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顧兄,我想回家
書迷正在閱讀:嫁給莫先生、總裁的代孕寶貝、非常女上司、魔尊她穿越回來了、鄉(xiāng)村之萬界建筑商、護身兵王闖花都、長生女仙醫(yī)、萌妻萌寶:帝少,別作死、毒妃重生:腹黑王爺寵翻天、我的男友是帝少
沈柏剛說完,顧恒舟敏銳的察覺到樓下有雜亂的腳步聲,空氣里染上了肅殺。 眼眸微瞇,顧恒舟一把攬住沈柏的腰將人抵進剛剛的房間。 沈柏舌根發(fā)苦,幫顧恒舟捂住口鼻,壓低聲音說:“屋里燃的熏香有毒,顧兄先屏住呼吸?!?/br> 她神情嚴肅,自己卻沒有任何遮掩,顧恒舟微怔,沈柏單手扯下顧恒舟腰間的布條準備用茶水浸濕,腰肢卻還被緊緊箍著,不由疑惑:“顧兄?” 話音剛落,一支利箭破空而來,顧恒舟攬著沈柏旋身避開,一腳踢翻桌子擋在門后。 又有幾支利箭射到桌上,發(fā)出篤篤的聲響。 埋伏在這里的人數(shù)不少,沈柏神情一凜,顧恒舟把她拉到身后,利落的抽出佩劍,一劍將窗戶劈成兩半。 沈柏一眼看到周德山在樓下后院,正被十幾個穿粗布短打的壯漢圍攻,他右臂被劃了一個口子,正不斷往下流血,眼看已經支撐不住。 “大膽反賊,竟敢謀害朝廷命官,小爺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沈柏厲喝一聲,下面的人被分散注意力,周德山趁機取了兩人的首級,顧恒舟攬著沈柏的腰躍下。 不等站穩(wěn),沈柏低聲對顧恒舟說:“顧兄,我來點烽煙。” 顧恒舟摸出兩個細長的竹筒給沈柏,沈柏伸手去接,一支利箭射來,顧恒舟提劍抵擋,旁邊有人舉刀劈來,沈柏抓住竹筒一腳狠狠踹在那人胸口。 那人被踹翻在地,沈柏也踉蹌著后退兩步,身體涌上一股陌生的燥熱,喉嚨干得厲害,后背冒出汗來。 沈柏知道這種地方多少會燃點香助興用,但沒想到今天這香這么霸道,不僅發(fā)作得很快,效力還很強勁。 圍攻周德山的人沒想到周德山還會有幫手,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發(fā)現(xiàn)顧恒舟身手很強以后,這些人吹了哨,很快又有二三十個人沖進來。 雙拳難敵四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沈柏咬舌讓自己清醒過來,拿出顧恒舟給的烽煙點燃。 這是鎮(zhèn)國公在軍里特制的傳送信號的,濃黑的煙霧立刻飄向上空,國公府有專門負責觀察的人,顧三應該很快就能帶人趕來。 圍攻的人也認出這是國公府的東西,知道大事不妙,有兩個人舉刀合攻沈柏,想搶她手里的東西。 顧恒舟殺到周德山身邊,被一群人團團圍住,沈柏被單獨隔開,身上唯一帶的匕首又丟給了周玨,沈柏只能后退著避讓。 圍攻周德山的人身手不俗,沈柏很快被逼到屋檐下面,后背抵到墻,退無可退。 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沈柏手腳發(fā)軟,強撐著開口:“兩位好漢,誰派你們來的,他許了你們什么,我給你們雙倍,好不好?” 兩人根本不聽,揮刀砍向沈柏,沈柏矮身蹲下,兩把刀砍到墻上,發(fā)出錚的一聲嗡鳴。 沈柏也顧不上要面子,扯著嗓子大喊:“顧兄,救命啊,我要被人砍掉腦袋了!” 周德山右臂傷得很重,顧恒舟要護著他,分不出身來顧著沈柏,利落的斷了面前一人的手,將他手里的刀挑下擲出,直接將堵在沈柏面前那人的胸膛貫穿。 那人僵住,殷紅的血順著刀尖奔涌而出,旁邊的人愣了一下,沈柏趁機搶過刀抬手就砍。 “行遠,你怎么來了?” 藥效發(fā)作得厲害,沈柏動作慢了點,那人有了防備,提刀擋住,沈柏沒傷到那人,反而差點拿不穩(wěn)手里的刀。 顧恒舟余光注意著這邊的情況,眉頭緊鎖,忍不住冷聲呵斥:“太學院武修你都睡死過去了?” 