜浮寧與應請讓得到消息一同出現(xiàn)在了七皇子府,并把蘭荇一同帶了過來。 蘭荇小心的為嘉讓包扎著,脫了中衣的嘉讓在皇子府客房里冷的有些發(fā)抖。 只見那微微隆起的地方層層包裹著雪白的綢布,奶白細膩的肌膚在空氣中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美的惹人憐惜。極為破壞美感的便是那肩上與手臂處的帶著血痂的擦痕。 蘭荇心疼的為嘉讓上著藥,面色不忍,生怕弄疼了她,天知道她有多喜歡自家這位俊俏嬌美的“小公子”啊。 “怎么一日不在您身邊,您就弄成這副模樣?疼壞了吧?” 嘉讓疼的想哭出聲來,這個藥實在太沖了吧,刺激得她的傷口又疼又脹,“是啊,太疼了?!?/br> “您呀,怕疼為什么還要去那勞什子小雀山?” 嘉讓玉雪般的肩頭疼得一抖一抖,“好蘭荇,這不是迫不得已嗎?我現(xiàn)在疼得連話都不想說了?!?/br> 蘭荇見她這副插科打諢的頑皮模樣,還是心疼得紅了眼,“這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那就不好看了。” 嘉讓見她還有心情管自己留不留疤,哼哼唧唧的說道:“你家少爺一個大男人,留不留疤又算不得什么。” 蘭荇聽完,不由的嘆了一口氣,眼前的少年郎若是沒有那道殺千刀的批命,本該是個嬌美可人的小仙子,現(xiàn)如今都該嫁人孕子了吧,與她夫君兩人琴瑟和鳴,相濡以沫,過著神仙眷侶的舒坦日子。以她家“少爺”這般模樣性情,就算是皇子王孫那也是護在手心里呵護,嬌養(yǎng)著。 可如今呢,卻是在四夷館那種全是臭男人的地方與他們打交道,在那荒山野嶺的地兒受了一身傷惴惴不安的待了一宿,躲躲藏藏的在這間冰冷的屋子里頭上著藥。命運怎就這般造化弄人呢? 嘉讓上好了藥,應清讓就在外間等著她,看得出來應清讓此時心里也沒底,修文帝在七皇子的主臥里等著嘉讓前去將事情經(jīng)過稟報。 應清讓輕撫著應嘉讓沒受傷的那邊肩頭:“放輕松,圣上問什么你便老實回答,不會出什么事的?!?/br> 得到了哥哥的鼓勵,嘉讓深呼一口氣,點了點頭,目光堅定的朝修文帝所在的方向走去。 由張公公領著進了內(nèi)室,嘉讓低著頭,瞧見一抹明黃衣角,朝著那方向跪拜了下去。 “草民應嘉讓叩見皇上,皇上萬安!” “平身。”修文帝的聲音有些著急上火后的沙啞?!澳惚闶菓獝矍涞男鹤樱俊?/br> “回皇上,正是草民?!敝浦棺÷曇衾锏念澏?,這是嘉讓第一次面見天顏。 修文帝也聽出眼下這少年聲音里的緊張,卻還是稍作安撫: “勿要害怕,你且老實說與朕聽,七皇子是如何遇害的?” 嘉讓回想了昨日的情景,仔仔細細,和盤托出: “昨日草民與阿耶漢學子游玩小雀山,臨下山時見到七皇子一身書生打扮出現(xiàn)在小雀山,七皇子與草民先前有一面之緣,大約是曉得草民也會古琴,便邀草民作陪,前去深山尋那琴師。 快要到那琴師住所時,七皇子便要草民在林子外頭先候著,琴師應該是個比較古怪的人吧,一般大師都會有些規(guī)矩的。 后來,草民等了良久,聽見七皇子吹響了通知草民進林的哨聲。 結(jié)果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了幾具尸首,還有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七皇子。 草民怕還有刺客,便將七皇子帶出了那片樹林,躲在了坡后的石洞中過了一宿......” 修文帝聽完心中也有了計較,那不怒自威的神情叫嘉讓更是心里沒底。 修文帝似是極累,便朝嘉讓說道:“你先下去歇著吧?!?/br> 嘉讓一下得到解脫,便如蒙大赦般的退了出去。 修文帝捏著那封信,指尖泛白。忽而望向李霽,用那從未讓李霽見到過的,慈父般的擔憂疼惜的面容看著他。 李霽將三皇子引出他的那封信,細心臨摹出另一封完全不一樣的的內(nèi)容。 上面寫著以兄長為口吻的幾句話,將一位封琴隱沒在小雀山的琴師的住址告訴了李霽,將李霽引薦給琴師,邀他前去小雀山,以琴會友。 寥寥幾句話,便將崔鶴唳與賀蘭集相關的密事推得一干二凈,更是讓修文帝猜忌,是他那兩個好兒子使出的好手段。 曾經(jīng)的自己也是這般算計,天道果真是好輪回,自己的兒子們也還是逃不了兄弟鬩墻,同室cao戈的命運。 修文帝呆坐了良久,忍著怒火吩咐太醫(yī)照顧好李霽,處罰了一干人等,便離開了七皇子府。 李霽醒來,給賀蘭集修書一封:計劃提前,開始獵殺。 嘉讓跟著哥哥和姜浮寧一道出了七皇子府后,都松了口氣。 