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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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縈之:“……” 他閃電般地把紙收進(jìn)袖里,“是我娘的燈船。她思念我爹了, 哈哈哈哈……” 越過石拱橋,前方便是白鷺別院的正門。 門房小廝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蕭大公子護(hù)送表小姐回來, 早已開了門恭候。 蕭昉送池縈之過了石拱橋,停住了腳步,“送到這里,天色已晚,我不再進(jìn)去了。代我向姑母問安?!?/br> “有勞蕭表哥?!?/br> 池縈之本能地就想作揖告辭,手剛抬起來,看到自己身上淺緋色的湘繡窄幅女袖,想想不對,抬起來的手又硬生生地放回去腰邊,不太熟練地福了一福。 蕭昉急忙把她扶住了,“表妹不必客氣?!?/br> 他從親隨的手中接過今天郊外踏青折下的幾支月季,遞給了池縈之,“這幾枝開得正好,拿去給姑母賞玩吧。” 池縈之抱著月季問,“除了花,還有我射下的獵物呢?” 蕭昉頓時被嗆咳了一聲。 池家小表妹從北周境內(nèi)悄悄過來探望她母親,顧忌著池嘯之女的身份,隱姓埋名,整個月沒有踏出白鷺別院一步。 他怕把人憋悶出病來,邀了小表妹去郊外一處著名的寺廟山上進(jìn)香。 表妹今日穿著身新做的俏麗湘繡長裙,手執(zhí)一柄團(tuán)扇遮面,只露出一雙顧盼靈動的翦水秋眸。團(tuán)扇遮不住嬌俏姿容,從未在雍都露面的明麗美人剛下了馬車,便不知吸引了多少世家子弟前后跟隨,只等著有機(jī)會搭話。 結(jié)果呢,沿著上山石道走了一半,前面竄過三四只山雞,嬌俏美人當(dāng)場扔了團(tuán)扇,拿了他的弓箭追上去,一箭一個,倒霉山雞一只沒跑掉。 蕭昉把親隨手里提著的四只洗剝干凈的山雞也遞了過去,“今日打算帶你去山上拜觀音來著,沒想到觀音還沒見著,一路上獵物先獵了不少。喏,拿去。趁新鮮下鍋燉rou,滋味是極好的?!?/br> 池縈之接過山雞,端詳著肥瘦,“你們這兒燉rou的滋味雖然好,為什么要放糖呀。放點(diǎn)辣子不行嗎?!?/br> 蕭昉笑起來,“白鷺別院里廚房的料理法子,我可說不上話,你同姑母說說?” 池縈之郁悶地說,“就是我娘囑咐廚房要往燉rou里放糖?!?/br> 兩人告了辭,蕭昉正準(zhǔn)備離開,想了想又轉(zhuǎn)回來說,“有件事最好讓表妹知道。你們北周國送年禮的使團(tuán)昨日到了雍都,帶領(lǐng)使團(tuán)前來的是北周朝臣令狐羽。他今天入朝覲見時和我碰了面,當(dāng)面問起了小表妹你?!?/br> 池縈之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他問起的……是清寧縣主?” “當(dāng)然是清寧縣主?!笔挄P不解地反問,“你在北周的封號,是清寧縣主沒錯吧?!?/br> “……是這個沒錯?!背乜M之看著自己身上的精致湘繡長裙,只能認(rèn)下了,“他問我什么?!?/br> “令狐侍郎說,令兄離京時匆忙,有些要緊東西丟在了北周京城。他聽說清寧縣主在南唐母親處侍疾,順道帶過來了,希望清寧縣主回返平?jīng)龀菚r帶回給令兄?!?/br> 說到這里,蕭昉低低哼了一聲,“說得倒是好聽,只怕送東西是借口,催促你快些回返北周才是真正意圖吧?!?/br> 池縈之‘啊’了一聲,“我……我哥哥還真有些東西丟在了京城。有件玉玦,是老淮南王和我爹當(dāng)年歃血為盟的信物,我……哥哥,當(dāng)時離京走得匆忙,丟在京城老宅子了。羽先生應(yīng)該是把玉佩送過來了?!?/br> 蕭昉還是有些懷疑,“當(dāng)真不是為了催促你回北周?我聽說北周新帝選妃,單憑一副畫像選中了你。此人據(jù)說性情酷厲,做事狠辣。小表妹,我看你最近還是留在這里,多陪你母親多住一陣子吧。” 他轉(zhuǎn)身欲走,走了幾步又走回來, “對了,還有件事要與你說。