沈柏暗暗叫苦,她在太學院的武修雖然很差,但如果沒中毒的話,自??隙ㄊ峭耆珱]問題的。 顧恒舟的語氣雖然是責備,實則卻是在關心她。 沈柏喜歡了顧恒舟那么多年,在藥效的控制下,他冷沉嚴厲的聲音落到她耳朵里,只剩下一片讓人心尖發(fā)癢的禁欲蠱惑。 臉也跟著燒起來,沈柏暗暗咽了口口水,狠狠咬住下唇,嘗到血腥以后清醒過來,將烽煙橫在嘴里咬住,雙手握刀主動攻向那人。 她是要和顧恒舟并肩作戰(zhàn)的人,怎么能連這種小角色都對付不了? 到校尉營這一個多月沈柏也沒閑著,該cao練的時候和眾人一起cao練,動作比之前利落了兩分,她憋著一腔孤勇上前,眸子亮得驚人,將那人逼得連連后退。 不過她的基本功到底練得還不夠扎實,根本沒有傷到那人,被那人瞄準時機,趁虛在她左臂劃了一刀,血立時涌了出來。 不過沈柏沒吭聲,只是咬緊竹筒,眉尾一橫,橫刀做出要砍那人的姿勢,在那人提刀來擋的時候,一腳踹在那人肚子上,然后一刀插進那人肩胛骨,將人釘死在地上。 那人發(fā)出痛苦的悶哼,沈柏用盡全身力氣摁著刀沒松開,耳邊卻突然炸開顧恒舟的厲喝:“躲開!” 沈柏眼底出現(xiàn)疊影,身體燥熱得不行,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動作變得遲緩,還沒來得及往旁邊滾去,一支利箭便深深的扎進右臂,整個人被巨大的慣性帶得栽倒在地。 劇痛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嘴里卻還死死的咬著烽煙沒有松開,難耐的燥熱降下去一點,沈柏迅速躲到柱子后面,取下竹筒大聲說:“我沒事,不用管我!”說完又把竹筒塞進嘴里咬著。 顧恒舟臉黑得如狂風卷積著烏云,薄唇緊抿,再不說一句話,只不斷揮劍斬殺擋在他面前的人。 溫熱的血不停從指縫涌出,沈柏痛得臉色發(fā)白,有點自責,早知道就乖乖待在國公府不要出來了,她現(xiàn)在身手這么差,顧恒舟該怪她拖后腿了吧。 正想著,又一個人揮刀沖到沈柏面前,沈柏咬著竹筒沒辦法呼救,本能的往旁邊躲,同時伸手握住胳膊上那支箭用力拔出。 噗! 殷紅的血噴涌而出,箭鏃上的倒鉤帶出血絲,沈柏痛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顧恒舟殺過來擋在她面前,一劍砍了那人的右臂,熱血濺了他一身,銀絲繡的錦鼠變成了烈焰一樣的紅。 顧恒舟轉過身,墨發(fā)和臉上都染了血,沈柏左手拿著箭鏃呈防御姿勢,看清顧恒舟眼底奔涌呼嘯的騰騰殺氣之后愣住。 顧恒舟眸光沉沉的盯著她,片刻后拿走她手里的箭,將自己的劍塞進她手里。 他的掌心guntang,劍柄殘留著他的體溫,灼得沈柏掌心一縮,被劇痛壓下去的燥熱卷土重來,顧恒舟撕了衣擺快速幫她包扎傷口,距離近些,鼻尖全是顧恒舟的氣息,沈柏本能的咽了咽口水,腦子被這氣息攪得混沌起來不自覺的想要再靠近一點,顧恒舟突然開口:“忍著點?!?/br> 沈柏迷蒙的看著他,一時沒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劇痛傳來,顧恒舟用力拴緊布條打了個結。 “唔!” 沈柏痛得悶哼一聲,仰頭失力的往后倒去。 她出了一頭的汗,有小綹散發(fā)被汗水浸潤貼在臉頰,仰頭的時候,細弱的沒有長出喉結的脖頸完全展露出來,有汗珠順著脖頸滑落,折射出細密的碎光,有種異乎尋常的柔美。 顧恒舟眸色不斷加深,揪住沈柏的衣領沒讓她跌倒,冷聲命令:“跟著我!” 沈柏疼得直喘氣,腦子還是渾渾噩噩的,根本沒聽清顧恒舟說了什么,卻還是下意識的點頭答應。 只要是他說的,她都不會拒絕。 顧恒舟從地上撿了把刀重新和那些人殺成一團,沈柏跟在他身后,很快和周德山匯合,被兩人護在中間。 