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周而復始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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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jīng)是晚上,但周圍人也不少,呂秀嚇得抱住周玨的脖子,正想讓他放自己下來,周玨低聲說:“把心放到肚子里,我看誰敢說半句閑言碎語?!?/br> 他的語氣很沉,大統(tǒng)領(lǐng)的威怒毫不掩飾的顯現(xiàn)出來,霸氣十足,讓人不能抗拒。 呂秀感覺到他有點生氣,乖乖的靠在他懷里沒有動彈。 周玨把她帶回營帳,放到床上,點了燈,讓外面的親兵送熱水來。 呂秀半邊臉都是腫的,這會兒還火辣辣的疼,張夫人那一下用了全力,之前兩人都沒注意,這會兒安靜下來,周玨才發(fā)現(xiàn)她唇角掛著一絲紅痕,出血了。 周玨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戾,很是懾人,不過呂秀沒覺得害怕,她很清楚,他是心疼她才會露出這樣一面,并不是要傷害她。 親兵很快送來熱水,周玨擰了帕子遞給呂秀,說:“先熱敷一下。” 呂秀乖乖用帕子捂著臉,周玨從床頭的包袱里拿出早就備好的外傷藥。 熱氣蒸騰緩解了臉上的痛意,呂秀舒了眉,周玨站在她面前看著她,過了會兒問:“周夫人闖進營帳的時候你在做什么?” 呂秀如是說:“我剛回去,正在跟jiejie和公主說話,周夫人突然就沖進來了?!?/br> 周玨想了下,從帳門口到她們當時待的距離至少還有七八步,這個時間換成他,別說讓張夫人甩巴掌了,他早就一腳把人踹出去了。 他知道呂秀沒功夫,卻還是忍不住說:“你打不過還不知道躲?” 呂秀也知道自己反應有點遲鈍,赧然的說:“事發(fā)太突然,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次就不會這樣了?!?/br> 下次? 哪里還能有下次。 周玨繃著臉,估摸著帕子不熱了,拿過來又擰了一次,親自幫呂秀捂著,悶悶的說:“等你做了周夫人,不會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br> 呂秀笑彎了眸,柔柔的說:“好?!?/br> 周玨的神情緩和了些,幫呂秀熱敷完,找了消腫止痛的藥膏給她抹上。 他的指腹粗糙,全是練武磨出來的繭子,揉在臉上有酥酥麻麻的細微癢意,呂秀臉熱,好在這會兒也沒有太明顯的差異。 知道呂秀還沒吃東西,周玨又讓人送了吃的來。 吃飯的時候呂秀發(fā)現(xiàn)左臉口腔內(nèi)壁破了口子,舌尖一舔還有血腥味兒。 她不敢用那邊吃飯,只用右邊牙齒咀嚼。 周玨還有事,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呂秀正好吃完,他走到桌邊,低聲對呂秀說:“回去好好休息,我不會留后患,張家和白家的人以后不會再有機會找你的麻煩?!?/br> 這話聽起來像是要把張家和白家斬草除根,呂秀擔心鬧出來的動靜太大影響會不好,剛要說點什么,周玨搶先道:“我有分寸,你不必擔心?!闭f完抬手揉了揉呂秀的腦袋,呂秀也只能把擔憂都咽下去。 既然他說有分寸,她就該相信他。 這次周玨親自把呂秀送回營帳。 第二天狩獵開始,張浩的事并沒有過多的宣揚出去,周玨也只負責維持秩序,沒再參與其中,為期三天的秋獵,最終以衛(wèi)家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郎君拔得頭籌。 這位小郎君才十五,是衛(wèi)家旁支的一個小孩兒,趙徹重新重用衛(wèi)家后,他才被送到瀚京,在太學院修習。 他的騎術(shù)和箭術(shù)都沒有很突出,但頭腦相當聰明,一個人布下很多陷阱,不僅獵得最多的獵物,還獵了一只火狐。 火狐難得,是極好的彩頭,趙徹給他很重的封賞,然后把火狐賜給趙明熙。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次秋獵是為了什么,火狐一出,大家多半猜到這狀元郎只怕要落到衛(wèi)家了。 