我朝皇家排行第三的睿王殿下,是我們蕭家的表親?!?/br> “我知道的。”池縈之說,“母親與我說了。我有個已經(jīng)過世的姨母,追封貴妃位,是睿王殿下的生母?!?/br> 蕭昉點(diǎn)點(diǎn)頭,“朝廷議了幾個月的太子人選,近日差不多定下來了,就是睿王殿下。等正式冊封旨意下來,睿王殿下移居?xùn)|宮,就要改稱太子殿下了?!?/br> 池縈之納悶地說,“蕭表哥,這些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br> 蕭昉欲言又止,清了清喉嚨,最后只說了一句,“姑母和睿王殿下親近,這些年走動得頻繁。睿王殿下無論人品相貌都是極好的,但入主東宮之后,以后三宮六院,只怕月月有新人。表妹心里掂量掂量吧。” 說完,他借著初升的月色深深地望了一眼面前抱著花枝的明麗美人,轉(zhuǎn)身走了。 池縈之抱著幾支月季一路走到了母親院子,算是琢磨出了蕭昉的意思。 他是懷疑自己老娘喜歡睿王殿下這個外甥,想來個親上加親? 算了吧! 從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她可沒興趣。 剛剛過了掌燈時分,池夫人住的屋子里燈火通明。 “娘?!背乜M之推開了門,舉起手里的月季,兩只眼睛愉悅地彎起,“看看今天出城踏青,我給你帶了什么來了!” 池夫人停了畫筆,在長案邊抬起頭來。 歲月沒有給這位昔年的南唐第一美人帶來太多的痕跡,只有幾道淺淺的魚尾爬上了眼角。她伸手召女兒過來,替她把后面裙裾邊沾著的灰拍了拍。 “皮猴子?!?/br> 池縈之把月季插到墻角的大梅瓶里,跟母親商量著,“今天捉了幾只山雞,明天叫廚房燉rou是別放糖了成不成?甜rou快把我吃吐了?!?/br> 池夫人刮了下她的鼻子,哼道,“明明是我南唐蕭家的女兒,卻隨了西北的口味。都是你爹那混球的錯?!?/br> 夾在老爹和老娘中間,池縈之也沒轍。 “花放桌上了,沒什么事的話,那女兒告退了?” 池夫人把她拉住坐下,鄭重地問她,“上個月的月事正常來了么?” 池縈之有點(diǎn)臉紅,小聲說,“晚了幾天,不過正常來了。量也不像一開始停藥的時候那么多了?!?/br> 池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正常了就好,用了幾年的藥,總算沒耽誤了你。” 臉上剛露出喜悅的笑容,沒忍住又罵了一句,“都是你爹那混球的錯!若是你出了差錯,我饒不了池老賊!” 池縈之撐不住了,“好了娘,事情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好好的嘛。你們別為了我傷了夫妻情分?!?/br> 池夫人嘆了口氣, “我們夫妻的情分沒了,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就算沒有你父親逼著你假扮你哥哥這回事,也有其他的事。只怪你娘當(dāng)初年紀(jì)小,話本讀多了,被你爹的所謂‘英雄氣概’哄騙去了,死活要跟著他?!?/br> 對著面前的乖巧女兒,想起當(dāng)年往事,池夫人有些傷感。 “若是安分地留在南唐,沒有堅持嫁給你父親,你在南唐好好地長到十七歲,應(yīng)該已經(jīng)鳳冠霞帔風(fēng)光出嫁了吧。哪至于像如今這樣,跟著我隱姓埋名,躲在山間別院里。偶爾隨著你蕭表哥出城踏青一次,還得遮掩著身份,做賊似的……” 池縈之安撫地抱了抱母親,“在南唐長到十七歲,我也就不是現(xiàn)在的我了呀。早上跟著蕭表哥爬山上香,看到這里的千金小姐們都嬌怯怯的,走不動山路,全部用滑竿抬上山的。我覺得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 母女兩個說了一通話,池夫人心里的傷感總算沒了,“早些睡吧。明日早起,穿身鮮亮的衣裳,我?guī)惆菰L一個人?!?/br> 池縈之一愣,“誰。” 池夫人笑著說,“論起來,他也算是你的表哥,你早就該見了。不過最近雍都時局有些亂,拖到現(xiàn)在才見面?!?/br> 池縈之冷不丁想起了蕭表哥剛才說的一番話,脫口而出,”不會是睿王殿下吧?” “你竟猜到了?”