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這次的懲罰是被干到脫水,Zaker則是要精學(xué)自己最不擅長的特級體育運動,他可以不喜歡,但不可以不會,畢竟這個家不能再有廢柴了。 男人圍著浴巾,站在客廳觀看夜晚的馬場監(jiān)控,里面是無數(shù)次被摔到欄桿上還要邊哭邊上馬的薛此方,跪在草地上哭的語無倫次。 要是此方要是低個頭隨口做個保證,他還真就心軟了,只是個頂個的倔。 聯(lián)想到剛剛大片粉水,薛天縱讓人叫來了塔娜檢查。 不一會兒,塔娜為首的女醫(yī)生拎著醫(yī)療箱,推著醫(yī)療儀器進(jìn)入別墅,將她清洗后從里到外檢查了一通。 “Sir……”她拿著報告從客廳走了出來,站在沙發(fā)后看著男人后腦不知該不該開口。 作為莉婭死前培養(yǎng)出來的人,塔娜自然是知道要對Sliver有絕對的忠誠。 他放下酒杯,側(cè)過身看了眼呆住的塔娜,“她怎么樣?!?/br> 塔娜神色復(fù)雜的遞上報告,薛天縱翻看著,指尖忽然停在了某處,不可置信和震驚同時出現(xiàn)在他一向平靜的眼里。 他趕走眾人,捏著酒杯消化著報告單上的那些話。 客廳有似有若無的花香,是她身上的味道,她淡淡的奶香味,是余徽的味道。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jīng)觥?/br> 凌晨一點,他推開了臥室門,穿過臥室客廳看到她坐在床上,盯著外面的夜不知在想什么,漏出來的肩頸上布滿他的咬痕和吻痕。 他將煙彈進(jìn)桌上的水植里,煙巴被水包圍的撕拉一聲,刺激著余姝的神經(jīng)。 她抬起眼皮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拉緊被子警惕的保護(hù)著自己。 “有人告訴我,你流過產(chǎn)?!?/br> 話落,她看清了他顫抖的睫毛,那雙神秘多情的瞳孔下垂,犀利的看向她。 女人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離床尾的他更遠(yuǎn)了點,就這兩下這才發(fā)覺渾身的骨頭和肌rou都在發(fā)麻,疼到她的淚說來就來。 這種問法直逼她內(nèi)心,讓毫無防備的余姝根本無法偽裝,在他面前全是秘密被看穿的心悸和破綻,她舔了舔嘴唇,垂下眼看向臥室角落金燦燦的金雕。 存在于傳說和童話故事里的雕塑,寓意是諷刺的愛和自由。 “我想想,是你,剛從曼哈頓回大陸的那段時間吧?!彼拷蟠玻驹诖参?,眼尾逐漸泛起紅。 她保持沉默,他等著回答。 “有沒有???”他站在床邊,伸手提起她的睡衣衣領(lǐng)怒吼,“告訴我有沒有!” 一句話喊的余姝清醒幾分。這樣的他,別說夢里了,就是被他囚禁在公館的半年,她也從未見過。 他的聲音好似驚天動地的一道雷聲,劈頭蓋臉朝著她砸了下來,她張了張嘴,顫抖的嘴唇,始終沒法說出一個字。 “余姝!”他一改靜心偽裝的樣子咬牙切齒,眉頭緊縮,凌冽的眼角倏而泛紅,緊捏她領(lǐng)口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為你開解?!?/br> 薛天縱更想質(zhì)問,為什么。 更想恨她,心真硬。 更想要她,賠給他。 面對這樣的陌生他余姝打心底的怕,眼淚也在他的注視下不受控制的溢出,本能躲避他深究的眼神,“有…我還帶著余徽,余徽走路都不會,我怎么——” “你始終覺得余徽比你自己的孩子更重要!比你跟我的孩子都重要!你一直都是這樣認(rèn)為!”他打斷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揮手甩開她,雙手撐在床邊,將她緊緊鎖在身下怒視。 此刻的他,完全忘了余姝那年自曼哈頓落荒而逃只有十九歲。 更忘了他心急時對她脫口而出的狠話,以及,那些讓她深陷自我折磨的惡劣行為。 薛天縱甩開她伸過來的手,拽著她的后領(lǐng),扯著她的發(fā)根讓她仰頭看著自己,在她一聲聲痛苦的喘息中,貼近她疼到通紅的耳廓,每個字都如同逃離法師手心吐著信子的毒蛇,“是吧,余徽就是你最重要的東西,比我們的孩子重要,比你自己的命都可貴!