不過圣旨還沒真的下來,誰也不知道后面還會不會生出什么變故來。 秋獵圓滿結(jié)束,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返回。 第二天,皇后娘娘親自替呂秀和周玨賜婚的消息傳遍瀚京的大街小巷。 周玨吃過午飯就讓人把聘禮抬到呂秀住的院子。 聘禮一共有十二箱,全是用楠木箱子裝的,外面系著紅艷艷的綢子,繞著瀚京的主城道巡游了一圈,讓所有人都看見,周大統(tǒng)領(lǐng)是如何風風光光求娶呂家姑娘的。 聘禮很足,堆了滿滿一屋子,行動都不方便了。 呂青青比呂秀高興多了,清點了聘禮,讓呂秀和自己一起回吳家住,這個小院子就專門用來放聘禮。 呂秀去呂家住了一天,相府就派人來請呂秀,相府小小姐馬上要擺滿月酒,孫氏剛出月子,沒什么精力,要呂秀幫幫忙。 呂秀從呂青青那里討了些經(jīng)驗,立刻去了丞相府。 之前沈儒修做壽府上的下人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而且滿月酒請的人沒那么多,事情進行得比呂青青想的要容易。 滿月酒當天,下人送來華美的衣裙讓呂秀換上,呂秀先去惜若苑看孫氏,然后才幫忙抱著沈迎春一起去宴廳。 今天周玨休沐,和周德山一起來赴宴。 沈迎春年紀小小,一點也不認生,咧著嘴笑個不停,眾人看著很是喜歡,紛紛拿出隨身的小玩意兒給她。 她身上戴著沈柏從邊關(guān)送回來的長命金鎖和銀手鐲,相當貴氣,衣服則是穿的呂秀特意讓店里繡娘做的,精致可愛,沒一會兒便收獲了一大堆東西。 她瞌睡比較多,轉(zhuǎn)了一圈便打起哈欠,有呂秀在,孫氏便不應付這些人,帶著沈迎春回去休息。 呂秀待了會兒客,下人過來引她去沈家宗祠。 沈儒修已經(jīng)在里面了,呂秀在門口停下,沈儒修看著她說:“你父母早亡,族中也沒什么親人,按照陛下的意思,是想讓你進我沈家門,冠我沈家姓,其中緣由想必你也清楚,若是按照陛下之意,日后你雖然能得相府庇蔭,卻也要承受很大的非議,如此你可還愿進來?” 趙徹的圣旨已經(jīng)下了,無論呂秀愿不愿意,都事成定局,但沈儒修還專程問這么一句,呂秀很感動。 她端端正正的福身,向沈儒修行了女兒家的禮,柔聲道:“姓名只是一個稱呼,最重要的是心中坦蕩,為人磊落,不傷天害理,呂秀愿入沈家門,奉沈家先輩為尊,守沈家家規(guī),謹言慎行,絕不做辱沒沈家門楣之事?!?/br> 呂秀的聲音雖柔,但語氣非常堅定,看得出是沉得住氣又扛得住事的人。 沈儒修很欣慰,溫和的點頭,呂秀跨進沈家宗祠,下人立刻送上香,呂秀恭恭敬敬給沈家的列祖列宗上香,然后跪下磕頭。 沈儒修不是喜歡繁文縟節(jié)的人,認祖儀式相當簡單,呂秀磕頭的時候,沈儒修在旁邊細細的跟沈家先輩介紹呂秀。 他對沈柏虧欠頗多,如今又得了一個女兒,提起呂秀的時候,聲音很慈愛。 呂秀對自己父親的印象不多,這些年跟沈儒修接觸了不少,從他身上能感受到父親的寬厚和安全感。 磕完頭,沈儒修把呂秀拉起來,說:“陛下對呂家有心結(jié),你不要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你馬上就要嫁進周家,只是借沈家的名義造個勢,以后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就好?!?/br> 呂秀點頭說:“義父所言,秀秀必定銘記在心?!?/br> 沈儒修點點頭,有些感慨,雖然呂秀今天才正式認他做義父,一想到她馬上要嫁人了,他也還是很不舍。 總有種養(yǎng)女兒都是在白勞累的感覺。 平復了情緒,沈儒修把呂秀帶回席間,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宣布認了呂秀做義女。 當天呂秀沒有回吳家,沈儒修直接派人去吳家?guī)退帐傲诵卸Y。 呂青青雖然是呂秀的jiejie,但呂秀在吳家出嫁還是有些不妥,如今做了沈儒修的義女,自然要在相府備嫁。 相府的面積不大,沈儒修讓呂秀暫時住在沈柏的書韻苑。 第三天,內(nèi)務府的人也送來許多封賞,還有上好織錦做的大紅嫁衣,上面沒有圖紋,按照慣例,要呂秀自己繡。 