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呼吸急促,汗水浸濕了衣衫,兩人心中的火焰卻越燒越旺,時而小跑,時而快步…… 來時,路程很短;去時,路程很遠。 終于,林谷禾喘著氣站在門口,手中的鑰匙搖晃著,好像不聽使喚,手指不停摩擦著鑰匙,試圖找到正確的腳步,但怎么也無法順利插入鑰匙孔。 耳邊響起溫熱的笑聲,域淙的身體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朝林谷禾貼了上來,耳廓又癢又熱,林谷禾驚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往后退,兩人貼的更緊密了。 域淙的手覆在林谷禾的手上,帶著他的手動作,在他耳邊輕聲戲謔,“這么急啊……” 林谷禾現(xiàn)在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影視作品中男男女女進門后迫不及待吻在一起。 當他來不及開燈,便被域淙推著在墻壁上,吻如同疾風暴雨般傾瀉下來,而他盡全力回應時,他才切切實實意識到,是渴望,是身體的渴求,是靈魂的熱望…… 往常總是磨著林谷禾喊哥哥的域淙,今晚突然嚴肅起來,面容帶著狠勁兒,身下和手上的動作全然沒有往日的溫柔,林谷禾熱烈回應著,忍著疼痛和舒爽全身心的容納。 他們都沒有說話,房間里只有身體皮膚的碰撞聲、“噗噗”的水聲和回蕩在空氣中的.呻.吟.聲。 整個過程他們沒有談論離開,沒有傾述不舍,沒有許下承諾,也沒有憧憬未來…… 明明是前所未有的緊密,兩人卻好似用如此遙遠的方式告別。 后來的眼淚,林谷禾分不清是因為什么,可能是痛苦,可能是難過,可能是身體本能反應,也有可能是他的靈魂永遠留在了這里。 林谷禾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卻是那幾日的難得好眠,前一秒還和域淙待在浴缸里,后一秒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天蒙蒙亮,天空從黑暗中蘇醒過來,微泛起一抹藍色,林谷禾背靠在域淙懷里醒來,他輕輕將域淙的手從腰上拿開,坐起來,沒有拿起手機確認時間。 可能心里惦記著事兒,雖然睡得很晚,但他的生物鐘穩(wěn)定地發(fā)揮作用。好像所有的事物都在提醒他離開,心中的隱痛又開始如晨光般逐漸明亮,占據(jù)四肢百骸。 林谷禾看了好一會兒窗戶,然后才回頭看向域淙。 疼痛霎時被凍住,但光照了進來,瞬間又融化了,隨后漫延的寬廣了。 “你沒睡嗎?”域淙的眼睛微微發(fā)紅,眼睛周圍還有一層淺淺青影,林谷禾摸著他的臉,問。 域淙沒說話,又將他摟回了懷里,繾綣地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域淙清晨的體溫很低,心跳也很慢,世界很安靜,林谷禾靜靜地聽域淙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今天兩人都穿了白色短袖,更像情侶了。 林谷禾的行李很少,只有一個背包,域淙將他的背包背在身上,路過酒店前臺,工作人員站起來,說:“感謝您的光臨。祝您旅途愉快。” 第六十七章 波恩(5) 睫毛細膩地顫動著,在眼眸的注視下緩慢眨動,林谷禾對見過幾面的工作人員,無法說出‘再見’,最后想了想,才鄭重地用中文對他說:“保重?!?/br> 坐上出租車,林谷禾放空看著窗外,司機開的很快,路旁的樹木和建筑物變成模糊的色塊,飛快地在眼前掠過。 二十四公里的路程,德國大叔十五分鐘不到便到了波恩機場。 交疊在一起,虛虛握著的兩只手,還沒有將彼此的熱量傳遞過去,便要迎來分開的結局。只是這樣想著,林谷禾的鼻腔又漫延上了酸楚,眼眶變得溫熱起來。 他想過無數(shù)種告別的場景,好幾天前就已經在心里醞釀他要對域淙說什么,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哭。 他們下車時,司機祝他們有美好的一天,林谷禾茫然地看著司機,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域淙牽著他出了車門,林谷禾站在路邊,禮貌地扯出一個笑,剛對司機說了一個“謝”字,就已經帶上了顫音。 林谷禾有些生氣,深呼吸了幾次,等平靜下來,努力對域淙笑笑,“你還要在波恩再呆幾天嗎?” 出于逃避心里,林谷禾此前沒問過域淙什么時候回英國,又會以哪種交通方式回去。 “不了?!庇蜾瓤粗f。 他們出門時,域淙已經收拾好行李,但還沒退房,“老伙計”也沒寄回去。 林谷禾避開他的視線,“你要騎行回英國嗎?” 域淙搖了搖頭,目光跟著林谷禾看向排隊的白色出租車,“已經買好機票了?!?/br> 林谷禾“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域淙也沒有說話。 他們無法像其他異地的情侶那樣依依惜別,也無法擁抱著耳語憧憬未來,好像沉默才是他們之間此刻最合適的語言。 在機場外站了十幾分鐘,域淙抬手看了看表,背著林谷禾的包往機場里走,“時間不多了,走吧?!?/br> 波恩機場不比大型國際機場,規(guī)模很小,大廳連座位也是寥寥無幾,不少人坐在地上,看起來有些混亂。 打印登機牌后,目之所及便是安檢口,域淙把背包背在林谷禾背上,仔細緩慢地幫他調整肩帶長度。 林谷禾沒有走進去,域淙也沒有催他。 他們突兀地站在安檢口,兩人站的位置實在不湊巧,要去安檢的乘客都要經過他們。沖忙的乘客蹙著眉毛繞過他們,時間充足的乘客打量一下又自顧自關注自己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