那狂歡呢,一手扶起的心血也沒有你的余徽弟弟重要吧?!?/br> 看著男人恐怖的眼神余姝隱忍痛意,推開他的身子慌張的向后退去。 薛天縱更快她一步,以男性絕對的力量和壓制繼續(xù)掐上她的脖頸,指尖摩挲著,避開了她跳動的頸動脈。 畢竟只需要碰到動脈用點力,幾秒之內(nèi)她就會窒息,深陷暈眩任他凌辱。 余姝本能摳著他的手,慌亂急促的在他掌控下吸入氧氣,一雙圓眼正對他陰鷙的紫瞳,“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就那一個弟弟了!” 男人的手勁隨著她話語的吐出一點點用力,忽而自嘲一笑死死盯著她哭泣的眼睛,條件反射的用指腹給她擦去淚,絕望的一字一字重復(fù)事實,“你怎么就狠的下心,要我薛天縱的孩子,化成一片血水?!?/br> 她止不住的淚讓他心生動容,手一松甩開了她。 余姝迅速爬到床頭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抖著手跪在床上系著自己被他撕扯開的衣衫,低頭慌里慌張的求生,“你不要動我……我可以解釋……不要打我,我身上好疼?!?/br> 薛天縱一聽又來了氣,除了zuoai他倒是何時伸手打過她! 男人彎下腰,一腿彎曲跪在床上,伸手扯著她的腳踝把她又重新拉到身下的地獄囚籠。 用力捏著她的臉頰打量她畏懼自己的眼神,“你還以為你是當(dāng)年那個曇花一現(xiàn)的建筑天才嗎,就你這種女人,在我眼里,送一套房可以睡一輩子!挖個寶石還要上億,十六畫也不過三百來億,和你一樣廉價,唾手可得的東西罷了!” “現(xiàn)在來看,周霧和我還有起碼穩(wěn)定的長期合作盈利。要是娶你,我哪天死了你還要看新聞才知道!” 他連續(xù)不斷的說著刺耳扎心的狠話,余姝臉頰兩側(cè)的蠻勁捏的她牙都要掉了,拼命才擠出幾個字,“天縱……我……咳咳,我——” “果然所謂天才一門,餓死都是傲狗?!彼荒蜔┑拇驍嗨?,亢奮的繼續(xù)高喊。 前額的碎發(fā)隨著他的暴躁根根都在發(fā)抖,外套駁領(lǐng)也在跟著他暴怒的情緒狂顫。 這些刺破耳膜的聲音嚇到余姝淚如雨下,一滴不停的落下,被他捏開的牙關(guān)無聲顫栗,他就像要殺人一樣拿捏著自己。 男人輕輕眨了眨眼,將眼中淚忍了下去,煩悶的瞧向她青紫的脖頸一眼,女人白凈皮膚下的青筋要爆開一樣,“你在我心里,也從來不可替代的。我是愛你嗎,我是圖對你好心里就過意的去而已,不然白睡,顯得我太小氣了吧?!?/br>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那時候我才知道父母早已離世,突然多一個孩子,我留不留,他都會有一點問題……我,我,我一直在哭,一直在吃那些藥,會有影響的?!彼崎_他的手語無倫次的解釋,整個人松懈下來狼狽不堪的坐在床上,一邊撐著身子悲哀的吞取氧氣,一邊猛烈的咳嗽。 耳邊回響的那些話,給了她的心一個毫無防備的重?fù)簦緹o法共情那種境地下兵荒馬亂求生的自己,自始至終都不會。 緩過來的她抬頭透過發(fā)絲怒視搖搖欲墜的他,“你父親的人警告過我,你覺得我在那個時候,我有更好的選擇嗎!我能安全的保住他直到平安的生下健康的他嗎!” 她奮力起身,連續(xù)的兩個巴掌絲毫不留情的扇在薛天縱臉上,用了她僅剩的所有力氣,重重的落在他臉頰。 余姝雙耳嗡嗡,回蕩著幾秒前的四聲脆響,攥著他的領(lǐng)口激憤的瞪著他啞笑一聲,“我憑什么要生下來!他就是一個累贅!一個禍害!你已經(jīng)毀了我,我為什么還要一個都沒有成型的細(xì)胞繼續(xù)毀了我下輩子!” 到現(xiàn)在,麻木的四肢才重新供血讓她有力氣撐著疲憊不堪的心。 男人聽著她絕情的話語啞然,感受著余姝字里行間的沙啞和盛怒,不可置信的后退兩步微微張開了唇,一雙紫瞳駭然連著五臟六腑當(dāng)場分崩離析,扶了圓桌才穩(wěn)住身子。 在她心里,何止是不如余徽,他和打蛋器的區(qū)別就是他會說話會配合她而已。 偏偏她這段話,根本沒有讓他反駁幾句的縫隙。 愛的時候真愛,愛到日夜溶于彼此rou體?;ソ覀痰臅r候,都知道揭哪道疤最疼,揭完順手還能撒一把辣椒和鹽。 “如果你是用孩子的命,懲罰我當(dāng)年間接害死你父母的事?!蹦腥搜劭敉蝗魂囮囁崽郏纠滟髁恋淖贤凰查g黯淡下來。 仰頭凝視臥室一角,幾滴沒來得及忍住的淚,就這樣掉落在了床邊。 思來想去,他只能想到這個理由為她開脫,為她解釋給自己的耳朵聽。 “那你做到了,余姝,我今夜感同身受到一點了?!彼恋穆柤?,抬腿朝著門口走去,身側(cè)的雙臂已經(jīng)無力晃動。 丟了魂的他定在客廳門口整理著領(lǐng)帶,向前一步便會離開她的視線,男人緩緩轉(zhuǎn)過身,克制著心中涌出悔意,他說了很多違心的重話。 凌亂大床上披頭散發(fā)的她擦著淚和鼻涕,肩頭后背都嚇到發(fā)抖,客廳燈光照出她大概的身形輪廓,整個人像極了被丟棄的家養(yǎng)寵物貓一樣,笨拙的舔舐著身上臟掉的毛。 薛天縱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愧疚感吸了口氣,摻雜一絲不舍的余光里出現(xiàn)她,“你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欠我一條命,死也要死在這個莊園。” 距離這次不歡而散半個月后兩人都躲著彼此,他躲在監(jiān)控室看客廳的她吃飯畫畫發(fā)呆,每次他一進(jìn)去,余姝就怕的直哭,渾身都在無意識的發(fā)著抖。 今日在洛杉磯的烈陽下,一輛更高規(guī)格的凱雷德駛?cè)胧嬊f園的花卉主道。 也就是今天,余姝第一次隔著玻璃見到了華藝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及其先生,兩人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身著黃色套裙的年輕女人。 不知是薛天縱故意還是怎樣,四人的會談就在她的臥室客廳,隔著一道臥室門她清楚的聽見他們的交談。 和全球股市及華藝內(nèi)部消息的事她聽的迷迷糊糊,只知道丫丫帶來的女人是她的朋友,香港唱片公司老板之女霍莉,來避避難。 傍晚時,華裔阿姨來給她送飯,小心的在她手腕傷處涂抹著膏藥,一口一口喂下富含營養(yǎng)的餐食和鮮粥。 除了這些被訓(xùn)練出來的奴隸制服從外,對于別的問題從來不會多說一個字,她問了幾次也就不再開口。 寧靜的夜里,傳來一聲女人綿雅的聲音,“這里是欣賞市中心夜景最好的一棟吧,臨水而居,夜色闌珊?!?/br> 霍莉趴在露臺欄桿上眺望遠(yuǎn)處,對著身后的薛天縱道。 這個露臺,聯(lián)通了臥室的露臺,只需要推開旋轉(zhuǎn)門便可穿過。 聽著清晰的女聲,余姝瞬間清醒,鎖上臥室門后鉆進(jìn)了被窩。 “嗯?!蹦腥说瓚?yīng)下,叼著煙靠在墻上,火光和月明照亮他的側(cè)臉,吐出一陣煙霧,迷人不自知。 霍莉轉(zhuǎn)過身,背靠欄桿自下而上看著男人被秋風(fēng)吹起的襯衣衣擺,眼睛漸漸里冒著星星,“那我就住在這一棟吧,和你一起?!?/br> “不太方便,后面還有很多棟空閑。”他輕言拒絕,將煙頭踩滅在腳下。 “住在一起,工作上有很多方面我們也可以經(jīng)常溝通,我只在加州留幾天而已,躲過這次風(fēng)波就得回國了。琬棠也希望,縱哥可以照顧好我?!彼裥σ宦暎哪樕斐隽耸?。 薛天縱避開她的動作,往客廳里走去,“那你就住一樓吧,也不早了,下去休息吧?!?/br> 霍莉開心的笑了一聲,給他道了句晚安去了樓下。 薛天縱推了推臥室門,從里面反鎖了。 他揚起唇,用指紋解了鎖,推門而入。 走到床邊,拉開被子擠了進(jìn)去,順手將余姝抱進(jìn)了懷中。 “很熱?!彼皇娣胍x開這個煙草味的火爐,卻被男人繼續(xù)束縛在懷中。 “樓下涼快,樓下十四度?!彼浔恼f。 余姝聽著也就放棄了掙扎,被他電到失智的十四度她不想在經(jīng)歷了。 “你沒什么要問的。”他睜開眼,看著她模糊的后腦。 余姝搖了搖頭,捏著被子閉上了眼。 薛天縱抿緊唇,臉比深夜還黑,合著有沒有別的女人在,她都是這樣無所謂的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