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周而復始篇(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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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玨底氣十足,聲音洪亮,這話一出,整個獵場都安靜下來。 男人們都看著周玨,沒想到一個被戴了綠帽子的鰥夫,竟然還有勇氣用這么大膽的方式求娶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個上了年紀,家世背景不怎么樣的女人,他難道不怕再丟一次臉? 女人們則都心緒復雜的看著呂秀,周玨是鰥夫不假,但他年紀輕輕就做到了驃騎大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以后肯定是前途無量的,而且一旦陛下同意,那就是御賜的大婚,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風光啊。 呂秀也驚到了,怎么也沒想到周玨會在這樣的場合,用這樣的方式說出要求娶她的話。 呂青青一把抓住呂秀的手,雖然她已經(jīng)成婚了,卻比呂秀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緊張地問:“meimei,我是不是聽錯了,剛剛那個人是不是說要娶你?” 呂秀被呂青青抓得手有點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也不是聽錯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呂青青,只能定定的看著周玨。 孫越海收到趙徹的指示,高聲問:“吳郡守何在?” 吳守信立刻來到周玨身邊,跪下高呼:“微臣在此?!?/br> 趙徹看著吳守信,幽幽的問:“周大統(tǒng)領(lǐng)說要求娶令妻的meimei呂秀,愛卿如何看待此事?” 眾人腹誹,還能如何看待?這門婚事對吳家百利而無一害,吳家自然是雙手雙腳贊同的。 不負眾望,吳守信大聲說:“微臣與周大統(tǒng)領(lǐng)在太學院時是同窗好友,對周大統(tǒng)領(lǐng)的品性是很佩服的,周家也算是武將世家,為昭陵和陛下拋灑血汗,meimei若是能嫁進周家,是meimei的福氣?!?/br> 趙徹點頭,又看了孫越海一眼,孫越海立刻高呼:“呂姑娘何在?” “meimei,陛下叫你呢?!?/br> 呂青青提醒,呂秀抓緊絹帕,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起身走去。 看臺上的女眷都自發(fā)的讓開一條道,只是看呂秀的目光很是復雜。 呂秀權(quán)當做沒看見,徑直走到看臺下方,跪在吳守信旁邊,行禮道:“民女呂秀,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抬起頭來?!壁w徹命令,呂秀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背也繃得筆直,趙徹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問:“周大統(tǒng)領(lǐng)要求娶你,你可愿意?” 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呂秀沒有父母親人在,吳守信和呂青青也是能代替她回答的,哪有趙徹這樣直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她的? 呂秀若是知道討巧,就該說都聽jiejie姐夫安排。 但周玨就跪在這里,他放下驕傲,認真的履行著對她許下的承諾,當著所有人的面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呂秀不想再畏畏縮縮停滯不前。 她眼眸發(fā)亮,語氣平穩(wěn)的開口說:“周大統(tǒng)領(lǐng)驍勇善戰(zhàn),正直坦蕩,民女傾慕周大統(tǒng)領(lǐng),愿意嫁給周大統(tǒng)領(lǐng)為妻。” 過去她顧慮呂家、顧慮自己年齡大、顧慮和周玨成親后可能會面對的各種麻煩,一次次躲著他將他推開,可他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心意,熱烈的直白又堅定的一步步朝她走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把手放到她面前,她還有什么理由不用力把他抓住? 