春靈也跟著來了相府,成天歡喜的不得了,呂秀也不出門,除了去陪孫氏說話,就在屋里待著繡嫁衣。 在這片喜氣洋洋的情況下,大理寺查出白家在睦州仗著有錢,欺凌百姓,還害了好幾條人命的事,不僅如此,白家心很貪,打著張應山的旗號,還想插手工部鍛造的事。 白家雖然沒有投敵叛國的意圖只是為了謀利,這行為也是犯了重罪,張應山嘴上說著不知道白家做了什么,每年卻會收到白家送來的大筆銀兩,構(gòu)成了行賄受賄的罪。 趙徹震怒,當即下令讓人抄了張家和白家。 白家草菅人命,按照律例處以斬首之刑,張家罪不至死,被革職流放蠻荒。 張浩身體不好,聽說在半路上就沒了,張夫人中年喪子,氣得發(fā)了瘋,趁沒人注意墜河身亡,張應山一氣之下也病了,估計活不了多久。 這些消息都是呂青青打聽到轉(zhuǎn)告呂秀的,呂青青覺得大快人心,呂秀倒是反應不大,只覺得都是因果報應罷了。 婚期定在中秋前夕,沈柏因為身子太重,早早地寫了書信回來,說不能參加,卻在信封里放了好幾百兩銀票,讓呂秀攢著私房錢以后慢慢花,順便還想跟呂秀定個娃娃親,以后好做兒女親家。 呂秀收了銀票,回信給沈柏,根據(jù)孫氏坐月子的經(jīng)驗,叮囑了沈柏好些注意事項。 期間成衣鋪的單子大增,呂秀設(shè)計的衣裙不止在世家夫人小姐之間流行起來,還引得普通百姓爭相模仿。 單子太多,完全超過了成衣鋪的負荷,呂秀給衛(wèi)明晨寫了一封信,衛(wèi)明晨很快回信,愿意接受呂秀之前的提議,讓成衣鋪從綢緞莊進布匹,以此來判斷布料的受歡迎程度。 綢緞莊也會跟風一些衣服樣式,但呂秀要留一些特別的樣式給綢緞莊,這些設(shè)計衛(wèi)明晨愿意給呂秀另外的錢。 雙方達成共識,呂秀松了口氣。 有京蘭綢緞莊在背后做靠山,她以后不用太擔心成衣鋪,不僅能有穩(wěn)定收入,還能騰出時間做其他事。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十四,一大早,呂青青就把呂秀從床上拉起來,讓有經(jīng)驗的嬤嬤幫她絞面上妝。 絞面很痛,呂秀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乖乖讓嬤嬤幫忙上妝,換衣服的時候,呂秀讓嬤嬤出去,只留了春靈和呂青青在屋里。 呂青青奇道:“這嫁衣很是復雜難穿,我之前也只穿過一次,有嬤嬤在肯定要快很多,meimei你為何要把嬤嬤趕出去?” 呂秀臉紅,默不作聲讓春靈幫自己把衣服脫掉,呂青青很快看到她臂彎的守宮砂不見了,驚愕的瞪大眼睛,春靈連忙解釋:“夫人別擔心,這是姑爺干的?!?/br> 現(xiàn)在才是姑爺,之前誰知道他是誰啊。 呂青青壓低聲音,略帶責備的說:“meimei膽子真大,若是那姓周的是個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混蛋,meimei要如何是好?” 呂秀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溫和一笑,說:“幸好他不是呀?!?/br> 呂青青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也慶幸如今兩人就要成婚了,周玨也沒虧待呂秀,便不再多語。 呂秀是第一次成親,周玨卻不是,那些攔門兒的套路他清楚得很,很快殺到書韻苑,到了呂秀面前。 呂秀沒有兄長和弟弟,皇后讓之前在秋獵中拔得頭籌的衛(wèi)小郎君陪她出嫁。 等眾人鬧得差不多了,這位小郎君把呂秀背起來朝外面走去。 小郎君還沒長成,肩背不及周玨的寬厚,不過走路卻很穩(wěn),呂秀也不覺得害怕。 給沈儒修和孫氏敬完茶,小郎君背著呂秀上了花轎。 嗩吶一響,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的朝周家走去。 花轎晃了一路,呂秀有點暈,完全像個木偶一樣被喜婆cao控著,知道被春靈扶著坐到婚床上才總算有了點腳踏實地的感覺。 現(xiàn)在不能吃東西,也不能揭蓋頭,只有春靈陪著呂秀小聲說話。 婚宴持續(xù)的時間挺久的,坐得久了,鳳冠壓得脖子開始酸痛,呂秀忍不住皺眉揉肩,一只手卻搶先落在脖子上,呂秀詫異,微微睜大眼睛,蓋頭被喜稱挑開,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的周玨出現(xiàn)在眼前。 