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緊緊的閉了閉眼,在酒精作用下內(nèi)心得到滿足的他,恍惚間看到,在洛杉磯獨屬于日落的浮光掠影下,余姝及腰秀發(fā)肆意飛揚(yáng),她開心的奔跑在海灘上,帶著細(xì)沙的風(fēng)吹動她的長裙,和影子蕩起一陣陣漣漪,就那樣落在他眼里和心里。 她突然轉(zhuǎn)過身,開始痛斥他的所作所為,否認(rèn)他的愛,也否定她的愛。 正幻想時,負(fù)責(zé)兩人在洛杉磯高級醫(yī)療的團(tuán)隊負(fù)責(zé)人,塔娜。 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在他面前站定,恭恭敬敬的遞上報告,“Sir,余小姐是因為情緒波動過大和蠟燭里的化學(xué)物品影響而短時間內(nèi)復(fù)燒。下次盡量速戰(zhàn)速決,不能過多消耗她的體力了?!?/br> 男人點頭,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放下酒瓶,緩緩走了過去,余姝半睜著眼,額頭貼著退燒貼,臉頰通紅冒著細(xì)汗,緊緊的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面,濕漉漉的眼睛迷迷糊糊看向他。 “余徽已經(jīng)睡了,有空會讓你見見他。”他看了一眼,悄聲坐到窗前的桌上,抽出一根煙點燃。 “這里沒有人會知道你的存在,你可以放心。你也可以試圖逃回國,但首先你要先從這棟房子的范圍離開,美利堅最不缺的,就是子彈和黑幫。你的所有證件,不用想也知道已經(jīng)毀了?!?/br> 依他所說,自己離開曼哈頓到重返美國的日子,也是他的一次縱容而已。 余姝沒有反應(yīng),慢慢閉上了倦眼,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孤身一人的時候就無法逃離,現(xiàn)在他手上有著最大的籌碼,她的七寸。 睡前,她含糊的扔下一句,“你真的很沒意思,還玩小孩子的把戲?!?/br> “想跑也簡單,樓下四千平的草坪隨你跑,跑的出去也是你的本事?!?/br> 薛天縱冷笑一聲,關(guān)了房間的燈,去了臥室的客廳。 抬頭看眼墻壁,現(xiàn)在也才凌晨。 她不想住在他的心里。 他知道,忽然間無盡的挫敗襲來,他感恩又憎恨與生俱來的一切。 深藍(lán)外套扔在地上,他拿起喝剩的半瓶酒倒在沙發(fā)上,抱著喝完酒瓶寂寞的睡了過去。 余姝下午睡醒時他已經(jīng)消失不見,這氣派的莊園到底有多大她花了幾天都沒走完,稀疏的山野別墅擋住部分視線,高大的室內(nèi)摩天輪和天然玉石建設(shè)的涼亭一次次讓她對他資產(chǎn)上限刷新。 仆人和保鏢到底有多少她也數(shù)不完,甚至賴個床阿姨也會端著飯靜悄悄站在她旁邊…… 十六畫就是一個專為她而設(shè)計的牢籠。 暗處24小時盯著她的持槍保鏢不說,走出這棟別墅開始她的身后就會跟上一群仆人,美其名曰怕她不認(rèn)識路。 那條被郁金香,薰衣草薔薇墻等花卉包圍的主景觀大道,貫穿整個莊園的東西向,連接四個主庭院和動物園。 內(nèi)含的垂釣區(qū)戶外休閑區(qū)和運動草坪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她怎么跑,這個地方入口只有一條,出口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藏在哪…… 等他再次空降十六畫,一改人模狗樣的名流政客,穿著炭黑色的指揮官作戰(zhàn)服,下機(jī)的時候如若不是保鏢扶了一把,搖搖晃晃的他也得一頭栽倒。 “人呢?!彼戎嗍A朝前走去,問著身旁湊上來的仆人。 “余小姐,在后花園?!逼腿斯Ь椿氐溃敖裉焖€沒有吃午飯,早飯只嘗了幾口生魚片和咸味粥” 塔娜提著醫(yī)療箱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來,“Sir,聽說您中彈…” 男人揮揮手示意無礙,朝著后花園的方向走去,“不用跟上來,晚點取。” 