呂秀說完這話,吳守信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沒有惡意,只是意外和欣賞。 在這個世道,女子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坦白自己的心跡是非常需要勇氣的一件事。 如今郎有情妾有意,一個要娶一個要嫁,是喜事一樁,便是趙徹也沒有理由阻止的。 趙徹松了金口,說:“既是兩情相悅,朕自然不會阻止,好好籌備婚事吧。” 一直沒發(fā)話的皇后說:“呂姑娘很有才華,之前為本宮設(shè)計了很多套漂亮的私服,本宮很是喜歡她,今日斗膽搶了陛下的先,為她和周大統(tǒng)領(lǐng)賜婚,也好沾沾喜氣?!?/br> 趙徹能同意周玨娶呂秀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要他親自給二人賜婚,到底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皇后主動出來說要幫忙賜婚,一來是給趙徹臺階,二來也是表明衛(wèi)家的氣量。 當年先皇后離世,呂家一直打壓衛(wèi)家,如今衛(wèi)家翻了身,呂家落敗,衛(wèi)家卻沒有如他們一樣落井下石,高下立見。 “皇后高興就好?!?/br> 趙徹說,允準了皇后的提議,周玨、呂秀和吳守信三人立刻叩頭行禮,大聲道:“謝陛下、皇后娘娘恩典!” 賜了婚,時辰也不早了,趙徹和皇后擺駕回去休息,其他人也都散了。 人太多,呂秀沒辦法跟周玨說話,只匆匆和他對視一眼,便回到女眷區(qū)找呂青青。 呂青青激動得臉有點紅,緊緊的拉著呂秀,呂秀努力保持冷靜,低聲說:“咱們回營帳再說?!?/br> 呂青青點點頭,兩人拉著手快步走回營帳。 一進帳中呂青青便忍不住了,激動地說:“天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皇后娘娘親自賜婚啊,這也太浪漫了?!?/br> 丫鬟幫兩人倒茶,說著吉祥話:“恭喜秀兒小姐得天賜良緣,定能與姑爺琴瑟和鳴、白頭到老。” 呂青青喝了茶,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呂秀,好奇的問:“meimei是什么時候與周大統(tǒng)領(lǐng)熟識起來的?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早知道我回來后就多制造點機會讓你們見面呀?!?/br> 呂秀也喝了口茶,壓下狂亂的心跳,溫聲說:“我也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出,之前還在猶豫?!?/br> 呂青青頓住,也冷靜下來,想到呂家的情況。 就算和吳家沾了親,呂秀如今也是庶女,怎么看都是高攀了周玨,難免會有很多閑言碎語,呂青青又想到呂秀方才在獵場的回答,不由擔心說:“meimei既然有顧慮,方才為何要那樣回答陛下的話,不知內(nèi)情的人只怕會抓住這個把柄故意說很難聽的話讓你不開心呢?!?/br> 呂秀把剩下的茶喝完,堅定地說:“他已經(jīng)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再藏著掖著裝矜持也會被人詬病,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呢?!?/br> 也是這個理兒。 世人多閑得無聊,不管出了什么新鮮事,總要在背后非議幾句,好顯得自己通透大氣。 呂青青慢慢消化了這件事,拍桌道:“不管那么多了,如今皇后娘娘為你們賜婚,這門婚事肯定是要大肆cao辦的,meimei只管安心備嫁,日后好好做你的周夫人,沒必要把那些閑言碎語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你們的婚期會定在什么時候,若是那時我不在京中就不能親眼看著你出嫁了?!?/br> 想到這個,呂青青又有點惆悵。 呂家沒什么人了,她最近和呂秀相處得很好,發(fā)自內(nèi)心的希望呂秀能好好的,日后她和吳守信一起回了京,也能有個說話的人。 呂秀安慰她:“他是借著吳家的名義求娶的我,我也沒有別的親人,陛下應當會讓jiejie陪著我的?!?/br> “這倒也是。” 