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回到大廈的他抱著疼到渾身發(fā)顫的余姝,原本這個點要和多倫多的副總開會,奈何余姝身板不行,他要是放任不管任她一個人去睡,明天又得不舒服。 “好了,不動你了?!毕赐暝璧乃砩洗?,一手輕車熟路的揉捏她胸口豐滿的軟rou,“還疼嗎。” 余姝低低的嗯了一聲,“不疼?!?/br> 今夜的蛇盡沒盡興不知道,反正他是在上面做盡興了。 墨爾本的白天是海灘和陽光,到了夜間充滿了活力,薛天縱帶著她現(xiàn)身墨爾本劇院,這里經(jīng)常在夜晚上演各種經(jīng)典的戲劇作品。 他們觀看的表演為英國經(jīng)典愛情話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同時舞臺兩側(cè)也配有四語字幕和手語翻譯。 劇院觀景臺上一方玉桌前,薛天縱吸著煙腿翹在桌上,眼神注視著臺下第一排的她。 他的對面是好友恩佐,奧德莉的哥哥。 左邊是陳逸和陳皮,右邊是官惠,明明她的身旁是他的位置,結(jié)果小妮子非得跑下去看,跟一群普通人擠在一起,她也不嫌吵。 陳皮跑進他懷里,薛天縱揉著他的發(fā)扔掉了煙,冷峻的臉上浮現(xiàn)柔情,伸手拿著桌上的浣熊rou給他磨牙吃,小孩口水止不住,給他胸口西裝沾了不少。 他難得沒生氣,扶著陳皮站在桌上揮舞著小拳頭。 話劇已經(jīng)開始,余姝回過頭看了眼觀景臺上談笑風生的他。 不巧,他也在凝視她,那樣溫柔的眼,帶著無窮的含義注視著他的方向。 薛天縱很滿意,朝她笑了笑。 與此同時,劇院穹頂之上滑索放下一支暗殺小隊,奔著誰來的,不言而喻。 Sliver太值錢了,他的威望太讓人畏懼,讓他的宿敵明知成功率不高也要在這澳洲鋌而走險一次。 暗殺小隊部署著纖維炸彈,高處狙擊手的準心已經(jīng)鎖定了正談笑的他眉心之處,只是薛天縱正吸著煙,身子晃來晃去的彈煙灰,時不時轉(zhuǎn)過上半身簽署著文件。 他一定會穿防彈衣,所以眉心,是破綻。 狙擊手給小隊做著手勢匯報,觀眾席的余姝抬了下手撥頭發(fā),舞臺驟然亮起藍燈,在三方折射下,瞄準鏡在他眼前劃過閃的他當即反應過來有殺手! 那顆子彈射出的同時,薛天縱迅速側(cè)身躲過,起身拔出槍對著穹頂趴著的人射去,精準射入對方眉心。 子彈射入他剛剛的位置,擊碎了后面的墻體。 身后的保鏢已經(jīng)立起便攜式的防彈盾牌將他護在V型保護里,薛天縱掙扎著從保鏢里起身,下面觀眾席的人四散逃離,他的余姝已經(jīng)不知道跑去了哪。 他拽著官惠的領口,整個人都在冒著冷汗,扯著嗓子對他大喊,“把她帶回來!官惠!把她給我?guī)Щ貋恚 ?/br> “是是是,我一定帶回來!”官惠拔出槍,在他逐漸崩潰的眼神里一邊排點劇院,一邊在人潮洶涌里尋找余姝。 帶出來的雇傭兵和保鏢,這些年唯一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他一人,保護SunoY的希望。 至于其他的受到劇院爆炸案牽連的死者,只是碰巧。 希望是唯一的光芒。 滅完火的劇院后門,停了一排打開四閃的越野,銀輝照射下,冷酷無情。 陳逸抱著受驚的陳皮安慰,后座的薛天縱處理著胳膊和側(cè)腰的槍傷,那顆子彈的后面,是觀眾席被沖鋒槍無差別射擊,無數(shù)來不及逃離的人群被堵在門前,尸壘成山,血流成河。 緊接而來的幾聲爆炸更是摧毀了他的希望,他就不該放任她和一群手無寸鐵的人坐在一起,更不該讓自己離她那么遠。 明明他是隨時隨地都會給身邊人帶來危險的,他竟然讓她也受到牽連,莉婭小姐,他曾經(jīng)最信任的醫(yī)生,也是為他在溫哥華擋了一顆子彈而死,尸骨無存。 這樣的例子,數(shù)不清,算不清。 