池夫人愉悅地笑了。“果然是心有靈犀,罷了,你猜到了,我也不瞞你。就是你的睿王哥哥。” 池縈之:“……” 還睿王哥哥…… 這稱呼聽起來咋不太對勁呢。 難不成蕭表哥跟她說的是真的,她老娘真的有意思把她跟素未謀面的睿王殿下送做堆,來個親上加親?! 她可沒興趣! 腹誹歸腹誹,第二天母上大人還是天不亮就把她從床上拎起來更衣打扮。 等她從瞌睡里醒過神來,發(fā)現(xiàn)滿頭烏發(fā)被精心梳了個未出閣少女的垂鬟分肖髻,頭上金釵步搖一樣不落,眉心一點(diǎn)黃花鈿,從頭到腳被打扮得像只花枝招展的大孔雀似的…… 坐車入雍都去睿王府的路途遙遠(yuǎn),需要一個多時辰。 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池縈之想來想去,不想跟她這位素未謀面的皇家表哥有牽扯的念頭占了上風(fēng),她一咬牙,出大招兒了。 “娘,我有件事需要和你坦白說!”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揉了半天沒擦出眼淚,放棄了, “我在北周京城的時候,和一個男子有過一段情。睿王表哥前程遠(yuǎn)大,我是不合適的,還是另找合適的女子好?!?/br> 這還是池夫人第一次聽她提起北周京城之事,低低地驚呼一聲,衣袖捂住了嘴。 安靜的車廂里,耳邊只有清脆的馬蹄聲和車輪不斷滾動的聲響。 池夫人終于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連珠炮似的追問,“那男子是何人?你、你不是以世子身份在京城中行走的么,怎么會……難道是被人察覺了身份?是你情我愿,還是他強(qiáng)迫于你?” 池縈之想了半天,最后說,“雖然過程有些復(fù)雜,不過……算是你情我愿吧。我的身份……咳,他最后發(fā)現(xiàn)了。具體的別提了。” 池夫人聽得一知半解,惱得一拍矮幾,“什么叫做別提了!那男人是誰!和你有過一段情,然后呢?你說一句別提了我就不提了?不行,你得跟我說清楚了!” 池縈之頭疼地說,“我的親娘哎,都叫你別問了……” “吁——” 前頭的車夫聽到了車廂里的動靜,勒住了馬恭謹(jǐn)問道,“夫人,還要繼續(xù)進(jìn)城嗎?” “繼續(xù)進(jìn)城。還是去睿王府。”池夫人揚(yáng)聲吩咐說。 正過去給老娘捶背消氣的池縈之吃驚地停了手,“娘?” “無論怎樣,你還是需要見一見你的睿王哥哥?!背胤蛉藲忄┼┑卣f。 還睿王哥哥呢。 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老娘撮合表兄妹的心思依然不死…… 池縈之撩開車窗子看看外頭的路,“娘,先跟你說一聲,我要跳馬車了?!?/br> 池夫人:“……” 池夫人:“你不是一直吵著要見你哥哥么?他如今就在睿王府。先見過了你睿王哥哥,他自然會帶你去見你哥哥?!?/br> 池縈之懷疑地看了看老娘。這樣也可以? 算了,見一面就見一面。 反正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想些辦法,讓對方瞧不上自己就行了。 她心里有了主意,鎮(zhèn)定下來,等馬車進(jìn)了南唐都城,停在氣派的睿王府外,跟隨著母親進(jìn)了王府。 睿王居然單獨(dú)召見她。 池縈之聽著王府管家的傳話,遲疑地看了眼母親。 “你睿王哥哥,姓李,名桓征。年方弱冠,冠禮之日我親自去了的?!?/br> 池夫人如此囑咐道,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我和你睿王哥哥親厚,就如母子一般。不必?fù)?dān)心,去書房見他吧。我在外頭等著?!?/br> 池縈之半信半疑地跟在王府管家身后,被召去了書房。 南唐風(fēng)氣重文,雍都睿王府的書房和他們平?jīng)龀请]西王府的書房,可以說是天差地別,池縈之剛走進(jìn)去兩步,就被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