呂青青又高興起來,拉著呂秀盤算成親的時候要準備些什么,兩人說了會兒話,趙明熙沖進帳中,小臉激動得紅撲撲的,拉著呂秀問:“周大哥怎么突然向皇兄求娶秀姐兒了,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呂青青和趙明熙也挺熟的,當即笑道:“秀姐兒瞞得可好了,我這些時日天天與她見面,也一點風聲都沒聽說呢?!?/br> 趙明熙找到盟友,立刻拉著呂青青的手說:“就是啊,我之前還替秀姐兒擔心,一直想著要為她好好挑一個青年才俊托付終身呢。” 趙明熙年歲還小,卻想著給呂秀做媒了,呂青青被逗得笑起來,安慰了趙明熙幾句,拉著她一起幫呂秀出謀劃策。 趙明熙還沒這么詳細的參與過別人的婚禮,新鮮感足足的,討論得可起勁兒了。 呂秀之前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一輩子不嫁人的打算,這下猛然跟周玨定下婚約,成了待嫁的姑娘,一時還有點不適應,不過聽著趙明熙和呂青青討論這些事,呂秀唇角就控制不住的上揚。 她其實很開心的。 很開心那個叫周玨的男人,真的一點點實現(xiàn)了他許下的承諾,很開心能做一回真實的自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自己的想法。 也很開心,以后能和那個人相互扶持,一起經(jīng)歷風雨,成為彼此的依靠。 三人討論著,很快到了晚膳時間,趙明熙不想走,打發(fā)丫鬟去負責后勤的宮人那里,說她晚飯在呂青青帳中用,丫鬟剛走,一個太監(jiān)過來,說:“呂姑娘,皇后娘娘請姑娘去帳中用膳?!?/br> 皇后娘娘有請自是不能耽擱,呂青青立刻催著呂秀出門。 呂秀起身出了營帳,和那太監(jiān)一起往皇后營帳走去。 快到的時候,那太監(jiān)說:“奴才還要去請周大統(tǒng)領(lǐng),娘娘的營帳就在那里,姑娘去吧?!?/br> 呂秀不疑有他,福身道:“謝公公?!?/br> 說完和那太監(jiān)分開,朝皇后的營帳走去,然而剛走了兩步,一只手突然從背后伸出來捂住她的口鼻,腰上同時一緊。 呂秀嚇了一跳,正要奮力掙扎,周玨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怕,是我?!?/br> 呂秀松了口氣,手心冒出冷汗,手腳有點虛軟無力。 周玨對營地的地形很熟悉,半抱著呂秀,很快把她帶進一個營帳。 天色有些暗了,營帳里有點黑,呂秀掃了一圈,看到營帳里放著一套盔甲,意識到周玨把她帶到了他的營帳。 進了帳,周玨把她放開,呂秀剛剛被嚇得不輕,用力在他胸口捶了兩下,低聲怒道:“我差點被你嚇死,你的膽子怎么那么大,這可是獵場,好多雙眼睛看著呢?!?/br> 周玨渾身肌rou硬實緊繃,她那點力氣對他來說就像是在撓癢癢,他一點不覺得疼,反而有種被撩撥的感覺,抓住呂秀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笑著問:“疼不疼?” 他的唇和噴出來的氣息都很火熱,呂秀的指尖蜷縮起來,臉也跟著發(fā)熱,滿腔的怒火瞬間消散無蹤,垂眸避開他的目光。 周玨很喜歡看她這樣,湊過去想親她,她本能的往后縮了縮,鼓著腮幫子提醒:“外面到處都是人,別亂來?!?/br> 周玨彎眸笑起,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兒,問:“剛剛回答陛下問題的時候不是很有膽量嗎,怎么這會兒就怕了?” 呂秀說那番話的時候是很堅定地,說完以后也沒后悔,但這會兒這么面對面的看著周玨,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欲蓋彌彰的說:“我說了什么話我怎么不記得了?” 知道她臉皮薄,害羞得很。 周玨沒再逗她,低聲說:“你不記得沒關(guān)系,我記得就好了?!?/br> 他會一直一直記得,這個被親一下就會臉紅得不行的姑娘,曾當著很多人的面,用堅定無比的語氣說,她傾慕他,愿意嫁給他為妻。 那種勇敢、堅定和喜歡,是讓他為之著迷瘋狂的魔力。 周玨說完扣著呂秀的后腦勺吻上她的唇。 從她回答完那個問題,他就想這么做了,忍到現(xiàn)在,他其實相當急切,但現(xiàn)在抱著她,他又覺得不該那樣著急,要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呵護懷里的姑娘,不能嚇著她。 周玨的動作克制且溫柔,呂秀一開始還反抗一下,后來就失了理智,不自覺沉溺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結(jié)束,呂秀喘著氣,有點迷茫,周玨抵著她的額頭,啞著聲說:“這里確實不是亂來的地方,乖,讓我抱一會兒。” 他那聲“乖”落到了呂秀心尖兒上,心臟顫了顫,呂秀把腦袋埋在他頸間,感覺整個人都要化在他懷里了。 