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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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三公子,你起來沒有?今日要量冬衣的,聽到?jīng)]有?” 意識還有些混沌,睜開眼睛,疼痛接踵而至,江吟覺得骨頭都要散架,強撐著身子起來,卻是發(fā)覺身旁有人。 羅霜緊閉著雙眼安靜的睡著,江吟見他似乎沒有醒來的跡象,揉了揉自己頭發(fā),昨晚的那些事似乎有點印象了。 臉有些微微發(fā)紅,江吟忙穿好中衣披上外袍,匆匆打開了門。 “你這衣服怎么回事,怎么長出一節(jié)?”珞竹皺眉看著他,繼續(xù)道,“四小姐回來了,你同她一塊去西邊吧,繡娘等你好半天了?!?/br> “四meimei回來了?”江吟頭痛欲裂,揉了揉太陽xue才緩解一二,抬腳向外走去,珞竹又攔住了他。 “換身正經(jīng)衣裳,你娘也在那兒!” 匆匆來到目的地,江瑤已經(jīng)等在那邊了,見江吟匆匆趕來,便向他招了招手,江吟也回她,剛走到她面前便道,“柳亦安欺負你了是吧,你別急,我現(xiàn)在就去揍他?!?/br> “三哥你在說什么??!”江瑤被自家哥哥逗笑了,忙拉住了他,“是他讓我回來的?!?/br> “為什么?你欺負他了?” “今天早上他又收到一封信?!苯幇櫭颊J真道,“上面只寫了一句話,風水輪流轉(zhuǎn)?!?/br> “這話好沒意思?!苯髀犃讼肫鹆耸裁矗B忙去找柳亦安,江瑤要攔他,江吟卻不理。 快步來到柳家,不等侍女奉茶江吟便急吼吼對柳亦安道,“不會是照歌jiejie吧。” 柳亦安一愣,看著江吟張張嘴,“我——確實不知。” “你要怎么辦?”江吟抬眼看他,“我能幫你什么?” “不,這不必了?!绷喟厕D(zhuǎn)身坐下,低聲道,“這是我和她的事情?!?/br> “你別做傻事?!苯饕娝绱擞行╇y受,又道,“好好聊聊,你們畢竟是舊相識。” “我有分寸,你不必插手?!绷喟埠鋈幻碱^緊鎖,又對江吟道,“跟在止音身邊的那個人是誰?” “你見著他了?”江吟一愣,“他就是那個弒主的玉家客卿,白紹?!?/br> “白紹?!绷喟侧?,“上回也是他綁了我和瑤meimei?!?/br> “他倒是個瘋子,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照歌jiejie為何會惹上他,這我也很奇怪。”江吟揉了揉太陽xue,頭還是很痛,端起茶盞,飲下一口熱茶。 柳亦安忽然不說話了,江吟一愣,放下茶盞向外看去,院中不知何時站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身黑衣,眼底是化不開的陰翳,腰間佩著精巧的銀鈴,手中握著一把劍,站在那里既不說話也不行動,江吟眼皮一跳,看向柳亦安,柳亦安起身來到院子,淡淡道,“有何貴干?” 白紹扯了扯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微笑,“討債啊,柳二公子?!?/br> 說著提劍刺來,但劍尖沒刺入皮rou,反倒是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江吟見了這一變故不知如何是好,柳亦安也有些驚訝。 楊照歌提劍擋下了白紹那一擊,站在柳亦安面前,白紹見此冷笑,出口嘲諷道,“怎么,舍不得了?” 楊照歌冷冷看著他,警告道,“這是我和柳家的事?!?/br> “不讓我插手?別開玩笑了,照歌小公子,你甩不掉我,這是你欠我的!” 白紹攥緊劍柄又要上前,楊照歌當機立斷,上前攔住了他的動作。 “別和我唱反調(diào)!他可是你的仇人,殺了他,你大仇得報,瞧瞧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以德報怨嗎?” “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楊照歌一時發(fā)了狠,劍刺入了白紹的肩膀,白紹終于停下了動作,站在原地不再行動,他看著楊照歌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楊照歌則毫不留情的收了佩劍,“你若再插手,別怪我無情。” “好啊,好極了!”白紹咬牙切齒的說著,“為了他,你要扔下我,是我把你拖出來的,你給我記好了!沒有人救你,是我把你帶出鬼門關(guān)的!” 后退一步躍上房檐,白紹消失在眾人視野中,楊照歌轉(zhuǎn)身要離去,柳亦安卻開口,“止音?!?/br> 楊照歌回頭看他,冷聲道,“這事與你無關(guān),你父親是必須付出代價的?!?/br> “可是,止音,你……” “我與你不同道,沒有可能。”楊照歌打斷柳亦安的話繼續(xù)道,“我很久之前就同你說過了,別再做無用功?!?/br> 柳亦安看著遠去的背影,原本準備好的話語再沒了用處。 江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柳亦安卻低下頭低聲道,“是我癡想,我昏了頭?!?/br> 同柳亦安一起走在街上,兩個人卻各懷心事,江吟盯著沿街叫賣的小販出神,楊照歌剛剛話不免讓他深思。 恩怨情仇真是讓人煩憂,江吟這樣想著,忽然想起從前林先生教他寫的東西。 佛說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 兒時不明白,現(xiàn)在他也看不清,八苦與他似乎有些聯(lián)系但又距離很遠。 能夠相識便是一種緣分,為何一定要漸行漸遠? 自己才不會踏進這痛苦,因為自己在乎的都在身邊。 “這幾日羌戚那邊收了兵?!?/br> 沒頭沒尾的,柳亦安忽然出聲打破了安靜,江吟偏頭看他,卻是發(fā)現(xiàn)他將荷包中的銅錢都丟給了街角的叫花子。 “這幾日長歡為何多了這么多逃難者,都是從哪邊過來的。”江吟見著這場景也有些不忍,摸摸衣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出來的急,根本沒帶銅板。 “雪城,也可能是蜀西那邊,那邊最近饑荒,餓死了人?!绷喟灿行┬臒┑娜嗳嗝夹牡?,“自我接替父親的職位,才知官場混沌,我說的那些話根本沒人聽,也沒人在意,真真是,唉!” “還是少談點官場的破事吧,我覺著我這頭都大了?!苯髀犃税櫰鹈?,忽然想起了什么,對柳亦安道,“過幾日就是中秋了吧?!?/br> “你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今年中秋宴你還扮不扮觀音?”柳亦安笑瞇瞇看著江吟,江吟見他這副表情,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少誆我,觀音和中秋又有什么淵源,你就是想看我扮姑娘?!?/br> “我的三爺,您真是聰慧?!绷喟残χ鴮λ?,“你耳朵上的rou長好沒有,這孔不能白穿啊。” ※※※※※※※※※※※※※※※※※※※※ 江吟小朋友的flag立的有點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