等著他的身影消失,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飛機(jī)內(nèi)又下來一個揉著眼睛的白發(fā)男人。 塔娜自然是認(rèn)識的,看了一眼立馬低下頭尊稱,“小少爺,下午好!” Zaker瞇著眼,接過仆人遞上來的墨鏡戴上,“我哥呢,這破地方太陽還是這么大?!?/br> “大少爺去了后花園,下令不讓跟上去?!彼然氐?,抬起頭就看見Zaker順著小路離開,“小公子!小公子!” Zaker帶著自己的保鏢走入鵝卵石小路,在枇杷樹下一眼看到了花園里坐在高處的女人。 潺潺流水,黃昏燦爛,伴隨池塘陣陣蛙叫,那么高的石頭上,余姝坐在上面,抱著一個本子勾勾畫畫。 側(cè)對著她,Zaker也看不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誰,只見薛天縱突然出現(xiàn),三兩下爬了上去坐在了她的身旁,靠著她的肩,盯著她手中的畫本。 “小公子,那位是余姝小姐,大少爺?shù)那槿??!逼腿苏业剿蛠砉p聲介紹著。 Zaker詫異的站在樹影里,看著那和莊重的作戰(zhàn)服絲毫不匹配的青色紗裙背影,“春天到了,發(fā)情正常?!?/br> “那就不打擾了,我還要去打VR,住哪,帶路。”他重新戴上墨鏡,一行人靜悄悄自小路離開。 玉石上的他看向余姝的睫毛,“風(fēng)好大,回去吧。” 他輕聲開口,將她的橡皮擦拿在手心,“不給你?!?/br> “沒有橡皮擦也可以。”余姝認(rèn)真的說,拿著鉛筆勾勒著眼前景色的矩陣圖。 “你行,你牛掰,我知道。”薛天縱笑了笑,吸了口冷氣夸了一聲。 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余姝心里咯噔一下,眉頭朝著他的方向挑起,“你該不會,被人又打了一槍?” “是啊,在長島,回來那會。”他淡道,“阿姨說,你今天只吃了幾口早飯,吃完就坐在這里畫到現(xiàn)在,不無聊吧?!?/br> “那你還不去取彈?!彼O聞幼鳎弥孔诱者^來的燈瞧了瞧腳下的落腳點。 “啊——”余姝抱著本子和筆,薛天縱忽然攬著她的腰縱身一躍,扶著他的肩這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子落在了地上。 “快走,好疼?!彼齑街饾u泛白,和她一前一后踩著草地朝著住宅走去。 難道見她心疼自己,薛天縱揚(yáng)唇輕笑,看著她的背影滿意的舒了口氣。 余徽昨天被阿姨帶過來,她陪他在摩天輪和休閑區(qū)的涼亭里玩了一天,知道了余徽現(xiàn)在在學(xué)習(xí)滑雪和高爾夫,順便補(bǔ)習(xí)著英語和阿語。 那張小臉有點她小時候的感覺,穿著短款的貴族校服,背著紅藍(lán)色的書包和同色帽子,見到她第一面還是騎著小輪車過來的。 金碧輝煌的客廳里,薛天縱光著上身躺在沙發(fā)上,一手扶額遮光,一手搭在把手上夾了根煙,煙霧徐徐向上,襯的他憂郁又冷淡。 他剛結(jié)束取彈,和她隔了十幾米遠(yuǎn),一人一個大沙發(fā)坐在里面,顯得兩人并不熟。 “余徽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吧?!彼ケе约海聪蛉奥涞卮巴獾暮谏炜铡?/br> 薛天縱清了清嗓,沉悶的聲音傳來,“不可以?!?/br> “為什么……”她雙手一松,躺在地毯上準(zhǔn)備無理取鬧。 “小孩太吵,嘰嘰喳喳的,還愛哭?!蹦腥宋丝跓?,余徽所在的別墅,離她不過百米。 他看向躺在地毯上的余姝,隨手將煙頭扔在地上,起身緩緩朝著她走來,“我說了,你得求我給你?!?/br> “那我求你?!彼教芍鵁o賴道,拽著他的褲子拉扯,“我求你了,這下好了吧?!?/br> “躺著是求cao。”薛天縱回她,又輕笑一聲,“你是覺得我受了傷不能動?” “可你能動啊?!