又抱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周玨放開呂秀,幫她整理頭發(fā)和衣服,呂秀也慢慢恢復理智,想起自己是受皇后召見出來的,正覺不好,周玨拿出一支金燦燦的四尾鳳釵給她。 呂秀詫異,周玨說:“皇后娘娘賞的,原本是想親自給你的,我正好有空,就代勞了。” 呂秀慢慢反應過來,在周玨胳膊上擰了一下,怒道:“你竟然敢假傳皇后娘娘的懿旨?” “不是假傳,只是想見見你。”周玨為自己辯解,把那支鳳釵放到呂秀手里,說,“成婚后,陛下應該會派我去軍營磨礪兩年,我暫時不能陪在你身邊,你做周夫人的時候可能要辛苦一點,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回來,不讓你一個人扛得太累?!?/br> 因為這番話,呂秀感受到了這支鳳釵的重量。 他給了她好多人艷羨的風光,同時她也要承受這風光背后的寂寥。 呂秀抓緊金釵,掀眸,筆直的望進他眼里,說:“我回答陛下的時候,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br> 她要成為周夫人,會和他一起承受所有人的非議,也會接受命運對他們所有的安排。 就算日后他不幸馬革裹尸、戰(zhàn)死沙場,她也會以周夫人的身份,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 周玨的心發(fā)熱發(fā)軟,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又咬了一口,啞著聲說:“我送你回去?!?/br> 再待下去,他怕會控制不住對她干點什么。 “我自己回去?!眳涡阏f,怕周玨不同意又補充道,“今天已經(jīng)夠高調(diào)了,讓別人看見我怕會多生事端?!?/br> 知道她不想惹事,周玨做了退步,避開其他人把她送到回去的路上。 呂秀揮揮手和周玨分開,慢慢往營帳走,腳步忍不住變得輕快,眉眼之間不自覺染上笑意。 回到營帳,呂青青和趙明熙還在吃飯,怕她在皇后那里不敢放開了吃,兩人特意給她留了飯菜,呂秀走過去和她們一起吃,把鳳釵也拿出來給她們看了。 鳳釵做得相當精美,呂青青和趙明熙看著都很喜歡,讓呂秀戴在頭上試了試,正夸著好看,帳簾突然被掀開,張夫人從外面沖進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給了呂秀一巴掌。 那一巴掌極狠,呂秀被打倒在地,一陣耳鳴,什么都聽不見。 呂青青和趙明熙很快反應過來,呂青青護著呂秀,趙明熙會武,把張夫人推到一邊,禁衛(wèi)軍聞訊趕來,張夫人被控制住,但她失了理智,仍在不斷地破口大罵。 呂秀好半天才恢復聽覺,聽清楚張夫人在罵她是不要臉的狐媚子,看周玨死了發(fā)妻,一邊不知廉恥的勾引周玨,一邊又故意勾搭張浩,說周玨今天是故意公報私仇要害張浩。 張夫人平日也內(nèi)斂端莊,這會兒罵出來的話卻不堪入耳。 呂青青和趙明熙聽都沒聽過這些污言穢語,罵不過張夫人,氣得直發(fā)抖。 事情很快鬧到御前,趙徹把所有人都召到自己帳中,連受傷的張浩都被人抬了過來。 不等趙徹問話,張夫人便哭嚎不止,聽了一會兒呂秀聽明白了,張浩的尾椎骨斷了,太醫(yī)說他基本恢復無望,下半輩子都要在床上躺著度過,是個吃喝拉撒都要靠別人的廢人。 張夫人還盼著張浩能掙個駙馬光耀門楣,如何能接受自己兒子一眨眼變成廢物的結(jié)果,而且張浩這邊成了廢物,呂秀扭頭就被皇后娘娘賜婚,要風風光光做周夫人,張夫人不把所有的怒氣怨恨都撒到呂秀身上還能撒到誰身上? 張夫人聲音大,吵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張應山管不住她,索性也由著她去了。 張夫人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話,沒什么新意,趙徹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而后一松手,把手邊的茶盞掃到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茶杯碎裂,茶水和茶葉四濺開來。 張夫人的哭聲一頓,趙徹聲音冷寒的開口:“哭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還要朕做什么?” 張夫人的哭喊噎在喉嚨,被趙徹身上巨大的威壓拉回神智,后背冒出冷汗。 她都快忘記自己現(xiàn)在是在可以要任何人性命的一國之君面前,而不是在京兆尹或者大理寺的官員面前。 