拼殺的時間沒有很久,顧三顧四帶著顧家親兵及時趕到,局勢瞬間扭轉,沈柏取下竹筒,剛想讓他們留活口,被抓住的幾人就咬舌自盡了。 看來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的殺手,而是別人特意訓練的死士。 沈柏默默在心里琢磨,顧恒舟突然丟了刀走到她面前,直接把她攔腰抱起。 沈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摟顧恒舟的脖子,牽動右臂的傷,立刻疼得倒抽冷氣,顧恒舟垂眸睨著她:“不怕疼了?” 沈柏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眼眶泛紅變得水汪汪,可憐巴巴的求同情:“哪能啊,我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顧兄,我都快疼死了!” 快疼死了? 這可不像是自己給自己拔箭的人會說出來的話。 顧恒舟下顎繃得死死的,并不和沈柏貧嘴,抱著沈柏出門,直奔最近的醫(yī)館。 兩人渾身都是血,走到大街上路人都驚詫的看著他們,沈柏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正被顧恒舟抱在懷里,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揚,忍不住問顧恒舟:“顧兄,京里的謠言還沒散,你不怕別人誤會你對我也有意嗎?” 沈柏的語氣帶著點小得意,瞧瞧,前些時日小爺還被五花大綁抬著出門,今日就直接被抱著上街了,整個瀚京哪個姑娘能得國公世子這樣細心照顧? 顧恒舟悶頭趕路,并不說話,沈柏樂不可支,正想借機再占點便宜,冷不丁看到轉角不遠就是醫(yī)館,驚得咳嗽起來。 顧恒舟看了她一眼,加快步子,雖然神色未變,周身的氣息卻染上一分不易察覺的焦急,沈柏沒顧上注意這些,抓住顧恒舟的衣擺,硬生生逼出兩行淚來,語氣變得虛弱:“顧……顧兄,我想回家?!?/br> 顧恒舟冷聲說:“包扎完傷口就送你回去?!?/br> 沈柏搖搖頭,哭得更狠:“顧兄,我流了好多血,我恐怕是不行了,我爹膝下只有我一個兒子,我想見他最后一面。” 只是胳膊中了一箭,流這點血,根本死不了人。 顧恒舟眉心跳了跳,沈柏又松開他的手,虛弱的說:“對了,我現(xiàn)在還是戴罪之身,我讓沈家的列祖列宗蒙羞了,我爹怕是不會見我這個不孝子的,要是我死了,有勞顧兄幫我收尸了?!?/br> 沈柏長嘆了口氣,整個人都變得萎靡消極,顧恒舟馬上就要走到醫(yī)館,步子一轉,攔了旁邊一輛馬車,亮出腰牌:“我是鎮(zhèn)國公世子,馬上送我們去太傅府!” 天氣熱,街上沒什么人,馬車一路疾行,一炷香后抵達太傅府。 顧恒舟抱著沈柏下馬上,流了一路的血,沈柏的臉色變得慘白,這下是真的虛弱了,門房正坐在門后打瞌睡,被兩人身上的血驚得魂不附體,揉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大叫著朝里面跑去:“老爺、夫人,不好啦,少爺受傷了!” 沈孺修下了朝在書房處理公務,孫氏聞訊先跑過來,見兩人一身的血,嚇得驚叫連連,沈柏本來差點暈過去,被她叫得醒過來,皺眉不耐煩的低斥:“叫什么叫,沒看見小爺受傷了,還不趕快讓人去太醫(yī)院請張?zhí)t(yī)來幫小爺治傷!” 孫氏如夢初醒,拎著裙擺慌慌張張跑出去讓人請?zhí)t(yī)。 府上的下人沒有一點處理傷患的經驗,全都涌到門口緊張的觀望,顧恒舟沉著臉把沈柏放到床上,察覺到他不高興,沈柏立刻沖門口的人喊:“都傻站著做什么,沒看見世子衣服臟了嗎?還不去燒熱水準備衣服讓世子沐浴更衣!” 顧恒舟掀眸看了沈柏一眼,她胳膊上的血窟窿都沒堵住,還有心思管他衣服臟不臟? 沈柏沒看懂顧恒舟眼底的深意,緊張的問:“顧兄,你身上也有好多血,你沒受傷吧?” “沒有?!?