薛天縱咬緊牙關,感受著胳膊被刀劃開取鐵片的痛,他沉重的呼吸溢出,車窗外出現(xiàn)了官惠和雇傭兵踉蹌而來的身影。 緊接著一股涼風和關門聲襲來,陳皮只是閉眼擦了擦淚,剛剛還在后座的干爹已經(jīng)不見了。 滿臉灰的官惠抱著她,身上蓋著幾件防火外套,薛天縱顫抖著拉下衣服,露出的人滿臉鮮血散發(fā)濃烈的血腥味。 小狗般的雙目緊閉,沾血的頭發(fā)爬滿她的臉,一瞬間讓他都分不清死活。 眼見薛天縱渾身一軟就要倒下,官惠連忙笑著扶住他,筋疲力盡的開口,眼中閃起光芒,“還活著,還活著,她在座椅下的尸體里,嚇暈了。” 男人松了口氣,這會緊握的手才緩緩松開,接過她吩咐,“回大廈…回大廈……” “你沒受傷吧。” 此時此刻抱著她的身子,臂彎之上的分量才讓他內(nèi)心肆虐的野獸漸漸平息,失而復得,大抵如此。 “會長放心,屬下好得很?!惫倩荽謿猓∨軆刹缴锨袄_了車門,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大部分外面探究的視線。 大廈安安靜靜,陳逸倒在客房睡覺,陳皮坐在客廳玩玩具,官惠靠在臥室門框上,注視著孩子的方向給床前的薛天縱匯報工作。 “這支小隊事發(fā)后均自殺,他們身上的東西沒有痕跡,子彈和武器是墨西哥的貨,大部分是中東面孔。是颯諾的人,全球航班排查后,他們是從摩納哥劫機入境,然后到了墨爾本。” “您出現(xiàn)在劇院的消息,應該是被泄露了,正在逐層排查,可疑的人全部槍殺。” 屋內(nèi)的薛天縱嗯了一聲,伸手撫摸她冰冷的臉,臉上的血痕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整個人身上的血腥味也已經(jīng)被花香替代,躺在床上和睡美人一樣安靜。 不哭,不發(fā)燒,不鬧騰,就這樣靜靜的閉著眼睛。 “杜松子。”他輕聲道,“帶過來見我?!?/br> “是,會長?!惫倩蔹c頭,將剩下的瑣事匯報之后抱著陳皮離開。 北區(qū)的杜松子三小時后就出現(xiàn)在他腳下,瞪著疑惑的看向桌前倚靠著的他,“你派人把我從芝加哥帶過來,是要送我去哥哥那里?” 薛天縱搖頭,從身后取出一支90純度的K系,他排干空氣朝她陰險開口,“松子,知道我最恨什么嗎?!?/br> 杜松子后退著看向他,“我怎么知道你恨什么!你敢給我注射毒品,我哥不會放過你?!?/br> 薛天縱蹲下身,扯著她的胳膊,用針尖刺了刺她的肌膚,“他連自己都顧不上,還在乎你變成毒蟲?” “這東西,我還真沒親手給幾個人享受過。” 杜松子嫌棄的推著他的手,轉(zhuǎn)頭就是瞪著他,“那又怎么了!不是你一直和他作對,他至于和你大動干戈嗎!” “你害的我們有家不能回,害得我哥四處逃亡,不都是因為你胃口太大,現(xiàn)在又來怪我們,又當又立的事都讓你干了,臉真大??!” 他無語的扭頭冷哼一聲,將針管的液體系數(shù)懟了進去,“當個情人你都不會說話。我告訴你,很快你就能見到夢寐以求的親哥了,只不過是在幻境之中。” “啊……你來真的……”杜松子的雙眼rou眼可見的從震驚到迷離起來,親眼看著透明的液體注入自己身軀,被他甩開胳膊后直挺挺躺在地上抽搐。 “K系的解藥1ml三百萬,我天天給你打,最后在你體內(nèi)積少成多,你試試我有耐心還是你哥更有耐心?!彼拥翎樄苷f著離去,懂事的保鏢立即進去拉走了杜松子。 此后每一天,純度越來越高的K系都會按時注射,然后拍下照片發(fā)給颯諾。 不過也只是一點折磨,颯諾對杜松子這個親meimei,壓根沒有感情,反倒是厭惡,不然也不會隨手一指,送了人。 臥室門被推開,客廳的冷光滲透進來,他窺視著她。 “別睡了,我怕的都睡不著。”他拉起她的手,摸著她下巴的rou,淡漠的眼底看著她睡著的樣子笑了笑。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只有手腕上他帶的滿鉆腕表在顯示她急促的心跳,睡著了都119,是真把她嚇到了。 