她不敢說話,張應山終于找到機會,一頭磕在地上說:“求陛下恕罪,犬子受了重傷,日后再不能站起來,賤內(nèi)太難過傷心才會如此失態(tài)?!?/br> 張應山平日忙著公務,鮮少管教張浩,也不知道張浩私下是個什么德行,今天張浩傷成這樣,對張應山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這會兒他跪在趙徹面前心里也是痛如刀絞。 趙徹繃著臉,并沒有回應張應山的話,只說:“張夫人對張少爺?shù)氖掠腥魏我蓱],都可以讓愛卿上奏給朕,直接沖進帳中動手打人,眼里還有王法嗎?” 呂青青和趙明熙也在,趙明熙立刻附和:“皇兄,熙兒也差點被打了,張夫人平日看著柔弱,沒想到動起手來和練家子沒什么區(qū)別呢?!?/br> 趙明熙比呂秀的身份可尊貴多了,張夫人開始后怕,也懊惱自己竟然沒看清六公主在帳中,直接就這么沖了過去。 趙徹看了趙明熙一眼,意味不明,趙明熙想了想又說:“皇嫂才給秀姐兒和周大統(tǒng)領(lǐng)賜婚,張夫人扭頭就打秀姐兒的臉,這豈止是對秀姐兒不滿,根本就是對皇嫂的旨意不滿。” 這個罪名可就大了,張夫人連忙叩首為自己辯解:“請陛下明鑒,臣婦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br> “那你是什么想法?”趙明熙緊接著說,她親眼見識了張夫人的蠻橫,心里替呂秀不平極了,“你有什么想法為什么不能好好說,一言不合就打人,今日若不是本公主在場,你是不是就把秀姐兒打死了,原來尚書夫人是可以隨便草菅人命的嗎?” 趙明熙這話有點夸張了,張夫人還沒反應過,張應山連忙說:“陛下明鑒,微臣絕不敢放任賤內(nèi)做這樣的事?!?/br> “好了,都別吵了?!壁w徹冷聲說,看向張夫人,“夫人既然覺得有冤屈,朕現(xiàn)在就給夫人機會,讓夫人伸冤?!?/br> 張夫人一喜,正要說話,趙徹又加重語氣提醒:“但這種機會只有一次,夫人可要好好把握?!?/br> 趙徹話里的警告意味十足,張夫人捏緊絹帕,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可是在御前,不是她可以隨便瞎說八道的地方,而且呂秀現(xiàn)在是被皇后賜婚給周玨的人,要是她敢說些莫須有的話,周玨必然不會放過她。 張夫人謹慎起來,回想了一會兒說:“臣婦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只是這位呂姑娘之前和我兒有些過節(jié),今日我兒是在周大統(tǒng)領(lǐng)身邊出事的,周大統(tǒng)領(lǐng)扭頭就求娶于她,我擔心周大統(tǒng)領(lǐng)是公報私仇,故意為了呂姑娘報復我兒?!?/br> 趙明熙一心站在呂秀這邊,當即憤然道:“沒有證據(jù)夫人就敢來打人,真是好大的威風!” 張夫人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俯身磕頭認錯:“臣婦方才一時糊涂,未能控制好情緒,求陛下恕罪?!?/br> 趙徹沒理她,看向周玨,問:“現(xiàn)在張夫人指控愛卿,愛卿有什么話說?” “張少爺傷成這樣,微臣也很惋惜,但今日在獵場的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微臣原本負責校場的安全,并不參與比試,是張少爺屢次挑釁,最后由陵陽侯世子向陛下開口,陛下才恩準微臣參加的,微臣如果要謀害張少爺,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本事說服世子殿下和陛下都幫著微臣?!?/br> 周玨不為自己辯解,直接搬出司偌銘和趙徹,張夫人要說周玨是蓄意報復張浩,那司偌銘和趙徹不就都是幫兇? 張應山不敢應聲,張夫人也意識到這一點,揪著周玨說:“周大統(tǒng)領(lǐng)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兒是在大統(tǒng)領(lǐng)身邊出的事,當時發(fā)生了什么,周大統(tǒng)領(lǐng)心知肚明?!?/br> 當時就周玨和張浩靠得那么近,發(fā)生了什么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張夫人這么說,就蠻不講理了。 周玨并不慌張,說:“當時張少爺一心想贏得比賽,一開始就想搶我的箭囊,我不過是讓馬匹跑得更快些,躲開了張少爺?shù)倪M攻,張少爺自己因為慣性傷了腰掛在馬上起不來,獵場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夫人若有疑慮,不妨讓今天所有參加比試的世家公子都過來問問話,看比試途中微臣是否對張少爺說過任何過激的言語?!?