外面天還很亮,呂秀壓低聲音,問:“你不用在外面待客嗎?” 這不是壞了規(guī)矩? 呂秀被嬤嬤一大早的言論洗了腦,眨巴眨巴眼睛一臉乖巧。 她今天的妝容很是精致漂亮,周玨喉結(jié)微動,移開目光說:“我就是來看看,聽說你早上沒吃飯,讓丫鬟伺候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這……” 呂秀想反駁,周玨打斷她,說:“我們已經(jīng)拜過堂成過親,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周夫人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說了算,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br> “哦?!眳涡泓c頭,不再反駁,周玨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沒舍得弄花她的妝,溫和道:“禁衛(wèi)軍也來了不少,他們肯定會灌我酒,晚上別等我,怎么舒服怎么來,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不會有人來打擾的?!?/br> “好。” 呂秀乖巧應下,催周玨離開。 沒一會兒,春靈拿了食物回來,興高采烈的說:“姑爺可真疼夫人,出手也闊綽,方才直接賞了我一把金葉子呢?!?/br> 有了周玨的話,呂秀放松下來,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說:“你年紀也不小了,給你就好好存著,以后嫁了人,需要用錢的地方可多了。” “我才不嫁人,一輩子伺候夫人多好呀。” 春靈笑著說,走過來幫呂秀揉捏肩頸,然后幫她把鳳冠取下來放好。 呂秀餓壞了,一口氣吃了好幾塊糕點,在房間里待著委實無聊,她不知不覺睡過去。 再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屋里燭火搖曳,春靈不在,周玨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端了個凳子大刀闊斧的坐在床邊,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呂秀嚇了一跳,立刻撐著身子坐起來,臉紅的問:“幾時了?怎么回來都不叫醒我?” 周玨身上有酒氣,應該喝了不少,只是眼神看著還比較清醒,周玨說:“剛回來,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而且你這樣很好看,我想多看看?!?/br> 睡覺有什么好看的? 呂秀穿了鞋想下床,周玨問:“要干什么,我?guī)湍?。?/br> 呂秀把鞋穿好,走到他面前嗅了嗅,見桌上空空的什么也沒有,說:“你喝了不少酒,明天肯定會頭痛,我讓春靈去廚房取醒酒湯,之前就讓人放灶上煨著呢。” 呂秀說著要去門外喚春靈,周玨一把從背后把她抱住,埋首在她頸間說:“還沒喝合歡酒?!?/br> 睡了一覺差點把正事忘記了。 她懊惱,紅著臉回來把酒倒上,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周玨面前,和他碰了下杯,而后問:“我應該說點什么嗎?” 周玨眼神灼熱的看著她,問:“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呂秀想說的還挺多的,不過考慮到他醉著酒,白日又一直在忙,輕聲說:“能成為你的妻子,我很開心,以后我會盡我所能做好周夫人,不讓你擔心?!?/br> 呂秀不擅長處理這種事,說完趕緊仰頭把酒喝完。 這不是她平日喝的果酒,酒有點烈,燒得喉嚨火辣辣的,呂秀眉頭緊皺,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周玨還沒喝,端著酒杯鄭重的說:“能娶你為妻我也很開心,以后我陪你的時間不一定會很多,但我保證,你在周家沒有一個人敢讓你受委屈,出了周家門,其他人看到你也要恭恭敬敬喚你一聲周夫人,你不必懼怕任何人?!?