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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現(xiàn)在是回津城,還是原地待命?”姚麗姝雙手抱胸看著杜何。 “我跟小孩兒明兒得回去了,你們兩隨意吧?!闭f著完全不在意姚麗姝跟苗臨兩人不能接受的表情,拉著晏離往外走,“哦,對了,連著溫泉的那間房間不錯,我跟小孩兒住了哈?!?/br> 晏離從床頭摸來手機(jī)摁亮,凌晨四點(diǎn),他已經(jīng)躺在床上整一個小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辛夢的事情觸發(fā)了他的哪根神經(jīng),即便已經(jīng)躺在床上這么久,還是覺得兩側(cè)太陽xue突突地跳動著,身體極度疲憊,大腦卻怎么也無法入睡。 轉(zhuǎn)過頭去,借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微弱的光,看著杜何熟睡的身影,聽著他發(fā)出的輕微鼾聲,晏離暗暗羨慕對方這倒頭秒睡的功力。 不過,說起來,這樣難以入睡的感覺他并不陌生,以往每次出完任務(wù)回來都是這樣的一夜無眠,才會習(xí)慣性攬下隊里人的報告,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同時權(quán)當(dāng)培養(yǎng)睡意。只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竟然有些遺忘了這樣的感覺呢 好像……是從身旁這個人回來之后吧?好似有一種奇怪的能力,讓你覺得他很靠不住,但又覺得他很靠得住。 可是為什么呢? 晏離知道自己雖然看著沒什么脾氣,對誰也都一樣,但也許是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的原因,自己其實很難對人有所期待,不是不信任也不是不喜歡,就是習(xí)慣性地不期待。 可是…… 晏離下意識按了按胸口,自己似乎對杜何有著不一樣的期待,說不出理由的期待。 “小孩兒,你再這么盯著我看下去,我會以為你是沉迷我的顏值愛上我了!”杜何說完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晏離。 杜何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晏離一跳,張嘴說話都不利落了:“不,沒,我,我就是有點(diǎn)失眠……” 杜何一個翻身從床上躍坐起來,晏離也慌慌張張地跟著起來,剛要開口接著解釋,卻被杜何比了個“噓”的動作。 隨即,晏離也察覺到了,當(dāng)即神情嚴(yán)肅起來,手也伸向了枕頭下邊,緊接著一聲類似于金屬刮擦的刺耳之聲破空而來,仿若來自四面八方,立體環(huán)繞回旋不散。 晏離只在一開始下意識閉了下眼睛,隨后抽出枕頭下的符紙包:“這邊!”說著便跳下床,拉開陽臺門,翻過溫泉池的矮籬笆墻,一路往度假村的東南面狂奔。 杜何詫異于晏離竟然能如此敏銳地捕捉到源頭,腳下速度雖然也不含糊,卻還不忘順手抄起晏離掛在椅背上的外套,追上晏離后兜頭扔去:“秋涼,衣服穿好!” 晏離正精神集中地分辨著什么,被杜何這一打岔,不滿地剜了杜何一眼:“聽不到了!” 杜何仍是嬉皮笑臉:“之前給你的印章帶著了嗎?” 晏離從領(lǐng)子里抽出:“這兒!” 杜何給了個意外的眼神,晏離也有點(diǎn)不好意思:“那什么,沒想到好地方安置,就先用繩兒掛在脖子上了……” 杜何嘟囔著:“看樣子得好好挑個物件給小孩兒戴著了。” “什么?” “沒什么?!闭f著突然靠近晏離,晏離嚇得一退,杜何拉著印章上的繩兒又給拽了回來,“躲啥?” 說完捏住印章用拇指在印章光滑的底上摩擦,突然指尖竄出一竄火苗,灼著印章。 杜何低頭盯著印章:“可以啊小孩兒,這樣都沒被嚇著,不怕燒到你自己嗎?”只是他的調(diào)侃沒有得到回應(yīng),杜何掀起眼皮兒瞟了一眼晏離,卻見晏離神情怔愣,一副壓根就沒聽到自己調(diào)侃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卻沒繼續(xù)閑話。 其實晏離哪里是淡定,而是被突然靠近的杜何弄得不知所措,在晏離感覺里,對方噴在自己脖頸的熱氣,比灼燒印章的更甚。 火苗退去,印章并未變燙,而是像在回應(yīng)方才刺耳的金屬刮擦聲一般,傳出微弱的共鳴回聲。 “尋到了嗎?” 晏離強(qiáng)迫自己凜神,辨識著這微弱的聲音:“還在移動,在往……不好!姚美女他們……”話未說完,一把握住杜何還捏在印章上的手就要往回跑。 杜何反握住晏離:“莫慌,魂音辯位有時候不能只聽音?!?/br> 晏離在杜何沉穩(wěn)的眼神中再次定了神,閉上雙眼,讓聲音過耳卻不入腦,再次睜開,眼神堅定:“景觀河!” 杜何笑著揉了揉晏離的發(fā)頂,似是贊賞又似得意:“不急,對方等著咱呢!” 晏離不解,杜何卻露出一抹壞笑。 等兩人施施然走回景觀河,姚麗姝跟苗臨都已經(jīng)在了,見他們兩人過來剛想開口說話,眼神卻很是復(fù)雜地落在杜何跟晏離之間,晏離順著二人的視線瞥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被杜何握著手。 晏離尷尬地抽了出來,一邊覺得哪里怪怪的,一邊又有點(diǎn)貪戀杜何手心的溫度。杜何卻表情自然,沒有半分尷尬,就好像兩個大老爺們握著手是相當(dāng)正常之事。 杜何太過自然的表情,反而讓人不知該如何提起,于是大家全部心照不宣的略過。姚麗姝指著景觀河:“東西好像在河底?!?/br> “好像?” 苗臨無奈地伸手推了一下,手卻像是摸到了透明玻璃一般怎么都推不動:“無影障。紙符無效,就在等你們來結(jié)符陣。” 杜何點(diǎn)頭,四人未再多言,同時出符念咒,雖然看不見屏障,卻有白煙在半空中冒了起來,好像一根煙頭燙破了布的中心,隨后白煙向四周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