待回到家中,清讓出口責問:“年年,你怎么與七皇子扯上了關系?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嘉讓不敢反駁,確實,昨夜是兇多吉少,弄不好還會給家里惹上大麻煩。 應清讓也怪心疼她的,好好的一個人受了一身傷還要挨訓,便也不再說話了,能瞞著就瞞著一些,別讓父親和母親擔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試試萬更,有沒有期待的小朋友?沒有就算了,撇嘴... 第45章 另一頭, 三皇子慍怒,猛摔了一盞茶杯,臉上盡是失敗后的猙獰, 與其平素的溫文爾雅有著極大的反差。底下的暗衛(wèi)暗道不好。 三皇子:“尸首竟叫人截了去?一群廢物?!?/br> 暗衛(wèi):“主子息怒, 這群死士無名無姓,無從查證。就算被有心之人劫去了, 也絕不會累及主子您?!?/br> 三皇子:“可有查到是何人的手筆?” 暗衛(wèi):“屬下該死,還未查明?!?/br> 這時,外頭一位公公打扮的人在外求見。 ...... 四皇子李霖還在為江淮鹽案做最后的收尾, 修文帝一道旨意便將他召進了宮,朝中眾臣都知道, 四皇子若是將這案子辦妥,無疑是要穩(wěn)穩(wěn)的壓三皇子一頭。 李霖:“參見父皇, 父皇召見兒臣有何事?” 修文帝按耐住怒氣,不重不輕的將折子扔在了李霖的面前,“看看你做的好事!” 李霖微微抬頭不解的看著修文帝,只見修文帝面帶慍色,低沉的有些嚇人。自己最近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兒啊? 撿起地上的奏本, 是大理寺呈上來的,李霖細細看著里面的內(nèi)容,臉色慢慢變得凝重, 最后不禁大驚失色。 “父皇明鑒, 此事絕非兒臣所為, 定是有人栽贓陷害?!?/br> 修文帝微瞇著眼,審視著自己這個兒子。李霖也被看得渾身一震。 “為何那刺客尸體會由你的宮人處理?你七弟的信件也是由你府上遞出去的?你最好是給朕一個合理的回答?!?/br> 李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情況不算壞,父皇還會聽自己的辯解, 說明他并非全信。 “父皇,兒臣從七月一直在處理江淮鹽案一事,哪還會有多余心力去刺殺七弟,況且七弟與兒臣交好,兒臣萬萬不會行此兄弟鬩墻,同室cao戈的糊涂事兒,若是此案是兒臣所為的話,為何刺客尸體和信件還會從兒臣府上走漏消息?這定是有人要栽贓陷害于兒臣,還請父皇還兒臣一個公道。” 修文帝面上并未松動,心中卻是了然,“你若是清白的,為何還會如此輕易被構(gòu)陷?好好想想這臟水為何潑在了你身上?” 修文帝是何等心計之人,哪會看不出這件事其中的蹊蹺,將李霖召來不過是想讓他知道,莫以為辦好了一個江淮鹽案就能高枕無憂,他身邊可處處是明槍暗箭。這回老三法子破綻雖多,但也不失為一個一石二鳥好計策。 李霖聽出那話外之音,心中倍感震怒,這把火竟敢燒到他頭上來,這幕后之人定是老三??衫先秊楹我ゴ虤⒗掀?? 李霖穩(wěn)了穩(wěn)心神,“父皇給兒臣一些時間,容兒臣將此事查明,再回稟父皇?!?/br> “退下吧?!毙尬牡勖奸g染上了一絲倦意。 “是,兒臣告退。” 看著老四退下的背影,卻是在想:自己放任這兩兄弟龍爭虎斗下去,到底是勝者為王還是滿盤皆輸? 看著這樣的修文帝,身旁的大太監(jiān)張德全卻是心中感嘆,修文帝在大齊歷代帝王中已經(jīng)算是深諳制衡之道,謀略權(quán)數(shù)皆不在話下的人物,先帝在世時,受世家牽制,幾次改革皆受到來自世家大族的反對之聲。 修文帝從小就對先帝的改革變法耳濡目染,在先帝的熏陶下也知道若是皇權(quán)一直受世家大族的牽制,那么和前朝皇室窮途末路的境況也無二致。 而先皇在位時不能行之事,在修文帝掌權(quán)后卻能逐漸將兵權(quán)收回。在他登基為帝之后也一直與世家維持著表面上的友好,并不曾動他們,知道世家大族的勢力盤根節(jié)錯,若要將勢力連根拔起,最可行的辦法便是姻親與制衡,卻沒成想,眼下最雜亂無章的卻是兒子們之間的明爭暗斗。 ...... 依著那位公公所言,李霄浮著的心也沉了下去,這般想著,怕是老七也以為是老四的手筆,那封信本就是自己安排從四皇子府遞出的,那刺客尸體如今有老七自己幫著處理,倒是省了自己一樁事,還能在明處坐山觀虎斗。 賀蘭集夜里潛入李霽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