/br> 顧恒舟極冷淡的說了一聲,伸手探到沈柏腰間,想解她的腰帶,沈柏立刻按住他的手,一臉警惕:“顧兄,你做什么?” 顧恒舟抓著沈柏的腰帶不放,認真開口:“你的傷口需要馬上處理。” 傷口是需要處理,但完全用不著讓你親自動手啊。 沈柏心里焦灼,正不知道該用什么借口推辭,沈孺修急匆匆踏進屋來,一眼看見顧恒舟想解沈柏的腰帶,想也沒想厲吼一聲:“給我放開!” 顧恒舟沒松手,反倒是沈柏嚇得渾身一顫,做賊心虛的替顧恒舟解釋:“爹,顧兄什么都沒做,您別誤會!” 顧恒舟收回手,起身朝沈孺修行了一禮:“今日有反賊欲圖謀殺周校尉,連累沈少爺受傷,是行遠失職,請沈太傅恕罪。” 自從沈柏進校尉營以后,沈孺修就總是心神不寧,這會兒看見沈柏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心頭大震,一時也顧不上細究顧恒舟剛剛到底想做什么,扭頭沖門口的下人吼:“都愣在這兒做什么,還不去請?zhí)t(yī)?” “老爺,夫人已經派人去請了?!?/br> “太醫(yī)沒到不知道先燒熱水嗎,少爺一會兒清洗傷口要用,還有把府上常備的外傷藥都先拿過來!” 沈孺修一聲令下,圍在門口的人都散了,顧恒舟低聲道:“沈少爺右臂中了一箭,箭已經被她自己拔了,晚輩看傷口顏色未變,箭上應該沒有毒,晚輩在營中跟軍醫(yī)學過一些皮毛,太傅若信得過晚輩,晚輩可先替沈少爺把傷口清理一下?!?/br> 顧恒舟語氣雖然有些生硬,但言詞很謙遜,沈柏險些頭腦發(fā)熱直接應下,沈孺修搶先開口:“家門不幸,犬子身有惡疾,之前已給世子殿下帶來不少麻煩,世子殿下能把他送回來已是仁厚,不敢再勞煩世子殿下!” 沈孺修語氣冷淡,面色緊繃,雖然沒有一句責怪,態(tài)度卻已經是遷怒。 顧恒舟繃著臉不說話,沈柏先不樂意了,瞪著沈孺修:“若不是顧兄護著我,我這會兒已經死得透透的變成一具尸體了,爹你若要給顧兄擺臉色看,我這就回校尉營去?!?/br> 沈柏說完坐起來就要下床,顧恒舟抬手摁住沈柏的肩膀把她摁回去躺下,眉眼冷清的說了一句:“你再亂動,真的會失血過多?!?/br> 沈柏眼巴巴的看著顧恒舟:“顧兄,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不能跟我爹生氣就疏遠我!” 顧恒舟收回手,轉身看向面色鐵青的沈孺修:“晚輩一身血污不便出門走動,可否借太傅府的客房沐浴換身衣服?” 還肯留下來換衣服,那就是沒有生氣嘍。 沈柏放心下來,特別積極的說:“我柜子里還有兩套新做的衣服沒穿,爹你快拿給顧兄。”說完又看向顧恒舟:“顧兄,時辰也不早了,換了衣服你吃點東西再走吧?!?/br> 沈孺修不理會沈柏,沉聲命令:“來人,送世子殿下去北院客房休息!” 下人恭敬地帶顧恒舟離開,沈孺修把門關上,沉著臉走到床邊坐下,目光掃過沈柏血糊糊的胳膊,眼底閃過心痛,開口語氣卻還是硬邦邦的:“進了一趟校尉營,竟然敢給自己拔箭,沈柏,你長本事了?” 沈柏斂了在顧恒舟面前的柔弱,目光冷幽的看著沈孺修:“爹,你說今日我若是不幸被反賊殺了,是不是就能如你所愿,再不會有人知道沈家的秘密了?” 十四年過去,沈柏平日雖然紈绔,卻從來沒有對這件事這么好奇過,沈孺修腦袋有點疼,嘆了口氣放軟語氣:“柏兒,爹也希望你這一生能過得快樂,但天下黎民如今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不能……” “爹,沈家是人不是神,沒有哪條律法規(guī)定沈家的后人一定要擔負起拯救蒼生的重任,我不想再聽這些大道理,你不如告訴我,當年娘是怎么瞞過先皇后和宮里的人昭告天下沈家一舉得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