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顧兄有幾分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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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顧兄,我自己能走,你先放下我,我有正事要說!” 沈柏軟著聲哀求,被顧恒舟揪著褲腰,王八一樣撲騰著手腳。 顧恒舟薄唇抿成薄刃,毫不理會,繞過長廊穿過雕花拱門,不期然和一群俏生生的姑娘撞個正著。 為首的兩位姑娘,一個穿著淡紫鎏金留仙裙,淡雅高貴,一個穿著胭脂紅繡金絲海棠裙,明艷動人。 二人站在一處,原本正咬耳說著私房話,猛然闖入一個封神俊朗的少年郎,俱是一驚,然而再一看,這少年郎手里還拎著一人,神色冷淡,眼眉鋒銳,并不像是好相處的人。 顧恒舟面沉如水,不悅到了極點,若不是手里這個禍害太聒噪,他怎么會察覺不到這里有人? 顧恒舟渾身散發(fā)出冷煞的寒氣,兩位佳人嚇得后退兩步,沈柏本能的憐香惜玉,連忙開口:“二位jiejie莫要害怕,是我不小心惹惱了顧兄,顧兄脾氣其實很好的!” 這二位不是別人,正是葉晚玉特別看好的太尉嫡女姜琴瑟和太后嫡親侄女呂青青。 顧恒舟并不認識兩人,聽沈柏一說,大概猜到了她們的身份,繃著臉頷首道:“無意沖撞,抱歉!”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呂青青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脫口而出:“慢著!” 顧恒舟停下,扭頭看向呂青青。 他在校尉營呆慣了,這會兒又壓著氣惱,眼神冷厲如刀,剜得人皮rou生疼。 呂青青被他看得心底一慌,而后也涌上怒火,咬咬牙不滿的質(zhì)問:“明知府上有女眷在,世子殿下行事還如此莽撞,如今做錯了事,卻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這難道就是國公府的待客之道?” 顧恒舟擰眉,他已經(jīng)跟二人道歉,哪里高高在上了? 雖然不覺得自己有錯,但念在對方是柔弱女子,顧恒舟還是壓著脾氣問:“你想如何?” 語氣仍然十分冷硬,沒有半點好好道歉的誠意,眼看佳人要被氣急了,沈柏連忙開口:“二位jiejie誤會顧兄了,他并無絲毫怠慢之意,只是他常年在校尉營,接觸的都是些大老粗,乍然見了二位jiejie的天人之姿,被jiejie們的美貌震懾,怕言多必失,越發(fā)唐突了佳人。” 沈柏嘴甜,什么東西到了她嘴里都能被夸出花來。 聽她說話,呂青青和姜琴瑟才仔細打量她,發(fā)現(xiàn)她雖然穿著粗布麻衣,容貌卻十分清俊,尤其是一雙眸子,黑白分明,澄澈透亮。 被這樣好看的小郎君夸了,呂青青的怒火消了一半,但見顧恒舟眉頭緊鎖,還是有些懷疑:“世子當(dāng)真是這么想的?” 顧恒舟剛想說話,沈柏壯著膽子,八爪魚一樣扒在顧恒舟身上,用手捂了顧恒舟的嘴,扭頭沖呂青青笑得諂媚:“當(dāng)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兩人這姿勢不大雅觀,呂青青別開臉不敢直視,沈柏趁機說:“校尉營突然有事,需要顧兄立刻趕回去處理,不能親自作陪,還請二位jiejie寬宏大量,萬莫見怪!” 說完,沈柏擠眉弄眼的給顧恒舟使眼色,顧恒舟垂眸,帶著沈柏離開。 過了二門,沒了那些注視的目光,不等顧恒舟動手,沈柏麻利的從他身上跳下來,搶先開口:“顧兄,周校尉被人設(shè)計擅自離營,眼下不知人在何處,我怕他有危險!” 顧恒舟到嘴邊的斥責(zé)生生咽下,冷聲問:“他是何時離營的?” 知道自己逃過一劫,沈柏暗暗松了口氣,連忙回答:“我猜是和顧兄前后腳離營的,瞎猴子幫周校尉喂的馬,背后之人應(yīng)該是用周玨為餌。” 