薛天縱一夜未眠,守在她床邊凌晨四點就開始開會,在下屬一聲聲匯報里,余姝被吵醒,坐在床上揉著臉發(fā)懵。 她記得昨晚剛看到朱麗葉和羅密歐私奔,抬手剛擦掉淚,突然間數(shù)道分不清是舞臺還是現(xiàn)實的急促槍聲就闖入耳膜,她下意識躲了下去,緊接著就被倒下的尸體壓住,最后被鼻腔濃烈的血腥刺激的暈了過去。 倒霉,真倒霉。那個挨千刀的狗東西她也被牽扯了,害的她也經(jīng)受無妄之災。 余姝窩在被窩看著新聞,這會才注意到昨晚劇院是爆炸案,并非普通的槍擊案。 她滑看著流出的現(xiàn)場照片和報道,雖然打了馬賽克,但依舊血腥無比,滿地都是被烈火焚燒后固定姿態(tài)的尸體,黑焦焦的,統(tǒng)計出來的死者高達一百一十人,還有在醫(yī)院重傷的呢。 身后一陣腳步聲,他的聲音沙啞又冷淡,“醒了。” “昨天是不滿提案的群眾在劇院舉槍發(fā)泄,別放心上?!?/br> 他坐了下來,拉起余姝的胳膊讓她掛在自己身上,“你還喜歡看什么話劇,我繼續(xù)陪你看,坐在你身邊?!?/br> 她果斷搖頭,任由他抱著自己去浴室,“我可不看了,說不定那次就得被殺了。” “是有這個風險,可以讓劇團去十六畫給你演?!彼卜畔滦模o她刷著牙,看似無心問“加拿大去過嗎?!?/br> 余姝點頭,整個人還沒睡醒一樣閉眼享受他的全自動服務,一嘴泡沫吐出,她清了清嗓回憶著,“沒去過。” “楓國也很美,有很多故事。在我聽過的傳說中,一名吸血鬼伯爵在多倫多用眼淚建造了一個只在夜晚時分燈光璀璨的城堡,永恒的燈光是尸油,遮蓋陽光的窗簾是人皮。月升時伯爵就會化身俊美男尋找年輕貌美的女孩騙到城堡吸血,一口就吸干一人全身的血,亡者的靈魂也會成為他忠心耿耿的仆從?!?/br> “后來呢?”余姝很感興趣的問,“這個故事怎么沒聽過?!?/br> “沒了?”她抬起臉,“倒是蠻瘆人,還有點惡心?!?/br> “有意思的不止傳說,我也很有意思。”他朝著浴室外走去,搖晃的身子靠在衣柜前接起了電話。 趁著他在忙,余姝也沉在浴缸泡了個爽,等兩人出門時已經(jīng)是黃昏之時,她穿著露出光滑皮膚的短裙,肩上披著他的黑色皮衣外套,身旁的男人吃著棒棒糖抱著平板,墨鏡被他隨意的架在頭上,留下幾撮短發(fā)輕晃。 “今天去哪玩?!彼p聲問,休息一天的xiaoxue也不怎么疼了。 “繼承遺產(chǎn)?!彼Z氣平平聽不出任何情緒,騰出一手摸了摸她左手腕的腕表,云淡風輕說著殘忍的話,“這個別取,敢取打死你?!?/br> 余姝這才抬起手,輕飄飄掃過價值不菲的功能性腕表,完整的彩鉆鑲嵌在表盤內(nèi)里,外邊繞了一圈白鉆,表帶看起來又是個不知名動物皮,“不取就不取,你送這個看起來就很貴,被別人看上他們就會剁了我的手取下來,我沒有了手還不如去死。” 薛天縱壓著眉低笑,倒是沒想到她說話越來越硬了,手在她心里比安危都重要,送她的腕表價值三千六百萬是次要,主要是色彩斑斕的戴著很配她的氣質(zhì),亮閃閃的東西都很適合她的臉。 鉆石是,寶石是,jingye也是,她一定沒有發(fā)現(xiàn)。 “這東西都是一次性的,別人沒等看清長什么樣我就給你換了?!?/br> 余姝被他的財大氣粗驚到陰陽怪氣的哎呦一聲,翻著白眼戳了戳他的臉頰,“是是是,董事長大人什么都是一次性的?!?/br> “目前就你不是?!彼鹧燮ふf,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壓制住的不悅。 戳臉,像對他進行性sao擾一樣。 官惠在前平穩(wěn)的開著車,周圍密密麻麻跟著的都是他的武裝護航車隊,比起以往的低調(diào)出行這次算得上費了功夫。 “你剛才說繼承遺產(chǎn)?!