/br> 周玨說完也喝了酒,這番話讓呂秀很動容,她點點頭,還要起身去找春靈取醒酒湯,周玨直接把她抱起來到床邊。 兩人成了親,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做那種事自然是很正常的。 然而呂秀心里還有陰影,揪著周玨的衣領(lǐng)提醒:“還沒喝醒酒湯?!?/br> 周玨把她放到床上,高大的身子隨之壓下,笑著說:“喝的少,沒醉。”說完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距離上次在客棧已經(jīng)大半年的時間,兩人雖然后來也有肌膚之親,但僅限于表面,呂秀和上次一樣很無措,周玨卻已經(jīng)輕車熟路。 “等……等一下?!?/br> 呂秀想拉住周玨,卻被周玨壓制無法動彈,看著她的眸底攢了火,啞著聲說:“等不了?!?/br> 從遠峰郡回來他就一直盼著這一天,實在是等得太久了。 周玨說完埋首在呂秀頸間,呂秀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急切和熱烈,知道今晚沒有理由拒絕他,放軟語氣。 她的眼睛一片水潤,帶了點小動物的軟弱天真,周玨感覺腦子里有一根弦繃斷,點頭應道:“我有分寸?!?/br> 說完再不給呂秀說話的機會。 這一夜紅燭燃盡,屋里的聲響也沒停下。 春靈被嬤嬤支開,早早地去休息,值夜的嬤嬤在外面聽得臉紅心跳,暗道大統(tǒng)領(lǐng)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怎么能這么折騰呢? 第二天還要進宮謝恩,呂秀幾乎沒怎么睡就被周玨從被窩里撈出來。 她困得不行,渾身也一片酸痛,看周玨的眼神很是哀怨,忍不住罵了一句:“騙子!” 周玨和呂秀截然不同,神清氣爽,這會兒也知道自己理虧,好脾氣的告饒:“昨晚是我不對,等從宮里回來,我給娘子賠禮道歉,你嗓子啞了,一會兒先喝點銀耳湯吧?!?/br> 呂秀別別扭扭,暗中掐了周玨好幾下,吃過早飯出門的時候堅持了幾步呂秀就不行了,周玨不由分說把她抱上馬車,上了馬車呂秀小聲埋怨:“都怪你,進宮后怎么辦啊?” 總不能也把她抱到皇后娘娘寢殿去吧。 周玨一點也沒覺得有什么,說:“你現(xiàn)在走路不方便,我們是夫妻,我抱你也很正常,想來皇后娘娘也不會與我們計較的?!?/br> “我不要?!?/br> 呂秀拒絕,然而進宮強撐著走了幾步,還是被周玨抱了起來。 皇后娘娘沒有為難他們,柔和的說了會兒話,一起用過午膳便讓他們回家了。 趙徹給周玨批了十天假,這十天周玨沒干別的。 呂秀的嗓子一直啞著就沒好過,覺也沒怎么睡好,等周玨回去宮里當差,呂秀才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 不過周玨回去沒兩日,圣旨便下放到周家,讓他去睦州做校尉,因為白家的事,睦州州府也被革職,吳守信和呂青青也收到圣旨,要前往睦州做州府。 這一去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回來,自圣旨下來,春靈成日唉聲嘆氣,嘆自家夫人剛成親就要獨守空房,卻不知道呂秀心里有多開心。 不過呂秀沒有表現(xiàn)出來,特意幫周玨做了四季的新衣服,還收羅了不少傷藥一起打包上。 五日后,周玨和吳守信他們一起出發(fā)去睦州,呂秀送他們到城門口,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官道上,呂秀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一點不舍,春靈比她更惆悵,重重的嘆了口氣。 呂秀那點情緒被她吹散,抬手揉揉她的腦袋,笑道:“別唉聲嘆氣的,夫君和姐夫是去建功立業(yè)的,又不是被貶職?!?/br> 春靈認真的問:“姑爺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夫人就不會想姑爺嗎?” 呂秀笑而不語。 怎么不想啊,就算她有點怕他,但他一走,她就已經(jīng)不可自抑的開始想他啦。 