沈柏分析得頭頭是道,顧恒舟眼底閃過陰霾,究竟是什么人,竟敢這么明目張膽構(gòu)陷肱骨之臣? 沈柏知道顧恒舟在想什么,沒有多言,繼續(xù)道:“周校尉不是掉以輕心之人,對方定是拿了什么信物騙了他,要找周校尉,還得從周玨入手。” 顧恒舟喚來顧三,看見沈柏也在屋里,顧三一臉驚愕,卻聽顧恒舟沉聲問:“周玨今日可有來參加二嬸的生辰宴?” 周家沒有女兒,但和國公府的關(guān)系極好,周玨又最是喜歡湊熱鬧,今天的宴會斷然不會少了他。 顧恒舟神色冷肅,顧三敏銳的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細細思索了一番回答:“二夫人給周少爺下了請?zhí)?,周少爺今日一早讓人把賀禮抬到府上來了,但周少爺這會兒還沒到府上?!?/br> 馬上就到午時,周玨就是用腳走也該走到國公府了。 顧恒舟思忖片刻做出決斷:“你把顧家的烽煙給我,我馬上出府一趟,若我放出烽煙,你立刻帶一隊顧家親兵趕來,若遇歹人。” 說到這里,顧恒舟停下,片刻后才冷聲說:“格殺勿論!” 顧三止不住的驚詫,沈柏卻沒怎么意外,熟稔的撞了撞顧恒舟的胳膊:“顧兄,時間緊迫,我們趕緊走吧。” 顧恒舟不理會沈柏,眸色冷沉的看著顧三:“讓顧四看著沈少爺,若出了什么事,我拿他是問!” 竟是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沈柏哪里甘心就這么被丟下?幽幽的開口:“顧兄,今日國公府來來往往的人這么多,我可是為了周校尉冒著滅門的風(fēng)險出來的,要是在府上被人發(fā)現(xiàn)告到御前,顧兄你難道就不會于心不安嗎?” 知道顧恒舟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沈柏眉眼下垂,一臉憂傷:“罷了,誰讓我傾慕顧兄呢,這些都是我自愿為顧兄做的,若真出了什么事,我倒是更希望顧兄盡快忘了我,好好活下去?!?/br> 沈柏越說越來勁,眼尾發(fā)紅,染上濕意。 顧三聽得眼角直抽搐,顧恒舟一臉寒霜,拎起沈柏的褲腰把人帶到馬廄。 沈柏樂滋滋的想著能和顧恒舟共騎一馬,卻被顧恒舟直接打橫丟到馬背上。 “顧兄……” 沈柏還想討價還價,顧恒舟夾了馬腹,狠狠一鞭抽到馬屁股上。 獵云嘶鳴一聲狂奔而出,沈柏立刻抱緊馬脖子,不敢再多廢話。 顧恒舟策馬先去了周府,周府的門守說周玨一早就坐上馬車去國公府赴宴了。 問了馬車樣式和周玨今日穿的衣服,顧恒舟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一路問過去。 馬車離了周府兩條街偏離了路線,沒去國公府,而是朝著出城的方向去了。 沈柏被顛得吐了一回,顧恒舟黑著臉把她拎到后面。 胃里還翻涌得厲害,怕被顧恒舟再掀回去,沈柏只抓了一點顧恒舟的衣擺,絲毫邪念都不敢有。 守城的官兵說周玨的馬車確實在辰時初出了城,朝著城北的方向進發(fā),若是一直急行,只怕已經(jīng)到了漳縣。 漳縣離京有近十里地,顧家的烽煙便是放出來,顧三只怕也看不見,顧恒舟凜然。 沈柏解下腰間的白玉丟給守城官兵:“我是太傅獨子沈柏,有勞你拿著此玉前往大理寺找鄭越大人,就說周校尉獨子被歹人擄劫,生死未卜,請鄭大人派兵援救!” 沈柏動作太突然,顧恒舟根本來不及阻止,不贊同的回頭,沈柏卻一把摟住他的腰嚴嚴實實的貼上來:“顧兄,人命關(guān)天,這種時候就不要再瞻前顧后了?!?/br> 身子微僵,片刻后放松下來,顧恒舟策馬朝城北方向疾馳而去。 已是正午時分,寬闊的官道連人影都看不到幾個,暢通無阻。 馬跑得快,顧恒舟身子下壓,沈柏也跟著靠在他背上,灼人的烈日將兩人完全籠罩,沈柏很快感受到顧恒舟后背冒出來的熱濕汗意,空氣是暖的,還隱隱帶了點咸濕,沈柏一點沒有生厭,反而覺得很安心。 她想一直坐在顧恒舟身后,不管前路有多少艱難險阻,至少背后的冷箭和陰謀詭計她都能替他擋下。 疾行了一炷香左右,一個人跑上官道,遠遠認出那人穿著周府的家丁服,顧恒舟勒了馬韁繩。 獵云嘶鳴一聲,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才停下,那人沖上前來,正是周玨的貼身小廝周五。 