/br> 周玨是肯定沒有說過任何刺激張浩的話的,不僅沒有,他甚至還糾正了一下張浩的射箭姿勢。 這是不少人都聽見的,張夫人不管找誰對峙都一樣。 周玨底氣十足,張夫人莫名心虛,趙明熙立刻說:“就是,這么多人看著,夫人當其他人都是瞎子嗎?” 張夫人說不出話,偏偏這個時候周玨還裝作不知道,平靜的問:“夫人方才說張少爺與微臣的未婚妻有過節(jié),不知是什么過節(jié),微臣的未婚妻性子純善,吃了虧也都習慣悶在心里,微臣很好奇,她怎么會與張少爺結(jié)怨。” 周玨一番話瞬間讓張夫人慌起來,她想起呂秀之前說吳府的事,還沒問過張浩那天究竟做過什么。 張夫人眼神慌亂不敢說話,一直安安靜靜的呂秀終于開口,說:“啟稟陛下,從兩年前呂家落敗,張少爺就找到民女,提出要納民女為妾,民女自知張少爺能看上民女已是不易,但民女并不喜歡張少爺,便拒絕了張少爺。 此后張少爺多次圍堵民女,偶爾還會做出冒犯之舉,民女因為沒受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便一直沒有聲張,只處處躲著張少爺,這些事民女身邊的丫鬟和成衣鋪的伙計繡娘都知曉,張夫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調(diào)查?!?/br> 呂秀這個時候說話還是溫溫柔柔的,張夫人一聽就來了火氣,倒打一耙,理直氣壯道:“你既然和周大統(tǒng)領(lǐng)在一起了,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兒?分明是你想腳踏兩只船,故意吊著我兒,真是不知廉恥?!?/br> 張夫人不放過任何機會往呂秀身上潑臟水,挑撥她和周玨之間的關(guān)系。 周玨皺眉,沉沉的說:“之前是我一直沒有向秀秀表明心意,這種事向來是男子主動,夫人要她如何對別人說?” 周玨都沒有上門提親,呂秀如果大肆宣揚她和周玨在一起了,要是最后周玨不娶她,她豈不是會淪為整個瀚京的笑話? 張夫人卻聽不進去這些,一個勁兒的說:“周大統(tǒng)領(lǐng)是不知道,有的女子看著溫溫柔柔純良無害,其實心機比誰都深,如果不是她一直勾引我兒,我兒怎么會一直追著她不放?世間女子千萬,我兒難道就娶不到人了嗎?” 在張夫人心里,她兒子就是最好的,別說一個呂秀,就是公主也是配得上的。 張夫人說完,周玨冷笑道:“張少爺要追著秀秀不放,那是張少爺?shù)氖?,秀秀潔身自好,一直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我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表白,也是感覺到她對我的抗拒,張夫人何以覺得她會拒絕我來吊著張少爺?” 周玨各方面都甩張浩幾條街,張夫人的理由站不住腳,她豁出去不要臉面,大聲說:“這叫欲擒故縱,她就是故意這樣的,讓男人圍著她團團轉(zhuǎn),一個個都鬼迷心竅?!?/br> 不管怎么樣,張夫人就是要咬定呂秀不放。 周玨不再與她浪費口舌,看著趙徹說:“微臣要說的就這么多,今日時辰已晚,此等小事不應該勞陛下費心,微臣懇請讓大理寺的官員介入調(diào)查?!?/br> 周玨說完,呂秀也俯身磕頭,說:“民女所言句句屬實,愿接受大理寺的盤查?!?/br> 兩人的態(tài)度都很坦蕩磊落,張夫人反倒沒了話,大理寺要介入調(diào)查的話,查的東西就多了,張應山是沒做什么不好的事,但要是查到白家,白家在睦州做的那些事扒出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張夫人不說話,趙明熙立刻問:“夫人怎么不說話了?你鬧這么大,不就是為了給你兒子討個公道嗎?怎么現(xiàn)在讓大理寺徹查你又不愿意了?” 趙明熙提醒了他們,張應山和張夫人立刻表態(tài)也愿意讓大理寺的人介入調(diào)查。 既然雙方都愿意讓大理寺的人調(diào)查,趙徹便下令讓大理寺徹查此事。 做了決定,趙徹把趙明熙留下,讓其他人離開。 呂秀和呂青青一起走出營帳,出去沒幾步,周玨追上來,直接拉住呂秀的手,對呂青青說:“我?guī)ド宵c藥,你先回去吧?!?/br> 呂青青現(xiàn)在看周玨哪哪兒都順眼,連連點頭:“我把meimei就交給周大統(tǒng)領(lǐng)了,周大統(tǒng)領(lǐng)一定要好好幫她上藥呀?!?/br> 呂青青說完轉(zhuǎn)頭一溜煙的跑了,呂秀剛想說話,周玨直接把她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