庇噫聪蛩J真工作的眼,眼睛迷人的過分,“你爸的?” “托你的福,家父健在?!彼f,“是我媽的,每一年都有要繼承的海外資產(chǎn),來澳洲就是為了這個?!?/br> “是什么東西,車子還是房子?” 薛天縱抬頭想了想,“好像是一些土地和珠寶。她遺產(chǎn)都給了我,我父親的財產(chǎn)……他還沒死我也不知道,三瓜倆棗,我也不要?!?/br> “惡心他?!?/br> 余姝睜大了眼,倒是少見他提及自己的父母,就最后的三個字來看,Sliver蠻恨他父親。 “為什么惡心他?!彼俑康椎膯?,“他打罵你,還是壓迫你,還是不愛你?” 富二代們,應該都會面臨這些問題吧。 車廂寂靜十幾秒,他的聲線和眼神驟冷,“作為我媽唯一一個親手撫育的兒子,干嘛要待見一個陌生人,我和他唯一的關系就是這雙紫色的丑眼睛?!?/br> 他笑的輕狂伸出手,掰正她皺眉的臉逼近她的眼,“懷里這個meimei需要的,是我的jingye滋養(yǎng)?!?/br> 余姝聽的一愣一愣,這些年下來他嘴里的話說什么她信什么,自然也不會多想,在音響的琴聲旋律之下聽他長篇大論后倒是有點同情他。 其他的話顯得他也像個人,就是最后一句話太粗口了,就這樣輕而易舉說了出來。 “富二代也會有這些煩惱啊?!彼袊@道,忽閃忽閃的眼睛盯著他的唇瓣。 “人都有煩惱和秘密的,meimei?!毖μ炜v長嘆一聲,“我讓丫丫活著,也只是因為她很像我的母親,睹物思人嘛,但我家沒有l(wèi)uanlun的癖好。” “我知道……”她輕笑,“如果有,你早打的他們鼻青臉腫?!?/br> “我那三個弟弟只有元子算是個一撇一捺的人。薛錦鶴濫情無度,薛此方嗜藥無度,他倆手上的人命數(shù)不清的多?!?/br> 他拉著她的手下車,腳踏實地開始整個人就已經(jīng)散發(fā)成熟男人的魅力,走路吊兒郎當,仰著頭抬高下巴,墨鏡下是藐視四方的眼。 身旁年輕貌美的女人更不用說,長發(fā)及腰和深淵之水一樣在腰間蕩漾,扭動的腰肢讓人光看就想撲上去咬一口,那雙臉還帶著少女獨有的天真和善意。 墨爾本的記者在對面的高層天臺拍下兩人在酒店入口處依偎的背影,光速將這張照片在南半球最大的社交平臺上發(fā)了出去。 記者也不知道拍的是誰和誰,他只是收到消息前來蹲點拍攝。那倆人光看背影就郎才女貌,不僅沒有侵犯隱私,反倒是為這兩人打了廣告,他收起攝像機設備,心滿意足的下了班。 酒店內(nèi)的他拉著于余姝徑直上的頂樓,在電梯內(nèi)就將她吻的暈頭轉(zhuǎn)向,到了門前,余姝扒著門框不愿進去。 官惠疑惑的收回開門的手,薛天縱后退幾步,耐心的取下眼鏡隨手往后一扔,被穩(wěn)穩(wěn)接住。 “里面沒有壞人,沒有來槍擊的人,只是我的一些朋友,簽幾個文件而已。” “我只是你的情人,又不是你老婆,我去別的地方等你也可以啊?!?/br> “你敢?!彼逯?,“我告訴你,meimei,你再倔就站在門外當迎賓小姐?!?/br> 余姝急的要甩開他的手,她邊看著緊閉的門邊跺著腳,“歪理,我就是不進去!誰知道里面有什么人!” “我還治不了你了?!彼餍詫⑺觳惨凰问职延噫冈诩缟希D(zhuǎn)身對著官惠喝道,“開門!” 余姝拍打他的背,嘴里還在碎碎念,“你又欺負我,你說了你會聽我的話,我不進去你非要我進去干什么!” 眼前的燈光越來越亮,余姝看不見里面有什么人,只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羞的只想回家。 “大少爺。” “主席。” “董事長?!?/br> “老大?!?/br> “薛總?!?/br> 她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丟面子的事起碼被五個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