周五臉上有傷,不知道在烈日下曝曬了多久,整個人狼狽極了,看見顧恒舟和沈柏,難以置信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確定不是幻覺之后,嗷嗷一嗓子嚎出聲來:“世子殿下、沈少爺,快救救我們少爺吧!” 周五帶著顧恒舟和沈柏下了官道,往前走了約一刻鐘的時間,在草叢里看到了周玨側(cè)翻的馬車。 周玨運氣不好,一條腿被馬車壓住沒辦法爬出來,見周五帶了顧恒舟和沈柏來,和周五一樣嚎出來:“顧兄,小爺快被那些匪徒弄死了!” 你這哭聲可是中氣十足,一點看不出要死了。 沈柏暗暗翻了個白眼,顧恒舟抽劍砍了車篷將周玨解救出來。 周玨左腿被壓得紫紅紫紅的,站立不得,可能骨折了,周五彎腰想把他背起來,被顧恒舟阻止,沈柏撿了幾根木塊,利落的撕下衣擺布條,蹲下來先幫周玨把腿固定著。 腿碰一下都很疼,周玨疼得嗷嗷直叫喚,沈柏聽得好笑,迅速綁好布條,輕輕在周玨腿上拍了一下,戲謔的問:“這點疼都忍不了,還敢說我是小白臉?” 沈柏穿著粗布麻衣,剛剛又一直沒說話,周玨還以為他是阿柴,這會兒被沈柏嘲弄才認出他是誰,白皙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又羞又惱,片刻后大聲質(zhì)問:“你小子不是在校尉營受訓(xùn)嗎?誰讓你出來的?你信不信小爺讓我爹去御前參你一本?” 現(xiàn)在不是斗嘴的時候,顧恒舟不動聲色的擋在兩人中間,看著周玨問:“你剛剛說的匪徒是怎么回事?” 周玨愣了一下,隨后熱淚盈眶:“顧兄,平日看著你冷心絕情的,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重視我,看到我沒有及時趕來赴宴,便猜到我出事了,還丟下那么多人來救我,嗚嗚嗚,我太感動了。” 周玨說著要抱顧恒舟,被顧恒舟一指頭摁開:“我不想聽廢話!” 顧恒舟的臉色有些凝重,周五反倒比周玨更先察覺不對,連忙開口:“回世子,小的今天一早和少爺一起出門準(zhǔn)備去國公府赴宴,沒想到剛過了兩條街,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壯漢便沖上車來將小的和少爺打暈,小的醒來后,馬車就已經(jīng)被丟棄在荒郊野嶺,少爺隨身的玉佩錢袋都被洗劫一空,瀚京可是天子腳下,這些賊人實在是太猖狂了?!?/br> 沈柏認真聽完,幽幽的問:“你的意思是,賊人是為劫財?” 周五不假思索的點頭,周玨痛心的捶胸:“那塊玉佩可是我們周家的傳家寶,我從小就戴著,那玉都有靈氣了,這賊人只怕早就盯上我了?!?/br> 這樣的周玨和多年后在朝堂上和沈柏針鋒相對的模樣相差甚遠,沈柏忍不住輕笑出聲:“周少爺?shù)挠衽逦乙惨娺^,雖然是祖上傳下來的,但成色并不好,你頭上的玉冠是顧兄送你的十六歲生辰禮物,就算那賊人不識好賴,看不出玉冠更貴重,也該一并順走,為何還要留給你?” 周玨被沈柏問得語塞,卻不想就此認輸,囁嚅著唇說:“若不是為了劫財,還有可能為了什么?” 沈柏坦白說:“那玉佩是你從不離身之物,只怕那人拿此物是想以此為餌,引周校尉出校尉營,設(shè)計陷害于他。” “你放屁!”周玨怒罵,一張臉紅了又白,心底浮起慌亂,“我爹那么正直,誰吃飽了沒事干敢陷害他?” “是不是放屁,等事情結(jié)束自有定論,現(xiàn)在周少爺最好仔細回憶一下,最近幾日身邊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特別的事,或者那賊人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如不能盡快找到周校尉,誰也不能保證會發(fā)生什么事?!?/br> 沈柏聲音發(fā)沉,周玨見慣了她在太學(xué)院嘻嘻哈哈的樣子,猛然這樣,心里有點發(fā)怵,偷偷抬眼去看顧恒舟,發(fā)現(xiàn)他也是一臉冷煞,心底漏了一拍,無措的問:“顧……顧兄,當(dāng)真有人要害我爹嗎?” 