可這能怎么辦,她一不能攔著他不讓他走,二也不能撒潑打滾跟他一起去睦州,況且她一開始就說了要好好做周夫人不讓他擔心,總不能食言。 呂秀打起精神,開始適應做周夫人。 周家平日其實沒什么事做,周德山喜歡在家cao練一會兒,看看兵書,只是身上一直有舊疾,秋雨季節(jié)和入冬以后會很難受,要特別注意保暖除濕,呂秀想了不少法子幫他減輕病痛。 顧廷戈和周德山的身體差不多,呂秀一般會準備兩副藥,給顧廷戈也送一份。 顧少飲和沈迎春年歲都不大,平日有什么傷風感冒,呂秀也少不了要兩頭跑著看看。 如此過了兩個來月,呂秀出現(xiàn)食欲不振、惡心的癥狀,她一開始沒當回事,去了成衣鋪一趟被人提醒才發(fā)覺不對,去醫(yī)館一看,診出喜脈,還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 正好是周玨離開前那幾天。 喜脈診出第二天,周玨的家書也送到手上。 他到在半個月前抵達睦州,校尉營的事又多又雜,他著手整頓了一番才騰出時間寫信。 周玨的信挺多的,洋洋灑灑寫了整整三頁,軍營的事他不能說太多,簡單提了下便興致勃勃的給呂秀介紹睦州的風土人情。 呂秀細細的把信讀了三遍,然后提筆給周玨回信。 她先交代家里的情況,讓他不要擔心,又說了一些京中發(fā)生的新鮮事,到最后才說了自己懷孕的消息。 從診出喜脈,她心里滿滿的都是感動。 這是周玨留給她的寶貝,她原本以為要一個人承受這孤寂難熬的日子,沒想到肚子里多了條鮮活的生命,這個孩子會代替周玨陪著她,讓她不那么寂寞難受。 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呂秀認真的把信封好讓人送出去。 她懷孕的消息很快傳開,周德山特意請了有經(jīng)驗的婆子來府上照顧她,國公府和相府也送了各種各樣的補品過來。 沈柏消息靈通,寫了信回來,里面仔仔細細叮囑了孕期和坐月子的注意事項,相當實用,信的最后又重提了娃娃親的事。 她得了一對龍鳳胎,對娃娃親的事特別上心,呂秀笑著給她回信。 周府上下把呂秀照顧得很好,但周玨不在身邊,呂秀偶爾還是會覺得寂寞孤單,甚至有的時候會難過得想哭,不過她心性堅韌,很快就能調(diào)整過來。 除夕周玨也不回來,呂秀給國公府送了帖子,除夕當天和周德山一起去國公府吃飯,顧廷戈一個人在家也怪冷清的,兩人一起吃飯還能說說話。 顧少飲看見她挺著肚子,一直很好奇的圍著她看,呂秀給他發(fā)了壓歲錢,耐心的回答他提出來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開春后,日子過得飛快,怕自己多想,呂秀逼著自己畫了許多新的圖紙,忙起來后時間過得飛快,夏至過后,她的肚子越發(fā)大了,連覺也睡不好,只能停下工作。 知道她懷孕后,周玨的信一直沒斷過,寫到后面也沒什么新意了,主要是叮囑她好好休息別累著,捎帶著會送不少小孩兒用的東西回來。 呂秀后面回信的時候總克制不住情緒,想抱怨想哭,索性暫時就不回信了,怕一時沒控制住,寫了什么不好的話影響夫妻感情。 臨盆那幾天,府上的人都睡不好覺,呂秀也緊張,晚上總是夢見周玨回來了,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就會控制不住哭出來。 臨盆那天正好是大暑,天氣熱得像個蒸鍋,坐在屋里都一直不住的流汗。 怕受涼,屋里不敢用冰塊降暑,春靈和兩個丫鬟輪流給呂秀扇著風也還是不行。 傍晚的時候開始陣痛,穩(wěn)婆很快來了,周德山立刻請了太醫(yī)來府上候著。 周德山不好進屋,和太醫(yī)一起在門外守著。 生產(chǎn)的過程持續(xù)了整整三個時辰,嬰孩兒啼哭聲響起的時候,呂秀都驚奇自己竟然沒有死,還活著。 穩(wěn)婆把孩子擦干凈包進襁褓,歡喜的說:“恭喜夫人,是位千金,很漂亮?!?/br> 呂秀偏頭看了一眼,孩子粉嘟嘟但皺巴巴,其實看不出好不好看。 她勉強笑笑,穩(wěn)婆把孩子抱出去給周德山報喜了。 呂秀休養(yǎng)了三日才勉強恢復精神,然后才給周玨寫信,仔細斟酌了半天字句,最終只說生了女兒,母女平安,讓他不要擔心。 憋了半天只憋了不到一頁信紙,呂秀提著筆發(fā)怔,最終把信紙揉成一團作廢。 春靈進來看見地上的紙團,奇怪的問:“小姐不想給姑爺寫信嗎?”