彼讼聛?,雙手搭在布制沙發(fā)背上,眼神隱晦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不要?!彼麛嗑芙^,爬了兩步躲在一個透明的矮桌旁躲了起來。 薛天縱咬牙冷笑,“那就別想見了,反正余徽那么小,被別人帶帶,哪里還記得住你?!?/br> 她裝作憐惜,探出腦袋看了看他,“你受傷了...” 男人眼中閃過柔情,起身朝她走了過去,“站起來看著我?!?/br> 余姝照做,自己只到他肩膀,抬頭拼了命的仰視他。 他牽上她的手,一步步往旋轉(zhuǎn)電梯走去,“為什么沒有好好吃飯?!?/br> “不好吃……我總是一個人吃飯...”她誠實的答,看著旋轉(zhuǎn)電梯將兩人帶入樓上臥室內(nèi)部。 薛天縱緊緊拉著她,穿過客廳走向大床,一路的地磚隨著兩人經(jīng)過亮起,又緩緩的暗沉下去。 近來的確因為颯諾的事跑了幾趟西亞,薛天縱心里莫名的又酸又甜,這別樣的滋味經(jīng)過心臟的血管,他感受到里面緊張的心緒一瞬間松懈了下來。 酸自己不僅不能長期陪她,甚至不能在媒體面前公開。 甜她現(xiàn)在知道暗示,暗示他多陪陪自己。 一個女人,要的不就是這些嗎,她又不要他死。 “有機(jī)會,我會帶你出去玩?!彼⑽澭p輕的親了親她的左肩頭。 肩頭的酥麻感帶著男人濃重的呼吸一齊傳來,余姝搭在他肩上的手輕輕拍了拍,“別吸了。” 吸硬了,苦的還是她。 男人嗯了一聲,舌頭在她肩頭打轉(zhuǎn),感受著口腔里淡淡的鐵銹味,滔天暴雨落下,他一手抱緊了她的腰,“外面下雨了...” 余姝耳朵動了動,聽起來雨勢不小,伴隨著幾道閃電雷鳴,噼里啪啦的落下來。 “你會怕嗎?!彼麊?,滿意的看著她肩頭青紫的吻痕和牙印。 余姝搖頭。 “你說會怕?!彼麚Q了個位置,繼續(xù)在剛剛的吻痕下面吸著。 “會怕?!彼郧傻狞c頭,推了推他胸口,“別吸了,不舒服?!?/br> “怎么會不舒服,你皮膚這么細(xì)膩,我很喜歡咬?!彼盗税笛凵?,解開固定裙子的左肩綁帶,“會怕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陪著你?!?/br> 一瞬間,露出的胸口白凈肌膚更多,猶猶豫豫托著半圓體在他眼前晃啊晃。 薛天縱也知道八成做不了,索性抱起她坐在了床尾沙發(fā)上,讓余姝跨坐在他腹部上面,他微微低頭,含住那迷人的軟rou輕咬。 咬的她連連顫抖又求饒的抱著他脖頸,撫摸他后腦刺硬刺硬的短發(fā),“真的不要了……咬我有點疼?!?/br> 男人不語,雙手托著她的腰,給她胸口埋下無數(shù)顆可口的草莓汁。 “好看。”他低聲夸獎,欣賞的眼神自她下巴開始,穿過女兒家櫻桃色的唇瓣,看著那小巧圓潤的鼻子,最后仰視她透亮迷離的圓眼,“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br> 余姝附和他,“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 按在她腰上的大拇指動了動,“只是帥?” “還很聰明,友善,可愛...”余姝越說聲音越小,小臉都要紅透了,最后將額頭抵在他肩頭,“還很變態(tài)?!?/br> 薛天縱笑意直達(dá)眼底抱緊她,一手緊緊攬著腰,一手緊緊托著后背繼續(xù)向上,像抱小孩那樣將她擁入懷。 “你唱給余徽的兒歌,可以給我聽聽嗎?!?/br> 她避開他下腹包扎的地方,靠著他的肩頭閉上了眼,輕輕出聲,“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明天明天這歌聲,飛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這微笑,將是遍野春花……” 在悅耳的安眠曲中,余姝先睡了過去。 薛天縱享受著此刻短暫的團(tuán)聚,將她放在大床蓋好被子,坐在了臥室的客廳吸著煙喝著酒,緩解下腹部的劇痛。 颯諾這個勁敵,不能讓他吃太飽,但也不能讓他真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