周玨沒有習(xí)武的天賦,自小把顧恒舟當(dāng)親大哥一樣崇拜,顧恒舟不想嚇?biāo)渎暤溃骸拔也粫屩苁迨宄鍪碌??!?/br> 那就是真的出事了。 周玨腦袋耷拉下去,心底一片慌亂什么都想不起來,他忍不住氣惱的跺腳,鉆心的疼痛和靈光一起擠進腦袋,周玨興奮地大叫:“我想起來了!” 周五被嚇了一跳,緊張的問:“少爺你想起什么了?” 周玨說:“那個人身上有胭脂味兒,里面摻了紅花,我聽李旭說過,只有下九流的窯子,不把里面的姑娘當(dāng)人,用這種法子讓她們不要受孕。” 在太學(xué)院,周玨的鼻子是出了名的狗鼻子,他說聞到了紅花味兒那就是真的有那個味道。 沈柏眼皮一跳,上一世,周德山就是因為牽連到一個離奇死亡的窯妓被趙定遠一本參到御前的。 趙定遠、李賀還有兵部那幾個人都被禁了足,沈柏便以為上一世的軌跡已經(jīng)被改變,沒想到一時掉以輕心,竟讓背后的人鉆了空子。 心底暗惱,沈柏對顧恒舟說:“顧兄,去城南!” 顧恒舟沒動,周玨一把抓住沈柏,狐疑的看著她:“瀚京下九流的窯子不少,你怎么知道我爹在城南?” 顧恒舟沒有制止周玨,眉眼冷幽的站在旁邊,無聲的審視,顯然也有同樣的疑慮。 沈柏心中焦急,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說辭,只能用拖延之計:“顧兄,這事說來話長,但請顧兄相信,我絕對不會害周校尉,等事情結(jié)束,我再慢慢跟顧兄解釋行嗎?” “不行!”周玨大聲反駁,他不知道沈柏在校尉營里做過什么,只知道在太學(xué)院跟沈柏一直不大對付,皺眉道,“有什么話你現(xiàn)在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 周玨話沒說完,顧恒舟翻身上馬,將沈柏也拎了上去。 沈柏抱住顧恒舟的腰,拿出腰間的匕首丟給周玨:“馬車雖然壞了,但馬還能用,周少爺若不想周校尉出事,最好馬上回城到大理寺?lián)艄镍Q冤,狀告有歹人擄劫你欲圖脅迫周校尉行不軌之事?!?/br> 沈柏說完,顧恒舟便揮鞭策馬疾行,揚了周玨一臉塵。 接收了太多信息,周五腦子轉(zhuǎn)不過來,訥訥的看著周玨:“少爺,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俊?/br> 周玨吐了一嘴的沙,撿起匕首惡狠狠的說:“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回去哭天搶地、喊冤叫苦啊,讓小爺查到是誰在背后搗鬼陷害我爹,小爺非生吃了他不可!” 下九流的窯子,沒有攬月閣那么雅致,這里的姑娘不會什么才藝,干的都是皮rou生意,接待的也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 窯子里的人對官家的人有很深的敵意,有時候背后還會和朝中的人有很多牽連,顧恒舟亮出世子身份反而會帶來很多阻礙。 到了窯子外面,沈柏讓顧恒舟脫了那身華服換上粗布短打,又往他臉上抹了些鍋底灰簡單偽裝了一下。 兩人跟著送木柴的人從后門進去,分頭找人。 沈柏動作快,貼在門口聽一耳便將房里的情況摸了個大概,很快找了五六個房間,繞過轉(zhuǎn)角的時候,余光瞥見一個人影飛快的閃進轉(zhuǎn)角處的房間,沈柏想也沒想直接沖過去,推門進去,一股甜膩的味道涌入肺腑。 沈柏暗道不好,立刻屏住呼吸,卻已經(jīng)來不及。 身后傳來腳步聲,沈柏退出房間,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對顧恒舟說:“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了,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手,顧兄一人有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